就在氣氛有些怪異的時候,長鈺卻只是湊近玉傾顏,極其曖昧的在她耳邊,對她輕輕道。
「您受傷的這段時間,長鈺真的很想您呢。」
他的唇,離玉傾顏的耳垂,極其的近,熱氣撲在玉傾顏的耳朵與脖子里,令玉傾顏臉紅心跳。
久聆詩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卻不想長鈺公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公主說這樣的話,竟是令她也不禁有些臉紅。就在玉傾顏呆愣的那一會兒,官長鈺略帶笑意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久聆詩,久聆詩微微一慌,立即低頭,往後退了很多步,卻再也不敢抬頭看他們之間的耳鬢廝磨。
就在久聆詩往後退了幾步後,官長鈺附在玉傾顏的耳邊,輕輕的道。
「公主怎麼和從前不一樣了呢?」
濃重的懷疑令玉傾顏的心中驀地一震,玉傾顏微微側頭,斜著官長鈺,她眼角余光,看到了已經退至身後很多步的久聆詩,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好一個聰明的人!
在心中感嘆著,玉傾顏伸出手,推開了官長鈺,官長鈺如畫的眉目,依舊帶著笑意,漂亮的薄唇,輕輕的勾起,絲毫沒有生氣,也沒有絲毫的生氣。
「你這是在懷疑本宮?!」
望著眼前只有十七八的少年,玉傾顏的眼楮冰冷冰冷。久聆詩在听到玉傾顏的話,才驚覺,長鈺公子終究是懷疑公主了。
但是她不敢抬起頭來,只是低著頭,安靜的听著他們之間的對話,而她手中的傘,不知何時已經放了下來。
玉傾顏站在雪地里,與撐著傘的少年對持。她的眼神冷漠,甚至帶著慍怒,但是少年卻依舊輕笑不語。
「小詩,本宮沒有心情去看其他三位公子了,扶本宮回去。」
說完之後,玉傾顏才發現,因為剛才的用力,胸前的傷口,有些陣痛。而她此刻,已經處于下風了,這個少年,還真不是能小看的對象。
在心理上,玉傾顏大他幾歲,可這少年,卻心思比她還厲害,更主要的是,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轉身,她走向久聆詩,久聆詩慌張之中應答了一聲,便撐起傘,遮住了玉傾顏。雪花,已經落了好些在玉傾顏的頭發與身上,更有一片,落在玉傾顏左鬢留下來的長發之上。
官長鈺望著她們漸漸遠去身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他才轉身,往自己的賞時居走去。
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下來,將手中的傘,狠狠的扔向了某處院牆之上,傘在半空迅速的旋轉著,而那些緩緩飄落的雪花,因為傘周圍激出的疾風,迅速被卷到一邊,凌亂而急匆的落在地上。
只見傘所到之處,院牆之外伸進的梅花枝,卻是被削斷了幾根,而院牆外,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樹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將那把傘接住了。隨後,一個紅衣的少年,從郁郁蔥蔥的樹葉中現身,雙腳踏在高高的院牆上,他撐著傘,俯視著官長鈺。漂亮的的雙眸里,帶著高傲,妖嬈的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
「我倒是誰,原來是湘陽兄在做著此等不入流的事情。」
官長鈺目光迎向他,同樣笑著道,他的眸子依舊溫和,溫和得甚至沒有一點波動。皇湘陽淡然的輕笑出聲,從高牆下輕輕躍下,即刻便落在了他的跟前。
「長鈺兄可是試探出公主的不對了,去竟艷亭好好說道說道,也讓我們了解了解一番。」
皇湘陽撐著傘站在他的面前,嗤笑著說道。官長鈺淡然的一笑,不緊不慢的道。
「湘陽兄若是想了解,自是可以親自去問公主,何須躲在樹里干著偷听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如此的行為,真讓人感到不恥。」
皇湘陽被他這麼一說,不怒反笑,只見他將傘還給官長鈺,語氣輕快的道。
「長鈺兄,做人切不可這麼刻薄啊。往日公主可是最寵愛你了,如今在湘陽眼來,你可是失寵了的樣子呢。」
官長鈺接過傘,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生氣。只見他如玉的面容,波瀾不驚,語氣更是風輕雲淡。
「哦?我自然跟湘陽兄不同,湘陽兄整日跟個怨婦一般的跟其他人爭風吃醋,可惜長鈺沒這興趣。」
說完,他便撐著傘離去。皇湘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滿是笑意的臉,漸漸的變成了冷淡,好看的眸子里,帶著不屑。
公主第一天醒來,正巧他在她的身邊,而他,早就有感覺,公主變了。可公主從遇刺後,就一直昏迷。如果被掉包了,這麼多人,總會有知覺。那天他偷偷的潛入公主的寢宮,分明就發現了公主早就沒有呼吸,可不知為何,而他正要離開的時候,公主居然又有了呼吸。
長鈺的心中,其實是希望公主死掉吧。長鈺討厭公主,誰都知道。也對,公主死掉,他可以選擇其他公主,而不用待在這個沒用的公主身邊。若不是大皇子護著公主,他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可能,公主死了,他與長鈺會被其他公主保住性命,但是伏華與慕雲逸呢。
皇湘陽雖然不太喜歡這個男寵的身份,可不管怎麼說,伏華,慕雲逸,他們一起生活那麼久,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在心中如此想著,皇湘陽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白色的身影。那個少年,他們永遠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麼。
……
玉傾顏從春上閣回來,坐在寢宮里,就感覺胸口的傷口越來越痛。坐在塌邊許久,她終于是有些支撐不住了。小詩去幫她拿止血藥了,而此時,她並不想再叫一個宮女來服侍自己。
只是想著那個少年,玉傾顏便覺得可怕。這樣開門見山的人,玉傾顏當真是第一次見。玉傾顏看看自己的手,到現在還有些發抖。而她的臉色,更是蒼白,因為胸口的疼痛,使得她的額頭,有細細的汗珠滲出。
輕輕伸手撫著自己的胸口,玉傾顏只覺得,手掌附上去,一片濕潤。將手移到眼前,玉傾顏凝視著手掌中鮮紅的血漬,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年齡雖然比那少年大幾歲,又久經職場,可今天她還是讓人家拆穿了。
接下來,他會去告密?
這樣一個少年,令玉傾顏想想就覺得可怕。太高深莫測了,完全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心中,想的是什麼。那干淨的眼眸,令玉傾顏並沒有覺得他想欲求到什麼,明明看起來那麼的出塵月兌俗,無欲無求的樣子,可為什麼,他又要表現得那麼高深?
為何?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是男寵?辱沒了他的尊嚴?
玉傾顏目前能猜到的,只有這個了。
「公主!」
就在玉傾顏一邊費力的支撐著身子,一邊在腦子想著,忽然小詩擔心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在听到小詩的聲音,捂著傷口的玉傾顏,終是送了一口氣。
往床上一倒,她的呼吸沉重,從前沒受過這樣嚴重的傷,總覺得與電視上演的一樣,傷勢過幾天就能好。可真正到自己受傷時,才知道居然是這樣的痛,痛得簡直讓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公主!」
小詩急急的看著倒在床上的玉傾顏,趕緊來到她的床前,將手中的止血藥放在一邊,她將玉傾顏輕輕的扶到床上,在看見玉傾顏手中的血漬,她嚇得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我沒事……你先幫我上藥吧。」
靠在床上,玉傾顏的語氣有些虛弱,小詩蒼白著一張臉,連連點頭。玉傾顏的額頭依舊有細細的汗珠滲出,而小詩將她的衣服解開,才發現,里面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小詩見此景,手上拿著小巧精致的藥瓶,不住的抖著。
「小詩你在害怕什麼?」
玉傾顏看她這麼害怕,側頭問道。小詩蒼白著臉,臉色惶恐的搖搖頭,沒有說話。玉傾顏見她不想說,便不再追問。靠在床上,任由小詩給自己上藥,玉傾顏望著簾帳,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清輝有沒有听到自己與官長鈺的對話,不知道他听到了,會不會跟玉傾城說。玉傾顏忽然發覺,自己好像進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了。只是個靈魂穿越,至少,身子還是那位九公主的吧。她為何要這麼心虛?她應該理直氣壯才對……
可她還是理直氣壯不起來……
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閉上眼,她懶得去想。小詩還在輕柔的為自己上藥,玉傾顏微微的睜眼,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還是一臉的害怕,甚至,還有擔憂……擔憂?玉傾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淡淡的一笑,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久聆詩,道。
「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大皇子與二公主責怪你的。」
小詩手上的動作一滯,半響之後,她才語調弱弱的道。
「謝謝公主。」
說完,繼而又幫玉傾顏擦藥。玉傾顏看著她小小的臉,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有無奈,也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