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愕然地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辦公室里的同事，以及白羽凡身邊的正裝男們全都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我立即像個小學生遇到老師那樣，尊敬地招呼道︰「boss好！」
白羽凡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帶著一伙人退了出去。
隨著白羽凡的離開，原來圍在辦公室門口的同事也一哄而散。
等白羽凡一行人走進電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向我圍了過來，首當其沖的當然是「八卦王」曉靜︰「蔡菜，你跟新boss認識？」
「不認識。」我矢口否認。我想我要說認識，這群人就不知道要怎麼猜想我跟白羽凡的關系了。
「可boss剛出現的時候明明好冷好酷的，怎麼一看到你馬上就變得不一樣了，好像一個男人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似的……」曉靜完全一副不相信的語氣。
曉靜說得有鼻有眼的，這讓其他同事眼神里的質疑成分都隨之加重了許多。
我的額際一串黑線，照她們這麼添油加醋地八卦下去，這一個下午就完蛋了，連帶著以後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我正要撇清自己跟白羽凡的關系時，小晶出來幫我說話了︰「boss的反應很正常啊。男人見到美女不都是這個反應嗎？你要是美女，也會有這種待遇啊！」
姿色平庸的曉靜被小晶說得臉上微微一紅。
這時門口響起老姑婆的怒斥聲︰「一個個這麼擠在一起的，在干什麼？都給我工作去，立刻！馬上！」
就像一個響雷轟到人群中似的，眾人立刻作鳥獸狀，四處分散。
－－
這天下班比往常都要遲。
由于boss大人還在公司，所以誰也不敢先行離開。
等我走出華星公司的時候，明亮的天空已經昏暗下來了。
我背著包，沿著馬路慢慢地走著。
縴細的鞋跟敲打著人行道的磚格，前腳掌不足三平方厘米的地方承受著全身的重量，穿高跟鞋時，挺胸，收月復，提臀，整個人看起來挺拔而俏麗，曲線而妖嬈，高跟鞋的確為女人扮靚帶來了福音。可只要是穿高跟鞋的人都知道，穿高跟鞋實在是太辛苦了。盡管我已經穿了好多天的高跟鞋，但還是有些不習慣。所以只要時間允許，我都會慢慢地走著。
馬路的對面，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正攙扶著年長的一位老阿姨，兩人互相挽著手臂，慢慢跨上台階，有說有笑地走著，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那應該是一對出來散步的母女吧？
我依依不舍地望著她們消失的方向，許久後……我猛然響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回去看媽媽了。
結婚第二天就去了愛琴海，愛琴海回來後，每天不是家務就是上班，忙得暈頭轉向，周末的時間不是在充電就是在補覺，每天像個陀螺似的轉不停，完全忽略了這事。
媽媽不知內情，一定在心里罵我是只白眼狼吧。這個周末，不管多累多困，都要回家一趟。
我這樣想著，一時沒有注意腳下的路，忽然腳下一歪，隨即「哎呦」了一聲，低頭一看，慘了！鞋跟卡進一個下水道的鐵柵欄里了。
我扯扯腿，卡得死死的，這可怎麼辦？
遲疑了下，我還是蹲了下來，裙子在膝蓋靠上的位置，很容易走光，我只得雙腿緊緊地閉攏著避免走光，一只手用力扯著鞋。
鞋，卡的很緊。
正拉扯著，頭頂上有個聲音嬉皮笑臉道︰「美女，要不讓哥哥我幫你吧？」
隨即另一個聲音響起︰「哥哥我也可以的哦……」
我抬頭一看，身邊不知何時圍了幾個頭發染著花花綠綠的混混，他們的眼光全聚集在我的大腿上，笑得十分猥瑣！
我忍住想吐的感覺，從齒縫里冷冷地擠出一個氣勢迫人的字︰「滾！」
「哇塞！還挺辣的嘛！哥哥我最愛吃的就是辣椒了！」其中一個混混驚叫了起來，其余的幾個混混馬上哈哈大笑起來，接著輕佻的話越來越多。
要是在以往，遇上登徒子，我會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腿朝他們的命根子掃過去，但是現在對方人多勢眾，我不敢冒然行事，再加上我穿的是包臀裙，飛腿既不方便，也容易走光。
我正在遲疑著要不要冒著走光的危險出腿時，突然一個很有磁性的男音傳來︰「蔡菜，你怎麼了？」
我一怔，循著那耳熟的男聲望過去，果然是他，新boss，白羽凡。他坐在蘭博基尼里，從車窗里探出臉，看著我的腿。
怎麼每次遇上白羽凡，都是這麼狼狽呢。我無奈地朝白羽凡笑笑。
白羽凡快速打開車門下車走到我身邊。他蹲了下來，伸手到我的腳上，幫我月兌下鞋子。
我有點而窘，想說自己可以動手的，話還沒說出口，白羽凡已經把我的鞋子月兌了下來，然後扶我站起來。
「像這種粗重的活兒還是讓我們男人來做吧。」白羽凡抿嘴笑了一下，他的唇其實很好看，唇色很淺，有如嬰兒般的淺紅色。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著白羽凡為我拔高跟鞋，身邊的幾個混混一看我和白羽凡是熟人，覺得沒戲唱，就灰溜溜地走了。
白羽凡費了一番勁兒終于將鞋子扯出來。他抬起頭，抿嘴對我一笑，搖了搖手上的鞋道︰「終于出來了。」
我一看，苦笑不得，鞋跟和鞋身徹底身首異處，鞋跟仍然卡在下水道的鐵柵欄里，而鞋身卻被白羽凡拔了起來。
我拿過鞋，一腳高一腳低的，這怎麼走路啊？我看著鞋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白羽凡挑眉看了我一眼，沒有站起來，反而動手又去月兌我的另一只鞋子。
「boss，你……你要干什麼？」我有些吃驚，不知道白羽凡究竟想干什麼。
白羽凡不語，依然固執地月兌著我腳下的鞋，當看到我白皙的小腳時，他微微愣了一下。
白羽凡的手指滑過我的腳踝時，我渾身顫抖了一下，白羽凡反而笑了，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很好看的弧度。
我有剎那間的失神，白羽凡笑意更深了，我這才反應過來，紅著臉有點兒窘地將腳縮了回來。
白羽凡將鞋跟重重地向一塊地磚敲去，沒幾下，又一個鞋跟身首異處了。
「這樣不就可以穿了嗎？」白羽凡說著要幫我把鞋穿上。
「boss，我自己來吧。」我連忙縮回腳，同時伸手去拿白羽凡手上提著的鞋子。
「除了公司，其他時間還是叫我羽凡吧。」白羽凡沒有將鞋子交給我，而是認真地看著我。
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開口道︰「好的，羽凡。」
白羽凡依舊是抿著薄薄的嘴唇，笑著將鞋交給了我。
雖然沒有了跟，但好歹高低是一樣了。幸虧我身高還可以，要不然這麼站在一米八幾的白羽凡身邊，不知道要矮多少截了。
「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真誠地說道。
「舉手之勞。上車吧。」白羽凡說著已經率先走向他的蘭博基尼。
「去哪里？」
白羽凡沒有回答我，而是先打開副駕位的車門，再打開主駕位的車門，接著他坐進了主駕位上，然後看著我。
我只得鑽進了副駕位。
白羽凡看著我一笑，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