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筆錄 第46章 小蠍子的後遺癥

作者 ︰ 燭陽

貝殼里射出來的光和探照燈的光不同,它是折射出來的,在豁口前方匯聚出一點,相交後又分離,一點點擴大,在小青年抬起來的時候,就能看到地面上出現的圖案。

這圖案特別明亮,看著都有些眼花,很多人都試過用眼楮看太陽,雖然照在地面上的光芒沒有貝殼內部的光強烈,但也很晃眼,也因此我一開始沒有注意到。

貝殼照射出來的圖案呈一個圓形,並不規則,圓形的周圍有很多突起,如一個刺蝟,小時候我記得我畫的向日葵就這樣,在太陽周圍描繪出火焰的形狀,所以我第一眼就想到了太陽。

「挺像太陽的。」小青年道,我又站起來走了半圈,從什麼方向看這都是太陽的圖案,本來還以為是巧合,貝殼的豁口並不整齊,才照射出這樣的圖案,可我卻發現照射出的圖案特別圓潤,並且周圍火焰的模樣大小也看不出差距,這如果說是貝殼本身就攜帶的特性,那就太巧合了。

「我似乎想到了這東西的作用。」我道︰「它很可能就是為了照明用的。」

小青年看著地上的圖案就搖頭,說道︰「誰閑的蛋疼制造它就用來照明?」雖然貝殼的外觀看起來很平常,內部實在無法看清,但絕對價值連城,甚至和小青年說的一樣,內部有不知名的物質,這種物質能通過刺激放射出強大的能源。

僅僅這麼大點兒,就能把幾百米的空間全部照亮,它擁有驚世駭俗的資本,但這只是猜測,也可能是多種物質混雜在一起形成的,經過壓縮融合而制造,否則也不可能這麼沉重。

「你能想到其他的用處嗎?」我道。

小青年搖頭。

「我說,它會不會是水樓里那東西的?」我突然想到在水樓里看到的鬼影,心頭一震,瞬間聯想了起來。

人都有一個特質,就是容易將神秘未知的東西通過某種特定的條件聯想到一起,因為好奇,所以想推敲,但又因為無法看清它們的本質,所以從表面上開始相連。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人為了解開未知事物的過程。

我剛說完,眼前就突然一黑,緊接著听到物體砸在我衣服上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只有探照燈還在小青年手里,他把貝殼扔了,很顯然被我的話觸動。

「這……沒可能吧?」探照燈下移,小青年蹲了下去拿貝殼,一邊說道︰「那條小暗流游進無出,除非有人在上面綁個繩子拉著,否則多強悍都上不去。」他的語氣明顯不同,顯得很猶豫,我就知道他也在猜想,是不是還有其他可以通向地下暗湖的地方。

但這個猜想不一定成立,那條鬼影在我爹拍攝的照片上就出現過,我可以肯定是同一個人,跟個鬼一樣,但當時我沒看到它的後背,不知道有沒有那類似魚鰭一樣的東西。也就是說,它存在于地下暗湖已經十二年之久了,根本就不像是個人。

而且,在這之前,我曾看到水下閣樓有光源閃爍,肯定就是從我們下來的坑照上去的,只有**就是這玩意搞的。

「暖和暖和就找找吧,我想這里面應該有其他通道,否則咱們就得被困死。」我道。

「不會。」小青年又擺好姿勢,拿起貝殼從側面向內部照射進燈光,道︰「小蠍知道輕重,他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

「知道?可笑。」我一想起來就有點絕望,當時的情況很危急,我都打算做死的準備了,可到底還活著。上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我們活著,當時小青年把繩子割斷之後,他們最多也就拉上去倆空繩子,任誰都不會覺得兩個在水下的人失去了繩子這麼長時間沒有浮上去,還有活著的可能性,就算是我在上面,我拉上來空繩子,我也肯定不會想底下的人回活著。

那是必死的局面,誰也不知道暗流把我們沖刷進來之後,是一個奇特的空間,疑似地獄的入口。

我們呆在這里的時間不算長,那地獄的入口很平靜,平靜到死寂的地步,雖然再沒有意外狀況發生,但這種平靜還是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繩子的切口是被割斷的,誰都能看出來,況且小蠍子很惜命,無論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小青年很肯定的道︰「就算明知我們必死無疑,他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下水撈咱們的尸體,找到這里,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你就是說咱們得在這里等了?」我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傻子才等。」小青年說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嘆道︰「好暖和。」

這人言行咋就這麼背道而馳呢?

我皺了皺眉頭,看到自己的衣服在冒熱氣,已經快要干了,上面的水跡消失,我蹲子,把衣服翻過來,烘烤另一面,手放在光芒下,如在暖爐里一樣,十分暖和,就算離得不遠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復蘇。

雖然我不了解它到底是怎麼來的,但不得不說,它真是救命的東西。

「你知道小蠍子的過往嗎?」我見他沒再說話,就問道,同時整理了下衣服,看烤的差不多了,我就拿起來直接穿上,雖然還有不少地方潮濕,但用身體的熱度蒸一會兒也就好了,拖下褲子放在光下,還好,這里沒有女人。

小青年瞥了我一眼,道︰「知道一點。」

我剛想問他父親到底是不是和他所說的一樣,但旋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牽扯到我的事兒,我就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不清楚小青年到底知道不知道,知道的話又知道多少,不過還是不說為妙。

我不說話,小青年卻開口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話,而且語氣里帶出了人情味兒。

「我們是從小長大的,他這人總藏著秘密,我也多少知道點,但從來沒過問,我向來是不喜歡問別人不想說的東西的。對了,你記得之前他拿槍指著你嗎?」

「記得。」我想起在隧道里的時候,小蠍子的確拿槍指著我,當時小青年的反應特別緊張,原本我沒有多想,但他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小青年如此緊張很不尋常,問道︰「咋了?」

「小蠍子從小就是個兵,甚至有望繼承他父親的名字。」小青年說起來感慨頗多,像老人在回憶舊時光,很多年輕人也喜歡感慨回憶,但大多都在裝文藝範兒,但小青年的話里卻並不讓人感到多虛偽,相反他反而已經是個老人,在回憶年輕的時候。

有的人,經歷的多了,說起往事來就很難讓人感到虛偽的吹噓,他是在真的感慨。

「在十五歲的時候,有一次抓小偷,那小偷見他小,自己又比較強悍,就要打小蠍子,那時候小蠍子就配了槍的,身手也不錯,可終究是個孩子,經歷的再多,十五歲的年紀也不可能有大人的心理素質,他開槍了。打在小偷的心髒上。殺了他。」

我神色一凝,突然想到小蠍子經常顫抖的右手,而且他顫抖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都是拿著槍的時候。

「為了這事兒部隊陪了好多錢進去,等小蠍子成年之後就在監獄里復興了三年才出來,可那之後,他的右手一踫到槍就會控制不住的顫抖,這是那時候烙下的後遺癥。」小青年一邊調整著地面與貝殼之間的距離,一邊說道︰「其實他以前的槍法是很準的,否則也不可能殺了那個小偷,但之後他再踫槍就瞄不準了,甚至開始走火,手一抖就開槍已經成了他最可怕的地方,所以他出來之後很少拿槍,要不是因為他老爹,他現在早就是個平民了。」

我听到這里就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陣後怕,這他娘的……他之前拿槍指著我是玩兒真的!

我還以為他只是想警告我一下呢,可听小青年話里所說,小蠍子一旦拿槍就極有可能走火,那當時我就有可能被來一槍桿子。

「我操。」我不知不覺渾身一個激靈,頭皮不停的發麻,下意識的伸手擦了下額頭,才發現一頭的冷汗。

「也在那之後小蠍子特別惜命,無論是誰的命都特別看重,以前背負的東西一直沒放下,後遺癥也沒好,估模著這後遺癥得跟著他一輩子。」小青年看了看我,我斜目怒瞪著他,又道︰「不過你放心,他那時候說他有分寸,槍里就應該沒子彈。」

「哼,沒準兒。」我冷哼一聲,又把褲子拿起來穿上,就一直想著小蠍子拿槍指著我時候的表情,越來越感到恐懼,我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鬼門關走了多少次了?

「該你了,我這一身濕衣服穿著忒不是味兒。」小青年道,我很不情願拿著這倆玩意,但好歹剛才他一直拖著,我享受來著,也沒拒絕,就學著他的模樣,先把貝殼朝下翻過來,另一只手就從側面把探照燈的光照進去,雖然只照進去不多,但也足夠刺激里面的能源了,我越來越感到這只貝殼的神奇,他娘的跟原子彈一樣啊,一點踫撞就能造成大毀滅。

和原子彈聯想起來之後,我突然心頭一顫,驚聲問道︰「它里面會不會有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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