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醫生的目的性很明顯,是因為我,但深究的話,我還真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想要了解我的疾病,搞明白之後公布于眾,名利雙收?還是造福世界?或者純粹如小青年那樣,只是執著和興趣?
他和小青年絕對不一樣,心機深沉,我暫時看不透。
而且他是在精神病院的,誰知道他什麼專業,是不是心理醫生,從這一點來看,通過給病人心理暗示來支配他們行動倒是有可能的,只不過太喪盡天良了點。
但從他救我這點來看,要殺我更沒有什麼動機,或許是我太多疑。
「對了,我剛回來的時候,身體里有其他物質嗎?」我問醫生道,自己處在強磁場中那麼長時間,之後又在冰城里呼吸著散發在空氣中的吸光物質,身體應該殘留了不少,但他從來沒有提及過。
醫生的答案是沒有,並且問我為什麼這樣說,我就簡單告訴了他我遇到的神秘物質。
一開始,他的反應比胖子和張星都夸張,愣了很久才說道我到北京的時候距離我從洞穴里出來已經有一個月時間了,如果那東西能被人體吸收或者如酒精一樣快速揮發的話,是找不到的。
也就是錯過了最佳時機,他說到這里一陣懊惱,用力拍著額頭。
那時我的身上應該沾染有不少那種物質,但中途我經歷過被埋,大雨,再加上在山東的醫院住了一個月,應該早就消失了,這是珍貴的研究資料,無論對誰來說都一樣,對我尤其具有特別的意義。
現在恐怕找不到了,我們四個人,買了火車票之後立刻離開了北京,沒有耽擱。
北京作為中國的首都,交通很發達,所以我們沒有被迫等待,而這期間,更沒有遭到追捕等軍方的動作,就算他們發現了,應該也不會大張旗鼓的來追捕我,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叫什麼,所知道的只有我的長相而已。
逃亡的路總是焦躁與不安的,這一天我過的很不舒服,還好順利到達了山東,到持平已經是下午,我們下了車之後找了一家距離火車站比較偏遠的賓館住了下來,醫生的經費也到達了,以至于我們不需要對金錢發愁。
再一次來到這里,我有一種特別的感受,仿佛前面面對我的是一座大山,而我繞不開,我得像愚公一樣一點點的把它移開,然後才能看到山的後面到底是什麼。
今天是一個大晴天,站在街道上,我的身體被陽光籠罩,十分溫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非常眷戀陽光,也許就是從現在開始的,我想等一切平靜了之後,我是否還會有時間享受這美好的陽光呢?
胖子和張星不知道去干什麼了,醫生就一直跟著我,先是去街道上買了兩件衣服,全是他給我挑選的,像個保姆一樣,看我看的很嚴。
今天沒有辦法去楊家古宅,我們打算在賓館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出發,,我不知道那地方現在變成什麼樣了,不過可能沒那麼容易混進去,雖然暫時沒有了挖掘價值,可很可能還有軍方的人駐扎在那。
這是我之前就想到的,但我一直沒有解決的方式。
到達茌平之後,應該就算安全的了,這里沒有人認得我,閑來無事,我又走到火車站,特意看了眼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個神秘人留下的子彈痕跡,現在還在護欄上存在著,不過地上的白印找不到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面樓層的頂部,什麼都沒有,這時醫生對我說他越來越不明白我想要干什麼了,想讓我把我的行為目標都告訴他,以便給他提供數據。
我說你好好跟著得了,有價值的東西我會告訴你,醫生就開始不依不饒,嘮嘮叨叨個沒完,我就說我在這遇到過槍擊事件,你能幫忙?
一句話把他的嘴堵上之後,我就再也懶得搭理他,說到底我對他也一直防備著,怕突生變故,畢竟我不了解,被他背後捅刀子我都不知道是他干的。
所以,能不說和不能說的我都不會說,只有等聯系上小蠍子之後再對他進行判斷,小蠍子要比我了解得多,畢竟這狗尾巴是他給我粘上來的。
離開後,醫生把我拽進了藥店,不知道從哪弄的處方單給我抓了一些處方藥,並不多,我仔細看了看,盡是一些治療心髒病和維生素之類的東西,不過對身體沒什麼大礙,我看了說明之後就還給他。
在藥店里,非處方藥是可以隨便買的,但處方藥得有醫生的處方人家才能賣給你,有些處方藥的副作用非常明顯,就比如一些藥吃多了可以上癮。
回到賓館,胖子和張星已經提前回來了,我剛進門,胖子就跟我說道︰「小蠍子聯系上了。」
「怎麼說的?」我的神經立刻振奮起來,他現在成了我的樞紐,我有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他才能進行接下來的事,而且他之前還說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到現在也沒說。
「被盯上了,他說過三天之後會來找我們,這期間讓咱們隱藏起來。」胖子說完,我就心頭一沉,看來小蠍子還真有危險,不過以他的聰明勁兒,應該能安然度過,我還是很相信這個人的,從見到他開始,我就覺得這人不簡單。
那現在,計劃只能延遲了,至少現在我們回楊家古宅的話,會非常危險。
「我把你的計劃和他說了,他給了我一個號碼,說如果非要去的話不用等他,直接打這個號碼,會給咱們安排的。」臨了胖子又道。
「打吧,試試。」我沒有猶豫,小蠍子能信任的人我也可以相信,至少他不會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你來。」胖子把手機給我,並且遞給我一張紙,紙上是一串手記得電話號碼。
胖子的手機是老式的諾基亞,屏幕都有些看不清了,刮花嚴重,跟個小磚頭差不多,估模著有三四年沒換過,不過這東西確實抗用,危急關頭還能當磚頭揍人。
「操,有能耐你買個好的啊。」胖子見我一直盯著他的手機看,顯得比較尷尬,大罵了一聲,我笑了笑,撥通了電話上的號碼。
這手機沒有顯示地區的功能,我也不知道電話號碼打到什麼地方,一直嘟嘟了很長時間,才有人接。
「你好,哪位?」對方先開口,是個低沉的男音,顯得很沉穩,應該是個中年人。
「我是小蠍子介紹來的。」我躊躇著,盡量把小蠍子的信息提供給他,而且不暴露自己是最好的。
「小蠍子……哦,你是地質探測員吧?現在這個時間都休工了,這樣,我晚上再打給你,現在比較忙。」對面那人听完,就立刻說了一串話,然後沒等我回話,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
「掛了。」我攤了攤手,把手機扔給胖子,道︰「看來小蠍子跟他說過了,我打電話的時候他旁邊好像有人,說我是地質探測員,晚上再打回來,咱們等著吧。」
「等晚上吧。」我又道。
天黑下來,我們四個人找了個小吃鋪吃了點東西,到現在我的胃比較適應硬食物了,只不過還是有些不舒服,胃脹得很,憑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這種胃脹多半是要拉肚子的前期表現。
果然,我吃到一半就突兀的想要上廁所,立刻放下筷子跑進去,很長時間才出來,我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排泄物,是黑色的,有些東西沒消化就排泄出來了,雖然有點惡心,但我知道我還沒有完全適應正常人的生活。
才醒來兩天不到,能適應到現在的程度已經非常好了,我不著急。
吃完了飯,我們也沒有閑心思逛街,回到賓館專門等著電話,這段時間特別無聊,我默默數著表,等到了八點半,胖子的電話才響起來。
我立刻沖上去,一看這他娘的連來電顯示都沒有,本來我還想接來著,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打回來的,就叫胖子接。
胖子拿起來接通,一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就直接掛掉了。
「是誰?」我問道。
「那個人。」胖子道︰「叫咱們明天上午十點到楊家村村頭等著,他來接咱們,還提醒咱們帶上必要的探測工具。」
「操,哪來的工具。」我抓了抓頭,道︰「現在去買去,最起碼買兩套迷彩服。」
那個人很明顯把我們推到了探測員這個身份上,那麼就是早有準備,也有意掩藏我們的身份,我們必須得配合,可我還真不知道探測員尋常工作都帶著什麼,如果小青年在的話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不過他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確定,或許我這輩子都無法見到他。
這可夠我們忙活的,現在已經快要九點,哪有幾家店還開著門?
我轉了大半個街道,累得氣喘吁吁,也沒有找到一家商店賣迷彩服的,最終絕了這個念頭,看來只能明天早上早點找了,起碼得弄個像樣的行頭。
當我回到賓館的時候,我看見賓館前台站著一個人,我沒有駐留,走過去,突然听到了那人問前台吧員的話︰「你們這403和405住的人走了嗎?」
我心頭一震,裝作事不關己走過去,在樓梯口停下來,立刻貓著腰側頭看他。
這兩間房,是我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