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黃河水的緣故，這條峽谷並非平靜，會有縱向的海流，不過對你們來說沒有多大影響，張謙的技術應該能信得過。」小蠍子道。
「黃河水流到海里，速度自然就減緩了，海流不會很大，這個我可以保證能應付。」張謙認真的模樣會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信任感，只有能力強大和有足夠自信的人才會讓人產生這種信任感。
「那麼，張謙，葛大你們先離開，我要和他們單獨說一些必要的事情，這四個人畢竟和你們不一樣。」小蠍子用了一個很婉轉的借口請倆前輩出去，他們都沒說什麼，張謙臨走的時候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訴我沒什麼問題，就離開關上了門。
在兩人走後，小蠍子就道︰「現在給你們看一樣東西。」
他說著，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一張磁盤放進電子設備中，屏幕忽然一黑，緊接著又亮起來，這還是一個地形圖，不過地形圖標示的卻不是渤海海域，乍一看，我就從地形圖的邊緣看到了中國邊境的分界線。
中國地圖類似一只雞，而這張地形圖的中間位置就是雞肚子，右邊還是渤海海域以及海域周圍的城市和島嶼地形圖，有明顯的數字標注，左邊大概就是東北和山東地界了，在左邊一個看起來像是平原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一直閃爍著的光點，並且以緩慢的速度在移動著，閃一下之後，就消失一段時間，然後又在前方出現，又閃又消失，一點點前進著。
說是緩慢，也只想對地形圖而言，如果實在真正的陸地上，這般移動速度要比火箭還快，我想起他之前說過的儀器，就問道︰「這就是你扔下去的那個小玩意？」
「嗯對。」小蠍子應了一聲，道︰「出發點不是楊家古宅，因為那時候我還沒有設備確定它的位置，但距離楊家古宅不遠，每一次探測到它的位置之後我都會標注下來，它每一次消失再閃動，就是我標注的時間段，大概一共標注了三十多次吧。」
這東西經過半個月才流進渤海，小蠍子也不可能一直盯著它，我看到的就是快放的方式展現出來的，只有一個路程，大概閃了幾十次之後就流進渤海了。
「你們也看到了，它前行到渤海有一個向下拉伸的弧度，地理位置是南，而如果把這個弧度還原到真是的大陸上，基本就跟直線差不多。」小蠍子的語氣越發凝重。
「的確挺對的。」胖子也不開玩笑，皺著眉頭很配合的認真听著。
「那麼，它是在地下順著暗流流進渤海的，這條暗流就是一條直線，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嗎？」小蠍子用反問的語氣說道。
我搖頭。
自然形成倒不是沒可能，但可能性太小了，而從表面來看，暗流有極大可能是人工挖掘的！
我繼續盯著屏幕，那個儀器到達渤海之後速度就明顯下降了，而且越來越慢，如果小蠍子設定的時間段都是相等的，那麼就只能說它在暗流里的速度變慢，而它直接從某個地方，並非黃河口，而是在黃河口旁邊，流進了海里，而且是一直順著海底流的地形圖所用的動態標示標志了它的位置。
「它進海里之後，卻還在動，沒有規律了，但一直處在這里。」小蠍子用手指著儀器的位置，那地方正是海里的大峽谷內，也就是渤海廢都的地方。
從這上面來看，它左右移動，並且速度非常緩慢，好像被人拿著一樣，漫無目的，只不過一直都沒有從海溝里出來，也沒有上升的樣子，偶爾會停留在一個地方很長時間。
「這就是一直到今天早上，它的運行記錄，現在停留在海溝的旁邊，應該可以找得到。」小蠍子道︰「其實這兩天，我一直注意這東西，通過它我甚至可以猜出，古代有人下到了渤海深處，然後在海底建造了一座城市。」
他說完就看著我，銳眼如刀，本來寵辱不驚的眼神現在卻特別犀利。
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因為我沒想過水下廢都形成的原因，甚至現在是否是一個都市還尚未定論，只是有一個龐大的建築群，存在人工開鑿的痕跡。
在深海海底，出現龐大的建築群，一瞬間就能讓人聯想到古代文明，而這個建築群，還有一條暗流能通過，也就是說，除了海溝之外，渤海廢都有兩個入口，而其中一個入口，直指楊家古宅。
這自然就和我楊家人產生了密切的聯系。
小蠍子所說的確讓我感到不可思議，這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而我正一件件經歷著，我的腦子近乎已經麻木。
「這有點太扯淡了，什麼人能在海底建造一座城市？現在的科學技術再發展一千年估計有可能。」胖子一咧嘴，說的很大聲。
「暫時還不能給這片廢都下定義，我們什麼資料都沒搞到手，無論是歷史資料，或者某些證據都無法證明渤海廢都存在的年代和形成原因，它就跟隱形人一樣，只有在現行的時候才看得見，要不是上次意外，渤海廢都恐怕要再等一百年才能被人發現。」小蠍子道，把他凜冽的目光收了回去。
「會不會是渤海形成之前，這城市就在陸地上修建的？」張星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沒這個可能。」小蠍子差點笑出聲來，臉明顯抽搐了一下，道︰「渤海大概有人類之前就已經形成了，要說淺灘說不定還有可能，可這是初步認定渤海最深的海域。」
張星撓撓頭，故作深沉的應了一聲，小蠍子就道沒什麼可以告知的了，準備準備，明天就是開始，持續兩天，大後天晚上八點準時離航，所以我們要在水下待近乎兩天的時間。
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在潛水艇里待兩天倒是沒什麼，跟待在船上差不多，就是見不到陽光，外加上潛在的危機需要預防。
我們回去之後，又好好整頓了一天，由于昨晚上我一直沒睡，剛開始黑天，我就犯困了，吃過了張琳煮的牢飯，我坐在甲板上，看著下潛的夕陽，夜幕如潮水般涌來，覆蓋了整個世界，海浪的聲音清晰傳來，四周，除了那艘大船之外再沒有光源，連導航的燈塔都看不見。
海風涼颼颼的，我一直穿著長褲長袖的衣服，所以只感覺到清涼，可這股清涼還是讓我莫名的想起在地下暗湖經歷過的事情，那段時期如夢魘般纏著我的神經，讓我每到晚上，就有一種特別的恐懼。
這種恐懼跟寂寞一樣，無法排遣。
上船之後，我的雙腿關節處就有點發麻，而到了夜晚，情況就有點嚴重了，有輕微的疼痛感，海上潮濕，我是知道的，也預料到了這一點，並不影響我的行動。
船上幾個人，都出來透氣了，三三兩兩，醫生沒有打擾我，就在我不遠處，胖子倒是晃晃悠悠的跑過來了，他晚上喝了點酒，沒有工作之前是可以喝酒的，我不會喝酒，也沒跟著攙和，他倒是挺精明，被葛大一直灌酒，也沒灌進去幾杯。
「小哥，小蠍子的話能不能信啊？」他開口就問我這個話題，我知道他指的是可以私自帶出來文物那段話，胖子最關心的恐怕也只有這個了，我就說可信，他至少現在沒必要騙人。
胖子嘿嘿樂了兩聲，又道︰「你看，美女來了。」我剛回頭，就看見張琳從張謙的方向走過來，他們兄妹倆原本在甲板另一邊交談的。
「胖子，打牌賭錢去了！」張謙粗狂的聲音也在我回頭的瞬間響起來。
「誒，這個我在行。」胖子一听大笑了兩聲，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
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小白臉兒，你身體行麼？」張琳也學會了醫生的叫法，從那以後就一直叫我小白臉兒，听著蛋疼，我也沒心思去糾正他們對我的叫法。
她知道一些我的事，當時就給我包扎過，而且在我昏迷之後，那家精神病院里，張琳和小蠍子都在。
「還行，不礙事兒。」我敏銳的感覺到氣氛越來越怪，有想跑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