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正在躺著，听到張星的話立刻坐了起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說其他，單論「人吃人」就足以讓人感受到恐懼。浪客中文網
胖子抽煙，還隨手扔給我一根兒，這沒張謙監視，我也沒那種墨守陳規的思想，索性點著了，用力吸了一口放松神經，道︰「張星你說。」
「這些牆壁上的話，你基本都看到了吧？」張星道，頭低的很低，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能看到胖子的，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听到這種話就咋呼起來，反而非常鎮定，他早就看到了。
「我是看到了。」我道︰「可我根本猜不出是什麼意思，就連我這眼楮都看不清，你們真看清是什麼了嗎？」我問道，那些壁畫就算他們能看清，我也無法想象他們怎麼聯想到人吃人上面的。
「不是你看到的那些。」張星道，還轉頭特意看了眼孫志明，顯得很忌諱。
「直說好了。」我道，如此重要的信息不應該隱瞞，如果是關于我們的，張星在有孫志明在場的情況下也不會跟我提起來。
「嗯。」張星應了一聲，道︰「我看到的你沒看到，回來的時候我和胖子小聲交流過，你當時也沒注意。」
「隧道內部的壁畫？」我剎那間就聯想到了這一點，我沒看過的壁畫，又能讓他們看得清的，只有那里了，當時我是從中間走的，並沒有貼著牆壁，所以才沒看到牆壁上的壁畫，但那里海流很小，牆壁腐蝕的程度較之外邊的大海溝也小了不少，壁畫的清晰度應該很高。
「對。」張星道︰「那上面的壁畫我有些看清了，一堆的人，雖然無法確定服飾以及表情之類的，也大概可以看得見，他們好像在舉行什麼聖典，有點類似于祭祀。」
「我看到的場面就是三個人圍在一起手舞足蹈，遠處有一個小型祭台，上面供奉著一尊神靈，而祭台下，躺著一個人。」胖子適時的插嘴。
這個詞我並不陌生，祭祀就是按著一定的儀式，向神靈致敬和獻禮，以恭敬的動作膜拜它，請它幫助人們達成靠人力難以實現的願望，說白了就是對幻想出來的鬼神的崇拜。從古至今，祭祀傳統一直流傳下來，不止是在華夏民族，在世界上大部分種族中，都有祭祀的傳統，甚至有的邊緣種族所進行的祭祀極其慘無人道。
而且它的種類也非常多，最讓人不寒而栗的的是活人祭，使用活人來祭祀神明。祭祀的手段也很復雜，有焚燒，灌注，掩埋，沉沒，懸投種種，甚至有人吃人的祭祀，以往經常有地方傳出食人族部落，那時候人類的認知尚淺，且通信不發達，因此導致了對于這種部落觀念的扭曲，食人族部落雖然存在，但也並非如通常說的那樣吃人，倒是在祭祀的時候，經常用活人來祭祀，最後為了表達對神明的敬意以及和神明溝通，選擇吃人的方式來結束祭祀。
「那個躺著的人旁邊有一個四方形的東西，我猜應該是棺材。」胖子又道︰「不過卻和咱們用的棺材不一樣，那東西更像是張謙和葛大口述里的棺材。」
「那本來就不是棺材，那是餐桌。」張星的聲音有一點顫抖，開口道。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問道，就算胖子看到了如此景象，也不一定能成為人吃人，道更像是下葬一樣，這種習俗相對于整個世界的祭祀種類來說還是太少了，少的可憐，因此現如今，想要追根溯源多少活人祭祀活動都非常困難。
「因為我看到的是他們在進食的場面。」張星道，一句話沖的我啞口無言。
「你仔細說說。」一直沒開口的孫志明忍不住催促張星，不過他那張臉還是非常平靜，就好像任何事情都無法讓他心生波瀾。
「我看到的景象是一群人圍在一個一起叩拜，就站在祭台旁邊，而且祭台周圍好像有什麼東西扭曲著，刻畫的很嚴重，如波浪一樣，我仔細瞅才瞅明白那刻畫的是燃燒的火焰，包圍了整個祭台。」張星道︰「由于腐蝕太厲害，很難看清楚。燃燒的祭台上，就躺著一個人，那不是餐桌是什麼？」
我听得冷汗直冒，實在想不到那麼龐大且復雜的場面竟然是一個祭祀，張星所說的祭台就是所謂的棺材，它的構造我們現在雖然不清楚，但性能已經清楚了，如果在里面放置固態的可燃物，燃燒起來並不是什麼問題！
祭台能進出水，當然空氣就更不在話下了，如果里面放置的是柴火之類的可燃物，只要點燃，就會一直燒下去，跟爐灶差不多，經張星這麼一說，我終于知道它的用處了，竟然是炊具，根本不是張謙葛大所說的什麼河棺。
他說的問題更讓我產生了嚴重的緊張感，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真的是古代人類打造出來的都市嗎？真的有大批人類可以在水下生活？是不是……這地方根本就是個亂葬崗？
「不過那好像不是活人。」張星又道︰「我看到的雖然不多，但大體也見出來了，如果雕刻它的人描繪的是實景，那麼就沒有任何一個祭品掙扎，反而還有一個祭台上端坐著瘦骨嶙峋的人，應該是將死的老人。」
「你是說……他們將死人焚燒然後吃掉？」我剎那間反應了過來。
「又或者是他們的文化造就了這樣的祭祀，就連被當做祭品都心甘情願，不過我想擁有這樣建造技術的種族，不該這麼愚昧無知。」張星道，說實話我還從來沒見過張星有這麼專業的一面，分析的很到位，大概這是跟挖墳圈子扯上關系了，要不然他不可能觀察的這麼仔細。
「那就是前者了。」我道︰「明天一定要好好觀察一下，這是我們了解渤海廢都的有利情報。」我本想說是了解這團迷的根源，雖然我看到的一切都無法提供出科學的解釋，但每一條線索都能跟古代的某一個人類種族產生聯系，他們就是這一切的根源，可現如今我們對這個可以在海底建造出都市的種族毫無線索，我又怕孫志明起疑，始終不敢對他說我知道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
「我也這麼認為。」張星道︰「這就跟咱們把死人裝進棺材里，然後拿土埋了，性質差不多，只不過對死人的處理方式不一樣，那個時候的人民處理死人的方式好像更詭異了點。」
「但卻合情合理。」我點頭，每一個民族都孕育著自己的文化，這些文化決定了一個民族整體的價值觀取向，並且根深蒂固。
「我發現你們越來越讓我放心了。」孫志明一一看著我們，然後笑著說道，可這笑容我總覺得是在假笑。
「哪里哪里。」我笑著應承。
「對了。」孫志明突然收斂了笑容，道︰「你們發現沒有，牆壁上的壁畫有沒有處在水底的樣子？就是說……那壁畫雕刻的背景是水底還是陸地？」
「陸……地吧。」我下意識的開口答道，卻猛然醒悟過來，以至于後面的兩個字帶著明確的不確定性，這話讓我瞬間想到了海底和陸地上的差異，再次回想起所見到的壁畫，我實在不敢肯定到底是陸地還是海底了，因為我所看到的都太模糊，可一開始，我就將背景當做陸地了，這是慣性思維，就算是在海底發現的壁畫也沒有讓我月兌離這種慣性，畢竟人類屬于陸地上的生物。
「這個……」張星也瞬間懵了，緊接著胖子就叫道︰「操，一針見血啊。」
「我覺得應該是陸地吧，那應該是一片大平地，實在想象不到是不是海底。」張星道。
這個問題可以說十分嚴重，壁畫的背景如果是海底，那麼就和我們之前的猜測一樣，但如果是陸地就復雜多了，也可能海底誰然有建築，但並非給人居住，相反那時的人還是居住在陸地上。
「應該是陸地。」挺了很長時間，胖子就道︰「雖然我眼楮沒這哥倆好使，但也大概看得出來，沒有刻意雕刻出水來。」
「這可是沒準兒的事，如果不是陸地，那麼祭台生火就有點邪門兒了。」張星也道，他們的語氣都帶著不確定。
「明天要好好注意這一點，一切不能肯定的東西咱們都不能妄加定論。」孫志明道︰「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睡。」他說著就離開了，走路的姿勢很正常，但我總覺得有點別扭，好像他的腿一條長一條短一樣，用右手打開了門，關門的時候，特意轉身對我們笑了一下，而後又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