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
根據以前的線索來看，老哥就是我哥楊白山，當然在沒有真正見到他並且在他口中得到證實的情況下，任何具有說服力的證據都只是佐證而已，況且老哥做事很麻利，他留下的線索很少，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就是楊白山無疑，可胖子一說我就有點不確定了。
憑老哥的身手，我估計沒幾個人能奈何他，就算身為鮫的張謙也未必，況且老哥行蹤已經找不到了，有可能走進了楊家古宅下面的地獄，也可能從暗流來到了渤海廢都，他只是驚鴻一瞥，再也沒有出現過，但不保證他已經死了。
那麼將他和張謙聯想起來，就是老哥和張謙本來就認識，所以才將紙張交給張謙，之後紙張被張謙丟在了這里，恐怕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了。胖子和張星與老哥同行過，當然也有無數的時間和張謙私下會面而不讓他們兩個察覺，問題就在于地點，他們是直接到楊家古宅的，這段時間老哥不和他們在一起也只有進入水下暗流的時候。
那麼，他也只有和水樓里的鬼影接觸了，我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只鮫，說不定張謙當時就在，老哥之前追著一個人出來，還被胖子誤踹了一腳，那麼之前的人，就應該是張謙！
我把我的想法和兩人說了一邊，有意無意的否定了老哥是鮫的疑問，不得不說我自私，我還是無法想象老哥是鮫，那麼我是什麼東西？
胖子滿臉凝重的看著我，張星也說不出來的沉重，這種打擊太大了，遠比任何鬼物都來的震懾人心。想想吧，你身邊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個全新的物種，跟蜘蛛俠似得，人家蜘蛛俠原來還是人呢，可你身邊的人本來就不是人，卻當了那麼長時間的人，這是什麼感受？
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等等。」胖子突然道︰「張謙會不會是被掉包了啊？」
「掉包？」我心頭一凜︰「你什麼意思？」
「你看，如果張謙本來就是人的話，那麼之前的一些矛盾也解決了，他和張琳就是兄妹，這樣說來，那個老哥也不是什麼楊白山了，很可能就是復制的你自己，他也是鮫。」胖子又道。
「對啊，那個叫什麼黃愛國的不是也被掉包過嗎？是不是這個張謙本來就是假的？」張星又道。
「這是兩種環境。」我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成什麼樣了，就算有人掉包我，有什麼用？那個老哥絕對不會是掉包我的，再說這樣下去你們是不是還得說出來有個職業造鮫基地？」
那東西可不是憑借人和科技就能造出來的。
「也是，這麼說的話雖然解決了一部分矛盾，可其他的矛盾反而更突顯出來了。」張星道。
「按照我的推測，水樓那本來就有兩只鮫，之後被老哥攆出來一只，就是張謙，他是不是掉包的暫且不論，第二只一直留下來，有可能沒有遭遇老哥，又或者老哥在水里不是對手，總之他是下水再也沒有出來過對吧？」我拄著下巴，一邊看著手里的紙一邊說道。
「對。」胖子道。
「其中有一只帶著探測器下來，那是被我和小青年趕下去的。第二只，應該就沒有時間下洞了，但也不排除在咱們的探測失敗我昏迷那段功夫它偷偷跑下去，總之它到了這。然後我們看到了人工太陽以及兩只鮫偷走太陽的場面。」我彈了彈手中的紙張，問題凸顯的越來越明確了，那只神秘的人工太陽絕對是除了地獄之外的另一個重點，可以稱之為天堂。
至于為什麼要故意展現給我們看人工太陽，我實在說不清，而且在我昏迷前的期間，除了小青年之外有第三個人在洞里，並且最後和小青年合作，不知道是不是鮫，那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
「結果咱們就被困在這了。」我苦笑了一聲，轉移話題道︰「你們現在能明白這張紙上畫的是什麼嗎？」
「你給我們看一百遍我們也看不出來。」胖子很干脆，說完張星就立刻點頭。
我拍了拍腦袋，食物沒丟，其他東西也沒丟，但我們已經不能再次下水了，也不知道葛大和孫志明怎麼樣，他們已經在海底待了五個小時，生存的希望可以說是零。
兩只鮫有遠近親疏，只把我們三人救了出來，卻不管孫志明和葛大，唯一的疑點只能是因為他們倆會使用潛艇，能發現鮫的某些目的，所以索性斬草除根。
或許正是因為我們的無能，救了我們自己。
「咱們等吧，等到死前能看到小蠍子，咱們就算活著了。」我用力拽了兩下頭發，海水這時也干的差不多了，一擼就全是白花花的東西，有鹽也有泥。
胖子身上的衣服也幾乎被唔干了，我把張謙月兌下來的東西都收起來，裝在方便袋里密封好，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駕駛室正對面，張星拿回來的腦袋，胖子手里的衣服殘片，和其他一些得到的重要物品都放在了一起。
這之後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現在才第二天中午，還有半天的時間，我們晚上之前不上去，才能讓小蠍子意識到危險，第三天就是暴風雨，如果今天晚上沒有人接應我們，那麼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肯定就不會再有人下來了，我們只能干瞪眼等死。
沒有信號，我們也無法聯絡別人，到下午五點鐘，醫生就醒了過來，臉色已經恢復了不少，但還是很潮紅，眼神迷離，尤其是臉還有點腫，他受的傷害也不小，雖然只是被吊著。
「小白臉，張謙穿過的東西都給我留著，一個別放過，誰也不能給！」他醒來見我在旁邊，不由分說的拽住我的衣領，義正言辭道。
「我給放那了，咱們能活著的話再收也不遲，活不下來，就只能留給別人了。」我苦笑了一聲，指著放置東西的地方道，之所以放在顯眼的地方，是因為我不確定我們能否活著，食物已經所剩無多了。
而按照預期，我們現在應該在回去的路上。
「啊，我知道了。」醫生一愣，迅速萎靡，又小心翼翼的問我現在的情況，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對了，我想起來一些細節。」醫生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當初張謙反水的時候，好像早有預備，根本沒有一點猶豫，也不和我說一句話。月兌了衣服之後我能看到它的皮膚上有一層保鮮膜一樣的東西，非常亮。那可能是鮫不能長時間待在干燥的地方。」
「嗯。」我點頭，看來醫生果然是睡一覺就好了。
「還有，他把我反綁吊起來明顯是故意折磨我，但又不殺死我，我吊著的時候就一直在想他這樣做的目的。」醫生說起這段話分外凝重。
「你得罪他了？」我問道。
「對了，你們昨晚上說什麼了？」胖子突然大聲問道，冷不丁喊一嗓子還真讓人受不了，我首當其沖，渾身一個激靈。
「他說別讓我告訴你張琳對你有意思。」醫生看了看胖子，緊接著又看向我，很認真的說道。
「啥？」我盯住了胖子，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兒？」
「放屁，這明顯是跟你說的。」胖子罵我。
「就這事兒？」我確定了沒听錯，轉頭問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基本就這麼回事兒。」醫生道︰「本來也沒有必要告訴你，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你試著接近張琳，然後兜個底吧，查清楚張謙的身份。」
「我干不出來。」我搖頭推辭︰「再說，咱們還不一定能活著出去呢。」
「誒我說，小大夫，你現在求人了？之前怎麼說的？」胖子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可這笑實在有點猥瑣，一看就知道肚子里不一定憋著什麼壞水呢。
醫生的名字我們基本都知道，不過誰都不願意叫，主要是他的名字太難叫出口了。
「什麼？」醫生愣頭愣腦的問道，我也不明白他想干什麼，連帶著張星一起看著他。
「什麼叫沒抓著還活著干嘛！」胖子毫無征兆的翻臉，由于我離得最近，他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生疼，合著他對醫生說的話耿耿于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