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說笑了，我沒事兒干嘛去看你拉屎。浪客中文網」上將頗有些不自在。
「得了吧，連這麼卑鄙的事兒都做出來了。」我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經逃不出去，成為魚肉，再怎麼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樣的確不怎麼光明磊落，不過如果不這麼辦，恐怕楊先生不會這麼容易就過來吧？」上將又道。
我瞪著他不說話。
這時小蠍子也進來了，看到我之後根本沒有一點愧疚，好像我們還和之前一樣，對我道︰「辛苦你了。」
「的確辛苦，你的骨頭太硬了。」我說完，小蠍子又瞪著我不說話，張星在我旁邊，偷偷捅咕我一下，又用眼神示意叫我閉嘴，可我的嘴是那麼容易就閉上的嗎？
他們不憋屈，我還憋屈呢！
現在的我也就能逞口舌之快，可好歹還沒把我的嘴堵上，這時候再不說，以後上哪說話去？
「楊先生，你也不用這麼激動，我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上將說道，對我這副潑皮無賴樣也不氣惱，這倒更讓我心中不安。
「說吧，你們到底想要干什麼？」我翹著二郎腿，道︰「蒙我這麼長時間，不光是為了把我引下水吧？」
「實際上的確是這樣的。」上將道︰「這件事一直困擾著我，楊家古宅，渤海廢都，可我們說到底無從下手，而你是整個事件的參與人，知道的也最多，所以需要你的力量幫我解開它。」
「于是就連蒙帶騙的把我糊弄來了？」我道。
「如果不是這樣做，恐怕楊先生的抗拒情緒會更嚴重吧。」上將道︰「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要讓你相信，我們可以給你提供最前沿的作戰路線，不會有任何事情瞞著你，孫志明就是我給你拍過去保護你的，只不過……」
「只不過他死了。」我听到上將的話多少有些平靜下來了，他說的的確和做的一樣，讓我找不到任何辯駁的理由。
「不是，孫志明被人掉包了。」上將臉色突然凝重起來，道︰「陪你們下水的，不是他。可我們誰都沒有發現。」
「啥？！」我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說白了，你的身份證是孫志明原來就攜帶著的，然後故意在那時候拿出來，只是為了讓你們產生間隙，伺機行動。而且在我被張謙吊起來之後曾一度感覺到惡心和頭暈，看到的景物也開始扭曲，剛才我檢查了一下，咱們的食物里有迷幻藥物，並且嚴重的時候會出現幻覺，比如一個景物特征重復在眼楮里出現。除此之外，還會影響人的方向感。」醫生插口道。
「迷幻藥？」我皺起了眉頭。
「那咱們在廢都里迷路的事兒？」胖子和張星都轉頭看著我。
「根據你們的描述，迷幻藥絕對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只能說喪失方向感和景物扭曲是迷幻藥導致的，至于迷路，那應該是廢都本身的問題。」醫生又道，我頭一次見他這麼精明能干，才想起來他一直都沒有用武之地。
「操。」我不知道用什麼詞語表達此刻的情緒。
「我們有理由認為孫志明沒有死，而葛大……不好說了。」上將道︰「不過還得感謝你們提供了如此寶貴的資料。」上將說道︰「我會盡快安排人手繼續探測，如果葛大還活著，一定會救出來他，可張謙……」
我默默無語，醫生陪我們下的水，什麼都知道，絕對已經告訴了這個上將了。
「對了，張謙的衣服在醫生身上穿著呢！」我指著醫生道。
「操。」醫生立刻跳了起來，指著我大罵︰「不要臉，你身上還有那張紙呢！」
「你們這是……互相揭短呢？」上將強忍著笑意看著我們，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小蠍子都跟著捂嘴。
我頹然坐回椅子，心頭的疑問還沒解決，沒想到經歷的這幾天竟然是在人的蓄意安排下，尤其是那個孫志明，心機實在過于深沉，連其他人都沒察覺到被掉包了。
他一直在意鮫的長相，我現在也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那個孫志明很顯然原本就知道張謙的身份，因為不確定所以才會一直問，尤其是我的身份證，也是他偷的，那麼他就是之前假扮我叔，假扮黃愛國，現在還用老一套繼續坑蒙拐騙的小混蛋。
我想起孫志明走路的時候看起來一條腿長一條腿短，並且一直用右手開門，這才真正明白過來，當初那一槍應該就打在了他的左肩膀上，所以才這樣。
那麼，葛大也有可能是孫志明害的，我們吃了迷幻藥，才出現幻覺，走路的時候景物搖晃，我還見到了好幾次鮫的幻影，可孫志明也吃了，他一定事先吃了解藥，當初說不定就在某個角落注視著我呢。
還真是真假難辨。
這可是河蚌相爭，漁翁得利啊，只可惜孫志明也沒有得到人工太陽，被兩只鮫帶走了，他一直問長相，也是不確定哪一個是張謙，那麼他肯定就知道渤海廢都有兩只鮫。
「楊先生，那張紙……」我沒說話，上將就問出口了，很顯然是想要索要。
「想都別想，除非你現在殺了我。」我把手揣進兜里模了模那張紙，這對我非常重要，絕對不可能給他們，說著，我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不知道這里有沒有狙擊手，雖然密封的船艙不太可能有埋伏，但我還是心驚膽戰，跟他們打交道實在太容易被坑了，得留十二分心眼。
「我怎麼可能那麼做呢。」上將笑了笑，對我道︰「我並沒有想索要，事實上它在你手里或許會發揮更大的價值，我們想要的，只是你這個人而已。」
「你再來個七擒七縱？」我冷笑，如果配合他們，那麼我所有的東西就等于直接歸他們管轄，傻子才想不通。
「那我怎麼敢。」上將並沒有對我動怒，還是很和煦的笑著，又道︰「憑楊先生的聰明勁兒，別說七擒七縱，就算縱一次我都再也找不到你影，我可不是諸葛亮。」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繼續冷笑。
「我這都算是低谷你了。」上將道︰「這樣吧，咱們來一次坦誠的合作，如何？」
「什麼叫坦誠的合作？」我得認真防備他，首先要想好退路，現在他想招安，可我不是宋江，萬一他再來個卸磨殺驢，歷史的悲劇又得重演，我只能先安穩住，在找到退路之前保全自己。
「你們還有坦誠的合作嗎？」我又補充道，以退為攻，在他有求于我的時候肯定是最好的辦法，基本上我的什麼事他們都知道，不過他們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這里面我是直接參與人，我若保持沉默，就算他們知道的再多也無從下手，線索在我這里雖然不連貫，但到處都是頭，到他們那里，就不止是線團那麼簡單了，而是無數條平行線。
這也是我如今唯一獲勝的砝碼。
「看來楊先生對我們做的事還是耿耿于懷啊。」上將的笑容有點苦，不排除是裝給我看的，見我不說話，他又道︰「這樣，我把所有的權利都移交給你，再加上充足的資金，唯一的條件是，你要將你得到的資源共享出來，當然，你可以在進行當中保留一部分，但結束之後就要全部拿出來，這之後，我可以給你安全保障，甚至能讓你功成名就。」
說實話，我心動了。
「這麼好？」我裝作毫不在意的說道，雖然心動，但我無法相信單憑他一人的口頭協議。
「嗯。」上將很認真的點頭致意。
「你們到底為了什麼？」我又問道，心里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他們想要的比我還多，可以說是貪婪。
「真相和技術。」上將說道。
「果然。」我偷偷瞄了一眼小蠍子，他就那麼腰桿筆直的站著，直愣愣的看著我，見我看他也不說話，跟不認識我一樣。
「我憑什麼能相信你？」我問道。
「你覺得我和你有任何沖突嗎？」上將侃侃而談︰「我需要的你並不在意，對吧？說句不好听的，你就根本沒拿自己當國人，沒想過這對國家的重要性。而我對你個人也沒有任何抵觸，你是我們的瑰寶，所以我才敢說出這樣的交易條件。」
我無言以對，他似乎每句話都說的很對。
「怎麼樣？」上將繼續誘惑我。
「我考慮考慮。」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