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氣沖斗牛服
大勇見林希抱拳，自己也一個抱拳，「好說好說！以後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我，我知道就告訴你，而且跟你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不帶一點含糊。」
「那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不帶一點含糊呢。」春江君笑著說到。
「對對，我就是個意思。反正意思表達清楚就行了，就你的說法多，咬文嚼字你最在行。」大勇模了模後腦勺。
這時金不換拍了拍林希的肩膀，說道︰「以後好好干，別給咱們第二部丟臉。」
「是！我會努力工作的！」林希立刻挺直了身子，本來他還想敬個禮什麼的，但一想地府肯定不興這個。
「管他第二部干什麼，只要別給咱們第四隊丟人就行。」大勇有點不屑的樣子。
「咱們都是部長的屬下，當然要為部長的爭光了。」金不換顯然有點不高興大勇這麼說，但似乎也好像已經習慣了。
「就你整天把部長掛在嘴邊，什麼都听他的。」大勇有點來勁。
旁邊的春江君一瞧，立刻一把摟住大勇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頭，同時說道︰「哎呀，你就喜歡跟隊長抬杠。咱們隸屬第二部，自然要听部長的話嘛。老金作為隊長，當然更要听部長的話了。」
陳九雖然見慣了大勇和金不換爭嘴，但此時有林希這個新來的在，也不好叫他看笑話，便也勸道︰「好了好了，人家林希今天剛來，你們就要叫人家看笑話嗎？春江君說得沒錯，咱們既然都在第二部，自然要為第二部爭光。而且你總不能不听長官的話吧，你說是吧林希。」
林希沒想到陳九居然把話題拋給了自己，稍微愣了一下。結果還不等林希回話，大勇就搶著說道︰「我也不是說不為第二部爭光，只是隊長每次都把部長掛在嘴邊，我听了煩。說得對倒也就听了，那說得不對咋辦？也听？」
金不換見大勇還在頂嘴，感覺面子上有點掛不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春江君這時又用力捏了捏大勇的肩頭，說道︰「你管他說得對不對，反正咱們照做就是了。就算做錯了，那也怪不到你嘛。好了好了，真叫人家林希看笑話嗎？」
林希一瞧這氣氛，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沒有。隊里能有這樣的討論氣氛，倒也很好。」
春江君一听哈哈笑道︰「看樣子以後你也想加入這樣的討論？」
林希心頭一怔，心想尼瑪這是要拉我下水啊。
「行了，都別說了。林希，走，我帶你去見見部長大人。」金不換說著就向門口走去，他知道跟大勇爭是沒結果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和他爭。
林希瞧著他臉色不太好，立刻說道︰「好 隊長。三位，那我先跟著隊長去見見部長了啊，回頭見。」說完便跟了過去。
「嘎吱」一聲，金不換打開房門，卻見外邊站了一堆人，全都堵在門口。這些人見金不換出來，都笑嘻嘻的。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我隊新來了一個隊員嗎？」金不換早已習慣這種傳統，只要部里有新來的，眾人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堵門好瞧個夠。
林希站在門口一瞧這架勢，心說真拿我當新來的同來了？不過臉上還是得掛著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表示自己見到大家很開心。
「這小伙子不錯，看著就有精神！」
「小伙子要小心你們隊的那只偽娘喲。」
納尼？偽娘？誰是偽娘？莫不是說的春江君？不過說起來，他看著倒也是有幾分偽啊，皮膚白淨，相貌秀氣，似乎連姿勢都有點那什麼，而且女人的話不就多嗎……
「人家春江君那麼溫柔，有什麼好小心的。還是多小心史泰龍吧，可別惹火他哦。」
「他娘的，誰在外邊兒說我呢？」屋子里傳來了大勇的聲音。
頓時外邊就安靜了。
「好了，讓讓啊。我還要帶他去見部長大人。你們就知道瞎傳話，都幾點了，還不準備準備開工了。」金不換說著就撥開了人群，朝外邊兒走去，林希則緊跟在金不換身後。
從屋子外的檐廊出來，兩人走到院落中。林希知道，部長肯定在那座三層古樓中。不知道部長是什麼樣子的，是個老頭嗎？
「咱們部長叫陳凌，鬼齡有三百來年了。」金不換一邊走一邊說著。
「鬼齡？是什麼？」林希雖然沒听過這個詞兒，但似乎從字面上他也猜想到了一二。
「你應該是剛下來不久吧？不然也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了。鬼齡就是從你下來那一年算起，在地府呆了多少年，你鬼齡就有多少年。不管你在人世間多大歲數，下來了，自然就以地府的年齡算起。你是哪一年下來的？」金不換解釋到。
「額……今年。」林希頓時感覺自己就像嬰兒一樣。
看來在地府混不光要毛筆字寫得好，還得鬼齡夠大才行啊。想想剛才听隊長介紹大家基本都下來三四十來年了，覺得還挺牛，結果部長直接下來三百來年了，一比全跟小孩似的。
「那剛下來沒多久啊，以後要是踫到什麼不懂的，不管是工作中的，還是生活上的，都可以問我。」金不換的語氣顯得很誠懇。
「好的，那以後就要多多麻煩隊長了。」林希客氣到。
「你是我的隊員，我自然是要照顧你的，這也是我的職責。」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了樓下，大門是開著的，里面很空，站著兩三個人在交談著什麼。顯然一樓並不是部長的辦公室。
林希稍微有點緊張，找了個話題︰「部長鬼齡有三百來歲了，一定很老了吧？」
「鬼齡增長並不會使相貌變化，我們在地府的相貌，都是我們死時的樣子。當然，你也可以使自己變得恐怖點，特別是那些死得比較慘的。不過在地府，大家都是以去世前的相貌相處，這也是一種禮貌。部長看上去只有六十來歲的樣子，是個很隨和的人。」金不換領著林希直接上了二樓。
上樓後，金不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檢查了一下林希的衣服，才點頭道︰「走吧，咱們去見部長大人。」
金不換走到一扇門前，停頓了一下，才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屋子里傳來部長陳凌的聲音。
金不換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部長大人，這是我們隊新來的人員，我帶他來向您報到。」
林希趕緊上前兩步說道︰「部長好，我叫林希。」
在進來前，關于部長陳凌的樣子林希在腦海里想了很多種，大多都是非常有型有款的。可真正見到後，林希才發現自己錯了。因為他忘記了一點，那就是陳凌已經死了三百多年，而三百年多年前，正是明朝，而明朝是要蓄發的。
只見陳凌穿著一套赤色斗牛服坐在辦公桌後，手里正拿著一份文件。他所穿斗牛服是明朝的一種賜服。樣式與官服一樣，只不過胸口卻繡著一只斗牛。這斗牛屬于龍的一種，外形與龍相似，但頭上卻是一對牛角。
陳凌此時並沒有戴官帽，頭上發髻束起，一只木簪插在上面，若他穿著的是道袍，林希一定以為是見著老道士了。可陳凌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明朝的文官。
「你好，我是第二部的部長陳凌，剛到隊里報到嗎？」陳凌的語氣很輕和。
「是的，早上接到通知，就來報到了。」林希回答到。
陳凌一邊打量著林希，一邊說道︰「你新進巡陽司，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千萬不能不懂裝懂，有時候，這是要壞事的。特別是你們在陽間巡邏，有時候遇見危險，一定要听從隊長的指令。」
「是，我記住了。」林希心想居然還有危險？那些小鬼們不應該看見我們就跑嗎？然後我們就開始老鷹捉小雞了。難道他們還敢跟我們玩兒命？
「金不換，你身為隊長，以後也要多多幫助他才是。」陳凌這時拿起了毛筆。
「我一定會盡力幫助林希的。」金不換正色說到。
「把你的腰牌給我，我給你提字。」陳凌說著用毛筆沾了沾硯台里的墨汁。
林希趕緊把腰牌解下來，走上前遞了過去。
只見陳凌左手拿著腰牌，右手拿著毛筆，開始在腰牌的背面寫起字來。片刻後，陳凌將腰牌還給了林希，同時說道︰「現在你正式成為我們巡陽司第二部的人了，祝賀你。」
林希接過腰牌，目光略微一掃，發現上面寫著「第二部第四隊林希佩屬」幾個字，並且墨跡似乎已經干了，而且好像這墨跡都滲入了腰牌里。
林希也不敢多看，連忙回道︰「謝謝部長提字。我會好好工作，為咱們第二部爭光的。」
「倒不必時時想著爭光，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別使自己受傷就好了。」陳凌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林希看得心頭一暖，這老領導真關心我們新人啊。
「請部長放心吧，工作中我會提點他的。不知道部長還有什麼吩咐嗎？」金不換從進來表情就沒變過，一直很認真的模樣。
「沒其他什麼事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該上去巡邏了。不過今天就讓林希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上班。給他一本咱們巡陽司的簡介，回去好好看看，對工作也會有一定的了解。」陳凌吩咐到。
「是，我知道了。那麼我們告退了。」金不換朝著陳凌微微欠身，準備離開。
林希一瞧這架勢，自己也趕緊說道︰「部長，那我們就先走了。」
兩人出了屋子，林希才松了口氣。不過他倒覺得這部長陳凌比較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是個很和藹的老領導。難怪金不換一直將他掛在嘴邊。
看起來史泰龍應該很少到這兒來見部長，所以沒怎麼得到部長的慈愛。而金不換作為隊長肯定經常來匯報工作，所以時常都會得到部長的慈愛……恩？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不過林希這會想起個事，不經問道︰「隊長，我發現個事兒。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咱們部長穿的是斗牛服吧？」
金不換點了點頭，「是斗牛服，沒想到你居然認識斗牛服。」
林希心頭一陣驕傲，說道︰「以前看過這方面的書籍。但是據我所知，咱們人事部和武備部穿的飛魚服，雖然也屬于賜服，但貌似要比斗牛服高一點吧？怎麼部長才穿斗牛服呢？」
「你說的那是明朝的制度下。現在咱們是在地府呢。這官服只取樣式，不取等級。飛魚看上去文中有武，所以配給人事部和武備部。而我們這些上去巡邏的，則選了麒麟，好震懾那些鬼魂。而且雖然和飛魚服都同屬曳撒款式，但袖口更窄，更利于活動。至于部長的斗牛服，你也看見了，那斗牛雖然是牛角，但與龍相似，看上去比較有型，所以配給了部長。」金不換耐心的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司長的官服是什麼？」林希繼續問到。
金不換想都沒想，就從嘴里蹦出倆字兒。「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