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蓉在說話,她是為自己而說︰「那陶妹子,我和牛哥合唱一首!可以嗎?」
她這是個建議,本來照理說,應該是跟牛福商量,眼下她卻變成是跟陶媚商量了,因為她和倩文總是覺得陶媚是中心人物。
「當然可以!快跟牛哥一起唱吧!」陶媚微笑著,還是那樣地自然。在一邊暗暗地注意她的牛福,覺得陶媚確實頗有大家氣度。
這時的牛福也好佩服小蓉,她輕輕松松地這麼說,就好像跟他已經很熟悉了似的。他當然對此也不會排斥,覺得這樣大大方方,比那些忸怩作態的要好多了。
不由得就認真地看了她兩眼,突然吃了一驚,于是發現她其實可憐。
牛福手握話筒,下意識皺了皺眉頭,輪他唱的歌詞就這樣跳過去了兩句。
「哥會唱嗎?」
「哦,會,會!不過,只習慣用普通話唱。」他發現剛才自己出神了。
「那最好不過!我也改為唱普通話吧!」她卻無察覺。
兩人對視了一眼,稍側轉了身子,一邊對著電視屏幕,一邊對著帥財、趙明、陶媚和倩文,唱了起來︰
片片紅葉轉
它低嘆再會了這段緣
片片紅葉轉
回頭望告別了苦戀
愛似秋楓葉
無力再燦爛再燃
愛似秋楓葉
凝聚了美麗卻苦短……
一曲唱畢,眾人鼓掌說好,尤其是陶媚,甚是稱美,說牛哥這聲音洪亮,音色又好,感情也唱出來了,真有歌手的風範。這麼一說,倩文听得激動,沖口而出︰「我也跟牛哥合唱一曲,可以嗎?牛哥!」
牛福笑著說,「當然可以!唱什麼呢?」
「唱《心雨》好嗎?」
他看著倩文,稍稍沉吟,剛好陶媚看過來,就又看著陶媚。原來他覺得這首歌的歌詞里頭,有「因為明天我將成為別人的新娘,讓我最後一次想你」這樣的句子,未免讓人易產生迷惘和錯覺,不如改唱其他的,但又怕她不高興。
他有了主意了,說︰「有《紅河谷》這首歌嗎?」
「《紅河谷》是吧,我查查看!」陶媚道。
結果有這首歌,倩文對唱這首歌可以接受,于是牛福自然也盡心唱得到位。唱到第二段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帥財和陶媚作一對兒旋起了舞,這時他才發現有些吃醋的感覺。
他看得眼兒酸,覺得這兩人搭摟著共舞,要說親近也親近,要說風情也風情呢。更何況在他的眼楮里,自然會看到更多的內容,他的透明眼現在還開放著呢。
于是一曲唱畢,卻有些不樂的樣子。
但他是絕對不能讓這種不樂的情緒外泄的。牛福是誰呀?整天就追求著幸福生活的那個人,他怎麼能不樂?
于是挪了個位子,坐到趙叔身邊去了。趙明一到這種場合,就自顧自的吃東西看電視听音樂,話不多說,酒也不多喝,自得其樂著呢。
「來,趙叔,咱們干一杯!」他給趙叔斟了酒,自己也斟滿了,然後舉杯邀飲。
這時卻听到帥財的聲音︰「牛哥,趙叔,等等,我和你們一起干!」
當即三人干一杯,然後一起坐著。帥財說︰「牛哥,還記得上一回說的事嗎?我說,我做了個穿越夢。現在我就跟你說說。」
「好,說說。」牛福笑著說。
原來這兩人,此時心里都有一些想法,帥財是覺得自己與陶媚共舞,好像牛哥就不高興。牛福卻在琢磨,如何讓帥財無法察覺自己的想法。
這邊帥財就開始了說夢。
其實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夢,但是奇得是,跟牛福的穿越夢頗有幾分相似,夢中也是在一片山野之間,也是只有牛福、帥財、玉玲,還有一只博美狗。趙叔不在,陶媚也不在。
不過帥財的夢中多出了一個妖人,最後妖人膨脹著的身體,突然像氣球一般爆了。然後里頭是一張張的弓,在一片浪濤中涌動。
這個穿越夢的去向也是往唐,這跟牛福的另一個穿越夢,夢中玉玲和自己,都先後踏上了唐道頗為相似。這是不是在暗示著,將來有一天,他和帥財真的就到了唐代時空呢?
于是牛福也跟帥財說自己做了不止一個穿越夢,並簡單說了內容。這時兩人都有點奇怪,為何偏偏就是不見陶媚在夢中呢?帥財既然有愛陶媚之心,夢中入境的可能性自然會比玉玲更大許多,可是為何偏偏見到的卻是玉玲呢?
陶媚和兩個女友已經合唱了兩首歌下來,見他們三人卻在喝酒敘話,當下責備道︰「今晚的主題是猛一點唱歌,猛一點跳舞!可是你們……」
看陶媚那副神情,還真的有幾分娘娘的威儀,像是下懿旨的樣兒。牛福立刻說︰「這是陶媚的好意,帥財,趙叔,咱們是不該晾著,歇著呀!都上啊,唱《大阪城的姑娘》吧!咱三人一起吼,才夠威夠力!」
牛福這一說,陶媚和她姐妹就鬧瘋了,陶媚說原來這還是你們的代表作哪,那就快唱啊,唱得好,咱們就推薦今年節目上春晚。這一說她們就更笑了,說那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準備呢,咱們也可以提前錄個像吧。
于是三人成排,唱起了這首歌,唱得確實不錯,這邊唱的自然賣力,那邊听的也鼓掌伴奏,最後大家都唱了起來。一曲瘋畢,這包廂里的氣氛就上來了,然後陶媚趁熱打鐵,就要哥兒仨精彩繼續,于是牛福提議唱《大花轎》。
歌唱將熱潮又一次推高,一曲又盡,只留下屏幕空白。眼花耳熱之時,卻有少許惆悵,真是快樂總是太過短暫,讓人感嘆哪。
這時突然發生了一個奇怪的變化,這種變化讓趙明和帥財的已然淡忘了的一種意識,突然在頃刻之間蓬蓬蓬抬起了頭來。
原來電視屏幕上,k歌的畫面突然變成播放體育頻道的節目《天天體彩》,這要不是自己親身體驗,而是听人家說,沒準還以為就是天方夜譚呢!
原來這便是這歌廳的創意,每天到開獎時間一定會及時收到,這是讓顧客就是在歌廳里樂,也能知道自己有沒有中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