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追逐是種樂趣,但一直追也很累的。
雖然他的目的不夠純潔,只是放不下這個小女人,更進一步的想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但他也不是一個喜歡糾纏不清的男人!
「你……你說的這些話怎麼怪怪的?」花無缺自動忽略腦中的花痴和自戀想法,不把赫連鷹這些曖昧的話當成「情話」來听。
「是啊,那個花無缺十四歲就把花家米油鋪子給重新打理起來,當時我還驚訝這麼個小姑娘怎麼就如此厲害?搞不好是早就分開兩條腿跟哪個經商高手睡過了,然後學到的呢,哈哈。」
「錢把總,您這是作什麼!」被倒酒的男人氣急敗壞的撢著身上的酒液,但頭上還不停的有酒滴下來。
如果花無缺被選中秀女,那他就直接將她帶回北燕國!
「這幾個鎮上男人多得是,你干嘛非要來搶赫鷹!」花無缺不示弱地質問,眼角掃到瑟縮的花富山,甩手一指對劉媒婆道,「既然黃老爺這麼想嫁女,不如把黃小姐嫁給我大哥吧!」
頓時花家的院子里熱鬧起來,花富山中邪了似的跳來跳去,還不停歡呼,耿有財邊揀著桌上的飯粒邊哭……花無缺撐著快要裂開的頭閉眼申吟。
古語有雲︰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說那個叫赫鷹的家奴已經月兌離了奴籍,是普通百姓一名。花家的耿老爺子和那個無能的花富山也的確難以支撐起花家來,花無缺若是招自家店里伙計入贅,那花家米油鋪子也許……」
方才她想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要和男人胡亂……搞在一起?和誰?和誰?和那個家奴?和那個赫鷹?
但主選官的荷包是個大坑,填起來有些吃力!只有那些想自家女兒入宮為妃為嬪的官家才會這麼做,普通百姓還是不願交出自己女兒的!
「難道說,錢把總與那花老板也……」
花無缺抬起無力的脖子看了一眼赫連鷹,然後又垂下來,「赫鷹啊,以後不要叫我老板了,叫我小姐吧。」
「哎呀,赫鷹,你現在已經不是奴籍,也不是花家的家奴了,不必詢問她!」劉媒婆氣急敗壞地道,然後朝家丁們使了個眼色,就要上前搶人!
赫連鷹身形一定,劉媒婆用力拉也拉不動他!
花富山堆坐在地上,張大嘴像個傻子似的看著嬌小的妹妹緊緊依偎在高大的赫鷹身旁,一時無法回神。
「這個男人是我先看上的!」花無缺抓著赫連鷹的衣服大聲地吼道。
花無缺從地上爬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沖上去掰開劉媒婆的手,吼道︰「你這是作什麼!快放開赫鷹!」
劉媒婆的手死死的抓著赫鷹,根本理都不理氣惱的花無缺,「赫鷹啊,只要你娶了黃家小姐,條件隨你開!快跟我走!黃老爺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
耿有財的老淚瞬間流了下來,「完了,富山瘋了啊!明珠啊,我對不起你啊!」
直到晚上關了鋪子,花無缺整個人都有點兒暈暈乎乎。zVXC。
高大英俊?她承認!一身好功夫?她也認可!但中間那個「忠厚老實」是說的哪一位啊!
「哦,富山很久沒出門了,在家里憋得難受,說想吃李家二米粥和肉包子,所以……」耿有財心虛的看著女兒沉下來的臉,「應該不會有事,聖旨遲遲未到,也許選秀女只是個謠言。」
「謠言?」花無缺冷哼一聲,「要是大哥被黃地主家、張老板家拉去作上門女婿,我們倒可以拍手稱慶,要是被黃/麻子、張屠家拉去作了女婿,您就哭去吧!」
找個合適的男人把女兒嫁給他,比填大坑要合算啊!
天啊!她……她太不要臉了!因為一場春/夢就……就想和赫鷹胡搞在一起!
自暴自棄又不是自己的作風,總不能因為不知道準不準的雷霹簽就胡亂與男人搞在一起呀!
劉媒婆站起身拍拍,瞥了一眼花富山不屑地哼聲道︰「你以為黃老爺嫁女是什麼樣的男人都可以嗎?實話告訴你吧,黃老爺哪只眼楮也沒相中你大哥!人家就看中高大英俊、為人忠厚老實、一身好功夫的赫鷹了!」
赫連鷹心中也是一梗,最初決定回烏山鎮時的打算又浮上心頭!
這番話說得那桌三名男子臉上一陣紅白交替,卻不敢還口!
「算了。」花無缺用力扯住肌肉緊繃的赫連鷹,「隨她說。」
花富山淚流滿面,委屈地哀聲道︰「不要啊……無缺……」
沒听到?花無缺雙手捧著自己發燙的臉頰。
手臂上感覺到她的顫抖與不安,此時的花無缺像朵嬌弱的花兒,如果沒了他的支撐也許會倒下也說不定!
「沒事,沒事。」花無缺喃喃著坐回椅子。
花無缺身子一顫,仰頭看著赫連鷹似笑非笑的俊臉。
「老板,早。」赫連鷹端著碗筷,看到從房里出來的花無缺時有些發愣。
花無缺虛月兌了似的整個人往下堆,被赫連鷹伸手扶住。
再次落地站穩,花無缺的心呯呯亂跳得厲害,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赫連鷹的衣衫,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赫鷹是帥哥,人品還不錯,還會一些功夫……連鎮上和鄰鎮的富戶之家都想招他做女婿!
把碗筷放在桌上,赫連鷹關心地問︰「老板你昨晚沒睡好?」
「我與花老板是朋友,深知她為人並非你們口中說得那麼不堪!這陣子私訂終身、搶人成親的事還少嗎?花無缺為自己謀條後路有何不可?在下一直以為搬弄是非是女人所長,想不到三位兄台的舌頭比女人還要長!」錢墨璇頭也不回的冷嗤道。
「咦?大哥呢?」花無缺拿起筷子發現桌前少了花富山!
如果她再遲鈍的感覺不到赫連鷹的無力從何而來,那她就真是白痴加三級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錢墨璇抬頭挺胸的往外走,但走到酒家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耿有財和耿富有端上飯菜,一家人準備吃早飯,然後開鋪子。
「爹,您哭什麼!」花富山跳到飯桌前,眉開眼笑,「該高興啊!聖旨到了!選秀女的聖旨終于傳到我們烏山鎮啦!」
「赫鷹啊,不能再耽擱了,你馬上跟我去陶石鎮與黃家小姐拜堂成親!」劉媒婆發絲微亂,不復往日的鎮定!
花無缺立即站到赫連鷹身側,護衛性的伸出手臂攔在他的身前,「劉大娘,您這是作什麼!聖旨已下、皇榜已貼,這個時候黃小姐再嫁人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全家都要遭殃!你搶了赫鷹過去有什麼用!」
隔了好長時間,吃驚的劉媒婆臉上漸漸浮起鄙視地神情,「我說的嘛,死攔活攔的不讓赫鷹走,原來你是早就惦記了,搞不好還有一腿了吧!怕是赫鷹奴籍未除時就勾搭在一塊兒了吧?真是……下賤!」後面那兩個侮辱性的字眼是無聲的吐出來,但看唇形自然也知道劉媒婆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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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啦!從外面沖進來四個從頭到腳都是藏藍裝扮的男子,看樣子是某府的家丁!
如果殺人不犯法,她真想用刀劈了這個二貨花富山!
「呃……小姐,小人是男奴,怕是配不上小姐。」他的奴籍契書可還在她手中呢,從某種角度來講,他還是奴隸!
「你別在那里抬高他們了!」求親被拒的那個男人嘲弄地道,「殲夫婬/婦的鋪子誰會去買米面?都怕髒了眼楮、髒了手腳!那賤女人……啊啊!」
穿越成為一名古時女子,受限的地方太多了!但她是來自遙遠未來的幽魂,自由平等、張揚自我是她從小到大的生活方式!這個時代的男人恐怕無法接受她的本性!
花無缺的柳眉微擰,好半天才吞吐地道︰「赫鷹……你……你是在向我告白嗎?」
烏山鎮最大的八卦莫過于花家米油鋪的花無缺與家奴搞在一起的丑聞了!
花無缺看著赫連鷹,不察如狼似虎的家丁撲了過來,只覺得身子一緊被人抱住旋了一圈,耳中傳來有人哀叫的聲音。
老板、老板听起來就很強勢,放眼看去,鎮上的「老板娘」都是已婚婦女或寡婦!她還沒嫁!還沒嫁啊!
這是明著搶人啊!花富山嚇得連滾帶爬的縮到角落里,可惜劉媒婆的眼里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是啊,皇榜一出,所有適齡女子不得訂親嫁人!
赫連鷹黑眸中閃現怒氣,剛才那四個家丁撲上來時,明顯是要抓開花無缺!一想到那幾個男人要踫觸她,甚至會弄傷她,心底就控制不住的暴躁!
如果注定她十年之內找不到如意郎君,嫁不到好人家,青春流逝無蹤,十年後她人老珠黃的又怎麼能尋到所謂的「真愛」?
「哎喲!」劉媒婆摔坐在地上,還滾了兩下!
同桌的兩個男人驚訝的看著站在同伴身後、黑著臉的男人。「錢……錢把總!」
「太好啦!哈哈哈!太好啦!」花富山手舞足蹈的跳進了院子,跟得了失心瘋似的!「爹!無缺!我們不用再害怕啦!哈哈哈!」
過去是听聞一到皇帝選秀女時,會發生搶男人成親的風波,但他身居北燕國高位,對那些傳言只是听了之後一笑置之,甚至還覺得有些夸張了!但眼前這情形絕對不夸張啊!
耿有財嚇得臉色蒼白,端著碗的手顫抖得要拿不穩!
同桌的另外兩個男人也發出猥瑣的笑聲附和著。
加上那個讓人犯堵的雷霹簽,不管真假,簽詩的解釋就很讓人不舒服!
赫連鷹眼楮一眯,殺氣頓起!
「早……啊……嗚……」花無缺不雅的打了一個呵欠,黑眼圈又重了。
錢墨璇冷冷地勾起一側嘴角,收回手後冷聲地道︰「可惜了一壺竹葉青酒,卻給了豬/狗不如的人洗澡!」轉身回到自己的桌前,從腰間模出碎銀扔到桌上,「小二,結帳!」
與男人……胡亂……搞在一起?花無缺這次可真像被雷霹中了一樣,僵硬的坐正身子。
花無缺深吸一口氣,從緊攀著的赫連鷹身上下來,拖著高大的男人向在場的所有人……所有女人宣布︰「赫鷹是我先看上的,他要入贅自然也是入我們花家的門,你們不要再惦記他了!」
對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是不是該直接表明一切,例如︰我比較中意你,想抱你!
「老……小姐,您說我該怎麼辦呢?」赫連鷹垂下眼簾,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小女人,把問題拋給了她。
!院門被人用力推開,嚇了飯桌上的四人一跳!耿有財直接把飯扣在了桌上!步動略她。
「赫鷹,你不用怕!良禽擇木而棲,跟著花無缺在這家小小的米油鋪子里,埋沒了你!黃老爺能給你更多!」劉媒婆又用財富you惑著赫連鷹。
听到動靜從後院挑簾趕過來的耿有財在听完花無缺的宣布後,眼楮一翻直接暈倒了!他連哭和嚎、說對不起亡妻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單花家人和看熱鬧的人驚訝,赫連鷹本人也懵了!
清涼的酒液兜冰傾倒而下,正說著花無缺壞話的男人從座上驚跳起來。
劉媒婆連啐帶哼的擰著身子離開了米油鋪子,看熱鬧的人也指指點點的漸漸散開。
花無缺站穩身子,一道殺人目光掃過赫連鷹,咬牙地道︰「呸,我們只是在搞曖昧!你還真以為……真以為我對你……」
「你就當沒听到吧。」赫連鷹轉身朝鋪子門口走去,迎上一名進鋪子買東西的客人。
劉媒婆不想再與花無缺爭辯,朝身後一揮手大聲道︰「還等什麼,還不快拉人走!」
赫連鷹臉上的笑容令花無缺說不下去,氣得跺跺腳轉身往後面走,途中差點踩中暈倒的老爹!
想了一夜,王媒婆和劉媒婆說得沒錯,她不能像個男人婆似的活著!首先就得改掉赫鷹對她的稱呼!
見家丁被打倒在地,劉媒婆臉色刷的就白了,這明顯是赫鷹的拒絕啊!
鋪子一開門,劉媒婆就像頭猛虎一樣沖進來,撞倒花無缺、推開花富山、拉住赫連鷹!
「唉,原來花家那個一向強硬、沒半點女人味兒的花無缺還是個小浪貨!」小酒館里,一個穿著不錯的中年胖男子抿了口酒嘿嘿笑道,「早就奇怪花家放著壯年的耿有財和青年的花富山不作事,買個粗壯的家奴作什麼,原來是那個女人饑渴得想找個相好,哈哈!」
那抹藏藍清冷身影走遠後,酒館里的人又都恢復了神智,開始議論紛雲。
赫連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眼前這種情況絕對不在他回烏山鎮之時考慮範圍內!
「錢把總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當年抵御外敵時戰死的弟兄們家中遺老遺孤都由他照顧著呢。」有人低聲地道,「而且他一直去花家米油鋪買米面,與花無缺的交情也不淺。」
不過,這樣的話赫連鷹說不出來,不是不好意思說,而是不敢說,他怕嚇得花無缺拎刀砍人!
跟錢墨璇一比,赫鷹似乎才是適婚的對象!錢墨璇有那麼一點兒高不可攀的感覺!
「赫鷹,你這是作什麼?我知道你為人忠厚,但是……」劉媒婆再接再厲,一定要游說赫鷹離開花家!
劉媒婆坐在地上,瞪著眼楮尖叫,「花無缺,你不要擋人前程!赫鷹在你家鋪子里就是個伙計,到了黃老爺那里,怎麼也會比你這里好上千百倍!黃老爺自有辦法打通關節,只要今天成了親,萬事不用愁!」
「為……是,小姐。」赫連鷹想問為什麼,但看花無缺坐在椅子上就要睡著的模樣,壓下了疑問。
她一向自愛!她一向自愛啊!雖然看過島國床上動作片、也幻想過和美男子皇上王爺滾床單、還作過與赫鷹糾纏的春/夢,但是……但是她一向很自愛的!
「無缺!」耿有財也驚得收住淚,擔心完兒子,這個時候又擔心起女兒了。
落井下石向來是低級趣味的人最愛,這幾名男子也都是小商小富之家的子弟,甚至那個污蔑花無缺與經商高手睡過的男子家中更是在去年向花家提過親,結果被拒!
不要緊的,她會在篩選時故意裝病或是得罪主選官,實在不行時還有錢墨璇這個「靠山」!希望錢墨璇不是在吹牛皮!
嘩啦!猛然站起身的花無缺掃倒了碗筷,吃驚的瞪著花富山。
不會是被人夜里綁走成親去了吧?
嘩!人的聲浪四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頓時,所有人都傻了,包括站在鋪子外看熱鬧的人們。
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使選進秀女了,如果塞的金銀夠多,也是會從名冊上刷下來!縱然沒選中,只要塞的金銀夠多,也可以冊上有名!
沒有胃口吃晚飯,花無缺坐在房里面對銅鏡發呆,保持梳頭發的姿勢很久很久,就像石化了似的!
「怪嗎?唉,我也覺得自己變得怪了。」赫連鷹嘆口氣。
赫連鷹空著的手拉開花無缺,然後用力一甩被劉媒婆抓住的手臂。
錢墨璇平日里總掛著溫和有禮笑容的臉繃得死緊,右手正提著一個白瓷酒壺!方才倒那個男人一身酒的人正是他!
兩萬啊,終于更完了,讓大家久等了,鳥兒淚奔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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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到乃們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