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回不是「波」,而是大浪!
北燕國敬定王府的嬌嬌女紫華郡主竟然逃婚逃到金台國花無缺的家里!
這簡直令花無缺震驚不已!
「沒錯!孫玉蓉偷偷制一些婬藥賣給寧都城的妓館,這件事孫大夫並不知情!南實運在凝香院鬼混時從鴇母那里得了那種藥後便離不開了,得知這種藥是孫玉蓉秘制而成,便出重金購買。可南司馬對這個紈褲子弟般的兒子很是氣惱,便控制了他的用度!南實運沒了錢買婬藥,就幫孫玉蓉作缺德事!先是假裝在路上偶遇將軍,硬拖著將軍去了凝香院,還在喝的酒里下藥!」那史拓呸了一聲,滿眼滿臉的厭惡表情,「然後讓人把迷迷糊糊的將軍從後門送上孫玉蓉準備好的馬車上!孫玉蓉就假裝是在路上偶遇酒醉的將軍,把他送回了將軍府!」
他弄傷了她的身子,但她知道那塊染了大片血漬的白布上的血不是自己的,是他在手臂上劃出來的傷口流下來的血!她不知道怎麼了,那一夜後身子就軟綿綿無力得厲害,一連數日昏昏沉沉。知道自己被灌了湯藥,可越喝藥反而越無力……
「你……你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花無缺疑惑地問。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這一切!原來他……難道……
花無缺吸了吸鼻子,扯出一個勉強地笑容道︰「那是我為了拖延鴇母讓我接客的時間,就故意弄出玄虛來……也想著怎麼才能……才能讓他知道我身陷妓館。」
「嘿嘿,這就是將軍的厲害之處啊!」那史拓得意地笑道,「讓那個胖子去競標的一千兩金銀票雖然是真的,但嫣紅說鴇母是個必須見到真金白銀才心里踏實的主兒,就算那幾張銀票上蓋著我們北燕國最大錢莊的印章,鴇母也是覺得紙不如真金白銀保靠,第二天就到錢莊去提金子!害得洪利錢莊一時間弄不到那麼多黃金,去其他分號現調足了一千兩給凝香院的鴇母!鴇母帶著千兩金回到凝香院,藏到了自己認為保險的地方,她怎知道我偷偷跟在後面把那個秘官的藏寶處模得清楚!嫣紅姑娘又幫忙偷偷將鴇母的鑰匙做了泥模,我們做了串鑰匙後,第三天就潛進藏寶處把她偷個精光!」
原來那個劉爺果真是赫連鷹的「同伙」,但那樣的「人才」也真是難找,將一個暴發戶、富得流油的模樣演得惟妙惟肖!
花無缺拍拍郡主的手笑道︰「這樣不光彩的事,我想赫連鷹也不會願意被人知道。」
「一開始,將軍和我都不相信孫大夫是真的死了,想到也許這又是孫玉蓉的什麼詭計!」那史拓說到這兒握緊了拳頭,「將軍故意在發喪前一天的晚上去孫家,我躲在暗處觀看,以免有什麼異變!將軍去試探了棺材中的孫大夫,發現孫大夫是真的死了!後來孫玉蓉擺出可憐的模樣尋求將軍的同情,卻被將軍揭穿!那個女人一見所有的事情都被揭穿了,干脆不再掩飾,竟然用老將軍所中的毒和花老板你的下落來威脅將軍!」
「是大司馬南大人的四子南實運,人稱南四爺的混帳!」那史拓眨眨眼別過頭恨聲道。
好好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了?簡單「暴斃」兩人字就可以解釋了嗎?
赫連雄病倒了?難道是因為甄氏的休夫和離家出走?花無缺擰眉想道,但她沒有打斷那史拓。
紫華郡主發出啜泣聲,用衣袖擦著眼淚,「是啊……皇上哥哥不管我的死活了,竟然逼我現在就嫁給那個大凶鷹!」
是南四爺?花無缺也握緊了拳頭,「原來是他!」
「那史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詳細的說給我听!」花無缺沉著臉命令那史拓如實交待!
臨進屋前,花富山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轉回身,瞪大眼指著那史拓喊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那老板!」
應該被感動的時刻,花無缺竟然隱隱有些心痛那兩千兩黃金!
「將軍許諾凝香院的頭牌嫣紅姑娘千兩金,讓她派人與錢侯爺私下聯系,然後將您救走。」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可花無缺、那史拓和奔波了數日的紫華郡主都沒有睡意!
紫華郡主吃完飯,安靜的坐在一旁听著那史拓講這些事,在來金台國的路上她都已經听那史拓說過一遍了,但現在听來仍然是膽顫心驚!
「將軍先是假裝答應孫玉蓉殺了南實運,其實是將南實運囚禁在早已命我買下的孫宅里!」那史拓繼續道,「將軍知道孫玉蓉的真面目之後,知道這個女人已經瘋狂了!殺了她就救不了老將軍,更不會知道是哪個人下了毒!將軍與我商議策略,假裝因他接孫玉蓉入府、我不理解而大吵了一架,我憤而離開,連兵寮那邊也告了假!其實我是去向家母詢問勾魂咒術的事。家母早年隨家人曾遠行去過羅海國,在那里住過一年多的時間,一位當地的大夫與我外祖父相交甚好,曾提到過這種神奇的咒術,家母只記得說只有意志脆弱的人才會被施術,如果事先知道又意志堅定的人是不會受施咒人引導,根本就不會中那個咒術!而且新的咒術必須在老咒術解除後重新施咒才能有效!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將軍,那時他已經抓住了南實運,問出您的下落,也得知您正在競標那個……」
紫華郡主餓得肚子叫,花無缺轉攻無辜的那史拓。
那史拓嘿嘿地笑了兩聲,得意地繼續道︰「我們可沒順手牽羊,只是拿回了那千兩金而已!將軍之前請石匠做了幾十塊和金磚大小一樣的石塊,又向宮里的宦官偷要了些金漆把那幾十塊石塊刷得像金塊一樣閃亮!夜里我們背著兩箱磚和那幾十塊石塊進去,把真正的金子全都換回來!除非鴇母要用到那些金子,否則不會發現金磚變真磚的事!呵呵!」
說到這里,那史拓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
「這都是後來南實運向將軍招認的!」那史拓看向花無缺道,「孫玉蓉以老將軍和您的性命威脅,將軍只能忍下怒火,答應她的條件!孫大夫下葬後,孫玉蓉搬進了將軍府!她不馬上替老將軍解毒,反而用藥牽制著將軍,逼將軍先殺了南實運替自己的父親報仇,又提出如果想知道花老板您的下落,就必須再接受一次她所施的勾魂咒術!」
耿有財再拿出兩個新碗來盛上白米飯放到紫華郡主和那史拓面前,「快吃吧。可憐的小姑娘。」
「孫……孫大夫暴斃?」她不相信!「怎麼可能?你們不是沒看到孫大夫嗎?」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
「將軍也猜到您是這個意圖,所以認為您暫時還安全,鴇母不會動您一根毫毛!」那史拓露出笑容贊嘆地道,「果然花老板聰慧過人!」
「我們趕到將軍府才知道,老將軍其實是被人投了毒,中了連大夫都不知道是什麼毒的一種毒,也沒辦法開方子解毒,只能用一些無害的解毒藥草來緩解。」那史拓回想著將軍府那陣子的忙亂,嘆了口氣,「後來還不等老將軍的事解決完,就得知花老板您又失蹤了!唉,誰能知道同一天里發生那麼多事!先是老將軍中毒、接著是您失蹤,傍晚時又傳來孫大夫暴斃的消息。」
大凶鷹?花無缺翻翻眼楮,感覺紫華郡主其實越來越勇敢了呢!
「其實……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那史拓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那天我與將軍按著計劃去找孫大夫解勾魂術,但到了藥鋪發現孫大夫不在,扒牆看也是門窗緊閉,想著孫大夫可能出去了。我與將軍準備去找您和郡主的時候,踫到將軍府的家僕說老將軍病倒了!」
「爹,人家是郡主!是郡主!」趙鈴兒瞪著眼楮對繼父低聲嚷道。
紫華郡主小嘴一撇,嬌哼道︰「哼!如果以後他敢欺負我,我就去官府告他!說堂堂輔國將軍做宵小行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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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缺無法想像,孫玉蓉那樣一個長得溫柔可人面龐的年輕女子,竟然有那麼深的城府!縱然是她狡黠,恐怕也真是斗不過孫玉蓉的狠毒!
耐著性子等那史拓吃完,花無缺才再次開口。
花無缺手一抖,踫掉了桌上的筷子。無下嘆里。
花無缺听得糊涂,「什麼?軟禁?你是說赫連鷹被軟禁了?你們那個繡花針心眼兒的皇帝瘋了吧!不是說赫連鷹二十八歲前娶老婆會克妻的嗎?怎麼還逼紫華郡主嫁過去啊!難道不顧他堂妹的死活了?」
「噗!」紫華郡主捂住小嘴忍不住噴笑出聲,水靈的大眼還微微紅腫著,卻閃著笑意,「大凶鷹也去當賊啊!」
花無缺和那史拓對紫華郡主天真可愛的威脅不以為意。
「孫大夫……孫大夫是誰殺的?」花無缺顫聲問道。
紫華郡主伸出手挽住花無缺的手臂,將小臉靠在她的肩上,默默的支持著難受的花無缺。
那史拓點點頭,「我們根本就沒踫到孫大夫!」
那史拓放下手,嘆了口氣,又抓抓頭發道︰「郡主要逃婚是因為皇上逼將軍和郡主立即完婚,不單單是敬定王府被禁兵監視起來,連驃騎將軍府也有禁軍監視,為的就是怕已經被軟禁的將軍和郡主逃跑!這就是為什麼會是我帶郡主逃出來的原因。」
花無缺抬眼看了一圈眨著大眼、一臉好奇的家人們,「你們都先進房睡吧,我與那史拓、郡主有話要說,具體的事我明天會一一告訴你們!」
原來那天的事情真相是樣啊!
那不像平常的他,那樣不知節制,竟然數回不疲!真是令人起疑!難不成他也喝了加料的茶?
「孫玉蓉對自己的咒術開始還有些擔心,遲遲不將老將軍身上的毒解得徹底。將軍知道孫玉蓉的狠毒,怕她再傷害將軍府其他人,或是不放過您,便決定將您送回金台國,而唯一可以信任和委托的人只有那位出使前來的錢侯爺了!」那史拓搖頭嘆息道,「將軍先是說服皇上接見金台國使臣進獻城圖,他還在想著怎麼向錢侯爺說這件事的時候,錢侯爺倒是主動找上了將軍!然後郡主又摻了一腳,將軍臨時改變主意,決定還是不冒險暴露自己沒有被真的施咒這件事。既然錢侯爺已經知道了花老板您身處險境,一定會施救,只要將軍暗中相助就可以了!這才有了凝香院競標那夜,有個胖子得了彩頭,次日您又生病的事。」
「又是千兩金?」赫連鷹也太有錢了吧!
「孫玉蓉可能是在孫大夫過世前學到了勾魂術,她的確是先解了孫大夫在將軍身上施的前咒術,然後再施自己的咒術!只是她沒想到將軍早已經知道如何破解,所以在施咒術時不懷疑其他,將軍假裝被她施的咒所迷時,她便布了新咒語!」那史拓模了模了手臂,當時他也是躲在暗處偷看,听到孫玉蓉念念有詞、看到她那猙獰的模樣,現在想起來還發麻!「她讓將軍徹底忘掉那三個月的事,而且暗示將軍說自己才是將軍最愛的女子!這一次她倒沒有提到您,應該是不想讓將軍和您有任何牽扯!將軍假意中咒,對孫玉蓉格外的好,也不再問起花老板的事,因為他記憶中根本就沒您這個人,又有什麼可問的?這樣,孫玉蓉事前說什麼一定會告訴將軍關于您在何處的許諾,根本就是騙人!」
趙鈴兒悻悻地被丈夫拖回了自己的小院,而花富山今晚又要和父親、弟弟擠一擠了,因為那史拓很可能會住他的屋子。
那史拓朝花富山嘿嘿一笑,默認了。
孫世德為人良善,對待士兵們也是極好,那史拓其實很是敬愛這位軍醫的。
花無缺心中浮上可怕的想法,難道是孫玉蓉殺了親爹?還是孫大夫詐死?——
打了個飽嗝、又擦了擦嘴,那史拓吃飽後有了力氣。
看來,這又是一個「說來話長」的故事,花無缺揉揉額角作好了與那史拓和紫華郡主徹夜長談的準備。
她還以為他不知道,焦急和失望得不得了!
說來,那史拓也算是與孫玉蓉年少時一起長大的,竟然沒有看出來她是那樣惡毒的人!
花無缺的手緊緊抓著衣襟,布料下是赫連鷹塞給她的那枚戒指,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力量、有勇氣听完這一切真相!
看看,以前那個連說話都小聲小氣,看到赫連鷹就要暈倒的小姑娘,不但勇氣十足的逃婚,還敢大罵赫連鷹是大凶鷹!
花無缺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耿有財很快弄了兩道菜出來,一道臘肉炒土豆條、一道肉丸子白菜湯。
「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快些往下說!」花無缺擦了一下眼淚,又板起臉急切地催促道。
「什麼?」花無缺驚叫出聲,兩眼浮上淚光!
「哎哎!」那史拓口干,看到郡主喝剩下的湯,端起碗來喝個干淨!「然後……然後,將軍就安排布局,先是假意答應了孫玉蓉再施勾魂術的要求,然後又讓我找了一個信得過、又沒在寧都露過臉的人拌成嫖/客,拿著千兩金的銀票去競標您的……呃您的那什麼……」後面的話那史拓沒好意思說出來。
花無缺的話在這個家基本就和聖旨是一樣的效果,她說明天會告訴大家,那就一定是明天、或是明天以後的時間,今晚絕對不要想從她或眼前這兩位「客人」那知道更多了。
紫華郡主雖然很餓,但吃起飯來仍然秀秀氣氣,那史拓看著好像不餓,但吃起飯來像餓狼!如果不是花無缺手疾眼快的擋住那史拓的筷子,拿碗和盤單獨盛出一份給紫華郡主吃,恐怕兩道菜早已經被這廝的口水荼毒個遍了!
「孫玉蓉原本打算是趁將軍藥性發作時,生米煮成熟飯,借此讓將軍對她負責,直接先納她為妾!不成想卻被人壞了好事!」那史拓冷笑地道,「真是聒不知恥!」
院子里三個人笑作一團,之前的憤怒、悲傷都被沖淡了。
生病?花無缺的臉兒一紅,想到那狂亂不堪的一夜,咬著嘴唇垂下頭。
花無缺也破涕為笑,「你們偷了紅英媽媽的金銀,她那樣的財奴怎麼會沒發現?」
「原來你們還作了這樣的事啊?在路上都沒有講給我听!」紫華郡主不平地抗議。
想到父親和兄長也許會扒門窗偷听,但花無缺認為即使偷听,他們也听不明白。zVXC。
「孫玉蓉說,老將軍中的毒雖然不是她所投,但她知道投毒的人是誰,因為那毒藥是投毒人從她手中買去的!」那史拓咬牙切齒地道,「我真沒想到孫玉蓉竟然如此狠毒!」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
喵啊!要累死姐啊!三萬!遙遠的字數!
還會有貴客到!大家作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