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的代嫁丑妃 第九十七章 聞人玉

作者 ︰ 素懶

「然後呢?」

「然後我就潛在了王爺附近。若是王爺被欺負得慘了,我就要替他處理暗傷,只留一些外傷,不讓有心人覺察有人暗中保護王爺。後來王爺娶了王妃,我一方面擔心王妃會傷害王爺。」說到這里,青妖自覺失言,不由停頓下來看向沐心冉,見她並沒有生氣,才接著說道,「一方面是想著就近保護王爺比較好。所以就設法讓王妃把我帶進了王府。」

「以你的能力,若想進王府,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吧?」沐心冉嘴角含著淡淡的諷笑。

呃,以前那不是有任務在身嘛。現在是因為王府里住著您這個王妃,想要接近您不容易啊!還有一點,那就是王爺的吩咐,要好好查出您的底細,順便滿足滿足我的好奇心呀。

當然,這話只能藏在心里自己說說,青妖是斷然不敢告訴沐心冉的,又不是嫌活得太長了,自找死路。

「王妃可以把這個當成青妖犯傻。」青妖實在找不出好理由,直接說道。

沐心冉贊同地點點頭︰「確實是犯傻,所以才會被本宮下了毒。」

王妃,咱能不再提這事了嗎?等您想把解藥給我了再提也行啊!青妖心底哀嚎,王妃真是越來越月復黑了,還喜歡在人傷上灑鹽。

「那今天又是怎麼回事?本宮可沒發現青夜救走了楚璇鈺。」青夜若是因為王府失火救走楚璇鈺,她必然有所察覺,青夜若是獨自一個離開,她可能不知道,但帶著一個人離開,她要真不知道,那她都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呃,這我還真不知道。青夜只是在王爺的床上留下暗號,說他把王爺帶走了,想來他是覺得今夜王府不安全,所以直接帶走王爺。」

「暗號?」

「唔,暗號被毀了。我們的規矩,暗號看完後,要毀掉,免得讓人發現。」青妖睜大眼楮,似是這樣可以增加她的可信度。

「嗯,確實。」沐心冉覺得這個做法很正常,青妖猛點頭。

沐心冉又道,「若是暗號被本宮看到了呢?」

青妖神情一滯,遲疑著道︰「王妃,應——該——看——不——懂——吧?」

「你是不是應該跟本宮說說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人在保護楚璇鈺?」沐心冉沒理她這個疑問,饒有興趣地問了個問題。楚璇鈺都傻那麼多年了,還有那麼多人追隨?是當年他的魅力太大,還是他身上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個,恕青妖無法回答。」青妖表情嚴肅地回答道。

「那麼,你們又為什麼要保護楚璇鈺?良禽擇木而棲,賢臣豈有不擇主而侍的?」沐心冉眯著眼神視著她,青妖看起來很小,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又長著一張嬰兒肥的女圭女圭臉,任是誰看了都不會把她當成一個暗衛。不過,這樣掩人耳目的樣子更好用。

可正如青妖所說,他們都是效忠楚璇鈺的,那麼必然是楚璇鈺有過人之處。越是厲害的人越是高傲,若是自己侍奉的主子技不如人或才能欠缺,斷沒有誠服的道理。現在的楚璇鈺還有什麼是讓人折服的?沐心冉放開思想,想來想去,卻想不出楚璇鈺還有什麼能讓人默默無聞追其左右的。而若是以前的楚璇鈺留下的影響,也只是影響了當時追隨他的人,像青妖這樣繼承父輩衣缽的,又憑什麼甘願留在他身邊當屬下?

「那麼王妃又是為什麼願意留在睿王府的呢?」青妖忽然反問。

「很好,會反擊了。」沐心冉勾唇一笑。

火光映照在她紫紋遍布的笑臉上,看起來格外陰森,生生讓青妖打了個寒顫,後悔剛才狗急了跳牆,呸呸呸,她才不是狗,真是頭腦發熱了!

「本宮在王府是當主人,而你,卻是當下人,能相提並論嗎?」

青妖再次無辜中槍,心有戚戚焉。人家是王妃,是主子,是被侍候的命;她來王府,是當丫鬟,當下人,是侍候人的命;王妃次次刺中要害啊。

「無論王妃信與不信,我和青夜都是誠心留在王爺身邊的,如果王妃見到了沒變傻的王爺,也會被他的風采迷住,甘願為他做任何事的。即使……他現在失去了以往的光芒,但他早已印在我們的心中,青妖早在跟隨父親身邊,看到王爺的時候,就發誓要留在王爺身邊,守護她一輩子。」

青妖說得大義凜然,其實牙齒酸得要死,要是自己這番話被那幾只听了,還不知道要如何埋汰笑話自己。算了,她這也是為了守住主子的秘密,替主子打掩護,他們若敢嘲笑自己,就讓主子滅了他們!

杜如海一直听著二人的對話,幾次張口想要告訴王妃真相——王爺已經醒了!記得以前的事,也懂得了是非,完全好了!可是一想王爺的交代,又住了口。

想必王爺是想親口告訴王妃他好了,想要給王妃一個驚喜吧。自己可不能壞了王爺的好事,看如今王爺依然對王妃親近有加,想必不只傻王爺喜歡王妃,如今恢復神智的王爺也喜歡王妃。王妃除了長得丑了點以外,確實是世間難得的好女子,以王爺的慧眼,定然也看出了王妃的好。

不過听說王一直有人在暗中保護王爺,他還是很吃驚的。原來,還有人和他一樣未放棄過王爺。

「王妃,火都撲滅了,但是房子都不能住人了。」一個侍衛氣喘吁吁跑過來,身上沾著黑灰,被水浸濕一半,臉上也滿是汗水,看起來十分狼狽。然而他心里才真的狼藉不堪。到現在也沒找到王爺,王妃和杜管家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

沐心冉看向燒毀得面目全非的青玉軒,臉色重新變得難看。

青妖見她注意力轉移,暗暗抹了把額上的汗,總算險險度過難關了。隨即同樣暗惱地恨起那個放火的人,若非那人縱火,王妃就不會發現王爺不在房里,她也就不必受到王妃的審問,所以總結起來,都是那個縱火家伙的錯!

「找到王爺了?」

沐心冉並沒有看向侍衛,但是侍衛卻覺得被毒蛇盯上一般,雙腿忍不住打顫,從脊骨上竄上一層一層涼意。

「王……王爺還沒找到。」

「王妃,找到了一具動物的尸體。」這時,突然有一個侍衛提著被燒焦的動物尸體過來。

青妖倒抽一口涼氣,難道是那只銀毛小狗?

杜如海的表情不遑多讓,震驚地張大嘴巴看著被侍衛提著靠近過來的東西,老遠就能聞到烤肉的味道。

沐心冉瞳孔猛地一縮,小銀?若說楚璇鈺被青夜救走,小銀不會被記上的,一向和楚璇鈺睡一個房間的小銀一定會被青夜落下。可是,以銀月雪狼的機敏,遇到如此大的動靜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迅速接過侍衛手里烤成熟肉的死尸,她也沒嫌髒,讓青妖拿來火把,仔細檢查著尸體。

陸續有人圍了過來,看到地上慘不忍睹的動物尸體,膽小的忍不住掩嘴干嘔,還有很多人掩面不敢看,更有的在暗暗擔心,小狗都燒成這樣了,王爺還有活路嗎?不禁替自己有沒有明天而暗暗擔心祈禱。

雖然被燒得面目全非,但看形狀,依然能辨別出是一只狗,而且體形與小銀差不多,許多人已經下了定論,王爺的小狗被燒死了!

就連青妖和杜如海二人,也認為這就是小銀,心里惋惜,替王爺傷心,這只雖然不買下人的賬,但卻給王爺帶來歡樂的小東西就這樣燒死了,那個縱火人真是該千刀萬剮!

沐心冉面不改色地翻看著地上的尸體,半晌,她才站起來宣布道︰「小銀死了,好好安葬。」

對于她的診斷,沒有人覺得奇怪,大家早就認定這就是小銀,除了小銀,還有哪只狗敢跑到青玉軒內?對于她的安排,更沒人敢置疑,馬上有兩個領了命抬走小銀。

「站在這里干什麼?爛攤子等著誰來收拾?今日王府幾處失火,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為之,還不加派人手找尋凶手?」見其他人圍在旁邊,沐心冉不悅地皺起眉冷喝道。

「王,王爺失蹤了。」有人硬著頭皮說道。

沐心冉眸光微沉,看向說話的人,嚇得他後退兩步,垂著頭不敢再說話。

「王爺不用你們擔心,你們現在要做的是把賊人抓住,皇上派你們來不是讓你們站在這里發呆的!」

只要王爺的失蹤不會怪罪在他們身上就好,眾人懸著的心終于安全落回原地,臉上的凝重消散幾分,連忙去找那「賊人」,還有不少人要留下處理青玉軒,現在青玉軒被燒了大半,眼下是不能住人了,府里的下人也只能收拾個大概,重建還得找木匠和工匠。另外還得替王爺王妃安排新的住處……今夜是別想睡了。

沐心冉無意間看到灰頭土臉的水鏡,對他道︰「水先生,王府的損失,估算一下,明早交給我。」

「是。」水鏡看賬本的時候正好听到王府走水,便加入了救火大軍,此刻亦是狼狽不堪。

「現在能不能告訴本宮青夜把王爺帶去哪了?」沐心冉將視線鎖在青妖臉上。

「青夜會把王爺帶回來的。」青妖目光游移,就是不敢看著沐心冉的眼楮。

「杜管家,給本宮安排一處休息的地方。」讓青妖驚訝的是,王妃並沒有繼續為難她。

「王妃就暫住在紅鸞閣吧,那里原本是給王妃住的地方,每日都有人打掃,裝飾風景都好。」杜如海暗暗慶幸,幸虧賊人燒到西院的只是一個小柴房而不是紅鸞閣。

沐心冉點點頭,讓杜管家去安排,問明了紅鸞閣的位置,獨自前去。

看到青妖沒有跟來,她大概猜出了幾分,並未尋問。

……

離睿王府不遠的一處民宅,一身黑衣的陸升頭發被燒了一戳,臉上的黑色面巾不知掉在了何處,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提著手里軟趴趴的東西,低聲咒罵了幾句。他一直等到沐心冉和青妖離開了青玉軒,才趕進去找銀月雪狼,在沐心冉她們離開的那間房的床腳找到了昏睡過去的銀月雪狼,這時火已經燒到了那間屋子,他被一塊燒斷的橫木擦過,才弄得那麼狼狽。

其他幾個黑衣人早就等在這里了,看到他的慘狀不由得錯愕︰「老大,您這是發生什麼了?」老大不是讓他們去放火嗎?怎麼燒到自家老大了?

「閉嘴!」陸升心情不好,揚聲喝道。自己的英明形象在手下人面前全毀了。

幾個人頓時噤聲。

須臾,其中一人小聲問道︰「老大,您抓到銀月雪狼了?」一雙眼楮亮晶晶地盯著陸升手里揪著的小東西。

「老大,您真厲害。睿王府里的東西也能被您偷出來。」另一人拍著馬屁。

「是啊,老大,您這回可立了大功了,爺一定會賞賜您的,美人珠寶,還不抱滿懷?」

「沒錯,待得爺成功後,您可是第一大功臣,到時何止是美人珠寶,那就是加官進爵,權勢、金錢、美人,哪一樣不是手到擒來?」

被幾人的馬屁拍得舒爽不已的陸升頓時忘了自己的狼狽,心情愉悅起來,自己此次立了大功,不知道王爺會犒賞什麼?

不過田琉的話听著怎麼那麼別扭,拍打著他的胸膛道︰「去去去,什麼叫我偷了睿王府的東西?這明明就是我們的,是被睿王府那個丑八怪王妃給偷走的,我們是拿回自己的東西。」

「是是是,老大說得是,老大只是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田琉連忙改口。

「老大,這銀月雪狼怎麼一動不動的?您給它下藥了?」

銀月雪狼還拽在陸升手里,眼皮緊蓋著眼球,四肢自然下垂,昏迷不醒,那麼久也沒動靜,不是死了就是被人下藥了。

「老子可沒下藥。」陸升被一提醒也覺著奇怪,當時情況危急沒細想,現下才發現不妥。

那天到睿王府偷銀月雪狼,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小狼崽對他齜牙咧嘴,怒目而視,不安分得很,哪里會乖乖服貼?

心里一驚,連忙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又讓人多點幾根蠟燭,將桌面照得通亮。

銀月雪狼光滑銀亮的皮毛在燭光下閃閃發光,被燭光染出淡淡的黃色,但是依然可以想象出它原本的毛色,側垂著的腦袋上露出淺淺的月牙兒。

樣子與他們曾經抓到的那只差不多,只是大了許多。也是,都個把月了,能不變大麼。動物幼年時長得最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能長大許多,眼前的銀月雪狼比當時他們抓的那只看起來大很多也不奇怪。

「呼,還好,以為老子中計了。」陸升大大松了口氣,幸好是真的,不然今日的功夫全費不說,還不知道要如何向爺交代。

有人好奇地用指尖動了動銀月雪狼的肚皮,然後又動了動它的鼻子,「老大,您真的沒有給它下藥?怎麼睡得那麼死?」要不是肚皮還是熱的,鼻子里還有熱氣傳出,他都要以為這是只死狼。

狼極是敏銳。人若放在這種情況,都不可能睡得那麼死,何況是以敏銳著稱的狼。

「老子都說沒下藥了,你還廢什麼話?難道這也有必要騙人嗎?」陸升不滿地瞪了那人一眼,接著納悶地撓了撓頭,心里也著實奇怪,「或許是睿王府的人嫌它晚上吵,所以給它下了藥?」

也只有這個可以解釋了。他們都不懂得醫術,看著也檢查不出什麼。

「算了,趕緊送去給王爺,免得節外生枝。而且王爺神通廣大,要找個大夫還不容易?到時找人替它看看不就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了?」陸升又道。

「也是。」其他幾人點頭贊成。

陸升抓起銀月雪狼就要離開,忽然頓住腳,「不成,得拿個鐵籠子把它關起來。」要是等下小狼崽突然醒了,咬他一口可就完蛋了。

「哈哈,老大還擔心它忽然張嘴咬你一口啊!」一人笑道。

陸升用空著的那只手狠狠抽了他一腦門︰「等小狼崽醒來,把你送到它籠子里當午餐!」

「別別別,老大,我錯了還不成嘛。都怪我嘴賤,都怪我嘴賤!」那人腦門被拍了一巴掌,疼得要命,卻還得哭著求饒,自扇巴掌罵自己嘴賤。

其他人樂呵呵地看戲,「胡顏,誰叫你要胡言亂語,確實是嘴賤,自討苦吃了吧。」

胡顏也暗恨自己這張嘴,偏要在虎口拔牙,自找麻煩。

「老大,籠子。」去尋籠子的黑衣人拿著個一尺大小鐵籠子走過來,其實他們早就準備了鐵籠子,只是那時丟在睿王府了。

陸升麻利地將小狼崽裝入鐵籠內,把鐵門關上,用鐵閂閂緊,手提在上面的鐵桿上,這樣就不必擔心被咬到。

「行了,老子走了,你們就回窩里等著好消息吧,待老子得了爺的賞賜,不會忘記你們的。」陸升擺擺手,步履生風地走出去。終于抓到銀月雪狼,完成了王爺的任務,他的心情幾乎要飛起來。

而听到他的承諾的幾個黑衣人,亦是各各面帶喜色。

……

青玉軒失火,小銀死亡,王妃知道她的身份……

今晚的事兒怎麼那麼多?

青妖心里哀嚎幾聲,出了睿王府,朝城外奔去。

城郊無涯山莊。

無涯莊主的書房內,聚集著幾人,如果認識他們的人看見了,必然驚得目瞪口呆,心肝兒直顫。

千曉堂的殺手頭子,醉夢樓的青魅姑娘,鳳凰樓的主人水無涯,同時也是無涯山莊莊主,以及幾位在江湖中排得上號的人物全都聚在了這里,讓人驚奇的不是這幾個明面上毫不相干的人會處到一塊兒,而是眾人目光聚焦的人——

天蠶絲織成的白色長袍,流光隱動,用銀絲勾勒出的朵朵白玉蘭綻放其間,袖口是金絲滾邊,華貴非凡;黑發高束,面上是一面精致的銀色面具,左邊面具上亦是雕刻著一朵金色的玉蘭,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玉蘭清香;一雙紫色幽瞳深邃難測,薄唇如翼,勾著冷魅。

若是讓南華的老皇帝見到,只怕會驚呼出聲︰「銀面修羅!」

銀面修羅聞人玉,千曉閣閣主,掌握天下最強大的情報組織,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神蹤隱密,不與任何勢力交好,性格難測……

一個人,一個人的組織,便強大到足以牽制一個國家,這是怎樣的強大!

「觀察寧太子和南華三皇子那麼久,既然沒發現他們有特別舉動,就把人都收回來。兩人皆非平凡之輩,表面不動,是否真的沒有動靜我們不清楚,但能瞞過你們,再監視下去,結果還是一樣,不過是白費力氣。北宣國情勢如何?」

聞人玉的目光從屋內幾人臉上逡巡而過,最後停在水無涯身上。而水無涯,卻是沐心冉在千曉閣據點見到的青邪!

「北宣和南華東寧的使臣隊伍都快到達西楚了,北宣的隊伍現在大約行至離楚京三百里,由史鐵信帶隊,速度會比平常的隊伍快。北宣帝日程與往一般無二。」

「哦?宣顥闌會沒有動作?難道北宣國沒派探子潛入楚京?」聞人玉懶散地坐在富麗貴氣的紫木雕花大椅上,不怒而威,霸氣自顯。

他的身後,是面容冷酷的青夜,筆直地站在他身邊,一動不動,如同一尊冷面煞神。

「最近各國來朝,出入城門的人大大增加,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只要喬裝打扮,要躲過青一那幫精明的家伙並不難。」青邪端正地坐在下首。

雖然主僕有別,但聞人玉一早就開口讓他們坐下,不必太拘謹。然而說到正事的時候,每個人都正襟危坐,不敢有半分戲鬧。

聞人玉知道青邪是在替千曉閣的人開月兌,只是他並沒有說什麼,淡淡點頭。見他們面容嚴肅,薄唇微勾,「難得匯聚一堂,別一個個繃著臉,本座有那麼嚇人嗎?」

幾人捂著嘴咳嗽,坐著覺得不自在,哪里笑得出來。

「最近陵王的動作過于頻繁,我們要不要?……」青魂冷著臉比了個握拳的姿勢,和青夜不同,青夜作為暗衛,除了面無表情外,更多的是要很好的隱匿自己,隱藏氣息,而青魂,即使收斂了身上的氣息,仍然透過著淡淡的殺氣。

聞人玉紫眸閃爍了下,他沒想到楚璇璐會和當年那件事有關,只是最近查到的一些事似乎都說明著楚璇璐與當年的事月兌不了干系。

「繼續監視,莫要打草驚蛇。他有任何動靜,馬上通知本座。」

「咚咚咚!」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青邪站起來腳步無聲地走到門邊。

「是我。」外面傳來翁聲翁氣的女聲。

青邪眼里閃過一絲訝然,將門打開,看見青妖頭女凌亂地喘著氣︰「你怎麼過來了?」

青妖傍著青邪的胳膊走進屋,順便用腳將門勾上。

「累死我了。」

「什麼事兒竟然讓我們的青妖小姑娘喊累啊?」青魅笑得魅惑妖嬈。

青妖一進門便見到房中銀面錦衣的男子,連忙正了身形︰「王妃發現王爺不在房中。」

聞人玉眼眸一沉,「發生什麼事了?」

……

沐心冉走入這座據說是原本安排給睿王妃的院子,內院有一棟小閣樓,閣名正是「紅鸞閣」,而這座院子也跟著叫「紅鸞閣」。杜如海在旁邊介紹,閣樓夏日陰涼,可在閣樓上納涼賞景,這樣夏天就不必頂著烈日跑半個王府到箑亭觀賞了。

因為時值深夜,沐心冉並沒有進去觀看。住進安排好的屋子,就遣退杜如海和其余下人。

屋子並不比她原來住的那間小,也是,王妃住的地方,除了王爺的房間外,肯定是最好最大最舒適的。屋子偏暖色調,紅漆門窗、柱子、房梁……看過去一片火紅。

沐心冉只是掃視一眼,便直奔大床,鬧騰了半夜,睡蟲在腦海中叫囂個不停,自從上次感染風寒大病一場,身體素質下降很多,雖然她想硬撐還是能撐住,但是她此時並沒有虐待自己的打算。

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溫暖瞬間包圍住自己。她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臨睡前想著,楚璇鈺明早應該就會回來;王府的損失找皇上賠,誰叫他派來的人連王府都保護不周;還有那縱火的混蛋,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搶光他所有的錢,還要奴役他一生,用他的血汗錢來賠償青玉軒的所有損失;至于小銀,哼,別以為用一只野狗就想魚目混珠換走她的銀月雪狼,今晚的縱火案就是沖著小銀來的吧,若是沒拿走什麼東西她還不好找凶手,現在一只活生生的動物就是線索,只要找到小銀,就知道要找誰報仇了……

楚璇鈺一路飛回睿王府,直奔紅鸞閣。然而一到紅鸞閣外,卻止步不前。嘴角勾起幾分苦澀的笑。

他只是離開了幾個時辰,王府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听到青妖說青玉軒失火,被燒得面目全非,他幾乎停止心跳。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她有沒有被燒傷?她現在好不好?……

听說她沒事,他才發現自己只在一瞬間就緊張得冒汗,那一刻的腦子空白得只剩下她。

可是她雖沒事,小銀卻葬身火海。他看得出她其實挺喜歡那只小狼崽,她現在是不是在獨自傷心?

卻說杜如海放心不下王爺,便時不時出來看看。來來回回不下十次,這次看見王爺站在紅鸞閣外,大喜過望,「王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站在這里不進去?」

楚璇鈺頓住腳,看著明顯精神不甚好的杜管家,「杜伯,折騰半夜,怎麼還不去休息?」

「這就去,這就去,王爺……」杜如海連連應著,然後便是欲言又止。

知道他想說什麼,楚璇鈺微扯嘴角︰「府里失火,本王會讓調查搜尋凶手的,這事兒你不用操心。」

「現在听到王爺這話,老奴就是馬上死去也瞑目了。」杜如海感慨萬千,以前王府出了事只有他自己擔著,但是他人微言輕,總不順意,如今不僅有個強勢的王妃,連王爺都清醒了,可以獨當一面,不用再他硬撐著。

「杜伯言重了,睿王府還需要你多多管照。」正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沐心冉,楚璇鈺便站在紅鸞閣外和杜如海聊起來。

不過杜如海哪里曉得他別扭的心思,慈祥地笑著接受楚璇鈺的話,一面催促道︰「王爺快進去歇著吧,王妃就睡在里面。今晚,王爺和王妃可只有一間房睡,沒得分房了。如今王爺已恢復神智,也需早日與王妃同房才是,如果王爺不嫌棄簡陋,今晚把洞房花燭夜補上也成。這樣小王爺也能早日出世。」

楚璇鈺輕咳一聲,被老管家說得耳根發紅。他忽然想起了成親那晚,身中媚藥,是‘他’爬上王妃的床,而不久後就變成了他,身體如著火一般滾燙,懷里抱著溫香暖玉,冷靜如他,也不免動了欲念。

一直對女人興趣不大的他,忽然對一個陌生的無鹽女子起了反應,還不是老管家的多此一舉,若是讓四弟見到,不得嚷著他饑不擇食?也虧得他那深藏不露的王妃有一手,隨便兩針,就去了欲火,才沒鬧個大臉紅,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繼續扮傻下去。

將老管家打發走,楚璇鈺舉步踏入院門檻,向沐心冉的房間走去,被老管家一催,心底反而沒那麼猶豫。如今他是傻王爺,只要裝傻充愣就行,何必想那麼多。

輕輕推開門,听到床上傳來平穩緩慢的呼吸聲。

他將腳步放得很輕,就像貓走路一般,輕得听不到腳步聲。連呼吸也房間放緩許多,輕輕闔上房門,擋住揮灑進門的銀白月光。

待到床邊時,見到的便是沐心冉靜靜沉睡在床上的樣子。只是,她睡得並不安穩,細長的眉毛始終微蹙著。

擔心她被驚醒,楚璇鈺點了她的睡穴,然後圓潤的指月復才伸到她的雙眉間,替她攤平皺起的眉毛。

這是第二次如此近距離如此仔細地觀察她的睡姿,上次是她生病的時候,那時以為她中毒難受才會皺著眉,可是今日為何皺眉?是今晚發生的不愉快……還是她做惡夢了?

耳邊霍然響起老管家的話,「王爺今晚把洞房花燭夜補上也成」,呵,老管家也有為老不尊的時候。

他就算是想補上洞房夜也不能趁著「娘子」睡著了補吧?明日還得被「娘子」毒個半死?他家這位可是不折不扣的「母老虎」啊!

輕笑一聲,楚璇鈺爬上了沐心冉的床。

雖然不能真正發生點什麼,但是聊勝于無。何況,老管家說了,今晚王爺王妃只有一間房可以睡,他也只好「委屈點」和王妃擠擠了。

掀開被子,鑽進去,將沐心冉縴細的身子摟在懷里。

佳人入懷,楚璇鈺一雙劍眉不禁蹙起。不是說沐心冉的手感不好,她的身體還是很軟的,只是沒有他想象中的溫暖。難怪她睡覺的時候總皺著眉,睡覺時最忌身體熱不起來。這,是體內重紫在作祟吧。

楚璇鈺心里頓覺不是滋味,不由得將懷里的女子摟緊在自己的懷里,將被子蓋上,兩人纏綿成一團縮在被窩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恩愛夫妻一樣,可又有誰知這兩人到現在還只是牽牽小手的小夫妻呢?

等到沐心冉的身體有了幾分正常人的溫度,楚璇鈺才稍稍緩了口氣,她的眉果然舒展了。閉上眼,打算睡覺。

然而半晌,他卻又睜開了眼楮。一雙明亮的眼楮在黑夜里仍然閃閃發光,晶亮晶亮的。

世上坐懷不亂的男人能有幾個?楚璇鈺不清楚,然而他自恃控制力極強,也不屑與女子上床。以前就是青魅樓里的姑娘貼近懷里也沒有半點欲念,怎麼摟著他的王妃半晌,竟然動了歪心思?難道是受老管家話的影響?

他這回連借口都沒得找了,上次好歹可以說是身中媚藥,眼下卻沒那等借口可尋。莫非他的王妃有著特殊的魅力?楚璇鈺苦笑,想放開懷里的人兒,可是一想到她偏寒的身體,待會兒又要皺起眉頭,心里便不忍。咬咬牙,繼續抱著。大不了今晚不睡覺,明天讓‘他’睡個回籠覺。

身體煎熬著,楚璇鈺心里苦中作樂,想著自己與沐心冉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還有從‘他’那里看到的記憶,其實也回味無窮。迷迷糊糊地想著那些回憶,最後倒忘了什麼欲火焚身,漸漸沉睡……

沐心冉醒來的瞬間,便發現了異樣。床上有陌生的氣息!她的身體被人受縛住了!

就要抽出銀針對敵,忽然覺得這一幕非常熟悉。

楚璇鈺,他怎麼在這里?

沐心冉推開圈著自己的男人,瞪著被推開猶在睡覺的俊美男人。

果然很熟悉,這一幕和成親第二天早上的畫面如出一轍,她都要懷疑是不是穿越到那天去了。

剛睡醒的朦朧全都散去,清醒過來的頭腦很快就理清了前後。

低聲咒罵一句,沐心冉果斷起床,丟下楚璇鈺一人在床上睡覺。

「青夜,你給本宮滾出來!」沐心冉披上外衣,頭發也不梳,就沖著空氣低吼道。

青夜並不在屋內,王爺王妃共寢,他自然要避諱,在屋外大樹上站崗一夜,對于沐心冉的叫喚並不理會。他只是听從主子的命令,可沒義務听這個女人的話。

青夜沒出現,楚璇鈺倒是被吵醒了。此時的他,又是那個傻兮兮的王爺。

揉著眼楮咕噥道︰「哈……娘子,你在叫誰啊?」嗓音有著剛睡醒時的沙啞,低沉卻很好听。

吵醒正主,沐心冉沒有絲毫的罪惡感,反而冷著聲音,「沒叫誰,睡醒了就起來,別佔著我的床。」

楚璇鈺眨了眨迷蒙的黑眼楮,望著火氣很旺的女人,怯怯道︰「娘子,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沐心冉沒好氣地瞅他一眼,出門喚婢女進來替兩人打理。

事後,楚璇鈺不停地追問︰「娘子,我們是不是一起睡覺覺了?娘子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寶寶了?……」

睡一張床就有寶寶,你還可以再「蠢」一點。

沐心冉連回答都懶得回答,把楚璇鈺交給青妖,自個兒跑到前院見水鏡。水鏡人雖老,辦事卻利索。一晚的功夫已經整理出王府昨夜的損失,如果要照原樣修復那些房屋,置辦一樣的家具,算起來是筆不小的數據,而且她那間不大的藥房才是損失最大的,里面單是名貴藥材,就不是那幾間房子能比的。沐心冉看得肉疼,心里把縱火犯祖宗十八代罵個遍也不能消解她心里的憤怒。

對于換了地方睡的問題,楚璇鈺同樣問個不停,想到他對這一切全然不知情,沐心冉不知道是不是要羨慕他的「無知」,至少他不用心疼王府損失多少銀兩,也不用替這些事煩心。

不過有一點麻煩,楚璇鈺找不到小銀玩,沉悶了許久,往日的歡顏消失了,整日里悶悶不樂,弄得王府人心惶惶,仿佛天塌了一般。

「小銀」死狀,不可謂不慘。誰敢向王爺開口啊,要是害王爺更加傷心,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沒人陪著玩,府里那些丫鬟家丁他不喜歡,就連楚璇璞特意投其所好買來送他的一只白毛犬也沒能入他的眼,于是心情不佳的楚璇鈺便更加纏人了,而這個「人」當然是沐心冉,其他人想讓他纏他還不屑纏之。

沐心冉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就算沐心冉關起門躲在屋子里搗鼓她的藥,他就蹲在房門外眼巴巴守著,瞪著兩只大眼楮,像只被遺棄的小狗。兩三日的功夫,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夫妻間應用如膠似漆才是。不過沐心冉可沒有享受到那種如膠似漆的幸福感,整天被人盯著,有些事不好辦。但是她一時也想不出好法子,只能得過且過。

看著楚璇鈺如此粘她,以前的想法重新冒出,也許,她治好他後他就不會如此粘著她。恐怕等他變聰明了,也看不上她這副相貌吧。

青玉軒重建,白花花的銀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又讓她好一陣肉疼,只好將此事交給水鏡。眼不見心不痛。

對于那些算不上親厚的皇親國戚貌似「真心實意」的關心睿王府失火的事,她懶得理會,全權交給杜管家去處理。

按理當了甩手掌櫃該是輕松許多,可是楚璇鈺的粘人程度與日俱增,竟是讓她覺得不可開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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