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傳來的尖叫聲,以及外面透過車窗飛進來的煙塵都讓寧晨昕不悅地擰起眉,遂收回視線,重新拾起醫書。
白藥不以為意,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
突然,馬車外傳來騷動。本就緩慢前行的馬車不得不停下來。
白藥看寧晨昕一眼,然後探出車簾問︰「發生什麼事了?」
「前面似乎有人沖出來擋在了大街上。」
隊伍的最前頭,楚璇璐擰著雙眉俯視摔倒在馬前的女子。
扶風弱柳之姿,清麗秀美面龐。摔在地上的沐心清腦子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如石,不知所措地側頭仰視著楚璇璐幽深如墨的黑眸。
人群中,沐心秀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眼中陰毒之色更濃。哼,本小姐給你創造機會讓你在心上人面前大出風頭,可別忘了姐姐的「好意」。
她本打算接近東寧太子的馬車,找機會讓寧太子見到自己。可是寧太子那里的護衛實在太多,她不僅沒靠近,反倒被人潮往西邊擠,一直擠到沐心清身邊。
自己想見的人見不到,而沐心清卻一直盯著心上人看,如此對比自然讓她產生了不平衡,嫉妒驅使之下,便將沐心清推入大街中央。
「陵王,太子尋問為何停下來?」一個東寧侍衛從後頭追上來問。
楚璇璐沉聲回道︰「沒事,你回去稟告寧太子,就說百姓太熱情,堵住了前路。」
待東寧侍衛離開後,楚璇璐朝護衛道︰「將她拉出去。」
說完,不再看沐心清一眼,微垂的眸子掩下一絲厭惡。
直到兩個護衛粗魯地來拉沐心清,她才回過神來,頓時羞憤難當,恨不能立即隱了身去。由于她是坐在地上,又緊盯著楚璇璐,所以沒有錯過楚璇璐眼底的厭惡,不由心中苦澀傷痛。四周洶涌而來的指點聲紛紛入耳,不曾被人如此指著面笑話的沐心清更加羞惱。被拉到街邊,中間的隊伍繼續前行。可是沐心清這一刻的心情卻是難以平靜,羞辱之意更是常久難平。
「三妹,你沒事吧?」沐心秀眼角染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假模假樣地走到她身邊低聲問。
沐心清聞聲猛地高仰起頭,瞳孔狠狠一縮,旋即低下頭,看不清表情地道︰「沒事。」聲音低得幾乎听不到,卻隱隱含著恨意。
「沒事就快起來,坐在地上丟自己的臉就算了,丟了爹爹的臉可就不得了了。」沐心秀以為她是在心上人面前失了德行而傷心,聲音里的愉悅不由又濃郁幾分。
沐心清垂在地上的手緊緊地攥成拳,片刻後才爬起來,看都不看沐心秀一眼,扒開人群擠了出去。
沐心秀先是大怒,旋即一想對方吃的虧,怒氣立即被高興取代,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人頭,沐心秀高昂起頭,哼,她是丞相千金,等宮宴的時候入宮,還怕見不到人嗎?如此一想,便心情不錯地離開了。
擁擠的人群直到東寧使者隊伍遠去,才漸漸散去。
沐心冉放下手中筷子。
青妖連忙遞過一條干淨的白手帕。
沐心冉平靜地接過,擦嘴,放下,站起。
「本宮還有事,你先回去。」
青妖其實很好奇沐心冉要去哪里,但是她不敢問出口。只能看著沐心冉獨自一人離開,她則留下來付賬。
東城門剛恢復平靜不久,忽然一陣馬蹄聲從城外傳來,頓時引得路人側目。
「駕!駕!駕!」
魁梧的中年大漢一馬當先,黑色披風,內著錦衣勁裝,頭戴氈帽,滿臉落腮胡子。他身後,是百余騎身穿鎧甲的將士,皆是滿身殺伐之氣。鐵蹄過處,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沐心冉走到天香樓門口,微眯雙眸望著他們肆無忌憚地策馬而過。敢在京城內放任縱馬,那中年人是誰?
「那是誰啊?竟然敢在京城大街肆意縱馬,要是踩死人怎麼辦?」已有人問了出來。
另一人心有余悸地模模心口,「太皇太後壽旦在即,來京城的人越來越多,隨便一個可能都大有來頭,這些人敢如此大膽,來頭必然不小,我們還是少惹為妙。」
腦海中晃過方才瞥見的老虎頭標志,沐心冉眸光閃了閃。
臂上配虎頭鐵片,如果沒記錯的話,是湘王的直屬軍隊虎頭鐵騎!
百余鐵騎早已絕塵而去,東城門這里卻是狼藉一片,如同被掃蕩過一般。
呵,曾听聞湘王不滿先帝將皇位傳給楚璇瑾,此時看來不假啊。
唇角輕翹,沐心冉離開天香樓,朝南城走去。
再入松樹林,輕易躲過層出不窮的機關後,沐心冉來到天一的木屋。
「你又來干什麼?難道又要老夫磨針?」木屋無人自開,天一的聲音從內傳來,看樣子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事實上確實不好,天一沒想到自家公子感興趣的女子竟然是個已婚婦女,竟然還教唆公子去娶人家,鬧了個大笑話不說,心里好不容易生出來的希冀同時落空,怎是一個鬧心可形容。
沐心冉不以為意,站在門口淡淡掃了屋子一圈,然後道︰「神匠天一只會磨針嗎?」
「你——」天一氣極,上門求他的人,誰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隨即一想對方的來意,主動權可是掌握在他手中,于是壓下怒氣,「想要老夫幫忙,規矩你懂的。」
「听說神匠天一從來不會半途而廢,莫非是想破例?」沐心冉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漫不經心地道。
「什麼意思?」躲在里屋的天一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是九靈天星針剩下的半張草圖……」
話音未落,便見一道灰影從里屋飛出,向沐心冉直射來。
「呯!」「咚!」「啪!」
幾聲劇烈的撞擊聲後,屋內似是被洗劫了。待天一站到沐心冉面前,不是她往日見到的那個高人形象,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頭發根根倒豎,臉黑如炭,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楮,衣服也是破破爛爛。
沐心冉毫不掩飾地往後退了一步,嫌棄之意顯而意見。天一此刻卻是不以為意,伸手搶過她手里的圖紙,瞪大雙眼看。
雙眼越看越亮,辨不清真容的臉露出似癲似狂的表情,先是大笑數聲,然後才一臉仇恨地掃向沐心冉︰「臭丫頭,上次為什麼不把圖紙拿出來?」
「上次沒有。」
「這是你最近才想出來的?」天一皺眉,不敢相信地盯著她的眼,似乎要透過她的眼看她是否說了謊。
沐心冉只是鎮定地和他對視,並未回話。
天一搖搖頭,重新盯回草圖上。
「這構思倒不錯。老夫上次就覺得那九根針差了些什麼,如果只是大夫用于針炙,根本不必老夫親自動手。現在看來倒是有點暗器的意思了。嗯,這個機關看著有點難,不過難不倒老夫。」
「嘖嘖,這個地方設計得不錯,超出老夫的預料。」
天一一邊看一邊喃喃自語,時而咧嘴,時而皺眉。
半個時辰後,天一才抬頭看向沐心冉,見沐心冉靜靜站在門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一方面是自己被中了自己設的機關陷阱,將屋子弄得一團糟,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忽視對方良久,讓客人久站于門外。
「圖老夫收下了,至于材料,上次那塊寒石已經用完,想要找到相同的材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那里有……」
沐心冉听他願收下圖,眉頭一松,「材料只要好就行,不必一樣。」
「那成,不過你要把九靈天星針給老夫,老夫必須依據九靈天星針的特點來制作這個容器,有實物比較好磨合,免得出現差錯。」
天一本以為這個要求很簡單,對方立馬就會答應,誰知對方竟是皺起眉似乎不願意的樣子。
「你皺什麼眉?以為老夫要貪你的破針不成?」天一氣得跳腳,吹胡子瞪眼。
「不是。」沐心冉眼神一暗,想到那晚的銀面男子霸佔她的一枚梅花針針,心底閃過一抹陰霾。
拿出貼身的八根銀針,伸在身前。
天一只瞄了一眼便發現少了一根,見沐心冉面色不對,又想到懷里的草圖,頓時明了,「我道你這冷冰冰的丫頭怎麼會突然來讓老夫加這樣一個東西,原來是把針弄丟了!」
他毫不客氣地嘲笑出聲。
沐心冉心里把這筆賬算在銀面男子的頭上,冷冷瞟了天一一眼,「何時能完成?」
「少一根針有點麻煩,需要費些時間,過三日再來吧。」天一撇撇嘴道,心中暗道,如此冷漠的丫頭,幸虧嫁了人,不然成了公子的妻子可就麻煩了。
「我三日後來取。」沐心冉說完就要離開。
天一卻是突然想起一事,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被天一打量得發毛,沐心冉不悅地問。
「老夫左看右看,你這丫頭雖然長得是丑了點,但也不至于丑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怎麼就成了天下第一丑女?」天一揉了揉酸澀的眼楮問。
沐心冉聞言直接扭頭就走。
「喂!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臭丫頭,不回答就算了,離開也不道別一聲!」天一揚聲嚷道,望著沐心冉不停片刻離去的背影。過一會兒,舉起一手草圖,一手銀針,傻呵呵笑兩聲,朝後屋行去。
百余鐵騎停在湘王府大門外。
為首華服中年男子率先跳下馬,立即有人來牽走他的馬。他虎步生威直接跨入湘王府大門。
「世子呢?」湘王楚佑南月兌下披風,遞給一旁的管家,隨口問道。
「世子他——」管家接過披風,說話卻遲疑起來。
楚佑南頓了一下,繼續朝內走去,「說話別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池兒又在外面闖禍了?」
「沒有沒有,世子這段時間都在王府里。」管家連忙回答道。
「爹!」恰在這時,楚白池的聲音響聲。
楚佑南循著聲音望去,卻在見到楚白池的時候臉色一變,「你的臉怎麼回事?」
楚白池的臉上次在睿王府中毒險些全毀,自那次後便一直在湘王府內養傷。他派人到處收集養顏去疤的良藥,終于將臉傷治好大半。但是臉上的傷依然可辨,離全愈還要一段時間。心里一直壓著口惡氣,他沒有告訴皇帝,也沒有告訴湘王,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報仇。
所以听到楚佑南的問話,楚白池只是掩飾性地道︰「一點小傷而已。」
「你是不是又闖禍了?」了解楚白池性子的楚佑南可不認為自己的兒子會乖乖呆在京城里,只是是誰弄傷了他的臉而他卻沒有告訴他的意思?
「沒有。」楚白池立即答道,明明是個七尺壯漢,站在他父親面前,卻像個犯錯的小孩,沒有在外人面前的王八之氣。
「這幾日給我安分點,別忘了我們此次進京的目的。」他不想說,楚佑南自有知道的辦法,轉而提醒道。
「兒子明白。」想到他們入京的目的,楚白池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楚璇璞,你的死期到了!到時候,本世子一定要你跪在腳底下舌忝本世子的鞋!
「王爺,這兩個女人要怎麼處理?」一個身穿鎧甲的將士抓著兩個昏迷的姑娘進來。
「爹,她是誰?」匆匆一瞥,楚白池將其中一個女子的容貌收入眼底,頓時怦然心動,月兌口問道。
「金玲公主。」楚佑南嘴一扯,陰冷地笑道。
「天下第一美人?」楚白池再次驚呼,忍不住將目光轉向那個女子。
雖然昏迷,身上的衣服也髒了,但仍掩不去她通身的芳華。
楚白池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把這美味的小白兔吞入月復中。
「你喜歡她?」楚佑南只一眼便看出兒子的想法。
「爹——」楚白池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寧靜怡臉上移開,對著楚佑南欲言又止。
「現在不能動她。」
「爹……」
「沒出息!」楚佑南冷哼一聲,「待本王事成後,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別說天下第一美人,你想要多少女人都有!」
楚白池先是嚇了一大跳,繼而被楚佑南後面的話驚醒,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然後情不自禁將目光瞟向寧靜怡的俏麗小臉。
見此,楚佑南眉頭皺起,看來金玲公主不宜留在王府內。
「把金玲公主送到陵王府。」
「爹為什麼把她送去陵王府?」楚白池急忙追問。
「哼!」楚佑南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自己回去想!」
「王爺,那另外這個呢?」
楚佑南冷漠地瞥了白月一眼,「處理掉!」
「別別別,爹這個就留給孩兒吧?」楚白池連忙攔住,垂涎在寧靜怡臉上的目光終于注意到另一個女人的存在。他見白月容貌秀美,也屬上等美人,沒能享受第一美人的滋味,吃點青菜小粥也好。
對于自己的兒子的請求,只要不耽誤自己的大計,楚佑南自然不會反對。
抓著兩人的將士見到楚佑南點頭後,將白月交給楚白池,然後帶著寧靜怡前往陵王府。
「可惡!」
皇宮御書房內,楚璇瑾收到東寧太子已經入住安排的行宮後,表情輕松了些。但在接到湘王在京城大道上肆意策馬,不顧百姓安危時,素來內斂的他也忍不住握拳垂桌。
「皇兄息怒。」楚璇璐雙眉微不可見地皺起,隨即又展開。
「楚佑南,朕的‘好皇叔’,還當朕如當年那般好欺負麼?」楚璇瑾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御書房內。
楚璇璐靜靜站在大殿上。
「有勞二弟了,你先回去吧。」過了片刻,楚璇瑾對楚璇璐道。
楚璇璐向他拜了一拜,沉默地離開。
待他走後,忽然一道冷光朝楚璇瑾的方向射來。
楚璇瑾瞳孔一縮,拍案飛起。
銀色飛鏢從他下方急速飛過,深深地插入後面的牆壁,只余一尾巴不停地發顫。飛鏢上插著折疊好的紙。
「皇上!」暗衛出動。
楚璇瑾招手讓他退下,另一手伸向飛鏢。
「小心有毒。」暗衛提醒道。
楚璇瑾手在空中頓了一下,然後繼續伸向飛鏢。
拔出飛鏢,摘下上面的紙。
展開掃了一眼,冷俊的面龐倏然變色。
……
「王妃,這是太皇太後讓人送來的宮宴禮服。」蘇嬤嬤站在大廳中央,指著兩排托著盤子的宮女太監道。
說是禮服,還包括了首飾。沐心冉和楚璇鈺兩人的東西,加起來不下于十盤。
「勞煩蘇嬤嬤替本宮謝過老佛爺。」沐心冉目光不經意地瞥了其中一盤首飾,其中一支鏤空綴珍珠的金步搖。
府里的下人接過盤子,蘇嬤嬤沒多做停留,立刻就回宮復命。
讓他們把東西送入紅鸞閣,沐心冉則是去蘭園。
由于青玉軒被燒,藥房被毀,她最近沒了搗鼓藥的心情,又被楚璇鈺纏得緊,也只有蘭園這處地方能夠讓她消停片刻,同時享受一下美景。
幸虧上次的大火沒有波及這片世外桃源。
跳到最高大的蘭樹上,沐心冉坐在樹枝上懶散地靠著樹干。
到了秋天,白玉蘭紛紛凋零,如今所剩不多。再過不久,可能蘭園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樹枝了,便趁離開前多享受一會兒吧。
秋天的陽光並不是很曬,靠在樹干上的沐心冉舒服得打起盹,半眯著的眼終于沉沉闔上。
直到夕陽西下,沐心冉才被一陣冷意凍醒。
剛出蘭園,便察覺王府的不對勁。
「王妃,原來您在這里!」一個家丁驚喜地叫道。
隨即扯著嗓子沖四周大囔起來,「找到王妃了!找到王妃了!」
凌亂的腳步聲紛至沓來。
一場混亂結束後,沐心冉揉著眉心回到自己的房間。
面對楚璇鈺的纏人功夫,沐心冉越來越感到無奈。她不喜歡被人束縛,來這里已經改變許多,可他卻愈發粘人,不過是偷得半日閑,府里就鬧出「王妃失蹤」的消息,她要是哪天消失幾天,還不鬧得滿城皆知?這種相當于自由被人限定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心里離開的念頭瞬間強烈起來。
剛進屋,沐心冉眼神瞬間沉下。一道銀光從她手中祭出,與此同時,背後的房門「呯」的一聲音瞬間關上。
黑暗中只听見衣服與空氣的摩擦聲。
「你出手還是那麼狠。」磁性十足的男聲從黑暗中傳來。
沐心冉唇角冷冷一扯,手上使力,飛出去的銀針瞬間抽回。
「呼!」夸張的呼氣聲傳來,隨即是一聲悶哼,還有什麼東西滾落在地的聲音。
半晌,屋內的燭燈亮起。
房中地面上躺著一個淺衣男子。
「當梁上君子當上癮了?」沐心冉微眯起眸子,居高臨下睨視著他。
燭火下,五根細線若隱若現。連接著五根銀針,四根銀針掉落在地,還有一根陷進華子譽的身體里。
華子譽僵著身體躺在地上,仰視著神情冷然,半面是羅剎的沐心冉,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嘿,又見面了。」雖然是在笑,但是額角上卻滲出了一層密汗。
沐心冉無視他的招呼,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手腕一收,五根銀針一齊向她飛去,眨眼間消失在她的袖口里。
華子譽眼中一亮,「這就是你讓天老做的?」
「上次的賬還沒找你算,你倒是自投羅網了。」沒有回答他的話,沐心冉只是嘴角一勾,翻起舊賬來。
「上次?姑娘何時欠了我的賬,本公子怎麼不知道?」華子譽故作不解道,體內暗暗運轉內力,想要化解體內的麻藥。
「你不需要知道。」
話落,一手抓起比她高一個頭的男人。
「王妃。」
卻在這時,門外響起青妖的聲音。
沐心冉手一松,華子譽重重摔回地上,幸虧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毛毯,才沒發出巨響。他張開嘴要痛呼出聲,然而只覺得喉嚨一痛,聲音全卡在嗓子眼了。
「什麼事?」她無事一般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
青妖站在門外,眸光閃了閃,剛才她似乎看到屋內有兩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