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南案是官員瀆職,貪污行軍打仗的糧晌的案子,當年這案是隨著崔平林貪污之案後,才被徹查的。
魏瑾泓是想提前,把這案子查了?
「魏大人,這事就不關我的事了。」賴雲煙冷冰冰地說。
看著她冷若冰霜的臉,溫和地笑了笑,道,「你只要不插手即可。」
「魏大人,」賴雲煙也笑了笑,「我真是想不出,這天下還有比你更無恥的人了。」
他現在是卯足勁要把崔家犯事的苗頭都掐死在萌芽中吧?但願,崔家的那幾個人,不會辜負魏家人的心意。
現在魏瑾泓佔上風,賴雲煙也不急。
現下,她靜觀其變就好。
人只要心里住著貪獸,人心不正,總有經不起誘惑的那天。
魏瑾泓這般作法,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我先出去了,上朝之日,我會歇在京中,府中的事,你看著辦就行。」
賴雲煙笑了,「您的管家好,還是用您的管家罷。」
她享受自在就好,這魏府的事,還是魏府的人辦就好。
他們充其量就是個不得不暫時握手言合的對手,她可不是來給魏大人當管家婆的。
「你看著辦罷。」魏瑾泓拋下這句話,就走了。
不多時,跟過去的梨花來報,「大公子出府去了。」
賴雲煙聞言拍胸笑道,「哎喲我的個老天爺,總算把這煞星送出門去了。」
梨花卻是甚為苦惱,見大小姐這麼高興,忍不住問道,「您為何還與大公子分房睡?」
「不為什麼,大公子高興。」賴雲煙笑嘻嘻地道。
是您高興罷?梨花愁眉苦臉地搖搖頭,算了,大小姐高興就好,她一個下人,懂什麼呢。
這廂杏雨已經親手做好了早膳端了過來,賴雲煙讓她們也坐到門口自己吃去,她則把早膳的一碗粥二個饅頭三個小菜全掃到了肚中。
吃飽之後,賴雲煙頓時有了吹竹弄笙之心。
此心一起,她讓梨花去叫管家,讓杏雨去準備瓜果點心。
忙得腳不沾地的管家來了,賴雲煙說想听府中樂師彈奏一曲時他還稍愣了愣,拱手小聲地問道,「您不先听听奴才先跟您報一下府中之事嗎?」
「不了,有你就成,大公子最是信任你,我也是最是信任你,有何好問的。」賴雲煙笑著道。
年輕的管家頓了一下,就躬身答道,「謝主子們信任。」
賴雲煙知道這管家是個能干的,這人上世對魏瑾泓忠心耿耿得很,現在這架勢,好像也有對她忠心耿耿之勢。
但只有傻子才信。
男主人才是這種心月復奴才的追隨對象,女主人不過是順帶,不得不尊重一下,哪日兩人要是干戈起火,這種奴才就會幫著男人主捅女主人的刀子捅得不亦樂乎。
例如眼前這位就是。
「下去準備罷。」賴雲煙看著曾管家笑道。
魏瑾泓也真是戀舊,這保的人,用的人,折磨的人,跟前世全都一模一樣。
「是,奴才就且退下。」
當天早間,通縣的魏府就響起了歡快的樂聲。
曾安在前院奔走處事之際,听到這乍響的樂聲,腳步一頓,緩了下才提腳。
這事要是傳回京中,京中府里的夫人怕是會生氣罷?
不是說,大少夫人很會做人嗎?
曾安費解地搖搖頭,這時又有奴才飛奔來報,說假山間的石頭已經運到後門了,曾安便把此事拋到了腦後,急步往後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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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在府中過了幾天著實逍遙的日子,但隨著賴震嚴的婚事將即,賴府來人請她回府,這難得的休息也就結束了。
來請她的人是虎尾,走之前,賴雲煙招了他到旁邊輕聲問他,「這是誰的意思。」
「姨娘的意思。」虎尾拱手道。
「大公子的意思是?」賴雲煙問得更輕聲了。
「也是大公子的意思。」虎尾回答得更輕聲。
賴雲煙就了然了請她回去,定是她兄長的意思了。
她立馬轉身叫丫環鎖上她的門,帶了丫環和婆子就走。
這些時日,她又另找了些丫環婆子小廝放到府中用,至于魏府里帶出來的那幾個婆子丫環,就給了曾安,隨他去用了。
只要別用到她的院里來就好,曾安若是干了這等沒眼色的事,就別怪她掌這奴才的嘴了。
這府里的大半個權力,可是她跟魏瑾泓交換而來的,要是這都不靠譜,就別怪她為他做事不用心了。
通縣到封地上的賴府需兩個時辰,到了自家封地後,賴雲煙掀簾看了外面好一會,對身邊的兩個貼心丫環嘆道,「兄長總算是要成親了,我們賴家又要有女主人了。」
「小姐高興不?」梨花笑問。
賴雲煙笑,還朝丫環故意眨眨眼,「不高興,哥哥要被嫂子搶去了,怎高興得起來?」
「咯咯。」梨花被逗笑,她伸手拉了拉杏雨的袖子,道,「杏雨姐姐你看,小姐又跟我說風趣話了。」
一直舀著手中針線活在做的杏雨收回繡活,對梨花搖搖頭,輕斥道,「你好生陪著小姐說話就好。」
「為何你不說?」梨花不依道。
「那你繡活。」杏雨說著就要把繡框往她懷里塞。
梨花連連推拒,「好姐姐,不了,不了,你繡罷,我繡得沒你好。」
杏雨白了她一眼,「沒規矩。」
賴雲煙听得發笑,伸過頭去看了杏雨正在繡的繡帕,她看了幾眼上面栩栩如生的蓮花,她不禁贊嘆道,「就跟真的一樣,杏雨繡得真好看。」
「大少夫人是六月生的,婢子想著,到時您給她送的禮上遮上這麼一塊帕,她怕是會高興罷?」杏雨原本是繡好才說的,見賴雲煙開了個話意,她就先問了出來。
「對,這樣心意最好。」賴雲煙點頭道,「我都忘了,所幸還有你們幫我記著。」
見小姐肯定,杏雨抿嘴一笑,視線重回繡帕。
梨花也規矩了下來,乖乖地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走繡針,想偷師一二。
賴雲煙看著她們,心里嘆了口氣。
送走她們後,她怕是會孤單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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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回來了。」
「大小姐回來了。」
奴才們一路高聲叫著,賴雲煙笑著走入了府,問身邊家中的大管家道,「大管家,父親今日可在府中?」
「未在,尚還在都堂辦公,但大公子在府中。」
「哥哥在?」賴雲煙便笑了起來,道,「這下可好,有跟我說話的人了。」
「大小姐……」大管家又彎了下腰,請她前行。
賴雲煙朝他輕頷了下首,小步往前走著。
賴府佔地大,他們兄妹的房屋都在正院,還好離府門不遠,無須走太長的時間。
她的屋子院子,她兄長也為她保留著,定時讓下人打掃。
前世如此,這世也一樣。
一個人被人重視與否,是從小細節就可以看出來的,上世賴雲煙大半腔心思都放在了魏府上面,才忽略了兄長的很多事。
他的為難處,他的辛苦,他對她的愛護,等等都被她忽略得不少。
賴雲煙走在自家的府中,看著花園里的鮮花朵朵,拱橋下的流水潺潺,那心慢慢安然了下來。
也許重來一世也並不是那般的壞,有些缺撼,也是可以彌補的。
上半生的孤軍奮戰,父親的不喜,姨娘的暗害,在朝廷的壓力,讓她兄長成為了一個終生陰郁的人,臉上鮮少見笑容,後來便是她故意耍寶逗他,撒嬌取好,也難討來他的幾個笑容,為此,連他的夫人都害怕他,不願意跟他多相處。
而蘇七姑娘看著文弱,但賴雲煙卻有些看得出來,她是個膽大的。
也許這一世,兄長得了好親家不說,也會得個不怕他的好妻子。
「哥哥,哥哥,」還沒走到正院,剛過一道拱橋,就要轉過前面一道彎道入另一道拱橋時,賴雲煙就看到了迎面朝她而來的賴震嚴,她連忙揚聲帶笑叫了一聲,「你來接我了?」
這時,賴震嚴身後的轉角處走出一人,賴雲煙看清後面的人後,笑容差一點就僵掉。
這魏瑾泓怎麼來了?
「大路不走,怎地走小路?」賴震嚴大步走了過來,嘴里道。
「小路快嘛。」賴雲煙鎮定了一下,嘴里笑容不減地與兄長答道,這時她又朝後面的魏瑾泓笑嘻嘻地道,「夫君你也來了啊?怎地不等等我,還快我一步呢,真是要不得。」
賴震嚴這時已走到她的身邊,聞此言揚手輕拍了下她的腦袋,「怎麼說話的?」
「哥哥。」賴雲煙朝他叫。
「規矩點。」見她還撒嬌,賴震嚴朝她瞪了下眼。
賴雲煙見狀握嘴笑了一下,朝已走過來的魏瑾泓福腰,笑道,「妾身給魏大人請安,魏大人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