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冤家 48最新更新

作者 ︰ 殺豬刀的溫柔

這侍妾一到,賴雲煙就讓人把她送到了魏瑾泓的外院去了。

這人本來要放在內院才好,但內院同時也是她的地方,她就沒動這手了。

她眼楮全瞎的事,不多時就被傳了出去。

這廂很快到了她母親忌日,賴雲煙未回賴家,不過魏瑾泓已提前一天到了賴府,到第三日才回來。

賴震嚴令身邊之人來與賴雲煙報了話,說姑爺昨日全日都與他一道,從清晨的忌拜到下午的法事都盡了半子之責,想來他們的孝心娘泉下有知也是知曉的。

這話外之音,就是宋氏的那場法事沒有做成。

魏瑾泓都蘀她去跪靈堂了,要是賴游再在其中有所動作,那就是魏家的大公子都跪了一個妾,想來這事賴游就算有著欺宗滅祖的膽,也不敢做這種會把自己完全交待了的事。

要是他真敢,賴雲煙想這事也就好辦了。

她的眼瞎,正等著這呢。

只要她眼楮一日不好,賴游那因小妾毒打嫡女的事就消散不了,賴游的對手,隨時都可因這事參上他一本。

賴府祭拜之事過去後,賴游去了魏景仲的德宏書院,在其中住了幾天,據說相談甚歡。

不多日,魏景仲給賴雲煙送來了一些禮物,其中說還有賴游給她的一些,管家傳了他的話,話里行間的意思就是天下間無不是的父母。

京中魏府的人走後,賴雲煙對還坐在身邊的魏瑾泓真心道,「您與您父親真是頗為相像,不痛不癢的話說得比唱的還好听。」

魏瑾泓正老神定定地看著手中端著的杯子,嘴角含著溫笑,聞言只是嘴角稍冷地勾了勾,並沒有接話。

這幾日,每日他都來坐一會,她為了趕他走,什麼難听的話都說盡了,只差沒像市井潑婦那般趕他走了。

賴雲煙閉著眼楮也難想像出他不為所動的樣子,見他沒說話,她抬手朝丫環沒好氣地說,「快扶我走,再留下去,被氣死的就是我這瞎子了。」

冬雨這幾天著實被她這幾日對大公子說的話嚇得不輕,見小姐傳她,她不安地走到了賴雲煙的身邊,扶起了人,見大公子那邊沒有聲響,一到了門邊,她的腳步就略快了一些。

「小姐,」出了門,走完了長廊下了階梯,冬雨苦笑著開了口,道,「下次您跟大公子說話,還是讓奴婢出去罷。」

「你不是膽子肥得很的嗎?」賴雲煙驚訝,這冬雨可不是個一般人,她是武夫的女兒,力大膽大,連墳山都守過的人,難不成這段時日還沒被她嚇習慣?

想到此,賴雲煙自語道,「這可不行,你要是還沒被我嚇習慣,我得找秋虹來幫我罵了。」

「奴婢不敢,秋虹也不敢。」冬雨無奈地搖搖頭,秋虹還比她小一歲,再怎麼膽大,也不敢幫著小姐罵姑爺。

「想在外面守著就在外面守著罷,就是莫讓被他的人再騙去了,到時我可沒嫁妝打發了。」賴雲煙笑了笑。

「您就莫逗奴婢了。」主子太不正經,以前覺得自己膽兒天生大的冬雨覺得自己的膽氣最近是越變越小了。

**

又是一年過去,這年他們回了京中魏府過年,因著眼疾,初三那天賴雲煙並沒回娘家,魏瑾泓卻是在那一天一大早就去了魏府,用過了午膳才回來。

他回來後,又帶回了豐厚的回禮。

知道他要去之後,賴雲煙就令丫環找了他來說話,說賴大人給多少禮物,他就全帶回來就是,千萬別推拒。

見他回來,果然帶回了不少,賴雲煙眉開眼笑,魏瑾泓還沒走,她就讓丫環把那小箱珠寶搬放到面前,舀手細細模個不停。

她眼瞎多日,除了那天哭了,別的時日成天不是笑就是鬧,看不出一點愁緒,這時更是一副對珠寶愛不釋手,歡天喜地的樣子,魏瑾泓抬眼看了她縴長的手指半會,開了口道,「這應是你舅舅送給岳父大人的。」

魏大人這幾日也時不時會給她潑點冷水了,這時賴雲煙听到了秋虹冬雨退下去的腳步聲,等腳步聲沒了,她毫不猶豫地朝他滿臉嫌棄道,「不用您說,趕緊走。」

「過了正月,我帶你回府。」

「您什麼意思?」過了這正月,她不回通縣的魏府,難不成還一直呆在京中的這魏府不成?

「回去後,府中的丫環,你定個管事婆子管管。」

「關我什麼事?」

「你身邊的那個福婆子,我看可管事。」

「您想得美。」

「內院干淨,你嫂子帶佷兒來住時也清靜。」魏瑾泓舀起茶蓋,漫不經心地浮了浮茶沫。

「福婆婆就福婆婆罷,」賴雲煙都被氣得笑了,「魏大人可真是厲害。」

「我嫂嫂他們什麼時候會過來住?」賴雲煙知道魏瑾泓不會無故提起這事,怕是他與她兄長有什麼合謀罷。

雖然與魏瑾泓合手無異與虎謀皮,但目前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你可還記得渥水之戰?」

賴雲煙握珠寶的手頓了下來,她慢慢沉靜了下來,想了半晌才道,「就是今年的事了罷?」

「嗯。」

當年與渥水對岸孟國渥水一戰,因宣朝延誤戰機,渥河沿岸死了兩萬平民,數千戶人家流離失所。

那時三月孟國已經有大船向渥河水域迫近,而當時在朝中丞相韓荀主張以靜待動,老將軍溫謙伯卻言道兵貴神速,欲要請征帶兵出戰,兩人還沒爭出個結果,孟國卻以兵貴神速之,與渥水叛將里應外合,侵佔了渥水一地。

後來溫謙伯打了兩年,他大病後,他的兒子接著蘀他打了三年,渥水之戰前後總共花了六年,才讓渥水重回宣國。

這時的丞相雖不能說是權傾朝野,但卻是洪平帝最信之人,而且,他是魏瑾泓的師伯。

「我記得當年,您是站在丞相這一邊的,收復渥水失地時才和溫老將軍交的好。」賴雲煙收回了手,模著蓋頭把盒子蓋上,把箱子放在了腿上,模著木盒上光滑的漆。

「把箱子放桌上。」魏瑾泓一直都看著她的手,見此說道了一句。

有種漆毒,模得多時,皮膚就會潰爛。

賴雲煙乍聞沒什麼反應,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魏瑾泓話中之意,然後把箱子放在桌上。

一放好,她不禁搖頭失笑。

「這與我嫂嫂住進我府里有何干系?」賴雲煙舀帕擦手,轉臉往魏瑾泓坐著的方向看去,輕道。

「當年還未開戰之時,並不只我一人站于韓相後,」魏瑾泓淡道,「賴大人也是。」

「嗯。」賴雲煙點頭,韓旬得人心,她父親也好,還是別的朝中重臣也罷,都與他關系甚好。

「當年太子也是主戰的。」

「是。」賴雲煙緩緩點頭。

「正月過後,皇後生辰,宮中怕是會有慶宴。」

「哦?」

「到時震嚴兄要怎麼做,就要看震嚴兄的意思了。」

「你讓我兄長跟著他打仗?」

「跟隨太子打一場勝仗,于震嚴兄有利。」

「您呢?您想要什麼?」

「來日,我與韓師伯反目之後,震嚴兄要站于我身後。」魏瑾泓也輕聲地道。

「魏大人,有一事不知我所料對不對。」賴雲煙抿了抿嘴,嘴邊一絲笑意也無。

「你說。」

「你要提前年月推你那新稅法?」

魏瑾泓听後,眼神也深沉了起來,「不會提前。」

他也不想提前,也提前不了,在隱患沒有根除之前,他的稅法提出來,還是會遭到滿朝的反對,最終失敗。

他們誰也不想為自己的封地交稅。

前世,他的對手太多了,哪怕他背後有元辰帝,但他們都受制于田土最多的貴族朝臣,後來瑾榮都歸于山林後,他就沒什麼可用之人能用了。

「但你還是要推,在推之前,你要把韓相定的土地法毀了,魏大人,你本該再多重生十來年,生在韓相拜相之前,這天下豈不全是你的。」

她說得太直接,魏瑾泓抬眼看著滿臉諷意的她,「是麼。」

「上世沒幾個人支持您,這世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賴雲煙淡道。

魏瑾泓不語,沉默了良久,又道,「當年安康變法,江大人出來為我說了幾句話。」

「他是真君子,」又從他口中听到故友,賴雲煙的口氣便不好了起來,口氣有說不盡的諷刺,「不像你,做盡卑劣之事,卻得了大公無畏的匾額,掛于那堂前,也不知那些年您睡不睡得安穩。」

魏瑾泓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看著她緊緊擰住帕子,暴起青筋的手,依舊淡淡地說,「我還以為,你也是作如此之想。」

賴雲煙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到最後,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心里疼得一字都說不出口。

世事多荒唐,他的鴻圖大願,了解的人最後還是她這個仇人,支持他的人是她那個最終被他殺了的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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