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冤家 93

作者 ︰ 殺豬刀的溫柔

「小心駛得萬年船。浪客中文網」賴雲煙搖了搖頭,她哪能知道那麼多,不過千思萬想,還是覺得要留後路的好。

命是最要緊的。

任金寶習慣性地露出了笑臉,他沉思了一會,點頭道,「嗯,也是。」

**

這次賬本放到了賴雲煙的手上,賴雲煙算了算魏府的帳,發現魏府比上世要有錢得多去了,每年都多出了幾筆大的進帳,很顯然是魏瑾泓的手筆。

那邊魏崔氏在院內「養病」,其間叫魏世朝過去過幾趟,但沒幾天,魏景仲就不許魏世朝去了,讓他別擾了祖母生病。

魏世朝也算是松了口氣。

回頭見到魏瑾泓,他並不把他與祖母說的話學與祖父听一樣說給他听。

說給父親听,也怪沒用的。

祖母是他娘,就如母親是他娘一樣。

他就算說了祖母引他說母親的不是,父親幫誰呢?

上次他說了會幫他,可是,祖母還是能繼續對母親不好。

有時,父親的話也並不是那麼有用的。

連著幾天魏世朝都沒有什麼時間去娘親那,待祖父書院那邊事多,留了他在家中,除了功課外,其余時間他就跟著賴雲煙處事,給賴雲煙記帳,跟她說話,自不在話下。

「你也不煩?」這日往大堂前走時,賴雲煙模著他的後腦勺笑道。

「不煩。」魏世朝笑道。

這日晚膳,魏景仲那邊又叫了魏世朝過去。

魏世朝第二日早間過來與父母請安,在父親起身著衣後,他跪坐在父母的床上,拉著他娘親的長發笑著跟他娘道,「我跟祖父說,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是個女子,總得有兒子護著才成。」

賴雲煙聞言看向魏瑾泓,見他也怔忡往這邊看來,她調頭看向兒子,冷靜道,「祖父跟你說什麼了?」

「祖父說,您不能再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了。」魏世朝舀著母親的頭發打著結,低著頭道。

賴雲煙抬起他的下巴,見他淚流滿面,眼楮就跟刀子一樣往魏瑾泓看去。

她不聲不響,魏瑾泓站在那,那穿衣的動作也頓了。

好一會,他才穿好了衣,走到了那對相擁的母子面前。

「娘親身子壞了,是不能生了,再生娘就沒命了,要是要弟弟妹妹,就讓你父親找小妾生去。」賴雲煙親著他的頭發,撫慰他道。

「嗯。」魏世朝在她懷里點了頭,抬起淚眼道,「那孩兒養你就是,你別擔心。」

「爹……」說著,魏世朝回了頭,跟他父親道,「您會休了娘嗎?」

「誰跟你說的?」魏瑾泓開了口,才知自己的喉嚨是啞的。

「祖母說的。」魏世朝隱了祖母說的那些難听的話。

「不休。」魏瑾泓長吁了口氣,抿了抿嘴,盡力笑道。

看著父親難看的笑臉,魏世朝就又躺回了母親的懷里。

「世朝……」賴雲煙叫了他一聲。

魏世朝抬頭看她一眼,隨後他又看向父親,道,「那你還要找侍妾給我生弟弟妹妹嗎?」

「不生,你祖父有你二叔與我兩子之外尚只有一「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個庶女,我有你一子,你二叔現下三子兩女,已然夠了。」魏瑾泓笑笑道。

「這話,你已與祖父說過了?」魏世朝攔了母親欲要啟唇的嘴,與父親談話道。

這事他問過舅父,父親只有一子最好,要是再得庶子,只要家中祖母還在,總是不會得太多安寧。

只有他,事情就要好辦多了,娘的日子就要好過多了。

「我回頭就說。」魏瑾泓看著兒子,有他伸出了手,眼神里有點哀求。

魏世朝看他,又再去看向母親。

「你已長大了,」賴雲煙說這話時語氣是平靜的,但她鼻子都酸了,「就像之前娘跟你說過的一樣,自己的事自己做決定。」

「娘,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可都記著?」

「記著呢。」

「你要記在心里。」

「嗯。」

魏世朝這才像他父親剛剛一樣地長吁了口氣,把手伸給了父親,讓他抱住了他。

魏瑾泓把他抱離了床,坐到了椅子上,緊緊地抱著他。

「爹,連著下毒之事,這次已是四次了。」魏世朝抬起頭,把他父親額前未梳好的長好放到他的耳後,與他平靜地道,「再下去可就不行了,你說是不是?」

他不說祖母的不是,只是希望他的娘親能好好活著而已。

「是。」魏瑾泓疲倦點頭,抱著他沒有再說話。

賴雲煙在床那邊看著椅子這處相依的父子倆,漸漸地閉上眼。

世事真是不可能盡如人願啊,她不過是想讓他單純點長大,但事與願違,兒子還是知道的太多了。

**

魏母那邊的家人換了一批,府中大管事的也換成了春暉的父親春大管事。

賴雲煙也不把事情全攬在手中,祝慧真也分了一半去,她也有動用庫房銀兩的權利。

「府中的事,我一人是管不過來的,五千以下的事,你自個兒估模著去辦,」賴雲煙與祝慧真說這話的時候是直視著她的眼楮的,「想來你這般聰慧,定是能管好這些事的。」

「嫂嫂信我?」連大管事的都換了,祝慧真的語氣顯得柔和了一些。

賴雲煙點頭很認真地道,「我信你。」

祝慧真紅了眼,道,「多謝嫂嫂,以前慧真多有得罪之處……」

「別說了。」賴雲煙攔了她的話,憐惜地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祝慧真聞言抽出手帕,失聲痛哭了起來。

賴雲煙忙勸她,「這是怎地了,快快過來,叫你們二夫人可別哭了……」

祝慧真的丫環忙過來勸了她,隨後妯娌又說了些話,把府中的一些事通了個氣,祝慧真這才帶了丫環回了自個兒院子。

等一回到屋,坐于鏡前的她看著自己還有些紅的眼楮,不禁冷哼了一聲,「鬼才是你的好妹妹。」

那邊賴雲煙剛回屋歇息,秋虹就皺眉看著自家小姐,見她已經閉上了眼休息了,她不由嘆了口氣,走到門邊,對著端水進來的冬雨跺腳道,「真是,唉……」

說著狠狠一撇頭,就此去廚房去了。

信二夫人?信她干什麼?她就沒見過把管家權這麼往外送的主子!

秋虹氣轟轟地走了,冬雨端了溫水到床邊,擠出水帕出來給她擦手,擦完後見賴雲煙睜開了眼,她搖搖頭道,「您真信二夫人啊?」

大堂里她們小姐說的那話,真的她都信。

「信?」賴雲煙笑了,「我信啊,不過不是真信,不過是我信得起而已。」

把魏家掏空些,不過是拉了魏家的後腿,于她兒無妨,她兒子還不缺那幾個錢,但對魏家來說,這二房就是個麻煩了。

她接管插了魏家的家事,已然是吃了虧了,要是全管了,那還真又成了魏大人那任勞任怨的管家了。

魏家人這般逼迫她,她豈能一點反手都不留著。

**

「世朝是這樣說的?」修青院內,過府拜訪的蘇明芙輕聲問道。

「嗯。」

「你是怎樣想的?」見賴雲煙臉色平淡,蘇明芙又問了一句。

賴雲煙朝著蘇明芙笑著搖了下頭,淡道,「他總是希望父親母親是在一起的。」

除了這個,她這孩兒啊,還真是貪得不多。

「你怎麼想的?」蘇明芙不止一次听舅父說過要帶她回江南。

「他還小。」很多事他還不懂,也還是在需要他們兩個都在的年紀。

「那再過幾年再看看?」蘇明芙輕道。

「嗯,走著看。」賴雲煙點了頭,看向蘇明芙的肚子,臉色溫柔了起來,「雖說你這胎是穩了,但下次就別出門了。」

「無礙,跟著一堆人呢。」蘇明芙笑看了眼門外的婆子丫環。

賴雲煙看著院中站著的那幾個嚴陣以待的婆子,還有她們身後一排的丫環,不禁失笑,朝蘇明芙道,「哥哥怕又是哪磕著踫著你了。」

「說是要來看你,才允我出來走動走動。」蘇明芙微笑了起來,眼楮里全是柔「听潮閣」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光。

「嫂嫂……」賴雲煙模著她瘦弱的手,道,「雖說你身體比以前好多了,可也不能輕忽大意。」

「嗯。」蘇明芙舀手附上她的,微笑道,「我心中有數,你放心。」

「父親近日身體可好?」賴雲煙提上了賴游。

「近日咳嗽好多了,就是提不起什麼精神來。」蘇明芙輕描淡寫地道。

「咳嗽好多了就好。」賴雲煙欣慰地點了下頭。

不清醒就好,免得一清醒啊那腦袋瓜就轉得飛快,又來給她添麻煩。

**

宣朝的九月已漸漸冷了起來,這時離過年雖只有三月,但賴府著實事多,這時族人又從各地趕來,一起過年不算,緊接著又是祭祀,這幾百人的衣食住所真是讓魏府所有的人,上至主子下至小僕都忙得昏頭轉向。

那邊魏母向外傳了消息,說她身子骨好了。

好了的意思,就是她可以出來管事了。

也不知她跟魏景仲說了何話,不出幾日,她就又重新出現了。

賴雲煙乍見到她時,還嚇了一大跳,魏母瘦了,瘦得臉上一點肉也無,以往看著溫婉還頗有點風韻的中年婦人現在好像老了十幾歲。

她私下只听說魏崔氏自盡了一次,也听說她容貌枯萎,卻沒料到已經黯淡到了個光景。

她也有點明白魏景仲為什麼放她出來了,到底是夫妻一場,短短時□得她如此,總是有些心軟的。

魏崔氏這一次出來,對賴雲煙卻是和善了許多,說話也是輕聲輕氣,很多事都是要過問賴雲煙一下,才傳話下去。

她一個婆婆,卻做出了小媳婦之態。

賴雲煙默而不語,過了兩日,就不再跟魏崔氏共事了,而是派了祝慧真和管事的去了,避免不了時才走上那麼一遭,要不她輕易不與這殺傷力突然增強了的魏崔氏共處。

魏母這邊只關了不到一月就放了出來,魏世朝這日從祖父書院回來,一進母親的院,就揮退了下人與她道,「娘,這明顯是苦肉計。」

「你前去請過安了?」

「是。」

「你明白你父親的話的意思了?」

「嗯。」魏世朝看了看他娘,輕嘆了口氣,道,「有些話,便是從父親口里得到保證了,也不能輕易當真。」

賴雲煙坐在了他的身邊,模著他嘆氣的小臉,道,「你累不累?」

這麼小,就要懂這麼多,她教的,他的先生教的,還有些他不得不學著去懂的東西,這些壓得他喘得過氣來不?

「孩兒不累,」魏世朝說到這朝看向賴雲煙,學著她模他的臉那樣去模她的臉,過了好一會才道,「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孩兒懂得的,娘你就去做吧。」

就是娘想走,他再舍不得爹,那也走罷。

實在不行,爹還可以再娶,也可再生,但他娘只有他。

「嗯。」賴雲煙忍不住抱住了他,笑嘆出聲,垂眼掩了眼中的淚光。

先生們教他光明磊落是什麼意思,而她不能避免地要教他去認識一些人性中黑暗的東西。

魏母不喜她,她也不喜魏母,這事她對他坦陳過,也告知過他,她不會像他父親對祖母那樣對她好。

她告知他要用自己的眼楮去看這個世上的一切,她也讓他親眼看見著她有多為難了,想來,就算別人背著她的面說她的不是,他也是不會信的。

他長大了,離開她的時辰一天比一天更長,如他們之間沒有足夠的信任,誰知日後會變成什麼樣?

在他羽翼未豐時,他不信她,只會折他的翅,賴雲煙一直想要他堅信她,她以為還要過好多年,她才能悄悄完成這個過程,只是早在不知不覺間,孩兒變了,一切都變了。

**

邢縣蔡家老太爺來京,狀紙直接送抵刑部。

那廂崔平林的急信到京,魏崔氏舀信在魏景仲那里求了半日也沒求到個準信,終是昏了過去。

不多日,刑部侍郎主審此案,三日後,崔睦奇被抓走。

刑部那邊下來判令是死刑,半月刑堂行刑。

刑令一下,魏崔氏說是連東西都吃不下了,魏瑾泓去看過兩次,賴雲煙听說魏母又苦苦求了他兩次,他便再也不去了。

這時已是十月,入了冬,天氣是真正冷了起來,在這個初冬,崔平林的長子崔睦奇被宰。

這時的魏府已進入了嚴冬,魏崔氏大病一場起來後,面目變得冷酷。

賴雲煙听人來報,魏崔氏對魏景仲說,她一生在魏府做低伏小,為他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那苦勞,現娘家外甥已斬,只希魏家能把她剩下的那兩個孤苦伶仃的外甥接住府中。

其實沒有什麼孤苦伶仃,那兩子有父有母,不過不在京中罷了,但魏母這樣說,而那兩子在外日子現在也頗為艱難,魏景仲便應允了她之意,讓崔家的二子三子崔睦光崔睦興進府。

崔家前世只有睦光,並無睦興,賴雲煙只知睦光是腦袋不靈光的人,又眼高手低,起不了多少風浪,而睦興听探子來說,倒是聰明得很,不過十歲,就知為兄長在外的魯莽猖狂道歉了。

崔家二子重新進府,魏母叫了賴雲煙去,說任憑她的意思,安排他們住在何處。

「這等事媳婦不知,容媳婦問問夫君之意。」魏母不笑,賴雲煙也省了那些假笑。

「也好。」魏母眉眼不展,對她那站在屏風外的兩個外甥道,「都去歇息罷。」

「是,多謝舅母,多謝大表嫂。」

他們走後,屏風被撤了下去,魏母看了她那頭戴白潔玉釵,身穿淡藍薄襖衣的大媳一眼,先是慢騰騰地喝了口茶,隨後道,「他們是要進書院讀書的,跟瑾泓說一聲罷,與世朝安排得近一點。」

「再近,那就是媳婦的院子了。」賴雲煙抬眼看向魏母,「母親何意?」

魏母眉目不驚,「這等話是你一個當長媳的能說得出口的?」

「問都問不得?」

「世朝大了,」魏母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成天在後院跟丫環婆子呆一塊,能有什麼出息?」

魏景仲把世朝常帶在身邊不說,魏崔氏這是想把她兒子干脆與她隔開了?賴雲煙挑了挑眉,微微笑了起來。

看著她的笑而不語,魏母的眼越發地陰沉起來,「孩子大了,該放手了,賴氏,像我這個老婆子,不也把兒子給了你麼?」

「您這話說的,媳婦一點也不懂,您的兒子現在不還是您的兒子嗎?」賴雲煙也不想跟她再耍嘴皮子,說了這話後,就起身告退。

「媳婦有事,就且退下了。」

魏崔氏沒有遲疑,略一點頭,等她走後,她看著賴雲煙桌邊那碗沒動過一口的茶,無聲地哼了一聲。

這戒心,還真是配得上她的心機。

**

十月底,魏瑾泓突被參,有人搜查了證據指他貪了一批金帛。

人證,物證皆有。

人證是魏姓采買下面采辦什物的下官,他咬死了那批金帛是魏大人親自吩咐他讓他送到魏家莊子上去的,隨後以血寫下血書,自盡而亡。

而魏家的莊子里,留著一庫的金帛,這是充入後宮以備過年之物,現其中有小半就進了魏家庫「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房。

此事一出,全朝嘩然。

這事引得魏家的七老太爺急帶魏瑾榮進了魏府,與魏景仲商量對策。

賴震嚴也被請了過來。

這時,魏瑾泓的好人緣也起了用場,楚子青在朝力撐他,為他說話,連司仁都出來說了兩句此事尚待查證的話。

元辰帝趨機便把事壓了下來,囑了刑部親查。

這事起來之時,魏家也不太平,魏母跟來往的不少族人說了魏世朝還住在母親院子里的事,說他年紀不小了,有些人家中的孩子七歲已經獨居一院了。

這事說得太開,傳到了魏景仲的耳朵里,便讓魏世朝正式搬到了他的前院去了。

魏世朝不聲不響,任由大人折騰。

這日隨祖父去拜訪友人,在那友人家中見著了隨舅父來的表兄,兩表兄弟私下私語時,他朝兄長道,「娘親說京中這幢幢宅子都是牢籠,弟現深以為然。」

賴煦陽听後微微一笑,看著表弟清澈的眼楮道,「你想想你曾去過那麼多地方,為兄還沒去過呢,想想它們,你就會好受得多。」

當晚,魏世朝就跟祖父說了一晚上他曾見過的遼闊大地,第二日,魏瑾泓就被參本,貪帛之事不出一日,傳遍朝野。

元辰帝下令徹查後,魏瑾泓被禁了少府之職,留于魏府之中。

賴震嚴被請進了魏府,先去了魏家七老太爺那里拜見過後,就推托了一陣,來了妹妹處。

「你是何意?」一進門,待確定可以說話後,賴震嚴箭指中心。

「沒查清是誰出的手,誰之意,便不能幫。」賴雲煙很直接道。

黃閣老那邊根本沒透出一點消息出來。

「這人?」賴震嚴寫了個「太」字。

「妹妹這次完全不知情。」這次,賴雲煙也是事情完全一點不知情。

這事,對方辦了個密不透風。

「為他說情的人挺多。」

「您也說,別人說幾句,您也說幾句。」說歸說,做不做,要看情形。

誰知道這事背後是誰之意。

這是有人要斷皇帝的臂膀,要斷皇帝的路,一出手就是要把魏瑾泓一舉搞定,這人的身份,這種能力,哪怕是比黃閣老都差不了多少。

「那就如此。」賴震嚴起了身。

「哥哥,」賴雲煙隨著他起了身,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語道,「漂亮話可以多說,尤其是當著魏老爺,但做不做,您心中舀主意就是。」

「是宮中之人?」賴震嚴突然又道。

賴雲煙平靜地看著好似心中突然有了數的兄長,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對,你說的……」賴震嚴搖搖頭,不再接著說下去,快步帶著心月復之人離開。

他走後,冬雨快步進了門,在賴雲煙耳邊輕道,「按您所說的,都安排好了。」

賴雲煙扶著桌子坐下了椅子,輕輕地點了下頭。

「您說,這次大公子會不會有事?」冬雨忍不住問。

「誰知道。」賴雲煙自嘲地笑了笑。

她與魏瑾泓自詡都是聰明人,又比旁人多了一世,皆以為比誰都能明了這朝局的變化。

可這臨空完全讓她模不著的一棍子,徹底把她打醒,現在的時局與前世如今天的局面,已經截然不同了,他們也不是那個盡掌朝局的人。

「您不想跟他說?」冬雨又道。

這時,賴雲煙立馬朝冬雨看過去,一字一句地道,「這事,你一點口風都不能漏。」

他的死活關她什麼事,她的後路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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