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柔頤殿中
墨葵將手中的書信將到任乃意手中,一臉色道︰「乃意,你父母當年的叛亂案有結果了。」
任乃意平靜地接過那封信函,仔細地讀過之後,抬眸望向窗外的朗朗夜空,低喃道︰「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這麼狠,為了手中的權利和自己的**,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妹妹都忍心出賣。」
墨葵望著神情凝重的任乃意。作為任乃意身邊最得力的左右手,她自然對于任乃意的脾氣秉性十分地了解。
榮王曾經多次想要暗殺她,可是一向有仇必報的任乃意卻因為自己的母親與榮王的兄妹關系而始終保持靜默。不過這一回,只怕榮王是真正觸到了她的鳳麟。
「你打算怎麼做?」
任乃意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查榮王,查清楚他所有的底牌。我要知道那個玷污了我母親清白的靖人是誰!」
墨葵離開之後,任乃意緩緩走進母親當年所住的寢室。她站在門口,望著那一整面將人照得無所遁形的銅鏡。
任乃意望著鏡中的自己,想象著,當自己的父親在看到母親與其他男人在這里纏綿時,該是怎麼痛徹心扉的一種感覺?
她也無法知道,當母親被那個可惡的靖人玷污了清白,被自己的丈夫所誤會,又知道自己竟然被親生哥哥設計陷害時,會是怎樣一種絕望而寒心的痛楚。
難怪。
難怪她夢中的母親總是那樣的充滿怨懟,聲音淒婉地提醒自己要為她和父親報仇。
忽然間,靜寂一片的屋子里響起了一個穩健的腳步聲,任乃意轉頭,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裝著一身黑色勁裝的蒙面男子。
任乃意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藏在袖口中的手下意識地抓起了一直藏袖中防身用的火槍。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任乃意,冷冷道︰「任乃意?」
任乃意臉上擺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望著他道︰「你是誰?竟然敢夜闖皇宮?」
「殺你的人。」
任乃意頓時睜大眼楮望著他,「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干嘛要殺我?」
蒙面男子冷哼一聲,「想知道,下去問閻羅吧。」
他說著,手中的長劍便極快地朝著任乃意刺去。
「啊!」任乃意一邊出聲大叫讓蒙面人分神,一邊動作靈活地躲開他的攻擊。
蒙面人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看似膽小如鼠的女人竟然能夠躲開自己的劍,當下眼中劃過了一絲驚訝。他听到任乃意尖銳刺耳的驚叫聲,微微皺了皺眉頭,冷聲道︰「閉嘴!」
任乃意假裝一臉驚慌地瞪著他,離他遠遠地,然後撇撇嘴道︰「你說閉嘴就閉嘴啊,我干嘛听你的?!那我叫你別殺我,你听嗎?!」
蒙面人冷凝著她,隨時準備著第二次攻擊。
任乃意忽然朝著他傻呵呵一笑,「那個什麼,這位好漢,咱們打個商量怎麼樣?你收了人家多少錢來殺我,我雙倍給你,你饒了我,如何?」
蒙面人依舊面無表情地冷凝著她,對于她死到臨頭居然還敢討價還價的勇氣感到一絲玩味。
蒙面人沉默了許久之後,忽然開口道︰「給你個機會,若是你可以再躲過我兩招還能活著,我今日就破例饒你一死。」
任乃意望著蒙面人深邃難窺的黑眸,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好。」
蒙面人當下再不多廢話,以極快的速度攻擊她。任乃意見他的劍鋒直指自己的咽喉,抬腳就要狠狠地踢在蒙面人的命根之上。
蒙面人微驚,一只手快速地抓住了任乃意伸出的那條腿,她連忙趁機伸手握住了蒙面人的劍鋒,順利地化解了自己的危機。
蒙面人望著她漸漸滴落在自己長劍上的血跡,眼中泛起一絲贊許,開口道︰「第一招。」
他話音還未落,另外一只手便抓住任乃意的手腕,將她用力往自己的身前一帶。任乃意此時已經無心去理會手心不斷流出的血漬和手腕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因為蒙面人的手已經來到了她的後頸處,只要用力一捏,任乃意便會當場被他捏碎頭骨而死。
她連忙挪動身子緊緊地貼著蒙面男子的胸口,試圖緩解蒙面人雙手施加在她後頸處的力道。那蒙面男子沒想到她會突然緊貼自己,鼻尖傳來她沁人心神的體香,他不由地晃了晃神。
任乃意連忙借機將手中的長劍極快地刺向自己的後頸,那蒙面人當場一驚,連忙松開了緊箍在她脖子處的雙手。
任乃意沖著他嫣然一笑,「第二招了。」
蒙面人望著她沒心沒肺的笑容,冷冷道︰「方才我若是沒及時放手,你這會兒已經被自己刺死了。」
任乃意雙眸綻放灼灼芳華,笑望著蒙面人,開口道︰「可是你放手了。」
蒙面人第一次對自己要刺殺的對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憑著他的直覺,這個女人不但聰明機敏,而且殺伐果決,不但對別人狠,對她自己也夠狠。
他望著任乃意,開口道︰「今日我饒你一命。可是,你欠我一個人情。」
「你想我怎麼還?」任乃意開口問他。
蒙面人轉身往室外走去,「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知你。」
「你叫什麼呀?」任乃意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問道。
「賞金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