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要再吃了!你想折磨你自己到什麼時候!」阿肯那頓終于受不了了,他奪過娜芙蒂蒂手中的餐具丟在地上,大聲叫道。
娜芙蒂蒂也不說話,低頭看了看空空的手掌,直接起身往臥室的方向去了。阿肯那頓剛剛想要追上去,娜芙蒂蒂忽然身子一彎,整個人痛苦的蹲在地上,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隨之滾落下來。
阿肯那頓見狀,立刻上前扶住娜芙蒂蒂,在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的時候心里一緊而後見娜芙蒂蒂捂著肚子,立刻叫到︰「快,請醫者來!」
侍從見狀立刻出門去請醫者,而阿肯那頓則抱起娜芙蒂蒂,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往臥室走去。
將娜芙蒂蒂放在床上,娜芙蒂蒂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痛苦的申吟著。阿肯那頓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用手幫娜芙蒂蒂按摩胃部的位置,希望可以減緩疼痛。
很快醫者就來到了宮殿,一番檢查之後,將一些促進消化的藥給娜芙蒂蒂服下,然後又交代了婢女一些飲食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醫者離開後,阿肯那頓遣退了所有的人,獨自一人坐在床邊看著已經熟睡的娜芙蒂蒂。她竟然如此的固執,看起來要等到她醒來好好的談一談了。
夜色逐漸的彌漫開來,阿肯那頓看著窗外,或者那個時候應該告訴她實情會好一點吧。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樣子放棄希望。
娜芙蒂蒂醒來的時候覺得已經不那麼難受了,想要掀開被子起床,卻發現手似乎被什麼抓著。她低頭一看,阿肯那頓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娜芙蒂蒂只覺得心頭一堵,眼淚便無聲的滑落下來。她不是責怪阿肯那頓,而是在責備只基金啊。若是她那個時候稍微的注意一點點,或者就能夠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或者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啊。
看著阿肯那頓疲憊的沉睡的樣子,娜芙蒂蒂心疼不已,可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呢,她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保護。而且阿肯那頓瞞著自己這些事,他心中的苦楚又如何的發泄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娜芙蒂蒂再一次睡去。翌日清晨,阿肯那頓醒來看到依舊在沉睡中的娜芙蒂蒂,仔細的將她眼角還未干涸的淚痕擦拭掉,轉身對剛剛進門的納莎和拉莫爾說道︰「好好照顧王後!」
他很擔心娜芙蒂蒂,但是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所以不能耽誤時間,畢竟他是埃及的君主,不能放著國家不管。
「是!」納莎躬身回答。
拉莫爾提阿肯那頓準備好了洗漱的東西,然後又拿出一套干淨的衣服幫阿肯那頓換上。得到一切準備停當,才跟隨阿肯那頓去往餐廳吃早餐了。
阿肯那頓和拉莫爾離開後,納莎心痛的看著娜芙蒂蒂,她雙眼紅腫想必是夜里醒來哭過了吧。
有些事是誰都不願意看著發生的,但是還是要發生的,因為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數吧。
中午時分,娜芙蒂蒂才醒來,納莎已經站在旁邊一整個早上了。娜芙蒂蒂一醒來就看到納莎衣服欲言又止的樣子,擺了擺手讓納莎坐下來,說道︰「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說完,娜芙蒂蒂轉頭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很不錯呢,冬季已經要接近尾聲了,天氣也在漸漸的回暖,可是她的心情卻是烏雲密布呢,一點點都無法因為這樣子艷陽高照的天氣而變得明朗起來。
「王後,您還在生我們的氣嗎?還在覺得我們欺騙您是讓您無法接受的嗎?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麼請您原諒法老,我和拉莫爾,凱雷,即使您不原諒我們也沒什麼關系的。」納莎誠懇的說,因為王後所受道的打擊和傷害法老恐怕要承受的更多,因為他即便是難過傷心也不能表現出來,要壓在心底,獨自承受這一切。
「你也覺得我很過分是不是?可是我真的是很難過啊!」娜芙蒂蒂的聲音很輕,輕的納莎都快要听不見了,那聲音中隱含的悲傷讓納莎心里很是不舒服。盡管王後眼中是一片的死寂,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是納莎卻感覺得到那種哀傷到極點的痛。
「王後,您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納莎哽咽的說,總是這樣子別再心里也不是辦法。
「已經哭不出來了。」娜芙蒂蒂搖搖頭,她也想哭,可是昨晚哭過之後眼淚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無論她怎麼哭都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納莎不知如何開口,她想要告訴王後那個孩子早就已經胎死月復中了,所以醫者在無奈的情況下也只能讓他流產。
可是這樣子一說王後會不會接受還是一個問題,何況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部都被趕出底比斯了,並且終生不得回來。
「有話就說吧。」娜芙蒂蒂听到納莎用手指不斷的攪弄著衣服的聲音,就知道奇雅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但是卻不好說。現在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是她承受不住的了。阿肯那頓能夠承受的,她也可以。
說好了要和阿肯那頓一起承受所有的事情的,但是現在卻讓阿肯那頓獨自一人承受了那麼多,而且她還從未察覺,真是很差勁呢。
「王後,其實法老隱瞞了孩子的事情也是為了王後您好啊!那個孩子早在您被救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一個死胎了!不論如何那個孩子也不會存活下來的。」納莎鼓足勇氣一口氣說了出來,說完她大氣也不敢出的小心翼翼的看著娜芙蒂蒂。
听了納莎的話,娜芙蒂蒂原本死寂的眼眸終于有了反應,她轉動了一下眼珠,而後轉向納莎。
「你說的是真的?」娜芙蒂蒂心中一滯,原來是這樣,原來自始至終阿肯那頓都在為了她著想,而她都做了些什麼,竟然那樣子對他。
「奇雅,幫我準備衣服,我要起床。」娜芙蒂蒂沉默許久,就在納莎以為娜芙蒂蒂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她卻忽然說。
「王……王後……」納莎被著突如其來的話驚的一愣,一時間忘記了行動。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幫我拿衣服來。」娜芙蒂蒂沖納莎笑了笑說道。從昨天到現在,她也該鬧夠了,比起自己,阿肯那頓承受的還要更多,而昨晚阿肯那頓也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邊。
單單是這些,她就沒有理由矯情下去,就像是納莎說的,那個孩子原本就是一個死胎,盡管她還是有些難過,但是她還是想要振作起來。
胡鬧並不能改變事情的結局,而且她應該憎恨的是那個你男人,而不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為了讓她開心而努力的隱藏悲傷地阿肯那頓。
「王後,您真的想明白了?這樣子也好,這樣子的話法老就不會白白的為您做那些事了,他甚至還為了讓王太後保守這個秘密而不惜娶了奇雅。」納莎激動的幾乎要哭出來了,她一邊走向衣櫃,一邊開心的說。
娜芙蒂蒂微微蹙眉,原來是這樣。難怪阿肯那頓會突然接受了奇雅,一點點的反抗都沒有,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換好衣服,娜芙蒂蒂又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就去了書房。正如她所料想的一樣,阿肯那頓正在書房處理文件。因為她的關系,現在阿肯那頓桌子上的文件已經累計了一大堆。
像是往常一樣,娜芙蒂蒂上前去,坐在文件堆里開始整理文件,將整理歸類好的文件放在阿肯那頓的書桌上。
察覺到書房里有人進入,阿肯那頓下意識的抬頭,正看到娜芙蒂蒂在認真的整理文件,很是詫異。
「對不起,昨天是我太任性了。」娜芙蒂蒂抬頭看向阿肯那頓,認真的說。
「你……」阿肯那頓還是無法相信,昨天那麼絕望的娜芙蒂蒂現在竟然完全的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已經想明白了。阿肯那頓謝謝你肯包容我那麼多。」娜芙蒂蒂哽咽的說道,手上拿著的文件因為顫抖好幾次差點掉落在地上。
「那就好。那麼就快點幫我整理東西吧!」阿肯那頓笑了笑,只要她好了,那麼自己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
至于孩子的事情,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有別的孩子,至于那個已經失去的孩子,就當他是沒有緣分吧。
「好!」娜芙蒂蒂點點頭,開始埋頭整理起來。
阿肯那頓也專心致志的看起了文件,然後再上面做好批注放在一邊。偶爾他會抬頭看一下娜芙蒂蒂。
將所有的文件都看完的阿肯那頓來到娜芙蒂蒂的身邊,關于奇雅的孩子的問題還是要好好的討論一番的。畢竟那不是小事。
「關于奇雅的孩子的事情,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阿肯那頓握住娜芙蒂蒂的手,天氣還是有些涼的,娜芙蒂蒂又是容易手腳冰涼,所以只要有時間他都會將娜芙蒂蒂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捂熱。
「不知道,我們的孩子的死再怎麼樣也是和圖特摩斯有關系的,而奇雅盡管和圖特摩斯之間沒有愛在,可是那個還是確實是圖特摩斯的沒有錯。我也明白孩子是無辜的,可是我還是無法做到以後幫奇雅養大那個孩子。」
娜芙蒂蒂低頭靠在阿肯那頓的肩膀上,盡管她已經打算了要振作起來,但是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到的。心里的創傷總是無法恢復的。
「若是你不知道這件事的話,你還是會心軟是嗎?就算是現在你也還是在猶豫不決的。」阿肯那頓搖搖頭,娜芙蒂蒂還是心軟,盡管那個孩子是圖特摩斯的,但是娜芙蒂蒂恐怕在潛意識里還是覺得孩子是無辜的吧。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這件事我來解決。」阿肯那頓拍拍娜芙蒂蒂的肩膀,有些事娜芙蒂蒂還是下不了決心,她的性格已經造句定型了,就算是再怎麼努力的改變,內心深處最初的一些東西還是無法改變的。
既然如此,那麼他阿肯那頓就來做這個惡人吧。
「那個孩子還是留不得是嗎?」娜芙蒂蒂擰眉,依照奇雅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不生下這個孩子,她也是活不長久的。那圖坦卡蒙怎麼辦?若是圖坦卡蒙不出生的話,那麼日後的埃及歷史不是要從新改寫了?
「怎麼?你看起來似乎很在意那個孩子。」阿肯那頓納悶的看著娜芙蒂蒂,就算是心軟的話,那麼他來解決就好了,可是娜芙蒂蒂似乎並不想要這個孩子就此消失。
「怎麼會。」娜芙蒂蒂低下頭去,有些事她不能提前告知阿肯那頓,盡管那樣子或者是對阿肯那頓好的,但是卻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情。歷史一旦改變了,那結果是誰都無法預料的。
阿肯那頓覺得娜芙蒂蒂一定是知道什麼,但是她不告訴自己,那麼是不是說奇雅的那個孩子和日後的埃及有什麼必然的聯系,所以她在那麼想要那個孩子活下來?
低頭看著懷中的娜芙蒂蒂,阿肯那頓覺得自己猜測的不是沒有道理。娜芙蒂蒂也說了她是來自未來的人,那麼就一定會雖知道這里的結局,那個孩子或者對以後的埃及會有用也說不定。所以娜芙蒂蒂才會這麼糾結。
「你是不是知道關于那個孩子的一些事情?」阿肯那頓小心翼翼的問道,希望他想的那樣子是錯的。
「你……」娜芙蒂蒂抬頭看向阿肯那頓,他看出什麼來了嗎?但是她要怎麼說呢,這個孩子她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以後的圖坦卡蒙,埃及那個年紀輕輕就喪命的法老。
「我也不是很確定,所以現在也很矛盾。」娜芙蒂蒂模稜兩可的說道。關于那個孩子她是真的不確定,如果奇雅真的在生下孩子就死掉的話,那麼那個孩子就確定是未來的圖坦卡蒙無疑了。但是現在她真的怕子的一個決定改變了埃及的未來。
盡管圖坦卡蒙這個法老在歷史上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是那畢竟也是一個知名的存在。
阿肯那頓仔細的想了想,既然娜芙蒂蒂不是很確定,那麼這件事就是有兩種可能了,那麼這個孩子到底是要留下還是不要留下呢?
「如果不確定的話,那麼我們就等到孩子被生下來再說吧。如果真的是像你知道的那樣,我們就讓他繼續活下去,如果不是,那麼就將他送出去,讓他遠離底比斯,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的身世。」思來想去,阿肯那頓覺得只有這個辦法是最好的辦法了。
等到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將他帶走,將他養在一個誰都不認識他的地方,等到奇雅和圖特摩斯都死了的時候,再根據情況決定到那個時候這個孩子的命運。
「阿肯那頓。」娜芙蒂蒂吃驚的看著阿肯那頓,他這樣子說是不是表示他真的看出了什麼,而且也猜測的差不多了。
「你覺得怎麼樣?」阿肯那頓揉揉娜芙蒂蒂的頭發問道。
「可以,就這麼辦吧。或者只有這個辦法是最好的辦法了。」娜芙蒂蒂點點頭,現在看來確實是只有這個辦法了。
「恩,那既然決定了,那麼就讓納莎或者凱雷去通知奇雅一聲。」阿肯那頓點點頭,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應該已埃及的未來為主。
「也好。」娜芙蒂蒂點點頭,她自己是不想看到奇雅懷孕的樣子,因為她看到那一幕會更加的憎恨奇雅和圖特摩斯。至于那個孩子,也只能是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的孤獨,與自己的父母終生不得見面。
「法老,王後,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是在書房用餐還是要去餐廳?」拉莫爾得知娜芙蒂蒂已經好了,心里很是開心,並且自告奮勇的來請法老和王後用餐。
「去餐廳吧。」阿肯那頓擰眉看著笑的眉眼都擠到一起去的拉莫爾,這丫頭還真是一個開心果呢。有她在娜芙蒂蒂的身邊,娜芙蒂蒂也就不會寂寞了。
拉莫爾立刻去準備了,娜芙蒂蒂卻抬頭對阿肯那頓說道︰「我們有時間的話去一趟那個小屋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很想去那里,在那里她可以當自己是一個普通人,阿肯那頓就是她的丈夫,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就像是那個時候在納莎家的那個小村子的時候一樣。
這樣子的生活盡管總是很短暫,但是她現在真的很想逃避王後這個稱號,做回娜芙蒂蒂,哪怕是只有短短的一天的時間也可以。
「好,等到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們就去。」阿肯那頓點點頭,他也很是想去那個小屋子呢。
吃過了晚餐,阿肯那頓將納莎和凱雷叫了過來,吩咐他們去通知奇雅一聲,孩子可以留下來。
納莎和凱雷盡管有些吃驚,但是還是前往奇雅的宮殿區通知奇雅了。難得的一個月圓之夜,阿肯那頓決定和娜芙蒂蒂出門去散散步,好緩解一下沉重的心情。
一直以來他都忙的不可開交,能夠陪著娜芙蒂蒂的時間很少,之前說過的要陪她回米坦尼的事情也是一拖再拖,他真的是對娜芙蒂蒂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