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0點.雲城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入眼的便是小丫頭啪嗒啪嗒掉著眼淚.蜷縮在雲城的懷里.身子還不停的抖了兩下.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雲城微微一愣.看著右手還拿著毛巾.左手輕拍著小丫頭的背.眼楮卻閉著的周曼柔.心頭不由的一暖.但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心顫.
在那個猶如夢境一樣的地方.雲城拿著詛咒之刃.對著給自己遞來隻果的周曼柔的心髒一刺.看著她微笑中卻是難以置信的雙眸.雲城的心中疼痛非常.在那一瞬間.雲城心知自己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放開這個女人的手.只是如今.雲城還是選擇沉默.不再逃避.不再顧左右而言它.
在那個夢境里他悟了.同時也在一瞬間知道了自己對待周曼柔的感情.那是一種不舍.不似對于小姨的依戀.不像對于雪狐的愛護.那就是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舍.這種不舍的感情.也是一種愛.雲城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到底有沒有分類.但他卻是獨自將其劃分開了.
既然不舍.那就沒有必要再放手了.因為不舍.所以即便如今心有所悟.雲城也不會對周曼柔表達這樣的不舍.冰冷如雲城.或許這就是他的性格.或許某一天的天雷勾地火.能將這樣的感情宣泄而出.但如今卻是不可能的.那夢境里的種種還歷歷在目.自然沒有任何的辦法去真正訴說這樣的不舍.
「哥哥.你……你醒啦.」小丫頭動了一下上身.睜開淚眼看著雲城.不由的一下子驚喜的叫出了聲來.
一瞬間.周曼柔也立刻抬起了頭.望著清醒的雲城忍不住眼眶通紅.隨之進來的便是木空.凝玉兒.九兒.凌伯.雲絕靈夫妻等人.望著清醒過來的雲城.紛紛面露喜色.而木空直接走到雲城的床邊.攤手搭著雲城的脈搏.皺起眉頭……
「師兄.我無事了.勞您們費心了.」雲城隨意的坐起了身子.看了看四周.將小丫頭抱到了自己的跟前.抬眼冷冰冰的望著眾人.「誰把我們雲家的四公主弄哭了.對方死了沒有.」
雲絕靈猛然色變︰「你小子一醒來就胡言亂語.你還想對你二嬸動手啊.」
「嗯.」雲城疑惑的眨眨眼.看向了面色微微泛白的洛綺雯.「二嬸.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您.可是您為什麼把我的小妹弄哭啊.就算小妹犯了天大的錯誤.隨便說幾句就好.你看把這小丫頭給嚇唬的.眼淚亂掉不說.身子還在亂顫.這可對她以後的恢復十分的不利的.」
雲絕靈無奈的一笑.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老婆︰「看到了吧.我就說這臭小子護短.他敢為了兩個姐姐的婚姻自由.不僅和老頭子對持.甚至讓我都吃癟.你就應該想得到這個臭小子的護短程度了.」
洛綺雯也是無奈的搖搖頭.眼中莫名的泛起了淚花.嚴格而言.她如今還算不上是雲城正式的媳婦.而且當年也是受人脅迫才接近了雲絕靈.剛才女兒的出聲.令雲城大口噴血的時候.當時眾人臉上難看的情形自己可是盡收眼底的.特別是武當和峨眉的兩位不善的眼神.就把洛綺雯嚇了一大跳.
她也知道雲城那時候在關鍵的時刻.可是沒想到這麼關鍵的時刻.自己的女兒突然醒來.還突兀的叫了一聲.這一聲直接讓這個雲家的天才一般的人物吐了一口血.凝氣如罡之境.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就連自己原先的那位師父都沒有觸模到的門檻.卻被自己的女兒生生的阻斷了.
這擱在江湖之中.簡直是堪比滅門之仇啊.
洛綺雯急忙跟隨著眾人跑過去.親手扶起了雲城.看著自己這個沒有認識多久的佷兒慘白的臉色.還有那口分外刺眼的鮮血.忍不住就對自己的女兒打罵.只是這樣的程度.根本無法抵消這逝去的機緣.這樣的程度.怎麼能夠償還這個佷兒給自己的恩情啊.
所以洛綺雯也忍不住大哭了一場.甚至對自己這個不懂事的女兒訴說了種種.于是乎才九歲大的雲思靈.終于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所以在上了廁所之後.忍著痛也要守在自己的哥哥身邊.就算別人怎麼說都不听勸.
「小城.小靈兒她不懂事.你若有什麼怨恨就對嬸發吧.我……」
雲城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二嬸.還有你們可錯怪小靈兒了.若不是小靈兒突然出言.我或許這輩子都無法清醒過來呢.我不是在昏迷的那一刻對小靈兒說了一聲謝謝嘛.你們也不弄清楚緣由就打罵我的妹妹.這筆帳我先記著.等小靈兒再長大一些.我就親口告訴她.」
「哥哥.」小靈兒九歲年紀.又長期漂泊在江湖之中.對于江湖之事她或許能夠懵懂一些.但畢竟沒有受過正規的教導.所以還有些雲里霧里的不懂.只是小丫頭也是一個鬼機靈.她可是听得出雲城是在維護她的意思.雖說她還不是很明白頓悟是怎麼一回事.但也知曉她壞了雲城的大好機緣.
這一點小丫頭自知理虧.所以听到雲城這樣一說.眼淚再次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了.
「小妹不哭哈.有哥哥在.哥哥為你做主.」雲城拿過周曼柔手里的毛巾.給了周曼柔一個安心的眼神.擦著小丫頭的眼淚.逗弄著她的兩個羊角辮.「小妹啊.你這亂哭的樣子.要是被家里兩個姐姐知道了.說不定要怪哥哥沒保護好你.那我回去可要被你的兩個姐姐罵死了.」
「嗚……不……不要兩個姐姐罵哥哥.」小丫頭急急忙忙的揉著自己的眼楮.卻是不料被雲城‘啪’的一小聲拍掉了小手.
「昨天才告訴你不能用小髒手擦眼楮.這會兒怎麼又給忘記了.知道自己要受到什麼懲罰了嘛.」
小靈兒呆愣了一下.卻是任由雲城擦掉了眼淚.看著雲城冰冷起的面孔.猶豫中閉上了雙眼.把自己的兩雙小手遞了出去︰「小靈兒記得.不能用髒手揉眼楮.否則就要被哥哥拍小手.哥哥你拍吧.小靈兒再也不敢了.」
眾人都被小丫頭的模樣弄的哈哈大笑.不過在雲城冷眼的注視中莫名的止住了笑意.看著雲城平靜但卻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都不由的迷惑自己等人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
「我教小靈兒的時候.你們不要在一旁瞎起哄.」雲城不滿的冷冷道.然後果真在小靈兒的兩只手心上各自拍了一下.雲城的動作很有分寸.既不會傷到小丫頭.又能讓小丫頭感到痛意.
小丫頭也沒哭.被打了兩下手心後.呵呵呵的笑著︰「哥哥打完了.小靈兒不疼.」
雲城冰冷的臉孔逐漸的回暖︰「看來我是管不了你了.二伯和二嬸更加寵著你.這樣可不行.回去的時候我給你找一個老師.到時候你可要認真的學.」
「臭小子.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呢.」雲絕靈微微一愣.「你要讓誰給我女兒當老師啊.還有你身子現在究竟如何.那一步到底邁出去了沒有.」
雲絕靈的話語不僅是他想問的.也是眾人此刻都想知道的.但是又不敢去問.如今這麼一說.紛紛注視著雲城.眼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擔憂.
「看似未進也是進.雖說已進卻未進.」雲城淡淡的輕說了一句.「把門外那些保護我的人.包括暗中的人都請進來吧.有恩當報不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