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上次那間一頓飯花了衛奕豪五萬美金的餐廳。
只不過這一次,秦沫沫的心里倒是少了幾分對這個男人的抵觸心理,畢竟最近這些日子,他對她真的算是很好了。
他們跟著侍者的引導向里走,走著走著,卻听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喚。
「阿豪?」
衛奕豪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猛地回頭,卻看到臨窗的一個座位上馮昊宇正在朝他打著招呼,與他同桌的還有馮昊宇的爸媽,林佳漾,還有林佳漾的父母。
衛奕豪大方地牽著秦沫沫的手走過去,對馮家夫婦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久都沒見著您二老了。」
馮母見到衛奕豪臉上也是一陣驚喜,隨即站起來,熱絡的說道,「幾年不見阿豪了,比上大學的時候又帥了,我們家昊宇跟你真是沒法比,別看他年紀不小了,還成天跟個孩子似的,連婚姻大事自己都不知道上心。」
別看馮母嘴上說著馮昊宇的不是,可是光看馮母提到兒子時驕傲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寶貝自己的兒子了。
坐在一旁的馮昊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老媽只要見著熟人馬上就變成一話嘮。剛才,他已經快被自己老媽的連環逼婚**給逼瘋了,真是天降救兵,讓他一抬眼就看到了衛奕豪,這才稍稍轉移了他老媽的注意力,也讓他稍微緩口氣。
「伯母過獎了。」衛奕豪微微低頭,以示謙遜。
馮母隨即對林家父母介紹道,「這是我們昊宇最好的朋友,叫衛奕豪,還是昊宇他們公司的董事長呢,哦對了,跟佳漾應該也是大學同學吧。」
「伯父伯母好。」衛奕豪沖林家父母也打了一聲招呼。
雖然同是大學同學,可是林家父母卻是第一次見到衛奕豪,微微點頭,算是出于禮貌。
這時,馮母卻注意到了一直在衛奕豪後面低頭不語的秦沫沫,「這是你女朋友吧,長的可真不錯。」
听到馮母的話鋒轉向自己,秦沫沫馬上抬起頭,連忙解釋道,「那個,伯母,您誤會了,我們是……」
可是這馮母偏就沒讓她把話說完,眉眼帶著滿含深意的笑容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我叫秦沫沫。」
馮母轉頭對林家父母說道,「親家,咱們剛剛不是還算呢,他們婚禮上一共要四個伴娘不是還少一個呢,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沫沫這孩子長得漂亮,尤其是這雙眼楮生得好,水靈,我一看就喜歡,還是阿豪的女朋友,不如讓她也來給咱們佳漾當伴娘,你們看怎麼樣?」
馮昊宇覺得,自己在听到老媽說出的那「親家」兩個字之後簡直有一種想死的沖動,來吃這頓飯之前明明說好是商量的,擦,這分明就是逼婚,**果的逼婚!想到這兒,馮昊宇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泄了氣兒,馬上變成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根本就不想再听他們接下來談話的內容。
「只要佳漾和昊宇兩個人沒意見,我們能有什麼意見。」林父說道。
秦沫沫覺得自己要抓狂了,什麼叫他們沒意見,他們沒意見她秦沫沫還有意見呢,她不過就是來這兒吃頓飯,怎麼就要被人綁去當伴娘了呢,她既不認識新娘,跟新郎還有點仇,她才不要去當他們的伴娘呢!
她求助般的看了一眼衛奕豪,誰知,那男人根本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眼神飄向別處,一句話不說,還透著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
就在她想著自己該怎麼回絕他們的時候,林佳漾卻站起來走到了秦沫沫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臉上依舊是看上去沒心沒肺的笑容,微微側身對在座的四位長輩說道,「我還沒跟你們說呢,我跟沫沫還挺有緣的,前些日子我們剛剛在DK見過面呢,我也挺喜歡沫沫的,讓她當我的伴娘,我當然沒意見。」
說完,林佳漾又轉身看向秦沫沫,「沫沫,既然我們這麼有緣,你一定不會拒絕,給我當伴娘的對不對?」
看著林佳漾真誠而期待的眼神,已經到嘴邊的拒絕竟然又咽了回去。秦沫沫環顧了一下她周圍的這些人,馮母和林佳漾是一臉的期待,她們看她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看一個剛剛見面的人,馮父和林家父母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根本不看她,自顧自地喝著咖啡,而馮昊宇已經是一副要死的樣子,再看衛奕豪,完全就是在看她的熱鬧。
操!她今天這算攤上的什麼事兒啊!
想了一會兒,秦沫沫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終于還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這件事。
==
吃飯的時候,秦沫沫已經被剛才那麼一出攪的完全沒了胃口,食不知味地吃著盤子里的東西,差一點就用叉子插到鼻孔里去了。
「怎麼,人家都這麼喜歡你,你也不高興?」說著,衛奕豪用一把干淨的叉子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好不好,哪有找不認識的人當伴娘的,那個林佳漾是不是也太能自來熟了,再說……人家都說,女人一輩子只能當三次伴娘,否則就嫁不出去了,我要是給她當伴娘,那就是第四次了。」
她說完,衛奕豪的臉色一下子就暗下來,眯起眼眸,用一種探究的眼光看著她,「你說這話,該不是在暗示我什麼吧?」
衛奕豪在想,秦沫沫突然說出這些嫁不嫁的話,是否是在暗示他,她已經想要結婚的心思。
秦沫沫听完他這句話,左手的叉子咚的一聲掉在了盤子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而這樣的聲音在安靜高雅的餐廳里也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她想了想,隨即重新拿起叉子,平靜地看著他說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絕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的。」
她覺得衛奕豪剛剛那些話真是好笑,這男人未免也想太多了吧,自作多情也該有個限度吧,她秦沫沫又沒有受虐傾向,是怎麼也不會想和一個曾經那麼折磨她的男人過一輩子的。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剛才回他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賭氣。
看著她一下子垮下來的小臉,衛奕豪忽然有一種想要向她解釋的沖動,其實他剛剛說話的意思,並不是要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他只是覺得,自己在現階段還沒有跟一個女人定下的打算,並不是針對她。但是,他想了想,卻還是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畢竟,既然給不了承諾,也就不該給對方太多的希望,那樣,傷害才是最大的。
想到這兒,他徑自轉移了話題。
「其實,你真應該跟林佳漾多學學,你知不知道她每年,能幫她父母的公司在美國談成多少筆生意?你以為她靠的是什麼?」
「三五句話就能跟別人從陌生人變成朋友,這麼有技術含量的事兒,我學不來。」秦沫沫也不抬頭,專心地切著盤子里的食物,說話的語氣依舊帶著點陰陽怪氣。
衛奕豪沒有理會她陰陽怪氣的語氣,但是說話的口氣瞬間就變成了一種教說的感覺,「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人脈,三五句話就能跟別人成為朋友,讓人家不好意思去拒絕她的要求,這是她的本事,你剛才不就是因為拒絕不了林佳漾的話,才答應做她的伴娘麼。在這方面,連我都要對林佳漾刮目相看。」
他這話說完,秦沫沫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實上次在DK大樓見過林佳漾之後,她覺得林佳漾不過就是一個咋咋呼呼的姑娘,可是听衛奕豪這麼一說,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也是被她幾句話說的糊里糊涂地就答應了當她的伴娘,這不是本事又是什麼。
強大不等于強硬,讓別人高高興興受自己擺布,听自己差遣,這才叫厲害,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家把你賣了,你還能心甘情願地替人家數錢,秦沫沫覺得,自己今天又長見識了。
「行了,這些事你先別想了,明天你就開學了,今天晚上好好準備準備,放你自己回你房間睡,但是僅此一次。」說著,衛奕豪沖她舉起了酒杯。
秦沫沫被他這話說的無奈的一笑,舉起自己的酒杯跟他踫了一下,無奈的說道,「我是不是應該說,謝主隆恩。」
總之,這個生日,秦沫沫過的有那麼點高興,有那麼點無奈,有那麼點收獲,還有那麼點……說不上來的酸澀。
==
轉天早上,秦沫沫沒有拒絕Barton送她上學的要求,她知道,衛奕豪是出于安全的考慮才這麼做的。
學校離衛奕豪的房子並不遠,走路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但是Barton執意要開車送她,當然,這也是出于安全起見。最後秦沫沫只能妥協,讓Barton選了一輛稍微不那麼扎眼的商務車。
久違的坐在教室里的感覺,讓秦沫沫倍加珍惜自己能夠上學的機會。雖然,她現在的英語水平還不能把老師們講的東西完全听懂,但是,她認真的樣子還是在寬松隨意的美國課堂里顯得格外突兀。
所謂突兀,無非就是格外引人注意,于是,僅僅一節課上完,秦沫沫的被搭訕生涯就開始了。
「Hello,美麗的東方女孩,我們能不能做個朋友?」一個咖啡色皮膚的大男孩坐到了她的旁邊,手肘撐在了她的桌子上,用他自認為最迷人的表情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