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沫沫畢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那麼容易受傷的秦沫沫了,她只是用力的將衛奕豪從她的身上推開,自己也坐起來,跟他挪來了一段距離,冷冷的說道,「衛先生,我今天是代表聚耀堂來跟你談判的,請你放尊重一點,我現在只想听听你開出的條件,到底怎麼樣,你才肯放棄那塊地?」
衛奕豪的臉上忽然挑起了一抹壞笑,「好,既然你這麼想跟我談判,那我們就來談談,我告訴你,我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給我和衛家啟解除婚約,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放棄那塊地,否則,免談。」
「衛奕豪,請你不要強人所難。」
「我說了,只要你和衛家啟解除婚約我就放棄那塊地,這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怎麼能算是強人所難。」
「衛先生,如果你一定要提出這樣的條件的話,那好,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說著,秦沫沫搖搖頭,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夏天的夜晚,依舊燈火通明,把天空照的像白天一樣那麼亮。秦沫沫就那麼在邊道上走著,既沒有叫別人來接她,也沒有坐出租車回去。
其實,她曾經真的幻想過無數種和衛奕豪重逢的場景,但是,今天的這樣的重逢,的確是出乎她每種假設的意料的。這兩年里,她真的沒想過,與他再見之時,她已經成了別人的未婚妻,而且這個所謂的「別人」,還是他的哥哥。
二十幾度的夜晚並算不上寒冷,可是,她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現在好冷,真的好冷。她用手抱住自己的手臂,可是,左手卻在不經意間踫觸到了那片剛剛被洗掉紋身的皮膚,疼痛的感覺瞬間鑽進了她的心里。
而這樣的疼痛,也提醒著她,她和衛奕豪剛剛是度過了一個怎樣不愉快的夜晚。她的左手微微使力,將指甲嵌進那片依舊疼痛的皮膚里,讓它痛的更徹骨,更痛快。她必須借以這樣的疼痛,才能提醒著自己,那個男人,曾經帶給過她比這更劇烈一百倍的疼痛,所以,她不能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期待和幻想。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大腦就像是不听使喚了一樣,拼命的想著,想著剛剛與他重逢的每一個場景。他讓她取消婚約,又是為了什麼呢,這是不是代表著,他不希望她嫁給別人,那這究竟只是因為他霸道的佔有欲在作祟,還是說,她依舊在他的心里,從沒有離開過。又或者,他不希望她嫁給別人,是因為他希望她嫁給……
甩甩頭,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了,真的不能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秦沫沫一下。
「嘿,這位小姐,我們一起去喝一杯怎麼樣?」一個一看就知道是不懷好意的黑人走到她面前說道。
呵呵,這樣的場景,似乎是似曾相識啊,兩年多以前,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她差一點,就被一個人給強暴了。她記得,那個晚上,衛奕豪明明知道她的處境,卻沒有救她,眼睜睜的看著她無助的掙扎,她還記得,那天回去之後,她在衛奕豪的懷里哭的昏天黑地。
可是,現如今,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她想都沒想,直接利落的從褲子的口袋里掏出來一把微型手槍,將槍口對準那個男人的腦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確定,想要讓我跟你去喝一杯?」
秦沫沫的嘴角掛著笑,但是她的眼神,卻足能夠讓人不寒而栗。
那個黑人看到她掏出槍,立刻戰戰兢兢的說道,「不……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了,他頭也不回的就跑掉了。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沫沫只覺得好笑,曾經,在她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的時候,衛奕豪沒有救她,現如今,她只用一個掏槍動作甚至連子彈都沒有上膛,就輕易地嚇退想要侵犯她的人。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現在,就算他出現了,又能怎麼樣呢?
說起來,她還要感謝剛剛那個對她圖謀不軌的黑人,是他告訴她,她和衛奕豪,終究還是錯過的。沒有在對的時候出現,什麼都是枉然的,什麼都是徒勞的……
等她再回到聚耀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推開大門,她沒有想到,迎接她的,竟然是衛家啟。
「堂主?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
衛家啟的手上端著一杯紅酒,他一邊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輕輕的嗅了一下,一邊說道,「等你啊。」
「等我?你是想問,那塊地談的怎麼樣?」
「我才不在乎什麼地,錢的事無所謂,我是想問,衛奕豪,是什麼反應?」他才不關心那塊不疼不癢的地,他只想知道,這場游戲的後續,到底是怎樣的。
「他……他說,只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他就放棄那塊地。」秦沫沫故作輕松的說道。
「哦?什麼條件?」衛家啟饒有興致的問道。
「他讓我,取消跟你的婚約。」
哈哈哈,房間里頓時傳來衛家啟的大笑聲,「沒看出來啊,我這個弟弟,對你還挺痴情,怎麼樣,今天,你可算是報了仇了吧,嗯?」
秦沫沫馬上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嬌艷的笑容,「是啊,等了兩年,終于報仇了,這還得感謝你,替我出了個,這麼好的主意。」
「哦對了,那個……」秦沫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逼我把我的紋身給洗掉了,我過兩天會再去紋一個的。」
「不用了,以你現在在聚耀堂的地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紋身不過就是個標志而已,你何必再去受一次罪。」
衛家啟說完,就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另外一只酒杯,沖秦沫沫示意了一下,「難得今天有這麼高興的事,難道不該慶祝一下?」
「好啊,反正我也睡不著,那就慶祝一下吧。」
她走到桌邊,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這酒味道真不錯呢。」她隨口說道。
「當然,我剛剛讓人去買的,你喝的那一杯,起碼值六千美金。不過……」衛家啟走到秦沫沫的身後,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肩膀,把頭抵在她的肩上,給兩人之間制造了一個曖昧的姿勢,「這麼好的酒,你就自己那麼往下灌,也不跟我踫一下杯?」
秦沫沫微微一笑,「是啊,我忘了。」說著,她不著痕跡的掙開衛家啟耳朵懷抱,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轉身面對他,「那麼……cheers。」
「cheers」衛家啟舉起酒杯跟她輕踫,發出了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注視著秦沫沫。
但是,他這樣不尋常的眼神並沒有引起秦沫沫的注意,她只是再次仰頭,將酒杯里的酒液一股腦的順著喉嚨,灌進自己的胃里。這種葡萄酒很甜,可是,她怎麼覺得,今天這酒,這麼苦,苦的,已經讓她難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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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衛家啟啟程回國,秦沫沫本來是想,等衛家啟離開之後,她正好能到別的城市念研究生,這樣一來,她就能避免再和衛奕豪見面了,同時也就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讓秦沫沫沒想到的是,送走了自己的這位「未婚夫」,迎來的,卻是一封如重磅炸彈般的錄取通知書。
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初報考的幾所大學,只有斯坦福一所學校錄取了她,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幾年,她還要留在這座城市,與衛奕豪留在同一座城市,甚至,她還要成為他的學妹,在他讀過的學校里念書。
這樣的結果簡直讓她哭笑不得,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也躲不過老天的算計,雖然她不信佛也不信教,但是現在,她是真的開始懷疑,老天是不是故意這樣算計她。
日子一晃又過去一個月,為了念書,秦沫沫不得不把家再次搬到了這座城市。她租了新的房子,就在學校附近,這樣一來,不僅方便她念書,還方便她在這座城市處理堂里的事物,不必經常兩邊跑。
也許有人會費解,秦沫沫這一年來跟毒品軍火打交道,就算排不上福布斯排行榜,怎麼也得算是個腰纏萬貫的富婆了吧,那她怎麼還是租房子住而不是給自己買一棟房子呢?
關于這個問題,秦沫沫有她自己的兩個理由。
一來,生意歸生意,她自己可是從來都不踫那些黑錢的,她清楚的知道,毒品和軍火能給她帶來何等龐大的收益,也正因為她知道這些,她才更加不能去踫那些錢,因為她一旦踫了,也許從某一天開始,她就會把持不住,讓自己迷失在金錢里,讓她忘記了自己最初進聚耀堂的目的,所以,她一向都是把那些錢分給自己的手下,讓他們更加死心塌地的跟著她。
二來,她一直都在攢一筆錢,經過這一年的努力,她終于攢夠了她想要的數字,而這筆錢,是她不能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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