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等南宮婉柔一走,就叫紅玉進來了,「你現在去將所有南宮婉柔踫過的東西都給我檢查一遍,還有給她喝的茶水都保留好。不然的話,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又怪我們暖閣就不好了!」
「是!」紅玉同意對南宮婉柔也不是很感冒的,此時此刻,也自然馬上就去做了。
而顧清歌卻還是忍不住跳下了床,自己將剛才南宮婉柔用的茶杯看了幾遍,才放下。等再看到那株梅花時,想了想,她還是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任何可以的地方。等到紅玉進來告訴她一切正常的時候,顧清歌這才呼了一口氣。
一切正常,那麼自己也就是高枕無憂了。
但是事情顯然並沒有顧清歌想象的那麼好。
當天晚上,南宮婉柔就開始肚子疼起來。而原本剛剛回府的慕容航原本是打算要去顧清歌的暖閣,听到這個消息,也不由的立馬往她的清風軒飛奔而去。
「柔兒,你這是怎麼了?」慕容航看著南宮婉柔一頭是汗的樣子,有些緊張的問道。但是南宮婉柔最終只是張了張嘴,並沒有說出任何的言語。
「側妃她這是怎麼了?」面對慕容航的發火,下面跪在那里的一群太醫都是相對無言,誰都知道慕容航在這樣的時候脾氣是有多暴躁。
「說啊你們!」慕容航感覺自己的臉都猙獰了!
「回王爺的話,「這個時候一個年級較大的太醫站了起來道︰「王爺,柔側妃體內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什麼……孩子保不住了?」慕容航並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會突然保不住了?」
「回王爺的話,」這個時候,大家也知道看來就算是不說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于是他們干脆硬著頭皮將話全部都說了出來,「柔側妃原本身體是無礙的,但是今天卻突然小產。臣等把脈之後,發現側妃曾經聞過含有麝香的東西。不然的話,也不會……」
「含有麝香的東西……在之前清風軒就已經清理干淨了,現在怎麼還會再有呢?」慕容航瞪著流蘇等人問道,「今天你們給側妃送了什麼吃的用的還有去了什麼地方都給我報上來!」
「是!」流蘇也是叫冤不已,今天一天王妃吃的東西都是和昨天的一模一樣的,而為了確保小心,都是她親自看著的,而廚房里布置的人也都是自己的人。如今王爺卻叫自己將單子都交上來。不管有沒有查到原因,只怕他們這群人都要收到責罰啊!
「回王爺的話!側妃今天的膳食早上只用了一點清粥,中午稍微吃了一碟鵝肝,晚膳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吃!至于用的就沒有了。還有就是半上午的時候,側妃去了一趟暖閣,說是想看下太後賞賜的梅花!」
一涉及到暖閣,慕容航就沉默了下來,安靜了一會兒,慕容航最終問道︰「那側妃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月復痛的?」
「側妃在暖閣呆了一刻鐘不到,回到清風軒兩盞茶的時間,側妃當時說小月復有些疼痛,但是她只以為是一般性的,過一會兒就好了,于是就沒有請太醫。誰知道越到後面就越疼,最後都見紅了。這時大家才匆匆忙忙的去講太醫請來了……」
「沒用的東西!」慕容航忍不住一腳體在一旁的婆子身上,「側妃由你們照顧,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你說,留你們還有何用?來人啊,將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給我攆出寒王府!」
一听到慕容航這樣的吩咐,頓時屋子里面哭喊聲響成一片,「王爺不要啊……」「王爺饒命啊……」
「王爺……」就在此時,原本虛弱的南宮婉柔發出了輕微的聲響,「王爺……是不是我們的孩子……」
「沒事,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看到南宮婉柔慘白而憔悴的面孔,慕容航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她,若是自己再注意一點,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王爺……王爺……」就算是慕容航的話也並沒有抵消掉南宮婉柔的擔憂,她看著慕容航,就那樣絕望的哭了出來。
看著淚水將下面的枕頭浸濕,印出了一片片水漬,慕容航感覺自己的鼻子也有些發酸,「柔兒……」他沙啞著開口,「孩子沒有了,我們可以再有,你一定要沒事才行,不然誰來給本王生一個大胖小子!」
「王爺……」回應他的依舊是南宮婉柔虛弱的叫聲。
「柔兒……」
一旁的太醫看到這一幕,心里除了恐慌還是恐慌。
「王爺,請恕微臣直言。」一旁為南宮婉柔診完脈的太醫道︰「剛才微臣診脈,側妃月復中胎兒已死,若是不催生出來的話,只怕母體也有生命危險啊!王爺,請避開一下吧!」
「月復中胎兒已死?」慕容航有些愣住了,而南宮婉柔卻是崩潰了哭了起來,「王爺,為什麼我們的孩子就這麼的命苦了?他還沒有出來看看這個世界呢,還沒有漸漸他的爹娘呢,怎麼就這樣去了……」
慕容航看著情緒失控的南宮婉柔,滿眼的疼惜,「柔兒,太醫說的你都听到了吧!本王不要你有危險。孩子沒有了,我們可以再生一個,現在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禁不住一旁的太醫在催,慕容航終于暫時離開了屋子。听到里面淒厲的哭聲,他的心里是各種滋味都有。
剛才那些婆子說柔兒去了清歌那里!
慕容航不願意相信,可是,他不想欺騙自己。壓下心中煩躁的情緒,慕容航往暖閣走去。
一到暖閣,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好像清風軒那邊發生的事情和這里沒有任何的一絲關系。兩個地方,猶如是兩個世界。
「王爺駕到!」
顧清歌听到這聲通傳,不由將腦袋從那書里拿了出來,她其實今天一下午書都沒有怎麼看到。對于清風軒發生的事情她大概的也都知道了一些,但是她此時還是不願意出去走這個渾水。但是對于慕容航回來這里也還是她的意料之中的,畢竟今天南宮婉柔曾經到她這里來過!
嘆了一口氣,顧清歌整理了下衣裳,走了出去,正好踫到慕容航走進來。他的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眾侍衛,還有不少管事,就連他的小妾們也都過來了!
「臣妾見過王爺!」
「嗯!」慕容航淡淡的點了點頭,眼楮一直盯著顧清歌。
感覺到這種審視的目光,顧清歌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她知道這是慕容航在判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陷害南宮婉柔,害的她小產的真正凶手!
不知為何,一想到慕容航懷疑她,顧清歌就忍不住的火起。她抬起頭對上慕容航的眼楮,「王爺干嘛一直這樣看著臣妾,難道說王爺認為這一次是臣妾害的柔側妃小產嗎?」
慕容航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瞧了一會兒顧清歌之後,這才道︰「在事情的真相並沒有查出來之期,你確實是有這個嫌疑!」
「什麼?」顧清歌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男人昨天還和自己坐在內室其樂融融,今天就為了另一個女人來懷疑她!顧清歌只感覺可笑。
「所以,為了查出凶手,暫時先委屈一下王妃了!」慕容航說完,他身後的侍衛看到他手中的動作,都齊齊的要步入室內!
「你們想做什麼?」顧清歌一手攔在了房門之前,眼楮看著慕容航道︰「王爺你可知道,你今天若是讓這些人來調差我,那以後我這個王妃也就不用當了。所有的人只會覺得臣妾就是一個空架子!」
「但是這件事情總的要查清楚。王妃想來一定也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吧!要知道,這可是本王的第一個孩子!」
看著慕容航的那張臉,顧清歌神情有些淒然,「說到底王爺還是不信我!」將這句話說完,顧清歌神色一振,冷冷的道︰「既然這樣,那王爺就去查吧!」
慕容航知道自己的這番舉動算是徹底傷了她的心,但是這時候這件事情必須要查出來,柔兒因為這個還躺在床上呢,他怎麼可以讓真凶就這樣逍遙法外!
「來人,給我進去好好的找找。」
顧清歌站在門口,看著慕容航的背影,冷笑道︰「今天上午柔側妃來我這暖閣不過一刻鐘而已,她坐在哪里,吃了什麼,喝了什麼茶我都叫人將東西放在原來的地方,王爺你自己看吧!如若不信的話,可以叫柔側妃身邊的人過來驗證!」
迎上慕容航疑問的目光,顧清歌道︰「因為同樣的錯誤,我不想再犯第二次!」第一次柔側妃也是從她這里出去後中毒,同樣的事情她怎麼會不小心呢!只是她也太愚蠢了些,居然兩次都用同樣的手段!
听得顧清歌的話,慕容航的心一窒,他知道,顧清歌現在對他已經在心中有了芥蒂了。但是他還是在心里僥幸的想到,也許以後他們兩個的關系會再緩和的。
接下來的搜查,果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慕容航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他也希望他對顧清歌也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看來這件事真的可王妃無關!」
但是顧清歌根本就一副不願意在看到慕容航的模樣,「王爺要是已經搜查完了的話,那就請回吧!」
那冷淡的模樣,讓慕容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王爺,不對……這香味……」就在慕容航要走的時候,隨行來的太醫卻停住了腳步,在空氣里狠狠的嗅了幾口,遲疑道。
聞言,慕容航轉過身看著那太醫道︰「這香味怎麼了?」
「回王爺的話,這香味似乎有些不對!」
顧清歌听到那太醫的話,臉色也有些變了。她也懂得醫術,自然是知道是什麼意思。細細的嗅了幾口,顧清歌臉色一沉,果然……
「王爺,這香味雖然很淡,但是微臣可以肯定,里面一定有麝香!」
「你確定?」慕容航眼楮微眯,卻是看著顧清歌。而顧清歌卻笑了起來,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南宮婉柔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拿自己的孩子來交換自己的地位了。果然,手段很高明!
「太醫,你找一下這香味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面對顧清歌的從容自若,那太醫也還是有些疑惑,他原本聞到味道的時候,就以為這肯定是這位寒王妃故意為之。但是見到顧清歌這樣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不由的有些疑惑了。
他四處嗅了嗅,最終是在那梅花面前停了下來。
「王爺,這就是根源了!因為那香味極淡,再被這梅花的香味一擋,也就不怎麼聞得到了!」
慕容航的臉色非常的沉,他看著顧清歌,眼楮里忍不住失望,「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這梅花是太後送的,上面自然是不可能會弄這些東西了。而東西一直都是放在顧清歌的房間里的,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了……
顧清歌倔強的看著慕容航,有些悲戚的笑道︰「你壓根就不相信我!就算我解釋你也不會信,又何必呢!」
「那你又如何證明這不是你做的呢?」慕容航反問。
「王爺您覺得現在還有這個必要嗎?」在顧清歌看來,慕容航不信自己,就算是自己找出了證據證明不是自己,但是自己依舊是傷了心。何況,南宮婉柔既然敢用自己的孩子做賭注,那肯定是做好的了防備工作的。想要找證據,又談何容易!
「怎麼沒有必要?」慕容航逼近顧清歌,有點咄咄逼人的道︰「還是說,這件事根本就是你做的!」
「哈哈哈……」顧清歌笑的有些悲愴,「原來在你的心里已經認定就是我了!既然如此,那我無話可說。」
面對顧清歌的「坦誠」慕容航有些痛心疾首︰「為什麼你這麼狠毒,難道本王對你不夠好嗎?」
「嗤,」顧清歌嘲諷的一笑,「王爺你真是可笑,從來都是你妄下定論。既然你已經認定是我害了柔側妃和她的孩子,那麼在你心里也肯定就一定有答案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了。你這樣問我,不是多余嗎?反正我說什麼都沒有用!」
「王爺……」此時站在人群里的一個綠衣女子走出來道︰「王爺,既然已經人贓並獲,還請給柔側妃一個答案。畢竟初為人母,卻遇上這樣的事情!這實在是……」
「是啊!」在那個綠衣女子站出來後,她周邊的眾女也都站了出來,「王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王爺處置王妃,以正王府風氣!」
「謀害王爺的子嗣,是應處以極刑!王妃如此歹毒,又怎配做寒王府的當家主母?奴婢不服!」
「奴婢也不服……」
對于這些,顧清歌嘲諷的笑了笑,這幾個侍妾什麼時候和南宮婉柔關系那麼好了,甚至還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國家的律法。
「……」慕容航看著這跪在屋子里的人,臉色陰沉如水。他又何嘗不知道謀害皇室血脈的人要處以極刑,顧清歌,你為什麼要讓我這麼失望?
「顧清歌,你身為寒王妃,非但沒有做到眾人的表率,居然用心歹毒的謀害本王的孩子。按照條律,謀害皇室子孫,應處以極刑。但是念在你的父親是太後的胞兄,又為國捐軀的份上,法外開恩,賜以杖刑三十。」慕容航冰冷的說完這些話,似乎不願意再多看她一樣一般別開了眼。
三十杖刑在古代也算是極重的刑罰了,更何況是用在一個女人身上。就算是不死,也要好好的修養一段時間。
顧清歌看著那站在那里的人,心如同被刀在一刀一刀的絞碎一般。她不該,就這樣輕易的對一個人動了心,更不該還妄想通過她來改變這個制度。慕容航,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好,很好!
「王爺,如果要行刑的話,我希望是王爺你親自執行!」既然如此,那便讓你冷酷來斷了我所有的念想吧!
慕容航陰晴不定的看了眼顧清歌,最終應了一聲「好!」在他看來,以為這是顧清歌想通過此舉來獲得他的原諒。
堂堂寒王妃居然陷害側妃,且證據確著,將要受三十杖刑,這個消息頓時在寒王府里傳開了來,不少人都往暖閣來看熱鬧,將這平時清淨的院落圍的水泄不通。而清風軒自然也是知道了消息。
「側妃,暖閣那邊已經有動靜了。」那婆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忍不住得意洋洋,「……王爺在現場就拿到了證據,現在正要懲罰暖閣里的那位呢!您是沒看到啊,平日里無人往來的暖閣,今日個是有多熱鬧。」
隔著紗帳,南宮婉柔也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她終于扳倒了那個賤人,從今往後在這王府之中,再無礙眼之人了。
只是可惜了她的孩子。
一想到為她的地位而犧牲掉的那個孩子,南宮婉柔神色又沉郁了下來,都怪顧清歌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的話,自己的孩子也就不會死,而自己和王爺也不會這樣……都是你,顧清歌,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