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五,他是香港非常有名的風水大師,也可以說是最廣為人知的風水大師。香港的富豪尊稱他稱黎叔。
幼時有幸被選為了茅山的外門弟子。茅山的外門弟子,先要為門派服務二十年,期間或是種植一些稀有的藥材,或是為門派的瑣事服務。茅山偌大的門派,想要維持下去,必須要有做這些雜事的外門弟子。難道讓堂堂的茅山掌門親自洗衣做飯、種植糧食不成?
然後才能得到傳授一些皮毛,他們無法得到茅山的真傳,但就是這些皮毛也足以讓他積累了赫赫的威名,成為香港有數的風水大師。
他下山的時候,已經接近了知天命年紀,短短的十余年間就站穩了腳跟。
凌霄則不同,凌霄是紫雲道姑的嫡傳弟子,雖然也偶爾幫助紫雲打掃一下衛生,其余的時間卻可以自由的翻閱門派的典籍,隨時都可以得到紫雲的悉心指點。真傳弟子與外門弟子有著本質的區別。
茅山派同政府的高層有著緊密的聯系,除了最頂尖的富豪,稍差一個層次的人物,他們根本就是懶得理會。
整個香港能夠入得茅山派法眼的,也不過一兩人的而已,其余的富豪怎麼辦?黎叔這樣的外門弟子就有了施展的空間。
當然,並不是說所有的外門弟子都能夠混得很好,只有足夠聰明的人,才能抓緊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學習各種各樣外門弟子的能夠學習的知識。
黎叔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足夠勤奮,也足夠聰明。下山後的十余年間,將世間所有能夠搜集到的風水一脈的資料,研究了一個通透,他的成功絕對不是僥幸。
現在已經過了花甲的年紀的黎叔,已經很少親自出手了,他培養了幾名徒弟,將自己的一身本身悉數傳下,他本人則信心的研究更為深奧的風水知識,除非相當重要的單子,黎叔才會親自出手。
當然,茅山外門弟子能夠接觸到的知識,茅山派根本就不在意,所以黎叔傳下去,也不算違背了茅山派的規矩。
忽然這一天,他的徒弟接了一個大單,消息來自大陸,聲稱隨風水大師開價,條件就利用風水大陣化陰德為壽元。
這樣的大事自然報到了黎叔的面前,黎叔查看了一下全部的資料,才覺得事情大為不簡單。
從資料上看,開壇做法的位置都已經選好了,本來準備施法的風水師臨時出了事情,才迫不得已尋求外援。前文說過,風水一脈對于陰德厚重之人,能夠出手,就一定要出手相幫。
原因就在于,風水師幫助這些陰德厚重的人,冥冥之中的存在,會減輕他們因果反噬。風水師手段莫測,但是大多數的解決並不好,就是因為推算布置風水陣法帶來的反噬。幫助陰德臨身的人,無疑是最好減輕反噬的方法。
但是資料上面附著的病人的資料,讓黎叔忍不住的撮著牙花子,難,難,難,三個難字道出了黎叔的心情。風水大師不是神醫,想要救助資料上面的人,布下的風水大陣相當苛刻不說,還需要海量的元氣支撐。
黎叔估算了一下,除非是年紀和他差不多的茅山派真傳弟子能夠做到,連人在壯年的那些真傳弟子的元氣也不足以支撐風水大陣的消耗。
為了不砸了自己的招牌,黎叔提了一個天價,一億,那意思就是說,我干不了,雙方都給一個台階,您去找別人吧。
哪知道對方沒有一口拒絕,反而送來了更加的詳細的資料,並且附了選址的照片。不得已黎叔提出了更為苛刻的條件,三成的概率,寫到合同里。
對方這才猶豫了起來。隨後不長的時間,對方撤銷了委托,聲稱原來的大師繼續主持這一場開壇做法。不過詳細的資料,黎叔已經詳細的得到了。
「阿德啊,你說會不會是那些游戲風塵的門派祖師?」看著徐桐別墅的照片,黎叔相當猶豫。
阿德是他最為欣賞的一個徒弟。
「師父,肯定不是,對方的資料很全面,說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風水師。」
阿德信誓旦旦的說道,這一份價值上億的單子,他把所有的資料幾乎都記載腦子里,上億啊,就算風水大師的收入相當豐厚,上億元對他們也是一個天文數字,起碼他知道,自己的師父全部身家也不過剛剛上億。
「這不是胡鬧嘛,一個小年輕,元氣不足,做法失敗,引起的陰德反噬足以讓他萬劫不復。」黎叔還是相當有職業道德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崩得半寸有余。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有這份實力,可見黎叔的不凡。
「師父,我看也是。說不定對方根本就是一個騙子,從哪里學得一點風水的皮毛,四處的招搖撞騙!」阿德立刻眼觀鼻裝作沒看到老頭子發怒。
「不能這麼說,對方還是有一定本事的。你看,這張照片,九九歸元大陣,起碼點穴的本事與我不相上下。這樣想來,他應該也知道陰德之人的事情,又怎麼會如此的莽撞?」黎叔搖搖頭,不解來回踱步。
「師傅,不管怎麼說,您也應該親自去看一看,對方不是騙子最好,要是騙子的話,您老也可以直接戳穿對方的真面目。」阿德的眼珠子一轉,慫恿著他師傅去親自去查看一番。
他心中自有小算盤,對于自己的師傅,他太了解了,如果對方是騙子,那麼師傅肯定會出手相助,雖然把握不大,但是失敗了,以他師傅的手段,自保還是沒問題的。一億元啊,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得到,阿德自然是心動不已。師傅的年紀很大了,早晚會撒手離去,老人膝下無子,所有的財產都是他們師兄弟的。
黎叔根本就沒有去想他徒弟的各種念頭,人心是復雜的,推算也算不出人心的想法。
「好!阿德你去訂機票,召集沒有事情的徒弟,我們明天一早趕過去,會會這位大師。」黎叔猶豫了半天,終于下定了決心。他還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位年輕的風水師身後站著一位老前輩,所以他的底氣才能充足。如此一來,事情就可以完美的解釋了。
黎叔想到這里心中有些激動,對方年紀輕輕點穴的本事不俗,他背後一定有高人的教導,現如今,只有茅山才有完整的風水傳承。黎叔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他的鑽研日漸困難,一個風水上的難題已經困擾了半年之久。如果能夠踫到對方,對方說不定肯告訴自己答案。
至于回茅山求教,對不起,茅山外門弟子離開茅山,沒有符詔不得返回,這是鐵律。
雖說已經臨近深夜,但是黎叔的身份影響力不俗,還是輕易的訂到了第二天的機票。他並沒有隱瞞行蹤,無孔不入的狗仔隊立刻將黎叔一行人行蹤報道出來,連他們的目的地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在這個信息高度發達的社會里,很快z市也得到這個消息。
相比z市只是在小範圍流傳的凌霄的名號,黎成五是地地道道的名人。雖然被方國豪事情搞得忙碌異常的市政府得到黎成五將要到來的消息,還是派出了招商局副局長親自前往機場迎接,怎麼對方也是香港友人不是?
大大的橫幅‘歡迎易學大師黎成五老先生蒞臨我市參觀指導’,隨風搖擺。
易學大師是風水大師的公開稱號,在內陸,易學研究咨詢的機構比比皆是,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黎成五剛下飛機,被z市的歡迎儀式嚇了一跳。
「師父,我可沒通知他們。」阿德縮了縮腦袋,這還真不關他的事情。
無孔不入的狗仔隊實在可怕。
黎成五的年紀大了,即便坐飛機,好幾個小時也有些吃不消,但是又不能拋下這些領導官員不理,只能耐下性子寒暄。
香港的風水市場有限,黎成五的風水公司,下一步的開拓市場已經瞄準了內地。因此,與這些人搞好關系很有必要。
不僅如此,這些官員,還打算給黎成五接風洗塵,黎成五急忙示意阿德拿出一疊資料。
「原來您是為陳劍鋒老爺子的事情而來啊?」帶頭的副局長顯然知道更多的內幕,表情有些訕訕。
「您知道這位老先生?」
招商局的副局長很會做人,直接親自安排車陪同黎成五等人一起送往集福堂。是的,就是集福堂。他清楚的知道,陳劍鋒老爺子現在八成就在集福堂。
「嘿,您老不知道,這件事z市的高層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隨後,這位八卦的副局長將他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黎成五。
「您是說,這位胡淑雯夫人,已經被醫院下達了幾次病危通知書?」黎成五表情嚴肅的問道,整齊的胡子一抖一抖。
「是的,好幾次了,听說連壽衣都準備好了,誰知道,一轉眼,居然氣色大好,凌霄大師別看年輕,可是真有本事的。」副局長連連贊嘆,卻沒有發現黎成五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不知道您在這位年方二十的大師旁邊,看到過沒有老年的師傅?」黎成五板著臉又追問了一句。
副局長有些茫然,貌似凌霄身邊除了一個陳劍鋒老爺子的年紀比較大,還真沒有年紀大的。
「師父……」阿德小聲的看著面色不善的師父,低聲地拽了一下黎成五的衣角。
阿德當然明白他師傅的心理,從現在看,凌霄身後必然是沒有什麼高人,完全是他自己的形式。
在風水一脈中,秘術多得數不勝數,其中最有一種相當惡毒的方法就是透支普通人的生命潛力、氣運,連同他家中之人的福澤,讓他短時間的維持表面得完好,實則時間一到再無生理。這樣的方法為風水大師極為不恥。
從剛才副局長的話語中,黎成五覺得,對方就是這樣惡毒的風水師。
「集福堂?哼哼!」
黎成五面色不善得下了車,大步向著集福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