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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出現的時候,除開蘇天成,其余人都是有些好奇的。
宋克的長相,與漢人是有著明顯不同的,瘦高的個子,一頭金發,鷹鉤鼻子,湛藍色的眼珠,典型的歐洲人,配上一身紅色的軍服,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宋克身邊的漢人翻譯,看上去就矮很多了。
宋克左手手掌按住胸口,給蘇天成等人行禮,既然戰敗了,概要遵循的禮儀,是不能夠節省的,不過宋克不習慣下跪,在台灣的時候,只有人給他下跪,他可不會給別人下跪的。
蘇天成看著宋克,微微點頭。
宋克嘴里冒出來了嘰里咕嚕的一些話語,身邊的翻譯連忙開口了。
「大人,將軍說了,明軍無比強大,將軍深感佩服,願意坐下來談判,不過懇請大人,暫時停止進攻的行為,這也是談判的誠意。」
蘇天成臉上的顏色沒有什麼變化,其他人卻按捺不住了,這個宋克還真的是猖獗,敢于獨自來談判,開口就提出來了要求。
蘇天成揮揮手,示意其余人暫時不要說話。
「宋克,你是荷蘭人,遠道而來,若是到我大明來進行貿易,我們是歡迎的,不過帶著槍炮戰船來到大明,注定就是覆滅的命運。我大明皇上恩賜,曾經剿滅過你們,不願意徹底絞殺,可惜你們戰敗之後,賊心不死,依舊盤踞在台灣。趁著我大明朝廷處理內部事務的時候。再次佔據了澎湖列島,這次我代表朝廷來,也不需要和你進行什麼談判,具體的事情,渠大人和熊大人會告知你的,你只需要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其余的不用開口。更不要提什麼要求,我們之間不存在談判。」
宋克的臉色發生了變化,嘰里咕嚕的開口了。
蘇天成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宋克。
「宋克,你到我大明這麼多年了,早就熟悉漢語了吧,帶著翻譯有什麼必要,不客氣的說。你也不需要說什麼。按照我們的要求辦理就可以了。」
蘇天成說出來這句話之後,宋克終于說漢語了。
宋克的漢語說得很是流利。
「大人,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這是貴國的要求,我是代表荷蘭國王來談判的。希望得到禮遇,雙方能夠坐下來談判。大人如此的態度,我不能夠接受。」
蘇天成的臉上出現了微笑。
「宋克,看來我的話,你沒有徹底明白啊,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有朝一日,我帶著戰船,到你們荷蘭之後,也這樣告訴你們國王,我帶兵來征服荷蘭了,國王要坐下來和我談判,看看國王能夠拿出來什麼樣的條件滿足我,因為我大明王朝是禮儀之邦,先小人後君子,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宋克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最初的猜測,終于得到了證實,眼前的這位明朝的大人,真的不簡單,不是隨便幾句話可以忽悠的,而且人家的意志堅定,雖然勝券在握,卻彬彬有禮,完全不像有些明朝的大人,幾句恭維話,就高興的不得了。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雖然我們失敗了,但我們願意坐下來談判,接受大人提出來的條件,希望大人能夠按照談判的禮儀,來對待即將開始的談判。」
蘇天成有些不耐煩了,看樣子這個宋克,老奸巨猾,確實想著在談判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自己的有些話,要直接說出來了。
「宋克,你帶著槍炮戰船到我大明來,就是想著篡奪財富,目的很明確,我也告訴你,我的目的比你更加的明確,牽涉到利益的問題,強者才有話語權,若是我打不過你,也沒有今日的局面,強者說的話,就是規矩,強者制定的規矩,就是規則,大家都照著做,談判的事宜,是你們的一廂情願,接下來不要提到什麼談判的事宜了,我沒有興趣,時間緊迫,為了避免你們更大的損失,也為了你手下的軍士,能夠回答荷蘭去,希望你按照我們的要求做,具體的要求,渠大人和熊大人為告訴你的。」
說完這些,蘇天成轉身離開了甲板。
大軍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繼續朝著台灣島而去。
宋克的臉色徹底變化了,來到台灣幾十年了,也同不少的漢人打過交道,可在蘇天成的面前,他什麼辦法都沒有,這就好比是老婆在強勢丈夫的面前,根本就沒有話語權,只能夠按照要求來做。
宋克不甘心,但明軍的強大,令他感覺到心寒,剛才登船的時候,他特意注意了明軍的巨型戰船和巡邏船,看見的情形,令他倒吸一口涼氣,如此強悍的戰船和巡邏船,荷蘭的戰船根本無法抗衡,相互對決了,也是全軍覆沒的命運,幸好自己明智,迅速命令投降了,要不然所有的戰船,都將葬身大海的。
蘇天成的話語,沒有絲毫的轉圜余地,要求非常明確的,不用開口,宋克就知道是什麼要求,那就是自己與所有的荷蘭軍士,離開台灣,什麼都不要想著帶走,可答應這樣的要求,宋克不甘心,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奮斗,特別是剛剛打敗了西班牙人,佔據了整個的台灣,眼看著巨大的利益就能夠到手了。
但不答應要求,結局將更加的淒慘,蘇天成說的話語,可不是開玩笑的,在台灣的兩千多軍士,恐怕真的不能夠回到荷蘭去了,永遠的留在台灣了。
宋克內心的掙扎,表現在了臉上。
蘇天成離開之後,渠清澤看著宋克,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了。
「宋克,我代表朝廷,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全部集中到赤嵌城,待我大軍抵達台灣之後,你們做好一切準備,半個月之內離開台灣。」
渠清澤剛剛說完,熊子健跟著開口了。
「宋克,與我大軍交戰的戰船,已經屬于我大明水師了,你們離開台灣,讓駐扎在巴達維亞的商船,來接你們離開,時間要快,只有半個月時間,要是商船來晚了,你們就沒有相應的待遇了,需要自己賺錢維持生活了。」
宋克有些絕望了,如此苛刻的要求,他實在難以接受。
「大人,戰船是荷蘭的財產,明軍無權處置的,就是要離開台灣,我們也要帶著戰船和財物離開的,這是規矩。」
渠清澤哈哈大笑了,他可沒有蘇天成那樣的客氣。
「宋克,我們大人說的非常明確了,強者才有話語權,你們既然戰敗了,投降了,一切就要按照我們的要求來做,不服從要求也可以,那我們再來,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們可以在一個時辰之內,讓你的戰船從海上徹底的消失,可惜這些戰船,現在是我大明的財產了。」
「至于說其他的財富,我相信,你們來到台灣的時候,一定是空著雙手吧,那離開的時候,一樣空著雙手,這很公平啊。」
渠清澤說完之後,宋克目瞪口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沉默了一分多鐘之後,熊子健開口了。
「宋克,要求都說了,你要是不服氣,那就迅速離開,回到赤嵌城,組織軍士抵抗,我們戰場上見,你要是同意了,那就馬上按照要求來做,我們沒有時間在這里耗著,大人早就說了,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談判的事情,你按照我們的要求做就是了。」
這完全是命令的口氣,是強者對弱者的要求,宋克一輩子都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凌辱,可惜蘇天成的話語是對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的世界,在歐洲,曾經無比強大的西班牙,幾乎統領了整個的歐洲,對外征伐,劫掠財富,之後崛起的葡萄牙,也是一樣的做法,現在是荷蘭了,因為強大,說出來的話語就是規矩,弱肉強食,這本來就是生存的規矩。
過了好一會,臉上沒有血色的宋克終于開口了。
「二位大人,能夠給我一定的時間思考嗎,我還是那個要求,肯定明軍暫時停止前進,等到我們做出來決定之後,看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一次輪到熊子健哈哈大笑了。
「宋克,你真的有趣啊,還是沒有明白大人的意思,談判不意味著停止進攻,大軍不會停止前進的,大人說過了時間緊迫,就是這個意思,若是你不能夠接受我們提出來的要求,不能夠服從命令,進攻馬上就會開始,當然,還有一點你要明白,已經被我大軍俘獲的軍士,不可能參加戰斗了。」
宋克的身體終于開始大幅度的顫抖了,他的一切計劃,到了這里,都沒有作用了,赤嵌城里面的軍士,根本就不可能抵抗的,自己這個指揮官,如今還在和明軍進行談判,軍士無法做好徹底的部署,就算是做好了部署,也不可能抵抗明軍的進攻,明軍的這位大人,太狡猾了,根本沒有給自己準備的時間,一旦自己不答應這些要求,不服從命令,進攻馬上就要開始,這完全是強者的做法啊。
經過了痛苦的掙扎,宋克終于開口了。
「我願意接受明軍的要求,懇請明軍不要無辜的殺戮,保護我手下軍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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