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成做出來的這一切安排,是煞費苦心的,他很清楚,依靠著大明整個開海禁帶來的收入,維持登州、萊州、青州以及復州、宣州和蓋州等地,是綽綽有余的,很多的事情,都是可以放心大膽做的,有銀子了,還有什麼為難的,而且蘇天成所奉行的,有高薪養廉的味道,大明各級的官吏,收入太低了,要是奉公守法,根本就不能夠過上風風光光的日子,有些家庭情況特殊的官吏,恐怕還要操心憂愁吃穿的問題,你要求官員餓著肚子去做事情,那恐怕有些問題,人家就要想方設法的貪污**了。
至于說今後有可能統領這個的大明王朝,依靠什麼來維持,或者說依靠什麼讓大明的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那是下一步的事情,蘇天成不遺余力的發展水師,早就有所準備了。
登州等地的情形,肯定會讓楊嗣昌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見如此繁華的景象,曾經身為內閣首輔的楊嗣昌,肯定是有著太多感慨的,徐爾一和鹿善繼等人,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當然,憑著這些,還不一定能夠讓楊嗣昌等人轉變認識,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蘇天成做事情,人家幾十年的受教育過程,積累了太多的認識,想要轉變過來,需要時間。
督師府廂房,蘇天成、朱審烜、楊嗣昌、徐爾一和鹿善繼五個人在里面。
廂房里面的氣氛有一些凝重,或許明白這次交談的重要性,楊嗣昌等人都很是嚴肅的,既然在這里交談,有很多的事情,不需要藏著掖著了。朝廷里面的情況,大家伙都是清楚的,繼續拐彎抹角沒有必要了。
首先開口的不是楊嗣昌,而是徐爾一。
「蘇大人,這些日子,看到了各處的情景。我的感觸是非常深刻的,楊大人和鹿大人也是深有體會的,朝廷里面存在的事情,我不想多說,我能夠說的是,就算是我們這些老骨頭,也遠遠比不上蘇大人的能力,若是蘇大人能夠成為朝廷的內閣首輔,相信是另外的一種局面了。我大明必定富足,百姓能夠過上好日子。」
蘇天成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來徐爾一剛開始說話,就定下了調子,這是蘇天成所不願意看見的調子。
「登州、萊州和青州的情況,放眼大明各地,還沒有哪個地方能夠做到,我很感觸的一件事情。就是蘇大人說到的,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甘薯的話語。若是朝廷的所有官吏,都能夠有這樣的認識,我大明何嘗會有流寇作亂,何嘗會面臨後金韃子的造反啊。」
「我不知道蘇大人是怎麼想的,是不是準備與朝廷為敵,若是有這等的選擇。我感覺到可惜,不錯,登州、萊州和宣州等地,異常的富庶,可這不是與朝廷為敵的理由。若是蘇大人願意,我等願意鼓動諸多的朝廷官吏,到這里來看看,讓他們明白蘇大人的能力,讓朝廷改變認識……」
蘇天成面無表情,感覺到徐爾一為什麼會如此的單純,楊嗣昌感覺到徐爾一的話語,說的不對勁了,緊接著開口了。
「蘇大人,徐大人的意思,還是想著讓皇上改變初衷,只是這里面的難度很大,這些日子,我也在思考,為什麼會出現如此的情形,恐怕還是要想到妥當的解決之道啊。」
鹿善繼不會說什麼,至少在蘇天成開口之前。
蘇天成看了看眾人,慢慢開口了。
「皇上和朝廷已經將蘇某人視為叛逆了,後金韃子在蓋州和遼東遭遇慘敗,如此大好的機會,皇上和朝廷不願意把握,甚至相信後金韃子的臣服,這一切是為了什麼,諸位大人難道不明白嗎,這麼重大的事情都可以放下,專門來對付在下,欲除之而後快,在下倒要問問諸位大人了,皇上和朝廷怎麼樣才能夠放下對蘇某人的成見,諸位大人若是能夠說出來好的辦法,蘇某人不是不願意听。蘇某進入朝廷為官十余載了,以前是怎麼做的,不需要解釋了,諸位都是清楚的,楊大人和徐大人都認為在下應該要做出來姿態,試問在下應該怎麼做。」
廂房里面,死一般的沉寂,楊嗣昌和徐爾一都明白,這里面所謂的緩和,其實是不存在的,自古以來,功高震主都是沒有好的結局的,他們如此說,也是自相矛盾,至于說將儒家思想拋出來,要求蘇天成怎麼做,那些話不應說,人家非常清楚。
看見眾人都沒有開口,蘇天成繼續說了。
「在下最先到的是江寧縣,接著到河南府,之後是陝西省,最終主政遼東事宜,其他的不說,單單說說江寧縣,江寧縣是京畿縣,條件很是不錯,在下在江寧縣的時候,也是拼盡全力了,自認為江寧縣發展是很不錯的,市舶司管理好了之後,每年能夠上繳數百萬年白銀,部分解決了府庫告急的問題,老百姓的日子也是不錯的,可如今的江寧縣是什麼樣子,登州、萊州和青州等地,有不少從江寧縣過來的商賈,他們說到的情形,在下都不敢相信,堂堂的京畿縣,老百姓吃不飽飯,竟然需要逃荒了,為何到了此等的程度。」
「南方是我大明的富庶之地,蘇州、揚州乃是我大明的錢袋子,這些地方,按說是異常富裕的,不說歌舞升平,至少是國泰民安的,可惜揚州和蘇州的百姓,一樣到登州等地來了,在下了解的情況,百姓一樣生活困苦。」
「為什麼會出現這等的情況,諸位大人是不是考慮過,或許有人說了,那是因為災荒,因為諸多種種原因,可在下就要問了,當年的陝西,乃是流寇作亂的主要地方,民不聊生,可謂是窮到了極致,老百姓甚至賣兒賣女,只求能夠吃飽一頓飯,災荒更是不用說了,這等的地方,尚且能夠出現轉變,為什麼南方會有那麼多窮苦的百姓。」
「在下說出來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甘薯的話語,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今日既然是與諸位大人探討,在下也就不客氣了。」
「朝廷里面的那麼多大人,究竟有幾個人是想著為老百姓做事情,在下知道的情況,就是爭權奪利,就是爾虞我詐,就是要獲得最大的好處,除此之外,想到了什麼,至于老百姓的死活,考慮了多少。」
「皇上的確異常的操勞,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如此的辛勞,確屬罕見,可皇上這些年都做了一些什麼,朝廷里面為什麼會出現爭權奪利的情形,難道與皇上沒有關系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等最為基本的事情,皇上都沒有做到,疑神疑鬼,總是想著保護自身的權益,還想要求下面的文武大臣做到嗎。」
「在下一直都認為,上梁不正下梁歪,問題的根子是出在上面的。」
「還有一些事情,在下也不想多說了,諸位大人都是明白的,至于諸位大人所說緩和在下與朝廷的關系,甚至是與皇上之間的關系,此等的事情,諸位大人就不要操心了,在下不客氣的說,諸位大人若是說出來這等的事情,自身的性命都不一定能夠保住的,諸位大人為何致仕,原因非常明確,到了這個時候,若還是想著去打動皇上,撼動朝廷的動向,無異于飛蛾撲火。」
「在下決心已定,諸位大人若是想著說與朝廷緩和、或是听命于朝廷的話語,就不要繼續說了,在下只有一句話,好比是一棵大樹,根子已經爛了,無論如何的施肥勞作,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楊嗣昌等人的臉色變化了,蘇天成所說的道理,他們是清楚的,可要一下子轉過彎來,難度也是有的。
這個時候。鹿善繼開口了。
「蘇大人所言,我是贊同的,我想到了故去的孫老大人,恐怕孫老大人,當初也預感到了這等的情形,故而將家人悉數托付給蘇大人,不管楊大人和徐大人是何等的想法,我是決定跟隨蘇大人了。」
鹿善繼說完之後,朱審烜也跟著開口了。
「楊大人和徐大人還是仔細思慮,該做何等的選擇,不瞞你們說,你們來到登州,皇上已經派出錦衣衛和東廠番子跟隨了,恐怕這個時候,皇上已經發脾氣了,你們回到家鄉去,會遭遇到什麼事情,我不想多說了,楊大人和我共事的時間不短,相互還是了解的,有一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杰,能夠不為自身考慮,能夠為百姓謀利益,能夠讓我大明王朝興旺起來,這是天下士大夫最為高尚的選擇了,何去何從,楊大人和徐大人認真考慮吧。」
蘇天成站起來來了。
「該說的晉王殿下都說了,這些日子以來,該看到的楊大人和徐大人也看到了,在下的意思也明確了,可在下不做勉強之事,尊重二位大人的選擇,楊大人曾經是內閣首輔,徐大人是在下的恩師,話說多了,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二位大人的來去是自由的。」
說完這些話,蘇天成叫來了蘇二童,叮囑蘇二童,一定要好好照顧楊嗣昌和徐爾一的飲食起居,妥善安排好一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