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r ,秦然早早便起了床,正y 出門到處轉轉,卻听見柳楊的傳音︰「秦然,來爺爺這里。」
秦然一愣,隨後便推開房門,前往柳楊的居所。
來到柳楊的住處,這里是一座小院,院中侍弄著一些花草,倒是別有一番雅致。
秦然步入小院,看見柳楊正在花草旁邊的太師椅上躺著閉目小憩。
「爺爺。」秦然上前叫道。
柳楊睜開眼楮,微笑道︰「臭小子來啦?來,坐。」
隨後,手指隨意一點,旁邊出現一個同樣的太師椅。
「爺爺,你找我有事?」秦然坐下問道。
「呵呵,是啊。」柳楊笑道,「你也大了,有些事,該跟你講講了。」
「是關于我的身世?」秦然不傻,直接猜出了柳楊要說的話。
柳楊笑罵道︰「臭小子,你就不能讓爺爺先賣個關子?」
「嘿嘿。」秦然憨憨笑著。
「不錯,找你來,正是要告訴你關于你身世的事情。」柳楊轉而嚴肅道,「六年前,爺爺下山游訪,路過山下一個小鎮時,發現了一個情況很窘迫的青年,和一個六歲的孩子。」
秦然認真的听著,神情專注。他也想知道這具身體的身世。
「當時爺爺見那青年雖然窘迫,但卻有一種出塵的氣質,這種氣質不像後天養成,倒像是與生俱來一般。爺爺就很奇怪,當時便過去與那青年攀談。」
「相談之後才發現,這青年很不如意,已近乎生活潦倒,但眼界卻似乎極為開闊,縱使爺爺,也自認不及。」
「分別之時,那青年拜托爺爺,收養了那個孩子,帶回道源派。」
「那個青年,就是你爹了,而你,就是那個孩子。」柳楊如此說道。
秦然听到這里,默然不語。
「你爹,叫做秦木生,秦然這個名字,也是他給你取得,目的是希望你能一生淡然,飄然世外的活著。」
「爺爺,我爹現在呢?」秦然苦澀的問道,聲音竟是有些嘶啞。
「應該還在那個小鎮吧。爺爺叫你來,也正是想讓你回那小鎮去看一看,看一看你的父親,也讓他安心!」柳楊嘆道。
「那個小鎮,在哪里?」
「下山以北三百里,那個小鎮,就在那里。」
秦然聞言,取出天瀾劍御劍凌空而起。
「多謝爺爺!」秦然抱拳道。
「去吧,讓你爹安安心!」柳楊擺手道。
秦然重重的點點頭,轉身便御劍而去。
小院中,一聲悠悠的嘆息……
青雲鎮,一個面積並不大的小鎮,說是小鎮,實際上僅有上白戶人家,只相當于一個小村而已。
據說幾年前的確有不小的規模,足有幾千戶人家,差不多兩三萬的人口,一片人氣旺盛的景象。
可惜遭了一場大災難,兩萬人口湮滅在了那場大難中,小鎮也遭受嚴重的破壞,房屋倒塌無數,瓦礫滿目皆是,只是這幾年幸存的百余戶人家齊力重建,才收拾了大多數的斷壁殘垣。
然而人口驟然損失絕大多數,那種根子里的破敗凋敝,卻是掩飾不住的。
而此時,一個少年御劍前來,看見這個小鎮的景象,默然無語。腦海中似乎有些東西將要蹦出來,卻總是差了一點。
正在努力想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推著一個小木車從秦然下方經過。
中年人面容枯槁,眼神中透著一種灰暗,似乎天塌了一般,毫無希望,毫無生機。明明年紀不算大,可看這面容,卻似垂垂暮矣的老人一般。
但如此頹廢的一個人,卻始終堅持著推自己手中的小木車,小木車上裝滿了瓦礫,看樣子足有數百斤,壓的小木車「吱嘎吱嘎」做響。
突然,從牆角鑽出一群十幾個孩童,個個手中拿著石塊,口中念道︰「秦木生,秦木生!癩蛤蟆,不知羞!妻和兒,全弄丟!成家莫學秦木生!做人莫如秦木生!」
一邊念著這首童謠,一邊還將手中的石塊丟往中年人的身上。
中年人卻不躲不閃,任憑身體被這些孩子手中的石塊砸中,只是推車的手卻停下了用力,轉過身來,躬身開始撿起砸到他身上又掉落在地的石塊,身形佝僂。
那些孩子卻依舊不依不饒,仿佛習慣了這種樂趣一般,跑過去從小木車上抓取瓦礫石塊,繼續念著童謠往中年人身上丟去。
中年人沒有阻攔,始終沉默,一語不發的彎身拾撿落在地上的石塊。
秦然眼見此景,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卻感覺似乎有些東西在他腦海中陡然炸開,將他大腦炸的轟轟做響,令他眼神呆滯,一種悲傷的情緒悄然蔓延開來,籠罩全身。
「小然啊,爹爹今天教你削木頭做木人怎麼樣啊?」一個青年微笑著說道。
在他面前,一個四五歲的男童卻似听見了天大的喜訊一般,歡呼雀躍的說道︰「好啊,爹爹,我要學,我要學嘛!」
旁邊一個絕美的女子恬靜的看著雀躍的孩子,溺愛的說道︰「小然啊,你可要跟著爹爹好好學哦,爭取超過你爹爹!」
「好呀好呀,我一定會超越爹爹,比爹爹削的還好!」
青年和女子相視一笑,隨後便走過去將男童抱起,像變戲法一樣的變出一把小刀和一塊平整的木塊。
「來,爹爹教你削木人!」青年笑著捉起男童的小手,手把手的教著男童削木頭。很快,就將這塊木頭削成了人形。
「桀桀,真是讓人感動的一幕啊!都快讓我不忍打斷了。」天邊一聲冷笑傳來,隨後,一個黑甲男子屹立于半空之中,居高凌下的俯視著青年和女子。小鎮中,所有的人家都被驚動了,全都跑出家門,看著天空中那個黑甲男子,指指點點。
「可你還是打斷了,不是麼?」青年停止了教男童削木頭,將孩子放下淡淡說道,「你們,終究還是有人找到這里來了。」
「爹,娘,這人是誰啊?」男童有點害怕的說道,似乎感覺到黑甲男子的不善。
「小然,這是一個壞人,要欺負你爹娘的壞人。」女子也站起身來,冷冷的盯著黑甲男子。
「不許你欺負我爹娘!」男童跑到青年面前張開雙臂看著黑甲男子稚女敕的說道。
「真是孝順的孩子啊,可惜,卻是你和這個廢物所生。」黑甲男子冷笑道,「所以,他該死!」
「你連孩子也不放過?」青年眼中怒s 涌動。
「他是你的孩子,所以他當然要死,哈哈,要怪,就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黑甲男子狂笑道,神s 睥睨。
「那便,戰吧!」隨後,青年與女子同時騰空而起,直沖黑甲男子。
另一幅畫面……
「哈哈,秦木生!這都是你造的孽!是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才會招致如此禍端,你是這個小鎮的罪人!哈哈!」半空之中,黑甲男子驕狂的大笑。
下方,原本繁盛的小鎮如今卻滿目蒼夷,凋敝不堪。房屋近乎全部倒塌,死傷無數,滿目尸體,哀鴻遍野。幸存者不過幾百人,全都哭喊著喚那些尸體的名,只可惜,那些死者,卻再也听不到。
青年y n著臉,一言不發,與女子再次一起攻向黑甲男子。
又是一幅畫面……
「哈哈,秦木生!你不是要戰嗎?來呀,起來與我再戰!哈哈,怎麼起不來了?」黑甲男子飛揚跋扈的狂笑道,「秦木生!你就是個廢物!徹頭徹尾的廢物!」
「像你這樣的廢物,也能癩蛤蟆吃天鵝肉得到她,老天真是瞎了眼!我不甘!我不甘啊!」黑甲男子朝天笑道,狀若瘋癲。
青年無力的躺在地上,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但他卻依然一言不發,只冷冷的盯著黑甲男子。
「今r ,你當死!」黑甲男子冷笑道,隨後手中長槍捅向地上的青年。
「不許你欺負我爹!」男童突然沖向黑甲男子。
「滾開!」黑甲男子神s 冷漠,一腳將男童踹開。
「孩子!」女子大叫,飛身接住男童,才避免了男童摔死。
「厲天!你若敢再近一步,我便自盡于此!我爹若知道你將我逼死,天涯海角也必將殺你!」女子悲憤的橫劍在頸上說道,長劍劃開了皮膚,一點鮮血滴了下來,滴在男童的臉上,和他手中木人上。
黑甲男子身形驟然停住,一臉嫉恨的說道︰「為了這個廢物,你竟然以死相逼?你真做的出來?」
「若不相信,你便可試試,看我是否做的出來!只要你敢殺木生和孩子,我必自盡于此!」
黑甲男子躊躇一陣,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留他父子一命,但你必須與我回宗復命!」
「好,我跟你回去便是!」女子狠狠說道,泫然淚下。
隨後,女子放下男童,走向黑甲男子,黑甲男子出手封住女子的經脈,隨後兩掌分別打向青年和男童小月復。
「厲天!你言而無信!」女子悲憤的大叫。
「別大驚小怪,只是出手封印了他們的丹田而已,永世不能修煉,但做個凡人苟且偷生還是可以的。」黑甲男子冷冷說道,隨後帶著女子騰空而起。
「娘!」男童爬起來喚道。
「孩子!答應娘,好好的活著!」女子含淚揮手。
「娘!你不要走!娘!」男童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手中只削成一半的木人也摔落在地上之中,那上面染著的鮮血,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