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之戀 相遇在‘海里’

作者 ︰ 木槿瑤

放學的鈴聲響了。

寂靜的校園一下子炸開了鍋。

走廊的盡頭,一個穿著水手校服的女生,微微卷曲的馬尾,頭發上帶著一個設計簡約的發夾,它的造型有點像單瓣木槿,仔細看會發現一個環狀物嵌在中央,那是鋮送個瑤十三歲的生日禮物,雖然那時候的鋮遠在英國。

她默默注視著遠方,她的身影有些清瘦。

木槿鋮在離木槿瑤五米遠處,倚著欄桿不時往瑤的方向斜眼輕瞟,佯裝漫不經心。

突然,一個身影畏畏縮縮地闖進了鋮的視線,那個身影在瑤身後晃悠了好久才走了過去。他輕輕地用食指點了一下瑤的肩膀,瑤轉過頭來,她的馬尾輕輕地打到了那男生的胸口,那一刻鋮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學長,有什麼事嗎?」,木槿瑤抬起頭驚奇地問。

「我……我……是想……」,那男生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什麼。

不遠處,鋮的眉宇間不知何時聚起了一絲怒色。

最後那男生慌慌張張的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粉紅色的信封,上面還畫了一顆紅色的愛心,他顫抖著雙手高高舉起遞給了瑤,瑤慢慢的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信封。但信剛剛到手里,還沒拿穩就被人搶了過去。

瑤和那學長的視線隨著信封快速的移動,最後落在了鋮的臉上。

當看到鋮的頭發時,那學長倒抽了一口氣,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好惹,也惹不起,臉頓時就僵硬了。

瑤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知道了嗎?」鋮一邊說著一邊把臉湊近那男生語氣里滿是冷淡。

「知……知道了!」那學長半張著嘴巴僵站在。

「知道了還不快滾!」那男生慌慌張張逃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里,走廊里突然變得安靜了。

對視……

鋮用力把那封信攥在手里︰「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接受這種東西!「,他那習慣性的略帶命令的口吻。

瑤依舊面無表情。

「知道了沒?」鋮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但你能感受到鋮此刻還是很小心,生怕嚇壞了眼前的這個人。

瑤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很害怕鋮,但又很希望自己能和他靠得更近些,她就這樣小心翼翼的在和他的相處中保持著‘安全‘距離,似乎只要靠近,瑤就會感覺周圍的空氣會變得很稀薄,那種感覺讓人窒息。

「知道了,少爺。」許久瑤才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瑤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木宅‘里的佣人一樣,除了在鋮的父母面前,或是有必要的時候,瑤才被允許叫鋮「哥哥」。瑤以前試著想要在私底下喊鋮「哥哥」,但每次話都被卡在了喉嚨。在瑤的記憶里,自從鋮從英國回來後,鋮就總是那樣一副很冷淡的樣子,不知不覺中在他們之間似乎隔了一塊玻璃,看得到彼此卻時候永遠也觸及不到。

許久鋮開了口︰「還有,我叫你做的策劃書呢,做好了沒?」

「做好了,待會兒就拿給你。」

因為父母的原因,鋮成了‘海里中校’的學生會主席,從那一刻起對于他的非議聲就沒有停過,學校的老師們也很頭疼,但一段時間後大部分的老師和學生認可了他,當然女生佔了絕大部分,不僅是因為學習成績和工作能力,更多的是他那華麗的外貌,冷俊,憂郁而高貴似乎永遠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的樣子。正如盛夏夜空里最亮的星空一般。

曾有個女生和鋮告白時說到︰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童話王子,那一定是鋮那樣的!不管走到哪里鋮總能在別人的目光中駐足。他的璀璨似乎與生俱來,不可磨滅。

可是幾乎沒人知道,真正在做事的人不是木槿鋮,而是木槿瑤。從鋮高一起,從瑤還沒有進入這所學校開始。

在剛剛進入現在的‘海里中學’的一年里,鋮總是和母親嚷著要轉學,原來的同學沒出國的幾乎都進了市里的‘恩浦學院’,那是全國有名的貴族中學。直到一年後,瑤也進入了現在的學校就讀高一,木夫人的耳根子才漸漸清靜了下來。

木宅,在瑤進入‘海里中學’的第一天早上。

一張兩米半的餐桌,白色的桌布垂到了大理石地面,中央的插花幾乎佔了桌子的三分之一。

木偉浩,鋮的父親,四十五歲的年紀卻有著屬于年輕小伙兒的硬朗和帥氣,舉手投足間透著企業家的風采和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傲氣,我想木槿鋮身上的那股子高傲正是遺傳了他的父親。

木夫人,四十三歲了,但看上去頂多三十歲,微微有些發福,正如韓劇里那些溫柔而賢惠的家庭主婦一樣,木夫人就是那樣一個女人,高貴卻不失情切。

木爸爸和木夫人坐在餐桌的兩端,椅子間的距離保持在半米,但有兩把椅子的距離離得很近,那是瑤和瑤爸爸的位子。

瑤進入‘海里中學’的第一天。

「瑤瑤,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到「海里」去了,真的不用和哥哥一起讓司機送你們嗎?」木夫人的語氣很輕緩,就像接受過專門培訓的禮儀小姐一般,但禮儀小姐卻沒有她的溫柔和情切,還有那份打從心底的暖意。

「我一直都想和其他人一樣騎單車上學,而且這樣也可以鍛煉身體啊。媽媽我可以的,請您不用擔心。」瑤顯得很有禮貌,站一旁的劉媽眼珠向右上方一斜,隱約中帶著些許的不削和輕蔑。

「可是要先搭地鐵,再騎單車會不會很麻煩?」木夫人還是很擔心。

「不會,地鐵站外有專供停車的地方,所有不會麻煩。」

「好了,我相信瑤可以的,你就不用太擔心了!」木爸爸說。

木夫人望著一直在低頭吃東西的鋮︰「鋮,你要好好照顧妹妹,知道了嗎?」鋮沒有回答,木夫人輕輕的嘆息有些失望和無奈。

「那瑤瑤,你也要好好照顧哥哥,好嗎?」木夫人笑著轉過頭來。

「我會的,媽媽,請您放心!」

突然瑤爸爸開始不安分的吃早餐了,他把叉子含在嘴巴里玩弄起來。

「爸!」瑤小聲而驚訝的喊,並伸手把爸爸嘴巴里的叉子拔了出來。

在木宅,瑤有兩個爸爸,一個是木偉浩,瑤的養父,還有一個就是坐在她身邊的患有失憶癥,瘋瘋傻傻的,只有三四歲小孩智商的親生爸爸‘木建浩’,但瑤的親生爸爸偶爾也會顯現出‘超人的智慧’給人驚喜,比如說釣魚、高爾夫、橋牌,還有無意間的一些言論,可是大家包括瑤在內都以為他僅僅只是在模仿木爸爸和電視劇罷了,瑤爸爸總是喜歡學著電影電視劇里人物的動作和語言,他們從來也沒有想過也許這和他的過去有關。

從那以後瑤就開始每天提前半個小時出門搭地鐵,然後騎單車到學校,李心潔就是瑤在騎單車的路上認識的,也是瑤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上學的第一天瑤就來到了那個她和爸爸被就起來的海邊,她想要自己一個人上學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想要經常看看那片還,那塊礁石。瑤沒有想到的是鋮也會經常來到海邊,和她一樣對著海邊的那塊礁石發呆。

那天瑤剛剛從海邊回到公路上準備出發,不遠處一個和她一樣穿著的女的在對著身邊的舊單車生悶氣,嘴里還不停咒罵著︰「該是家伙,第一天就給我出這樣的狀況,老朋友,我拜托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啊!你總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把你買給老伯伯(收廢品的老人)……」

瑤騎上單車到了她的旁邊。

「需要幫忙嗎?」

那個人有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瑤,讓後說道︰「還不是我這老爺車,鏈子又斷了……「

第一次有人跟瑤這樣說話,明明第一次見面,可是給瑤的感覺是她們已經是認識了好久的朋友一樣。那個人就是李心潔

之後瑤就載著心潔到了學校,之後兩人才發現兩個人盡然是一個班的,兩個人就這樣同桌了三年。

每天瑤和心潔都會從不同的地方出發,匯合在海邊公路,然後一起去上學。

每天上學、放學瑤都要經過海邊,每次瑤都會停下來看看那塊礁石,那是她和爸爸被救起來的地方,有時候還會坐在海邊的沙灘上發好久的呆。但那已經成了一段故事,瑤一直都想弄清事情的原委,但她听到的都是被人任意地添油加醋後的不同版本,對于兩歲以前的事情瑤幾乎沒有什麼記憶,劉媽和木爸爸不敢問,木媽媽不能問,而自己的親生爸爸,瑤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除了爸爸身上一枚刻著「MOamp;YAO」的白金戒指外,他們什麼都沒有。奇怪的是爸爸出奇的寶貝那枚戒指,就連瑤都不能踫。爸爸偶爾會抱著一個布女圭女圭,喊那女圭女圭‘加晴’,有時候也會對著瑤喊‘加晴’,可是湊巧的是有一部電視劇,里面有個十分可愛的小女孩也叫‘加晴’。

一間臨時騰開的頂樓教室成了學生會會議室。鋮當上了學校的學生會長後他就把學校的工作扔都給了瑤,一大堆報表,計劃書以及學校安排的各種活動……

風從打開的窗戶外鑽了進來,窗簾不時被掀起,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鋮閉著眼楮,雙手環在胸前,靠在椅子上,兩腿交叉搭在另一把椅子上。有人敲門,他沒有睜眼也沒有回頭。

門被慢慢推開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瑤問。

「今天之前你必須把這些工作做完。」,鋮習慣性的略帶命令的口吻。

「可是(今天是上學的第一天)……」

「你忘了今天早上你才答應我媽的,」鋮抬頭看著瑤加重了說話的語氣,「你要好好照顧我的。」

瑤無語。

說完鋮離開去了籃球場,摔門聲過後原本有些空曠的教室變得異常安靜。木夫人是想讓他們彼此相互照顧,但到了鋮這里就完全變了味。就在瑤認真填寫報表時門突然被推開了,瑤回頭,就看見一個和鋮差不多個子,長得很秀氣的男生吃驚地站在門外。

「你……你是誰……啊?」張新問道,言語中有些緊張和害羞。

瑤慢慢站了起來,椅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讓教室變得更安靜了。

「我叫……木槿瑤。」

此刻張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不太規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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