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槿鋮回來之前,初二的最後一個學期也快要結束了,在那之前,木槿瑤一直都很安靜地過著自己的生活,沒有參加任何的小團體,沒有朋友,就算逛街都是獨自一人,不是不想,而是那些少爺小姐們的圈子,她實在是沒辦法融進去,瑤總覺得自己就算穿著同樣的校服,集隊的時候和他們站在一起都會覺得格格不入,他們嘴里談論的那些人,那些事幾乎是她不會去涉及的。
沒有共同的話題,要成為朋友,真的有難度,特別是在那樣的環境里。
瑤一直都認為,她和鋮會一直呆在‘恩浦‘,因為他們從幼稚園開始就在那里上學,高中在’恩浦’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木爸爸和木夫人卻決定把鋮送入他們的一直資助的‘海里中學’,一所木槿鋮只在小時候的記憶力听母親談起過的學校。
作為當事人的鋮當然是千百般的不願意,為此鋮和家里人冷戰了好久,冷戰宣布無效後,木槿鋮的反抗行動開始了,泡吧、夜店、夜不歸宿,木爸爸僅僅只是找人暗中跟蹤保護著他,就沒有再采取過任何的行動,一切靜觀其變。
也許是覺得一個人的反抗力量還不夠大,于是在放學之後鋮還帶上了瑤。鋮先是帶著瑤到服裝店,買了些奇形怪狀的衣服,雖然是鋮選的,但是就連他自己看來都覺得這些衣服穿在瑤的身上是十分的不搭調,十分奇怪,讓人看著心里要怎麼別捏就怎麼別扭。
鋮又帶瑤去了夜店。
雖然不願意去那樣的地方,但是鋮到哪里,瑤就會跟到哪里,跟著哥哥一起淘氣、使壞、闖禍,似乎成了瑤的一種習慣。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夜店,一個瘋狂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像打了強心針,磕了藥一般,瘋狂的不僅是音樂,還有享受著這里的人們。剛進去不到一分鐘,瑤就開始受不了了,嘈雜的環境、各色的人使她綁緊了每一根神經。
剛走一小段,就有人拿著酒瓶子過來跟他們搭訕,瑤緊張地縮到了鋮的後面。
瑤緊貼著鋮繼續往前走,上了樓,人開始變少了,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門口站著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
瑤跟在鋮後面,徑直走著,到門口時,那男人畢恭畢敬的鞠躬並打開了門。
進入包廂,外面的喧鬧聲開始變得隱約,隔著對門的玻璃可以看到下面的人群,一個個……如此瘋狂!
只有鋮和瑤兩個人坐在包廂里,還有一桌子的酒。
沒有對話,沒有唱歌,沒有喝酒,就那麼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瑤靠在沙發上睡著為止,鋮才抱著瑤從後門走出了那個喧囂的地方。等第二天睜開眼楮,瑤發現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了。
瑤一直在擔心,曾找過木夫人,但是木夫人一直相信自己的兒子,相信鋮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並堅信到最後鋮會同意的。
夜里十二點五分,木槿瑤的手機在不停的震動……
「喂……」瑤在床上糾結了好久才讓自己稍微醒過來。
「怎麼那麼久才接我的電話……馬上出來,我在屋頂!」鋮說完就果斷掛了電話。
「可是……喂!」
手機那頭已沒有反應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為什麼總是這樣,說完就掛,你以為我是你的二十四小時客服專線嗎?真是的!」瑤對著電話埋怨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鋮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打電話給瑤。
「我想喝水,幫我送杯水來。」
「把你的第二冊的課拿過來,我要查個公式」
……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鋮做不出來的。
「屋頂,那麼多的屋頂,我怎麼會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屋頂!」瑤嘟囔著。
其實瑤知道,鋮所說的屋頂就是後院房子的屋頂,因為牆的側面有梯子,所以還在瑤和鋮小的時候就能爬上去,那也是木宅里,唯一的一座有傾斜屋頂的房子。
小的時候鋮常常帶著瑤爬上屋頂去玩,好幾次到吃飯的時間了,鋮還是不願意下去,家里的佣人都急成了一團,有時候後,鋮和瑤就看著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下面到處找他們,不停地喊著他們的名字,然後他們就躲在屋頂上偷笑。
也許是因為劉媽袒護自己的小少爺,也許是因為討厭瑤,每一次闖禍之後,劉媽都會把木槿瑤拉到一邊,說上幾句,還會被問到什麼要帶著少爺闖禍。
盡管知道會被罵,被誤會,但瑤還是會心甘情願地陪著鋮一起調皮,一起闖禍。只是好多事情,鋮都不知道。
從小木槿瑤就是個心里能藏事兒的人。
接了電話後,瑤就出去了,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
五分鐘後,瑤來到了後院的房子下面,抬頭看見了木槿鋮坐在房頂,瑤打通了電話。
「喂,鋮少爺,你在屋頂上,是在等人嗎?」瑤問。
「你怎麼還沒來,你要是不來的話,你信不信我從屋頂上跳下來!」鋮威脅到。
「那你跳啊,反正才兩層高的房子,跳下來頂多斷個腿什麼的,而且我會在下面接著你的啊!放心好了。」說完瑤伸開雙臂,做好了準備接住鋮的樣子。
鋮猛回頭,看見瑤的樣子,似乎被氣到了。
「快跳啊,快啊!」瑤伸著雙臂喊道。
「你這家伙,想死也不用找我當墊背的吧,好歹我也是你哥誒!」
「哦!原來你不是要做自由落體運動(跳樓)啊。」
瑤和鋮就這樣在屋頂上坐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鋮開口了。
「你知道為什麼爸媽一定要我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學校念書嗎?」
「知道。」瑤很平淡的回答道。
「知道!」對于瑤的回答,鋮很是意外。
「因為,那是爸爸媽媽相識、相戀的地方,對于他們來講,如果自己的兒子也能在那里念書,那也會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鋮無語。
「放心好了,明年我也會去那里念高中的,到時候你就不會寂寞啦!」瑤安慰道。
「真的?可是爸媽又沒說過……」听到這里鋮似乎有一點小驚喜,可還是不情願到‘海里’去。
「我已經跟媽媽說過了,而且她也同意了。好了回去了,這里好冷!」瑤努力把手藏在睡衣兜里,整個人縮成一團。
「又沒人叫你一定要來,活該!」
瑤倒抽了一口氣︰「木槿鋮,你!」
瑤想要伸手去打鋮。
「好了,回去了!」說完鋮就繞過瑤,下去了。
「真是個沒良心的家伙!」瑤低聲說道。
等到瑤快要下到地面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帶著哭腔說道︰「哥,我的衣服被掛住了。」
「真是個麻煩精,我要先走開……」,鋮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要離開。
「哥!」木槿瑤央求道。
听到瑤的呼救,鋮一臉的壞笑。他怎麼會舍得丟下自己的妹妹呢。
鋮爬上了梯子,和瑤站在了同一級上,這是兩人長大後,第一次在兩個人都清醒的狀態下靠得那麼近!
回來後,鋮什麼話也沒說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臉紅心跳的他,估計也說不出什麼來。
在木爸爸和木夫人都還年輕的時候,大概二十多歲的時候,一天他們受邀參加了‘海里’的資助會。當時的木夫人是位名媛,受到很多人的追求,去衣著樸素的在那里當志願者老師。當時的木偉浩就被這位女子給吸引了,她善良、美麗……木爸爸想要找到一個最恰當的詞來形容清新月兌俗的她,可是翻遍了自己腦子里所儲存的所有詞語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那一刻木爸爸唯一確定的就是,他愛上她了!
當時的木爸爸一直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女老師,直到幾天後,在某公司的酒會上,木爸爸又一次遇見了那個他一見鐘情的女子,華麗的酒會上,木爸爸一眼就看到了光彩奪目的她,從此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瑤在打噴嚏,她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早飯和中飯都是佣人給端上去的。
早飯時木夫人擔心得自語道︰「好端端的,怎麼就感冒了呢?」
鋮笑著說︰「也許是她自己大半夜跑出去,著了涼呢,真是的,一點都不乖!」
「什麼?」,木夫人不解的問。
「沒,沒什麼。媽吃菜,今天的菜很好吃!」
木槿鋮一臉的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