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一個靠窗的角落,陽光投射進來,亞麻色桌布上的鮮花顯得格外嬌艷欲滴。
午後在這里閑坐,續杯咖啡,氤氳的熱氣在陽光中輕輕飄散,將陽光揉碎了散在咖啡里,喝一口咖啡陽光也隨著咖啡的進入身體,不管這樣的心情都會在此刻變得平靜無比。
咖啡廳的女服務員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當點心放好後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木槿鋮一眼,鋮一直盯著咖啡杯,若有所思的樣子。
木夫人喝了口咖啡後輕輕放下了咖啡杯說︰「鋮,你看那邊。」
木槿鋮先是看來一眼媽媽,然後順著她是目光方向看去,鋮眼神里突然出現了一絲驚訝,是木槿瑤。
一個看起來長相還算出眾的年輕男子正把一張寫有自己電話號碼的小紙片放到木槿瑤的托盤里,並微笑著說著些什麼似乎是在向瑤發出約會的邀請,木槿瑤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著那個男人微笑了一下然後離開了。
「妹妹很招惹喜歡是吧?」木夫人突然說到,鋮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母親,「妹妹已經長大了,她很懂事也很乖,而且我們家的女兒越長越漂亮了,鋮……」木夫人停下來看著木槿鋮,兩人對視了片刻。
「怎麼了嗎?」鋮問道
「媽媽知道,你也很喜歡瑤,但是瑤已經長大了是到了可以戀愛的時候了,再過不久瑤會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也有可能離開我們家,雖然媽媽也很希望瑤能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就想現在這樣一起生活下去,但是……」木夫人臉上的微笑似乎消失了很多,她看著瑤忙碌的身影說道,「在那之前媽媽希望你能好好守護妹妹,不要讓別人傷害到她,你也不要傷害到妹妹好嗎?」
鋮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母親,他似乎感受到了母親溫柔的話語和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強烈的乞求,‘妹妹’這個詞今天從母親的嘴巴里說出來似乎是在強調著什麼。木夫人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在木槿鋮和木槿瑤兄妹倆關系里的微妙變化,也許作為母親,木夫人在很早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只是感覺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糟糕過。
當鋮還在會意在母親這番話的時候,木夫人叫住了身旁的女服務員,小聲的說著什麼,然後那個女服務員小跑過去走到了瑤身邊對著她小聲的耳語,瑤听完後向木夫人的方向看去,兩人目視對笑。
過了一會兒瑤送完了最後一杯咖啡,拿著托盤子走了過來坐在了木夫人對面的椅子上。
「媽媽,怎麼會有時間過了呢,過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听剛剛的姐姐說你們已經在這里坐了好久了,還有哥哥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真是的!」瑤開心的笑著,語氣里帶著些埋怨和撒嬌,听得木夫人一直在笑,而一旁的鋮表情則有些嚴肅。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並不想打擾到你的工作,怎麼樣很累嗎?」
「沒有,哦!媽媽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你格外的漂亮啊,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是嗎?今天鋮陪我去美容院了,下次我們一起去,好嗎?」
「一定要哦!」
說完母女倆都開心的笑了,木夫人有些心疼地模了模瑤是手,著和一旁托著下巴呆坐的木槿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哥哥的頭發也長長了都遮到眼楮了,怎麼也不去修修呢?明天我輪休要我陪你去嗎?」
鋮突然微抬了下頭盯著瑤的臉看,被鋮這樣看木槿瑤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覺得這個玩笑似乎開的一點也不好。
「好了,鋮你就不要再逗你妹妹玩了,看你把我們家妹妹給嚇得。」
听到木夫人這樣說瑤有些尷尬地笑了。
「瑤,你也差不多該下班了吧?」
「對,還有五分鐘就可以回去了。」瑤一邊說一邊看手上的表。
「那我們等你一會兒,一起去吃個飯吧,然後我們再去看看你爸爸。」
「好,那你們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就回來。」說著瑤起身走開了。
木夫人偶爾會到瑤工作的咖啡廳去坐坐,剛開始的時候瑤還不知道但是兩三次之後,由于木夫人總是會盯著瑤看,大家都覺得奇怪,後來木夫人解釋說因為瑤跟自己的女兒長得很像,所以情不自禁地就會盯著看,去的次數多了大家也就不覺得奇怪了,也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們的關系,因為瑤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而那位夫人給人的感覺真的很賢惠,很高貴!
晚上回到木宅瑤很早就睡了,畢竟家里,咖啡廳,醫院三頭跑實在是有些累!
第二天瑤正準備出門去往醫院的時候,木槿鋮突然按響了車子的喇叭。
听到喇叭聲的瑤停了下來,她眯著眼楮看了一會兒才看清車子里面坐著的是鋮,瑤手里提著一些日用品還有吃的,這些都是給瑤爸爸準備的。
瑤走到車子旁邊,鋮放下車窗說︰「上車!」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的。」
「上車!」
「真的不用了,我……」
「上車!」鋮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瑤似乎有點被嚇到了。
「你昨天不是說要陪我去理發的嗎?哦,不對,是修修!」鋮下了車子站在瑤身邊說。
鋮故意這樣開玩笑地說是他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已經嚇到她了。瑤愣了一會兒笑了,鋮給瑤開了車門,瑤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氣氛似乎沒有瑤想象的那樣尷尬。
陪著鋮理好發後,他們一起去看望了瑤爸爸,也許是很久瑤爸爸沒有看見鋮了,木槿鋮陪著瑤爸爸玩了很久,最後他們還一起在醫院的樓頂放起了風箏。
風箏一直是瑤的夢想!
因為瑤自己做的風箏從來都沒有飛起來過,小的時候家里明明有條件買一只風箏,但是固執的木槿瑤就是想要自己做一只風箏,為了做風箏瑤的左手食指上還留了一道疤,留疤的那個時候也就是木槿瑤遇到姜世楨的前兩天。明明自己做出來的風箏和示意圖上的一模一樣,而且還是最簡單的瓦片風箏,但是就是飛不起來。
從小到大瑤在大家的眼里都是很乖很听話的那種,但是在風箏這件事情上瑤很固執。其實瑤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非要自己做風箏,或許只是很單純的想要這樣做吧!又或者是因為越做不到、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做到、越想得到!
所有人都席地而坐靜靜的看著天空中飛翔的風箏,突然鋮把風箏線遞給瑤說︰「拿著。」
瑤看了一下沒有伸手去拿,只是對著鋮淺淺一笑。
「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只想放自己做的風箏嗎?」
听到鋮這樣說,瑤低下頭笑了,片刻瑤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風箏說︰「你還記得,我還以為這種事之有我自己會記得。」
「當然記得,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做風箏偷拿了家里的菜刀去破竹片,結果把自己的手給破了,還留疤了對吧。」說著鋮順手抓起了瑤了手尋找那道疤痕。
當鋮抓住瑤手的那一刻,他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呆住了,瑤也呆住了。片刻瑤忽然把手從鋮的手里縮了回來,把臉瞥到了一邊,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晚上瑤在房間里上網,耳朵里塞著耳塞,一遍又一遍的听著姜世楨那次演唱會最後返場時演唱的那首歌︰
當風吹過
你的臉,略帶著憂傷
當你走過
我身邊,心情有點不安靜
你沒有維納斯的美麗
沒有蒙娜麗莎的微笑
可是,女孩
我就是對你,難以忘懷
想要走到你身邊
對你輕聲耳語
想要走進你心里
讓我好好愛你
啊,女孩
如果我做不到
我願意化成一縷風
當風吹過
你的臉
你已經不再憂傷
……
鋮在門外敲了幾下門沒人開門,于是就自己打開了房門,鋮走了進去站在了瑤的身後,瑤都沒有發現,直到鋮摘下了瑤右耳的耳塞,瑤這才發下鋮站在自己的身後。
「听什麼歌呢,那麼入迷?」
「沒有,是以前心潔很喜歡的一個歌手。」
「想他們了?」
「嗯!有點。」瑤點頭說。
「跟我走吧。」說著鋮就要往外走。
「去哪兒?已經很晚了誒。」
「跟我走就好了,我不會帶你出去的。」鋮說完就走了出去,到門口時看見瑤還沒有跟出來就又催促了聲;「快點啊!」
木槿鋮沒有帶瑤出門,而是去了家里的地下酒窖。
小的時候,鋮最喜歡到家里的各個犄角旮旯里和家里的佣人躲貓貓了,為了能夠進到家里的地下酒窖還奇跡般的拿到了地下室的鑰匙,而擁有鑰匙是瑤和鋮之間的秘密。
木爸爸有收集世界各地酒的習慣,只要是自己去的地方,都喜歡帶一些當地產的酒回來,不管是名貴的還是普通的,紅酒還是白酒。
在瑤三、四歲的時候鋮就帶著瑤來過這里,他們還在這里偷喝過木爸爸的酒。
「還記得我們在這里第一次偷爸爸的酒喝時,喝的是什麼酒嗎?」
「Tequila,龍舌蘭!我還記得,因為是爸爸剛從墨西哥帶回來的酒,還有……」
「還有,我們都不喜歡他的味道!」鋮搶了瑤的話。
「對!」瑤笑著對鋮說,「你怎麼會想要帶我到這里來啊?」
「你等一下!」說完鋮走到了一個角落,往里模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鋮從里面拿出了一本書,鋮把書遞給瑤。
瑤開始是驚奇,然後是驚訝,她想起來了。
「這不是……」
「對!就是那本教你做風箏的書。」
過了那麼久了,那本書已經很舊,很破爛了,瑤拿著那本書想起來很多以前的事情。
當時的瑤從來沒違抗過鋮的任何意願,但是卻為了做一只風箏而不願意理會鋮,不想和他一起玩,鋮一氣之下就把瑤教做風箏的書給藏起來了,奇怪的是瑤竟然沒有再找過那本書。
「你為什麼當時沒有要找這本書呢?」
「因為,我知道是你藏起來的,雖然不知道藏哪里去了,而且……做了那麼多次,早就記住圖示是樣子了,沒有這本書,我也還是會做出來的。」
「那你不討厭我嗎?」
「討厭,你是我哥誒,我喜歡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討厭呢!」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突然鋮拿出了兩只高腳杯和一瓶紅酒說︰「我們一起偷喝爸爸的酒好了?」
「好啊,但是如果被逮到你也要像以前一樣和我站在一起哦!」
瑤幾乎沒有喝過酒,所以自己的酒量到底怎樣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並且他們這次偷喝酒,真的被逮到了。
兩個人就這樣席地而坐,開始干起來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