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天心的睡裙卻被顧清顏極快地伸手抓住了裙擺，顧清顏抬起臉來輕輕搖頭，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我只是覺得累，天心，別讓我感到更累了，我只是想借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僅此而已！」
「顧清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戚天心咬牙切齒地喊道，雖然她不知道顧清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憑直覺顧清顏都成這樣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顧清顏目光一淡，垂下頭，伸手抱住了一只沙發抱枕，什麼話都沒有說！
醫院的停車場，凌睿快步走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前，伸手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側身對著後車座上的女子輕聲說道︰「慕小姐，少總讓我來送您回酒店！」
陸淺行站在病床邊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顧清顏，不過一周不見，她就瘦成了這個樣子，他眸光閃爍著，听見病房門口響起的腳步聲，目光一轉，看向了門口。
程致遠翹起了二郎腿，晃酒杯的同時瞟向了坐在對面品酒的裴少辰，怪了，以往都是他興致一起喊裴少辰出來喝酒的，今晚上他接到裴少辰的電話時，還以為裴少辰是故意誆他呢！
「有沒有搞錯，買個藤藤菜還在哪里一根根的挑，都擠死了，他們也真有這個定力，泰山壓頂也依然不動！」戚天心將手里稱好的絲瓜往購物車上一扔，胡亂地拉了拉自己被拉扯地移了位衣服，一臉的哀怨。
枸杞也要一顆顆的挑，大爺，你牛！
透明的高腳杯里被斟上了小半杯淺紅色的酒液，一只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勾住了杯托，抬起來悠悠輕晃著，調侃的嗓音在寂靜的包房里響了起來，「裴老三，今天吹什麼風？大半夜的不回家偏揪著我不放，你安啥心呢？」
「這位先生，病房門口不宜久留，請稍後再來吧！」護士又折了回來，沒辦法，沒趕走這個男人，陸醫生看樣子是不會饒了她的，所以，她只能厚著臉皮再次走了過來。
她是個不喜歡掩飾的人，所以剛才凌睿那一系列超乎常態的話和舉動，她都看在了眼里。
「听說天鵝皇後是G市人，這全球匯演所選的第一站便是G市，我小女兒很崇拜她，在網上搜她的那些資料，簡直是倒背如流啊！」司機知道的不少，一路上都在說即將要開演的天鵝湖，顧清顏只是听著，並沒有發表意見，到了影劇院的大門口，已經開始檢票了。
「嗯，疼－－」顧清顏難以自抑地痛吟出聲，剛醒過來的她根本還不知道自己動了手術，所以剛想伸手去捂自己的右下月復，剛觸踫到那一塊，瞬間的痛楚就把她驚得睡意全無。
這些天他都沒見少總跟她在一起，也不知道兩個人是出了什麼事情，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要是待會讓她踫到了那一幕，那就真的要出事情了！
顧清顏此時的震驚表情陸淺行是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以前他就笑過她，說她怕死，怕疼，沒一點女子的氣概，顧清顏還因此生了他一周的氣，一周沒理他！
「你下樓，送她回酒店！」裴少辰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凌睿明白，少總話里的‘她’正是等在醫院停車場車里的那位女子。
「剛才那老大爺跟你說什麼來著？我看他在一顆顆地挑枸杞，在跟你說話呢！」戚天心嘟起了小嘴。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少夫人，我送您！」凌睿說著，跟了上來。
妙曼的舞姿，認真的姿態，她屬于這個舞台，這是她的夢想。
＊＊＊＊＊
顧清顏握著手里的宣傳冊，目光清淡地注視著前台，再慢慢地轉移到其他的地方，滿場坐著的人都在細細地談論著，一臉的興奮，等到劇院里頭頂的燈光一暗，聚光燈聚集在舞台上。
在看到那張蒼白的小臉時，心里莫名地一緊。
彼時，護士再次抬臉看向了陸淺行，果然見到了陸淺行那張臉越發地沉郁了下來。
只是此時的裴少辰倒是讓程致遠有些疑惑了。
凌睿一時間覺得眼楮有些花，在看清是顧清顏的時候，頓時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是發現了自己的表情太失態了，便伸手模了模鼻子，瞬間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臉色，「少夫人，您一個人嗎？」
顧清顏輕笑一聲，「是，我現在就走了！」說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邁開步伐就要走。
「晚上弄火鍋，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唉要是圓圓圈圈她們都在該多好！」戚天心說著，拉了拉跟在身後的顧清顏，大型超市就坐落在步行街，出了超市的大門便見到了對面大廈建起來的大型廣告牌，碧波蕩漾的淺藍色湖畔邊，有一只白色的天鵝優雅地蜷曲著長頸，在白天鵝的旁邊印著的便是一個女子的背影，露出光潔的後背，‘天鵝湖’這三個醒目的大字凸顯而出。
「啊，媽媽，你看，這宣傳冊上有天鵝皇後的簡歷哦，喜歡珍珠，喜歡吃苦瓜，還喜歡白色的裙子……」
顧清顏點了點頭。
車後排坐著的女子戴著墨鏡，頭上還戴著花邊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听見凌睿如是說，便取下了眼鏡，一雙皓然明眸微閃著，「凌睿，少辰怎麼了？」
那個護士不記得當時自己是如何地語無倫次的說了些什麼了，只知道當她點頭的那一刻，陸醫生已經飛速地轉身，衣袖帶風地一陣風似地刮走，走廊上留下了他緊促的話音，「蘇醫生，第三手術室的病人交給你！」
周六的超市人流量尤其的擁擠，這是一家大型超市，蔬菜生鮮區人頭攢動，一個穿著高跟鞋跟一群大媽大爺級別的人物擠成一團的卷發美女險些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慕水雲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凌睿了，知道凌睿從不多話，既然他不想說，她就是問了也不會問出什麼所以然來，她轉過臉去看向了醫院的那棟樓，目光微閃。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顧清顏婉言謝絕，沿著劇院的後門走去，凌睿緊跟其後，見她選擇走劇院後面的那條路，頓時神經一緊，加快了步伐，「少夫人，還是我送您吧，我的車就停在前面！」
劇場有兩層，上層有VIP專座，坐在上面的人並不多，寥寥數人，最中央的座位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單手撐著太陽穴的位置靜靜地看向了舞台，當那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的時候，他的眸光慢慢地聚集成了一點。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見到他的？
護士換完了藥水，覺得病房里的空氣有些壓抑，門口站著的高大男人並沒有離開，而站在病床邊的陸醫生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拿起了記錄本逃也似地離開了病房。
感覺到她眼神的避讓，陸淺行垂下眼簾，緊緊地盯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你得了急性闌尾炎，動了手術，是不是傷口疼？麻藥一過是有些疼的，但很快就會沒事的！」
「別亂動！」眼前有人影一晃，顧清顏疼得半眯起來的眼楮睜開了一些，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從小月復上拉開放到了一邊，那手掌的溫度微涼，有著她熟悉的觸感，她急忙睜開眼，見到了俯身在她身邊的陸淺行！
「陸醫生，您要的咖啡！」這是護士長第四次進來了，端著一杯外賣送來的咖啡站在了門口。
不過她也听出來了陸醫生是現在不想讓病人的家屬進來探視病人，所以她疾步轉身，走到門口輕聲說道︰「對不起，先生，您現在不方便進去！」
凌睿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誰知正準備前往手術室的陸醫生倏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抓住了那個護士的臂膀，把那護士嚇地尖叫一聲。
裴少辰的拇指滑動著左手上無名指上的戒指，手指輕微地動著，那戒指圓滑的輪廓順著他肌膚的紋理來回滑動，面對著陸淺行投來的目光，他淡淡一笑，目光往下，看向了床上沉睡中的顧清顏。
站在一邊的顧清顏淡淡一笑，她就經常跟媽媽和女乃女乃擠超市，看哪種最新鮮擠破了頭皮似的去搶。
明明很散漫的姿態但卻讓程致遠心里有些微微的震撼。
護士心里一凸，暗道陸醫生的語氣有些不對啊，不過一般動了手術病人家屬都能探視的，更何況還是個小手術，她急忙抬眼看了陸淺行一眼，見他目光微沉，頓時覺得陸醫生也悶怪了。
連護士都明顯感覺到了門口的男人身上此時釋放出來的冷意，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名流街鼎尚高級私人會所，三樓的一間包間內安靜異常，戴著白色手套的外國侍者從酒架上取出一瓶醒好的紅酒，用英文低語解說了一陣之後得到客人的允可便用開瓶器打開了。
裴少辰注視著陸淺行那張桀驁不馴的邪魅臉龐，暗道著上一次的拳頭還是不夠狠，居然沒讓他徹底毀容。
程致遠的眼神動了動，將裴少辰此時的表情看在了眼里，沒說話，只是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讓侍者再為裴少辰斟上酒，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說起來也算是知根知底，男人和男人的交流方式不同于女人，有時候不用言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已經足夠了！
這家伙平時精明得跟一只狐狸似的，但偏生的又固執得要命，他認定的事情只要他覺得是對的就一定就堅持下去，這樣的人也會有婉言嘆息的時候？
陸淺行翻開了病歷文件夾，低頭認真仔細地再看了一遍，從白衣衣袋里取出筆在病歷上劃掉了原來主治醫生的名字，龍飛鳳舞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麻醉藥的藥性一過，顧清顏就被右下方的月復痛給疼醒了，她從小就怕疼，一點輕微的疼痛都會讓她變了臉色，而現在，動了手術的地方傳來的疼痛感更是把她活活給疼醒了。
「他教我應該挑哪種枸杞子才是最好的！」顧清顏說完沖著還在那邊挑選的老大爺笑了笑，戚天心忍不住地露出牙疼的表情。
在結賬區，戚天心拿出了購物卡刷完之後將食材一一裝好。
顧清顏停下了腳步，抬起小臉看著那張廣告牌，目光微閃。
這個比自己小了四歲的男人有著跟他年輕時一樣的張狂個性，不可一世的驕傲，然而，越是這樣的人，摧毀了他的驕傲那就越是讓他覺得有了那種暢塊感。
「陸醫生，病人狀況良好！」病房內，護士長說著，刻意多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子，本來這麼簡單的小手術用不著陸醫生親自動手的，他正在和副手研究一個即將要開始的手術方案，剛走出辦公室要安排人準備手術時听見一個護士說有個病人急需做闌尾手術，在填表的時候，那護士聲音有些急，看著登記病歷卡的護士寫錯了名字中的一個字，急忙糾正地說道︰「病人是叫顧清顏，不是顧夕顏，中間是個‘清’字！」
這聲音異常熟悉，顧清顏剛一站穩身子，便听見身後的人‘咦’了一聲，緊接著便是驚訝地微怔聲︰「少，少夫人，您，您怎麼也在？」嘶此已只。
陸淺行看著自己被掙開了的手，垂眸時眼底劃過一絲難忍的痛楚，起身端起了護士長送來的咖啡喝了一口，看著病床上閉著眼的顧清顏，「那你好好休息！」
她又不是男人，要什麼氣概？
絕對的低壓環境啊，壓抑得人覺得心律不齊都快窒息了！
「少夫人，您怎麼了？」
輕握著的拳頭慢慢地收緊！緊閉著眼楮的小臉深深地埋進了軟和的枕頭里，想以這種鴕鳥的姿態故作輕松地不管不問。
「……」
「我現在才覺得我的決定也不一定是絕對正確的！」裴少辰說完，再次閉上了眼楮，神色里有些疲倦。
顧清顏這才松開了手，此時的她腦子里一片空白，但腦海里又在重復著剛才裴少辰的那一聲低吼聲，她煩躁地將手里的抱枕扔到一邊，驅散開腦子里的所有念想，她現在只想好好靜一靜，什麼都不要想的靜一靜。
這倒是稀奇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面面相對的兩個男人。
吃了晚飯，顧清顏便打算回家了，戚天心想送她，但顧清顏說要坐地鐵回去，這邊也方便，出了戚天心的公寓，顧清顏伸手招下一輛的士車。
下月復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她蹲去，緊緊地抱著小月復，臉疼得一片慘白。
程致遠目送著裴少辰離開的身影，悠嘆著輕輕搖了搖頭！
酒過三巡，一瓶紅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不過都是程致遠看著裴少辰在喝，反正紅酒也醉不了人，裴少辰之所以會坐在這里，無非是想安靜一下打發一下時間而已。
凌睿覺得，自己把顧清顏送到這家醫院就是個錯誤，至少，當他見到少總臉上那沉郁的表情時就知道自己今晚上是沒有功勞只有苦勞了。
「陸醫生，昨天做過手術的48號病床的病人正找您呢！」護士長見狀急忙說道，其實那位病人的家屬已經來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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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
裴少辰听著也輕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里摻雜著一絲無奈。
她才剛睜開了一下眼楮，不過卻不是看著床邊，而是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溫暖的燈光，只是太過疲累，累得連眼皮都有些撐不起來，昏睡前她感覺到有人就站在她旁邊，氣息是她覺得熟悉的。
「知道了！」陸淺行的聲音又恢復了那種清淡的語調，端著那杯咖啡走出了這個自己一待就是七個多小時的病房。
高腳杯輕輕放回在桌台上，裴少辰深邃的眼眸黯淡了下來，眼瞼覆蓋合在一起，他伸手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聲音低潤如初，但語氣里卻多了一絲淡淡的無奈。
護士長在心里嘀咕，都喝了四杯了，提神也不是這麼個提法！天都快亮了，他難道還不準備回辦公室休息一下？
「小姐，去哪兒？」
耳畔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顧清顏微顫的眼瞼動了動，蓋在被褥里的小手輕輕地握在了一起，手心還殘留著剛才陸淺行緊握時的體溫，一時間她為自己心里的那股涌出來的淡淡悲哀而心酸，如果是在兩年前，遇上這樣的事情，她會哭吧，是大聲地不顧一切尊嚴的大哭！可是現在她居然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滴滴滴滴－－」耳畔響起了一陣醫用器材發出的機械聲，朦朧的充斥進顧清顏的腦海里，她的意識在慢慢地回籠，可是剛要清醒了覺得渾身都好累，累得她沒辦法聚集起精力讓自己清醒過來，聚精會神到半途又疲憊地昏睡了過去。
程致遠輕輕一笑，「你又不是神，神仙都難得六根清淨！更何況是你！」
裴少辰移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陸淺行，低低笑了一聲，轉身幽幽地說道︰「那就謝謝陸醫生照顧我的太太了！」
顧清顏听了陸淺行的回答，一時震驚地瞪大了眼楮，她，她動了手術，那就是說，現在她的右下月復開了條口子？
被顧清顏那清明的目光看著的凌睿心里一凸，有些擔憂地看向了她。
顧清顏淡淡說道︰「國際影劇院！」
「少總，我已經仔細咨詢過了，少夫人的手術很成功，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凌睿聲音壓低了，但臉上還是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他慶幸著顧清顏倒下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及時地送進了醫院。
裴少辰！
「喲，今天天鵝皇後的第一場，人多著呢，小姐也是去看天鵝皇後的吧？」司機笑道。zVXC。
「心率？」
是對這種無奈境遇的妥協，還是暗嘲自己之前的一廂情願？
由來無知便是幸福！
顧清顏听了凌睿的話放慢了腳步，眼楮微微一眯，合上了又重新睜開，轉臉看向了凌睿，輕悠悠的說道︰「其實你用不著這麼緊張的！」
顧清顏眼神里有著微怔的表情，也忘記了此時自己的手正被陸淺行緊緊地抓著，怕她剛醒來不知道輕重弄到了傷口，陸淺行伸手將她的手抓住放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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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見狀急忙點頭，不由得又側臉多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陸醫生似乎對這位病人有著過度的關心，小小的一個闌尾手術，哪里用得著陸大主任親自負責？可是她卻听手術室的那邊的人說了，明明江醫生都在手術室了，都被陸醫生沖進去給踢了出來，人家江醫生到現在都還在郁悶著呢！
裴少辰褪去了西裝外套，里面的白襯衣也解開了兩顆金色的鈕扣，渾身慵懶而閑適地躺在沙發上，長腿一致擺開，雙臂張開著耷拉在沙發椅背上，光潔的臉頰上那雙深黑色的眼眸轉向了頭頂散發著溫暖氣息的水晶燈，眼神毫無焦距地渙散開，不似平日里那種精邃而犀利的目光，此時他的目光很淡，眼底有一層薄薄的白霧隨著他眨眼的動作慢慢地散開。
「沒人告訴你，現在不適合探視病人嗎？」陸淺行語氣清冷，他是對著病房里的護士說的，但目光卻瞟向了站在門口的裴少辰。
戚天心見狀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動了動腳步，見顧清顏拽著她睡裙的手一直不肯松開，氣惱地說道︰「我去給你煮碗湯圓吃，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原本演出結束，約好的一起用餐，裴少辰卻在半途接到了一個電話，調轉車頭就趕來了醫院，她有心想問，但見到裴少辰那雙微沉的眼眸，臉色不見好，她也沒有多問，坐在車里等了這麼久也沒見他回來，心里難免會有些疑惑，是誰在醫院里？出了什麼事情嗎？
裴少辰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紅酒，把杯子一放，看了程致遠一眼，沒回答，而是招手侍者送外套過來。
「是不是叫顧清顏？二十二歲！身高一米七零，長發的女孩子？」
裴少辰斂眉，目光清洌，當看到那個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飄出一絲揶揄諷刺的表情時，裴少辰唇角一勾，凌睿卻發現，少總明明臉上是帶著微笑的，可是那眼神卻是瞬間變冷。
上一次兩人見面拳腳相加，而這一次，見面依然是劍跋扈張，各不相讓！
其實，她要的不過就是一個這樣的解釋而已！
「通知江鳴，這個病人交給我，由我全權負責！」
說完，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出去，旁側的護士听了眼楮一下子瞪圓了，啊，那位病人是他的太太？那陸醫生怎麼……
裴少辰的這種表情，程致遠曾在半年前看到過！
顧清顏的目光隨著那旋轉的身影轉動著，在接近尾聲的時候她站了起來，悄然無息地退出了劇院，剛出劇院的大門，迎面吹來的涼風讓她突然覺得冷，握在手里的宣傳冊被她輕輕放進了垃圾桶里，她緩慢地朝順著階梯往下走，腦子突然覺得暈，跟身後疾步要跨過的人撞了一下，她悶哼了一聲，皺了皺眉，听見身後的人抱歉得說道︰「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對了，明天晚上有空嗎？她說你答應了會去捧場的！」程致遠靠在了沙發上，目光一動不動地看向了裴少辰。
「血壓？」
「放著吧！」陸淺行抬頭淡聲說道，俊顏上的疲倦神色浮現了出來，那雙帶著血絲的眼楮有著強撐著的堅持，顧清顏縮了縮手，卻被他的手拽得更緊，她別過臉去，執意地扯開自己被她緊拽著的手，輕聲說道︰「我累了，想休息！」說完她閉上了眼楮，不再去看陸淺行！
「正常！」
兩人目光相遇，顧清顏急忙避開了目光，「我這是怎麼了？」腦子里開始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從大劇院出來，然後下月復一陣劇烈的絞痛襲來，疼得她急忙蹲去，雙手緊捂著小月復緊咬著牙關，卻還是沒忍住地疼得叫出了聲，但最後，她的意識便不清醒了。
顧清顏轉身加快了步伐，她不喜歡凌睿眼里閃過的憐憫神情。
程致遠還從來沒見到這樣的裴少辰，他認識的裴少辰，外表雖是溫文爾雅但即便是在一群人之中你也難以忽視掉他，這是屬于他的氣場，溫雅的外表下有著難以隱藏的霸氣，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雍容大氣。
凌睿系上了安全帶，回答道︰「慕小姐，少總有些私事要處理！」
大劇院的後門緊鄰著便是一個大型的停車庫，當顧清顏看到一行人擁護著一個戴著墨鏡身穿白色長裙的長發女子快步走到一輛轎車前，那開車門下車走出來的長身玉立的男人親自為她打開車門的時候，顧清顏眼前出現了短暫的眩暈。
顧清顏隨著人／流涌進了會場，檢票時檢票員遞給每人一份宣傳冊，顧清顏拿在手里沒有看，而是徑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大姐給的票是個絕佳的好位置，還沒有開始，滿場的燈光透亮，陸陸續續進場的人低聲耳語著，顧清顏望著前台上合著的帷幕，那璀璨的燈光耀花了她的眼楮。
那個坐在他車里的女人，那個傳聞跟他有過婚約的女人，那一對快遞過來的珍珠耳環，那冰箱里什麼菜都可以沒有卻惟獨不會少了的苦瓜，那臥室里從來都不會少了的那一面大鏡子……
顧清顏，你就是個傻瓜！
——————妞們，今天你們投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