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頂由四五人抬著的轎子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看著那頂華麗的轎子順著兩條綢緞搭建的橋徐徐的滑落到了門口。
抬轎的落地後,這才小心的將手中的轎子放到了地面之上,為轎子中的人掀開了幕簾,恭請那人出轎。
「恭請聖主出轎。」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與黑土以及尹逸塵一踏足西子國境內,大師兄的那幫手下們就已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而今夜她也早就猜到了他會來。
而等待他多時的老夫人則是一臉漠然的看著。「你終究還是來了。師兄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
現今七十的他,看起來還依舊似四五十歲的模樣。看來他鐵定使用了那最為卑劣的手段。早些年總听聞一些年輕力壯的男子失蹤的事情,想必與這位師兄是月兌不了干系吧。
為此,冤家還與大師兄打了一場,才讓大師兄心服口服。可是沒想到,那時只不過是大師兄的暫時緩兵之計。他早在那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要想法設法的把她帶回西子國去。
「都起來吧。」只听那個用面罩罩著的人發出的聲音冷的幾乎可以將人凍傷。
「歸娥,當年我曾說過,你若是回西子國的話,就必須與我成親,你難道忘記了嗎?」聖主對于老夫人的話,似是非常惱怒,他猛的拍擊了一下桌子,對老夫人大吼了起來。
可是從他那翹起的雙唇漸漸的下垂下來,以及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令人畏懼之時,顯然他一點都不喜歡老夫人給的答案。
感受到暮雲容握著自己的手越發的緊,老夫人有些吃痛的擰起了眉頭,她倨傲的揚起頭,望向暮雲容,將自己滿臉的皺紋展現在他的眼前,「暮雲容,請你看清楚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少無知的小姑娘了。你看我這滿臉的皺紋,你還覺得娶我是最佳的決定嗎?」
听著老夫人的話,暮雲容才得以看清楚牧歸娥的全貌。看著她以前那清澈明亮的瞳孔,變得灰暗一片,彎彎的柳眉,不再似年輕時候那般濃密,變得稀疏了。透著淡淡紅粉的白希皮膚也失去了光彩。魚尾紋爬滿了她的臉頰,眼楮也向下陷了下去。
「師兄,真是說笑了。那件事情,當年我沒有答應,就算是過了四十年的今天,我更不答應。師兄,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想通嗎?你我並不合適,不能勉強湊合在一起。」老夫人苦口婆心,想要勸道聖主。
見著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的老夫人,這個聖主反倒是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跡象。笑著說道︰「歸娥,我來了。」
轎子中的人輕哼了一聲,在幾人的扶持之下從轎子里走了出來。再見這個在轎子中走出來的人。一身金色的服飾,半邊臉上也同樣用金色的面罩罩了起來。
「呵呵。大師兄,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我已經不是那個年輕貌美的牧歸娥了,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太婆。一個一條腿即將要踏入墳墓的老太婆,難道說你還要娶我嗎?」見著暮雲容嚇得不知所措的模樣,牧歸娥繼續走上前,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臉。只有讓他失望了,他才會放棄。
「不不是這樣的。」暮雲容揮著手,一把推開了向自己靠近的牧歸娥,踉蹌了好幾步,跑進了進來之前的那頂轎子之中。
「小師妹,怎麼會老樣子呢。你我都已近古稀之年了,老咯。」那個身著著金色服飾的聖主,坐到了身後之人為他準備好的椅子之上,這才與老夫人寒暄了起來。
「師兄,我可記得非常清楚,這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我並沒有答應。」此刻老夫人完全處于備戰階段,她必須要時刻的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若是給他一可乘之機的話,恐怕她還真的臨老要嫁那麼一回了。
就因為他當日那堅定的言語,導致了她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回來看看師兄妹們,只能借著信鴿等物來傳遞各自的消息。可是如今,她卻是為了魅姬的事情,再次踏上了西子國的路。她也非常清楚,大師兄勢必會來的。
原先以為這不過是外人對此吹噓的結果,事實是並非如此,可是如今見著眼前的大師兄,她不得不相信傳言果真如此。
「呵呵。師妹這話里可是有話啊。不過,也無妨,師兄這次來,就是讓你履行當年的約定。師妹,怎麼樣,我給你這麼多年了,可考慮清楚了?」從那半片露出來的臉頰來看,那個聖主的臉上此刻正扯著一抹笑容。說了這些,他就靜待老夫人的回答。
因此,為了讓大師兄死心,她只能與他堂前三擊掌斷絕了任何往來。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離開之際留下了那麼一句話,「牧歸娥,你听著,我暮雲容今生勢必要娶你牧歸娥為妻。等你哪天踏足西子國的那天起,你就將是我暮雲容的妻子。記住了。」滑恭聖了。
「王法?歸娥,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些嗎?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將它付諸于行動,所以你就算是反對我也要將你娶回家去。」听著牧歸娥的話,暮雲容著實覺得好笑,他活了七十幾年了,從沒有想過要遵循什麼王法。在他眼中,他才是至高無上的王者,這世上還有誰可以約束的了他。
聖主在身旁之人的扶持之下,走進了房內。一進入里面,他向四處揮動了一下袖子,黑暗的房間即刻變得通亮。
「對。但是當時我說的時候,你也並不反對。不是嗎?既然沒反對,也就是同意了。那麼你就應該遵守與我的約定,與我成親。」聖主說到氣憤之處,從位置上站起了身,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一把抓起老夫人的手腕說了起來。zVXC。
「憑什麼?若是這樣,那哪里還有什麼王法可言?你真以為自己就是王法嗎?大師兄?」聖主的咄咄逼人,讓老夫人也著實氣憤難當。這麼多年,她之所以不回西子國來,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大師兄。當年她為了跟冤家在一起,才跟著回了埜嵋。沒想到大師兄也跟了過來,還在婚堂之上大鬧了一場。
老夫人自信滿滿的揚起頭,將滿臉的皺紋以及一頭的白發展現給暮雲容看,就是為了讓暮雲容認清一個事實。她已經不在年輕了,就算他會迷戀當年的那個愛笑愛鬧愛吵的那個年輕的牧歸娥的話,現在他看到自己的這副模樣,恐怕是十分害怕吧。
也是,這一夜,為了應付暮雲容的到來,她的神經可是十分的緊繃,而此刻她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了。所以一躺到床上,她自然就睡著了。
「呵呵。大師兄您嚴重了,瞧您那模樣想必與當年的相差無幾吧。」老夫人冷笑著看著坐在離她幾步遠的人身上。她這個師兄什麼都好,年輕的時候有些小聰明,學了些旁門左道,這才被身為她父親的師父趕出了師門。
看到變化如此大的牧歸娥,暮雲容一時不能接受,震驚的放開了她的手肘,向後退了好幾步,嘴里則是說著難以置信的話︰「不,不可能。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不會的。」他搖著頭,瞧他的模樣像是不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
後來听說這師兄在外建立了一個新的教派。這個教中的人都習一些旁門左道的功夫,其中最為厲害的當屬吸人內力,以此永葆青春。
想到這里,老夫人這才累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跪迎聖主。」站立在門邊的兩排人,恭敬的對著轎子中走出來的跪拜了起來。
見著暮雲容的人離開後,老夫人著實大嘆了一口氣。希望師兄能夠想通,這麼多年來,他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爭一口氣罷了。他並不是真的喜歡她,「師兄,你且保重。希望等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不再是現在的這幅模樣。」
「是。」一得到許可,這些人才敢直起身來。
就這樣,平穩的度過了一夜。
好不容易將暮雲容送走了,老夫人那提起的心也隨之安穩了下來。「現在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則是要借助其他師兄妹的幫助來尋找魅姬了。」
伺候暮雲容的人,見著他進去了,自然是上前抬起轎子,走出了老夫人的房間。
清晨,尹逸塵一大早就起了床,想要趕到老夫人那里去詢問一直糾結于他內心中的問題。可是卻讓黑土阻止了。
「尹公子,這天才亮,想必老牧她還在休息吧。你還是別去打擾她了。瞧,現在掌櫃的將早點送上來了,你還是趕緊過來吃吧。一會兒涼了,可不好吃。」黑土吃著掌櫃送上來的粥,喚著急欲出門的尹逸塵一同吃。
「嗯?不了。我現在還不餓。我有事情要詢問老夫人,還是先問了再說。你也知道我若是不問清楚的話,就一天不舒服。」說著尹逸塵就穿好靴子之後,剛準備站起身,卻沒想到黑土不知道是在何時出現在他身邊,一把按住了尹逸塵的身子,讓他不能起身只能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