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血眼利刃
第二幅壁畫並沒有什麼驚艷,好像是在講述利劍的來歷,一個安靜祥和的村莊,一戶普通的村居,瓜前李後,雞肥豬壯,農舍前,一個三四歲左右的稚子在田坎邊玩耍,似乎是在土地里面發現讓稚童感興趣的玩具,稚童從泥壤中拿出了這件物體,正是第一幅畫中那柄讓人膽寒的血眼利劍。
血眼之中發出的妖艷之光穿透了稚童的眼楮,手無縛雞之力的三歲稚童,卻被羅剎附體一般,將那柄嗜血的利劍,刺入了自己父母的胸膛,接著是一個又一個村民,直到最後,孩童將劍刃劃向了自己,只不過孩童臉上殘留的那抹與年紀極為不相符的淡笑,怎麼也不會讓人跟著笑出聲來。
到了第三幅畫,還是那柄嗜血不止的利劍,只不過利劍被厚實的劍鞘包裹了起來,背負在一個青年身上。
青年身前是一座高城,重兵把守,防衛甚嚴,熙來攘往的人群陸陸續續從城門之中路過,一頂八抬大轎在眾多護衛的擁簇下走出城來,街上的民眾似乎極其畏懼坐在轎子之中那個肥頭大耳的宦官,匆匆的跑開一邊,來不及逃竄的,都俯身貼地,不敢抬頭去看轎中之人一眼。凌幽甚至能感覺到這些民眾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而那位不動如松的青年,筆直的挺立在馬路zh ngy ng,直到轎子旁邊的護衛前來驅趕鞭撻,直到,他從背後抽出了那柄利劍……
也許這柄劍生來就是為了殺戮,也許這柄劍永遠也嘗不盡鮮血的味道,青年的雙眸,如同劍身上的血眼一般詭異妖艷,血s 浸染,而與之一起被鮮血覆蓋的,還有那條沒有盡頭的街道,和身後倒下的一切生物,不管是那些凶神惡煞的護衛,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平民,當然也少不了被利劍穿心的宦官,和吞劍自刎的青年。
一幕幕殺戮,一幕幕血腥,面對無聲的畫面,少年差點嘔吐出來,似乎空氣之中都彌漫著鮮血的味道,似乎心跳都快要停滯,呼吸即將窒息。
直到少年將目光看像了第四幅畫,才明白這柄劍為何這般嗜血,充滿殺意,因為這柄劍,不僅殺人,還能殺王,殺帝,殺聖!!!
笙旗招展,鑼鼓喧天,琴瑟和鳴,寬廣的廣場之上,數萬人齊聚一起,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皆是修行之人,而且,是極具實力的修行者。且不論數百位御器飛行的至少武王階別的人,就拿天空之中腳踏虛空的數十位飛仙來說,至少都是超月兌了武帝的存在,這等實力,飄渺寰宇,誰不為之震顫,誰不為之俯首!
數百武王,數十位武帝以上的存在,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在廣場北方築起的高台之上,突然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黑衣蒙面,唯獨不變的,就是手中那把寒光利刃,以及接下來的瘋狂殺戮。
數百位武王,數十位不世高手,無一幸免……
凌幽不知道,究竟是人的力量,還是劍賦予了人如此的力量。
至于最後的那幅圖,卻沒有了那柄利劍出現,不知是因為完全被水汽風化腐蝕還是別的原因,最後一幅畫中,極為的模糊,只能勉強的從其中看到一道影子。
或許是一道人影,但是卻不可能有如此大的人影,能將整個天空遮蔽,而且影響之中也僅僅是一個輪廓,無法確定究竟是為何物。
少年久久的呆滯在壁畫面前,知道手中的火燭燙灼了皮膚,凌幽才回過神來,這到底是這樣的一柄利器?這柄劍現在在哪里?這山洞之中,為何會出現這樣五幅壁畫?
答案,無人知曉。
順著五幅壁畫,不知不覺凌幽走到了狹小的山洞甬道盡頭,低矮的神東豁然開朗,面前是一片坦途,似乎是將整個山體內部掏空了一般,寬達數丈,高達數十丈的山內,少年重新換了一只火燭,繼續想向前那一絲光芒發出的遠方慢慢行走,冀望能早點逃離這片黑暗迷蒙的地方。
凌幽不得不承認,自己或多或少的,被壁畫上駭人的情形驚嚇到了。
光芒越來越亮,看來離出口也越來越近,就在這個時候,這幾天已經听得有些怨煩的怒吼之聲再次襲來,只不過這一次,听得無比的真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實,也更加洪亮。
吼!
吼!
吼!
好似這暴喝之聲就在耳邊乍起一般,手中的火燭劇烈顫抖然後熄滅,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莫名的恐懼感再次襲來,卻不是因為黑暗的緣故,而是因為,這暴吼之聲,居然是從山洞之內發出。
凌幽听得很真切,他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暴吼的確是從山洞之內傳出,而且不止是一聲,而是三聲,是三聲音律完全不一的吼聲。
難道這山洞之內寄居著魔獸?還不止一只?
凌幽畏懼了,十四歲的少年有些躊躇,他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往前,眼前未知的凶險讓他猶豫,如果自己這時候往回走去,身後同樣是龍潭虎穴,外面上百只魔獸的打斗,可不是一個武斗八階能夠抵御的。
體內剛剛凝聚的勁氣還不是十分穩定,少年猶豫再三,決定就在此地先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再做打算,至少現在身處的地方還沒有實質x ng的危險。
凌幽從腰帶之中取出了重劍,算是為自己壯了壯膽,又在周身數丈距離灑下了一些驅趕蚊蟲魔獸的藥劑,這才回到原地盤坐下來,開始運轉起體內勁氣,穩定勁氣空間的浮躁。
在萬獸山脈的外圍,木易叔佷二人在霧海之內模索了數r ,終究是逃離的霧障的干擾,得以月兌身,從一片迷蒙的霧海之中踏出,許久不見的陽光重新灑在身上,說不出來的舒服,但是二人此刻沒有絲毫的情緒慶祝自己「月兌離苦海「。
二人稍作停歇,簡單吃喝一番補充體力,就準備再次踏上尋找凌幽的路途。沒有了迷霧的干擾,木易武尊靈魂力得以再次施展,只不過得到的答案,依舊讓武王顯得有些無奈。
「叔叔,怎麼樣?找到木頭的蹤跡沒有?「
一旁的木筱竹見到木易臉上愁雲不展,心里不免失望低落,雖然已經大概知道了答案,但是還是不由得問出聲來。
「這萬獸山脈的第二層我全都查探過了,依舊是沒有找到幽兒的氣息所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他還活著。」
少女听到自己心中所想被叔叔確認,又不免神殤,低聲啜泣了起來,女子r 漸憔悴的臉龐,絲毫沒有往r 那般的神采,幽藍的目光中透露著焦慮和哀傷。
「木頭,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回來,筱竹想你了,你是不是不要筱竹了,木頭……「
看著木筱竹哀傷的表情,木易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自己的佷女,他又何嘗不想見到少年安然無恙的回來?
木易繼續將神識放出,在萬獸山脈的第二層中心,查探到了大量魔獸的氣息,而且夾帶這巨大的能量波動,正是凌幽剛剛經歷魔獸混戰的場景。
木易臉上更加凝重,星隕大陸上大大小小的魔獸山脈他都曾闖過,從未見過這次一般奇異的場景,顯示在外圍上萬頭低階魔獸傾巢而出,而在這萬獸山脈第二層之內,居然同樣是大量的四五階魔獸混戰一起。
雖然萬獸山脈第二層之內的魔獸數量遠遠低于外圍,不足十分之一,但是任何一只魔獸都穩穩在四星以上,其實力比起人類武王絲毫不差,如此大規模的暴.動,如何不讓木易為凌幽擔心。
木易並沒有將看到的情形告訴木筱竹,以免少女再起悲傷,只是加快的腳步還是讓少女感覺到了一些端倪,少女也不追問,唯有在心里默默的祈禱心上人能夠安然無恙。
月兌離了霧海,木易也不用怕靈魂神識再次如同泥入大海一般消弭,御器飛行,載著木筱竹直赴魔獸動亂之地。
即便是武王木易,也花了小半個時辰才抵達山谷之內,足見萬獸山脈範圍之廣,只不過他二人到達之時,除了草地上留下的劇烈打斗痕跡之外,卻不見任何一只魔獸的蹤影。
站在空曠的山谷之內,嗅著微風傳來的血腥,木易探查四周,發現了凌幽早先寄居的山洞。
「這里發生過打斗。」
看著山洞內四壁涂染的血漬,木易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用鼻子嗅了嗅了手指上涂抹下的血跡,雖然確定了是魔獸的鮮血,但是武王怎能安心。
「叔叔,你能不能探查到木頭在哪里?不是已經出了霧海,你的神識又可以使用了嗎?」
「筱竹,這萬獸山脈之內太過蹊蹺,我的神識的確能覆蓋到整個山脈的第二層範圍,卻依舊無法發現幽兒的氣息。」
「難道木頭沒在第二層範圍之內了?他會不會出去找我們去了?」
見到山洞內的一片狼藉,木筱竹又開始慌了,腦海里不斷設想凌幽可能面對的危險。
「不可能,那霧海並不是靠一味莽撞就可以沖出去的,幽兒即便擁有武王靈魂力,也不足以讓他逃離霧海的幻境。只怕是,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最壞的結果?木易不敢想象,這魔獸山脈的第二層內已經沒有了少年的棲身之地,何況那片連自己都只曾听聞未曾進入過的山脈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