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以為自己可以通曉一切的時候,上天總是會將命運引入未可知的方向,而這就是趙宇正在經歷的事情。
當趙宇回到家的時候,突然覺得家里的氣氛不對,往常這個時候桌子上早就擺好了飯菜,可是今天桌子上什麼都沒有,廚房里一點做過飯的痕跡也沒有,走到父母臥室那兒,才听到從里面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趙宇敲了下門還沒待說些什麼,便從里面傳來王柔的聲音「是趙宇回來了吧,你先去看會電視,我馬上去做飯。」
「哦。」
當王柔喊趙宇吃飯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行了,先吃飯,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事都以後再說,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大不了咱不干了,再說不是還沒說要裁掉你嗎,也許還有轉機呢,一會出去別拉著個臉,別讓兒子看見不好。」可惜這句話恰恰被走出房間的趙宇听到,一時間記憶如ch o水般涌出趙宇的腦海。
當年趙宇的父親好不容易進了現在這家廠子,也有了城市戶口,老爸所在的平路機械制造廠是一家國有企業,在原來那位老廠長的領帶之下,機械制造廠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好,職工的工資也越來越高,那是一直在奮斗的一代,可是人總有老去的時候,幾年前,那位老廠長因為肝癌去世了,機械廠的廠長也換了叫馬雄飛一個人,這家伙把所有的老人都擠走,在機械廠過期了土皇帝的r 子。
和許多其他的國有企業一般,現在的機械制造廠同樣有很多問題,人事編制臃腫,很多人都是拿著工資卻不干事,領導每年的接待費達到了幾十甚至上百萬,卻拿不出錢支付職工的工資,對于廠子的一些事情,老爸和廠里那些老人向領導反映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是答應得好好的,事後都沒有什麼實質x ng的進展,這讓老爸很失望,後來老爸把廠里的事情反映到了國資委,事情卻沒有什麼進展,老爸還被領導批評了幾次,後來看到事情一直沒什麼轉變他也就認命了,他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可沒想到竟然會這樣,那時候的趙志輝還沒有經歷過生活的磨難,做事全憑一腔熱血,倔的不行,看到什麼事都要摻一腳,把領導都得罪了,在廠子里,趙志輝一直被壓著,工資上不來,年終獎金沒有,過節的時候也沒有福利,開始的時候,趙志輝還要爭一爭,可後來結了婚,又有了趙宇,為了養家,遇見什麼事情他也就逆來順受了。
不對,前世老爸被裁掉的時間不是這時候,應該還有幾個月,也就是說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該死,為什麼想不出呢。
那個時候,趙宇剛剛踏入高中的大門,轉眼之間,趙志輝就失業了,對于這個全靠趙志輝那點工資支撐著的家庭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後來趙宇才知道,是廠里的一個主任看趙志輝不順眼,將他裁掉了,後來老爸找了很多工作,做過建築工人,當過搬運工,替別人看過大門,什麼髒活累活都干過,本來顯得很年輕的父親因為生活的c o勞顯得有些蒼老,四十多歲便有了白發,為了貼補家用,王柔也出去找了份工作,再加上趙宇的大舅、大姨、小舅他們經常接濟這個家,這個家里的生活才又恢復了當初的水平。
想起那時候父親因為過度勞累一天天老去的面容,母親那越來越深的皺紋,趙宇的心理在滴血,手指尖深深陷在肉里,趙宇卻沒有一絲痛覺。
雖然現在趙宇家的生活水平早已不是前世可比,有了那一百萬,趙志輝的下崗對這個家已經沒了什麼影響,但是那份對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的痛恨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失,因為趙志輝的下崗對這個家的巨大影響,後來趙宇對于平路機械廠的這幾個領導的信息很關注,尤其是廠長馬雄飛。
這個馬雄飛當初也是平路機械制造廠的職工,靠著拍馬屁拉關系送禮,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後來他把這個廠子買了,自己一躍成為國資委的副主任,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年後這家伙就因為貪污受賄賤賣國有資產被抓了,這件事說起來挺好笑的,這家伙在外面包了好幾個情婦,不知道得罪了誰,那家伙把他和幾個情婦在一起的照片分成兩份,一分送到了他老婆那兒,一分送到了紀委,當然還有他犯罪的證據,這下可好,他老婆可不是吃素的主,當時就跑到國資委大吵大鬧,這個馬雄飛也是個妻管嚴,在他老婆面前大氣不敢喘,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還沒等他喘口氣,紀委的人便找上門來,一左一右把他架了出去,等到他再和人們見面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後的法庭上了,這件案子引起了很多媒體的關注,因為就是這件案子引起了平路官場的大洗牌,先後有好幾個縣委常委被雙規。
因為對馬雄飛的關注,趙宇很了解這件事,就連他買的幾處房產在哪兒,那個情人住在那兒,存折藏在哪兒,他都記得,趙宇從來就不是一個仁慈的家伙,相反,趙宇從來都是瑕疵必報的,既然老天讓我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王柔她們房間里傳來聲響,趙宇趕緊坐回沙發上,裝作看電視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吃過晚飯之後,趙宇拿起客廳里的電話撥通了鄧浩家的電話。
「阿姨,你好,我是趙宇。」
「趙宇啊,好長時間沒見你到我們家玩了,是不是找鄧浩啊?」
「是,我找鄧浩有點事。」
「你等會啊,我去喊他…鄧浩,趙宇打電話找你。」
「哦,來了,趙宇,找我什麼事,是不是明天踢球的事情?」
「不是,我想問下,相機是不是還在你那兒?」
「是啊,你要用嗎?」
「恩。」
「那好,我明天給你帶過去。」
「謝了。」
「我發現你小子怎麼變這麼客氣了,都是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