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十章 傲雪凌霄劍鋒芒,瀑布簾卷雲淚殤

作者 ︰  靈月

你知道嗎,我等你,等了很久,很久。

那是一片桃園,破曉像是在哪里見過,原來那些桃花,他小時候夢見的桃花,竟然就像是雲淚山的桃花。

原來,雲淚山,他早就來過。

纏綿縈繞他很久的幻境,就像是再度出現一般,那溫柔的眼楮,桃花般的面容,ch n暖花開處,你便是我的命途。

林破曉r 夜兼程已來到蘇州,一口吳儂軟語與自己家鄉口音已無多少差別,心下里不禁產生了一絲思鄉之情,青石板,油紙傘,柔滑的絲綢,湖邊扁舟,采蓮女的的吟唱,破曉臨湖而望,不禁情致高漲,看著這里一片美好的風物,實不願離去。

他照著地圖走,也已是來到了蘇州邊境,又走了一條極窄的岔路,一排柳樹迎風招展枝條,柳絮紛飛。他走到第四棵樹下,又轉向南而行,破曉一路上心想︰「若是沒有這地圖,誰能找到這里?」就在此時,一路人馬行了過來,男子膀大腰圓,身上圍了個虎皮裙,破曉心道︰「這等人來能有什麼好事。」破曉一路跟在他們後面,倒也省的翻地圖,殊不知他從未涉足此地,對于方向又不甚敏感,跟著走到也省卻了不少時間。

只听得虎皮男子道︰「弟兄們,我們在這里歇一歇吧,來,大家喝口酒,好有力氣趕路。」破曉躲在一塊石頭後面,細細听著他們的動靜,又一個人說道︰「大師兄,您說我們千里迢迢趕來,那女子當真有那麼值錢嗎?」虎皮男子道︰「兄弟,此事不可多言,你我去了自然知曉,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大場面,怎可少得了我們虎嘯鏢局。」

破曉曾听趙素清說過江湖上許多事情,這虎嘯鏢局曾是代運生辰綱起家,還幫助官府打家劫舍,頗受黃河一帶百姓鄙視,現下里既然他們來了,那麼過來的人也定是好人不多了。待得人人喝足酒後便又啟程,如此又是一個時辰,便已來到一座山腳下。

破曉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本來答應干娘出來救了他們便走,如今只怕干娘要擔心了,出來也沒帶盤纏,飯菜也沒家里吃得香,我餓啊!」

雲淚山在朦朧的霧中若隱若現,若說起這山的名字卻也奇怪,近看與別的山無甚不同,但在遠方望去便似一滴眼淚,仿佛是雲彩滴下的,此時恰逢ch n天,山上一片粉紅,卻是開滿桃花,破曉驚詫如此難尋之地竟是一片世外桃源,倒也不枉此行了。

忽然他背後被人拍了一下,但那一擊甚是輕柔,回頭一看,竟是絲竹捂著嘴在偷笑。、如此一笑,破曉竟是如此可愛,破曉笑道︰「絲竹姐姐,你不是不來的麼,是不是不放心我呀?」

絲竹說道︰「瞧你剛才呆呆地看著山倒也有趣,這里很美吧,我是過來瞧瞧你有沒有到達,順便把這個交給你。」說罷取出一塊玉牌,又說道︰「這玉書山莊的令牌你收好,若是有危險就拿出來,別人不敢傷你的。」破曉疑道︰「不是說玉書山莊不會插手的麼?這樣子豈不是泄了你們的底。」絲竹說道︰「你倒也仔細,不過若是處于萬分危險時刻,說明對方過于強大,到時玉書山莊不管也不行了。」破曉接過令牌,說道︰「那有勞絲竹姐姐費心了。」絲竹說道︰「萬事小心。」

「對了,你是不放心我的安全還是不放心我啊?」破曉轉過頭來問絲竹道。

絲竹眨了眨眼楮︰「兩樣都有。」

破曉哈哈一笑︰「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我就在附近的客棧等你,你若是成了,就用信鴿通知我就好,信鴿就放在那家最大的客棧。」

剛到山腰上,破曉便聞到了一絲酒氣和煙燻味,與山腳的鳥語花香全然不同,破曉便感到了一絲厭惡,心道︰「一定是這幫人干的好事,好好的一個地,竟遭蹋成這樣。」

雲淚山並不高,但也不低,到了傍晚才算是到了山頂。只見山頂各路人馬都大張旗鼓,聚集在一起歇息,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山上有幾處樹木都被砍了下來當成柴火燒了,有的地方還有血跡與動物的皮毛,簡直是弄得狼狽不堪。破曉不知要救的人究竟在何處,現下里我在暗,敵在明,到時靜觀其變,如此方是上策,如今倒不如四處走走,看看這山間還有什麼好看的風景。

破曉只想離這里遠遠的,他便到處閑逛,晚風襲過,山上彌漫的一陣霧被吹散,隱約見到遠處竟還有座涼亭,再不遠處還有座小屋,旁邊一泓瀑布瀉下,雖不如廬山瀑布那般氣勢蓬勃,但是卻有著小家碧玉般婉約,流得很是安靜,與雲淚這一名詞更是貼切。破曉見到小屋,心想這里是不是有人居住,只是自己還有要事去辦,等自己完成任務後一定要過去看個究竟。

月光照下,雖是ch n天,但這里何來的生機呢?

忽然一陣呼喊聲傳了過來,破曉選了個隱蔽的角落藏了起來,等著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人物來了。

一群白衣人走了過去,上前拜道︰「修羅山各部眾參見將軍。」為首的是一位男子,似乎並不理會到他,目光依舊高傲地看著前面,穿著甚是樸素,簡直看不出是將軍的模樣,那將軍問道︰「各位都到齊了麼?」之前的人說道︰「都到了,還請將軍到水牢去察看那女子。」那將軍淡淡的說道︰「听說那女子倒也是個狠角s ,江湖中人聞風喪膽,你們倒也能將她請了過來,本事也不小嘛。」那人又道︰「多謝將軍夸獎,若是將軍出馬,那女子定是早已粉身碎骨了。」

那將軍冷笑了一下,隨後說道︰「中原人這溜須拍馬的本事果然厲害得緊。」說罷依舊沒有看他,徑直走了過去。那男子恨恨地跺了下腳,轉身又跟了上去。破曉心里又是奇怪又是好笑︰「這修羅山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地界,怎麼這幫人竟如此怕這個將軍,听那將軍的口音倒像是東北一帶,莫非是金國將軍?如果真是的話,那麼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了。」他見一大幫人都跟著他離開,于是也跟了上去。

那將軍獨自走在前面,神態甚是孤傲,絲毫不把那一行人放在眼里,行了一段路程,便見到了一個水閘,顯然是為了困住那個人而特意修建的。將軍向修羅山的帶頭人說道︰「鬼谷子,開門吧。」鬼谷子一聲令下,喊道︰「八部眾,開門!」只听一陣巨響傳來,水閘大門轟得開起,八個大漢凶神惡煞,齊力將閘門舉起,這八個人面貌各異,臉上各印了一種圖案,恰恰與佛經中的八部眾相仿。若是尋常人,縱使他力大如牛,定也難以舉起,何況要找到八個這樣的力士,恐怕也只有修羅山的人才能了。將軍瞟了他一眼,表示贊許,說道︰「看來把這事交給你們辦我倒也是大大的放心。」說罷便走了進去。?水牢里甚是ch o濕,一滴滴水滴了下來,仿佛走進了一個巨獸的大嘴里,這里顯得甚是貪婪,而究竟誰被這巨獸吞噬,也只有走進去才能知道。那將軍走了過去,一個人頭低低垂下,長發披面,鬼谷子走了過去,使了下眼s ,身邊的一個人立即會意,取來了一桶水,猛地往她臉上一潑,一張臉慢慢抬了起來,臉s 蒼白,但最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個女子竟是當年追殺林破曉不舍的水玉寒,在一邊的林破曉見了不禁打了個寒戰,三年了,但她依舊那麼孤傲,只是多了些許滄桑與痛苦,林破曉對她的恐懼漸少,相反對她甚是同情。??那將軍道︰「你就是水玉寒吧,把那塊玉交出來,我可以饒了你。」

水玉寒雙目圓睜,狠狠地說道︰「金國平南大將軍完顏博烈,想不到你肯為了我這個小女子不惜奔波到這里,你說的什麼玉佩我不知道。」完顏博烈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狄青手下的先鋒都是好樣的,你爹也不例外,只可惜……」說罷嘆了口氣,仿佛回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場大戰。

水玉寒並不領情,但心底里卻想︰「世人如此說我爹爹,但反而這位金國將軍對我爹反而如此稱贊,爹,娘,你們好冤枉。」想到這里,眼里滴下了淚水。完顏博烈看出了她真情流露,說道︰「宋先鋒是我十分尊重的人,他的家人也應受到尊重,快快放她下來。」周圍的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但見完顏博烈眼神甚是凌厲,匆忙間便上前替她松綁。

水玉寒揉了揉肩膀,說道︰「完顏將軍,如今我是水玉寒,而非宋顏,你若是想要家父的玉佩,我做不到,那是大宋的國運所在,如何給你。如今岳飛將軍也是身處水火,我若是將玉佩交給了你們豈不是連狗都不如?」

她瞪了修羅山部眾一眼,擺明了就是在說他們。

正當此時,忽然外面一陣吵鬧,完顏博烈皺了皺眉,鬼谷子立刻揮了揮手,把守住大門。

「完顏博烈,想不到還是被你先趕上了。」來人正是虎嘯鏢局。

完顏博烈冷冷看了他們一眼,就像是一群老鼠在一只老虎面前張牙舞爪,「你們就是虎嘯鏢局吧?」

「承蒙完顏將軍關照,正是我們。」為首的應該就是鏢局的鏢頭。

「我是怎麼下令的,一個不留!」完顏博烈盯著鬼谷子,鬼谷子就像是被下了魔咒一般立刻下令八部眾將虎嘯鏢局的人團團圍住。

鬼谷子對著為首的鏢頭說道︰「趙一虎,我看你也是號響當當的人物,現在離開還不晚。」

「哼,當年老子我運送生辰綱的時候你們還不知在哪里喝尿呢,今r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金狗如何斷了我大宋的命脈!」趙一虎拔刀挺立在前,虎嘯鏢局的其他鏢眾也紛紛嚴陣以待。

而完顏博烈也只是微微笑道︰「命脈?不是早斷了嗎?趙佶父子如今還在我們那里做著階下囚,就你們這群為禍國家的走狗也敢跟本將軍提什麼國家大義,當真是笑話!」

「你!」一個鏢師呼地上前,就被鬼谷子攔在完顏博烈身後,猛地一掌抓去,徑直將他的心給掏了出來,鮮血噴灑,將虎嘯鏢局噴了一身。

八部眾忽然抽出一團鎖鏈,趙一虎一馬當先便是向其中的阿修羅大刀回去,阿修羅蒙著眼楮,卻是听聲辯位,呼地一刀揮過,直接砍向趙一虎胸前,趙一虎凌空一躍,卻在身後的緊那羅一個閃身,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趙一虎落在地上,直直站立,忽然雙腿一歪,整個人斷成了兩截,鮮血汩汩流淌。

「好個八部眾……可是比你強多了。」完顏博烈笑著對鬼谷子說道。

鬼谷子卻沒有任何不悅,只是說道︰「修羅山的八部眾本事不僅于此,將軍您所見的還只是九牛一毛,我的武功自是比不上他們,但是我z y u錦囊妙計,幫助將軍您奪得天下。您只需記住,修羅山秦霄夫人舉薦給您的,自然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好,好得很,之前我倒還是小瞧了你們。」完顏博烈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而在這個時候,天和龍兩個八部眾一個用內力震得那些人五髒俱裂,一個猶如飛龍飛騰九天,剩下的人身體像是被龍鱗侵蝕一般,一片片剝落。

「夜叉,讓那些人消失吧。」鬼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夜叉從懷里掏出一包粉末,灑在他們身上,內力催動,肉身頓時化為飛灰。

「無量壽佛!」八部眾齊聲念道。

完顏博烈也被八部眾的行動微微怔住,隨後他指著水玉寒說道︰「放她下來吧。」?水玉寒剛剛被放下來,一陣疾風閃過,水玉寒已倒在一個人懷里,完顏博烈贊道︰「好俊的身手。」

而躲在一旁的破曉方才已經被八部眾的武功嚇了一跳,如今又見到一個人闖了過來,心道︰「怎麼來的人越來越多了,不知這位是敵是友,不過多半與我一樣都是來救她的。」

然後破曉心里苦惱地哀怨道︰「絲竹姐姐,這下你可害苦了我。」

此人身材並不魁梧,蒙著臉,顯然與破曉一樣埋伏在這里很久了,鬼谷子喝道︰「大膽狂徒,今天叫你有來無回,識相的話快快離去。」

那人並不理會,解了水玉寒的穴道,一手摟著她,另一只手拔出一把刀,刀身細長,殺氣凌厲,破曉似曾相識,轉念一想,他想到了一個人……宮本一郎。只有他東瀛人才使這般兵器,但如今來江南的東瀛人很多,是不是宮本只有等那一招了,一招幾乎可橫行天下的殺招——燕返!完顏博烈又贊道︰「好刀!閣下來自東瀛,天字派弟子,听說天字派的燕返縱橫江湖幾可無敵,在下倒想見識一下。」

那人說道︰「早就听聞平南將軍學究天人,實為不假,在下宮本一郎,前來向將軍討教。」完顏博烈說道︰「這本是中原之事,又何必牽涉外邦,惹得對外不便?」

水玉寒說道︰「將軍說得好,這的確是中原之事,但不知將軍這位金國人有何見教?」完顏博烈皺眉說道︰「咱們不要扯開話題,你只需交出玉佩,我不會為難你的。」

水玉寒堅決說道︰「恕難從命,我的命早不是我的了。」隨後又對宮本道︰「你跟了我三年,究竟想干什麼,我不要欠你的情。」宮本幽幽說道︰「欠人情的人,是我,當年若不是你救我,恐怕我早已死了。」水玉寒冷笑道︰「我要殺你就殺你,隨後想救你就救你,我願意,誰要你還人情了?」宮本並不理會,鬼谷子喊道︰「修羅八部眾,上去給我撕碎他們。」八部眾再度嚴陣,冷冷地看著宮本一郎,殺氣再度沸騰。

宮本一郎大喝一聲,拔刀便往四周劈去,氣勢甚是逼人,刀光舞動,阿修羅冷笑一聲,從懷里抽出了刀,天、龍兩人也打出了架勢,宮本並非沒有看過八部眾的武藝,只是他心想這一戰自己若是再度敗了,也無顏回到東瀛,所以他決心是殊死一戰。

只是他不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他為了她,究竟是值不值。

無論如何,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

宮本緩緩拔出手里的刀,面對著眼前的八部眾,就在拔刀的一瞬一刀斬去,四周一股濃烈的劍氣襲去,迦樓羅凌空飛起,手里一片片羽毛飛sh 過來,宮本呼地轉身,像是踩著風一般向前斬去,片片羽毛落下,幸而沒有傷到自己半分,八部眾里的乾達婆向殺來的宮本sh 去一團香氣,宮本一見便知是毒氣,于是急忙向後退去,身子一歪,躲了過去,乾達婆本是香神,那團香氣自然便是他的武器。就在宮本向後飛去的時候,忽然一刀砍去,身子急轉,使出了「燕返」,摩呼羅加是個粗壯的大漢,宮本一刀正中他的腦門。然而只見摩呼羅加慢慢將那把刀從自己的頭上卸下,毫發無傷。

鬼谷子笑道︰「修羅山的金鐘罩你倒是听說過沒有?」摩呼羅加大吼一聲,聲音渾厚,全然是個野獸,撲向宮本一郎。

宮本一郎一手扶著水玉寒,對這等猛烈的攻擊自然不能抵擋,鬼谷子在一旁只是y n險地笑著。水玉寒一把將宮本推開,說道︰「別管我,快走。」宮本毅然說道︰「我不會走的,救不了你就和你一起死在這里。」

水玉寒搖了搖頭道︰「沒用的,看來你我今r 真要死在這里了。」

宮本一面對敵,一面小心防範著對方傳來的殺招,八部眾之間配合得井井有條,能攻能守,特別是每個人都有一項絕技,一個人如何能對抗得過八個人,只怕縱然能頂得住也會力竭而死。

林破曉在一邊看了只是心慌,若是此時不去相助,兩人是必死無疑,但是如果這樣冒險上前,對方人多勢眾,這樣非但救不了人,就連自己也可能喪身此地,而且那將軍看似並非小人物,也許武功也是深不可測,此時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林破曉心里甚是好笑,原來在這等場合,自己所學卻是徒然無用。他看了看四周,心想這里既然是水牢,那麼水一定很多。《太乙真經》中不是說要因地制宜嗎?眼下就是個好機會。??破曉找到一處比較薄弱的地方,由于建造倉促,這里自然漏洞很多,他記得這里附近有處湖泊,水牢應該建在這里,于是撿起一塊石子直往上砸,自己乘人不注意又使出踏雪尋梅拔劍往上一劈,只听得一陣沉悶的聲音,一股水流順勢流下,眨眼間工夫已是如洪水猛獸般奔騰而來,一陣呼喊聲此時也從那邊傳了過來,破曉並不會游泳,乘亂跑向水玉寒那邊,拉起宮本一郎的手,叫道︰「快走!」

宮本微微一愣,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很是熟悉,林破曉著急道︰「你看什麼看,快走啊,我死了你能負責?」

宮本一郎會意,說道︰「多謝了。」此時水浪已沒到膝蓋,三人奔出到外面,已見完顏博烈站在面前,在如此場面依舊鎮定自若,不愧為一代大將,但這等場面比起戰場廝殺又算得了什麼呢?破曉失算了,因為他這次的對手是位將軍。??林破曉無可奈何,完顏博烈笑道︰「原來還有一個,只可惜是個小毛孩。」

林破曉心里打著馬虎眼,想要拖延時機尋找對策,說道︰「這位老伯,我看你甚是和善,又何必與我們一般見識呢?還是讓我們回去吧,我們有沒有得罪你什麼。」

完顏博烈笑著說道︰「我又不想取你x ng命,只要交出玉佩,我就放了你們,而且保證你們的安全,我大將軍說到做到。」

林破曉瞪了一眼水玉寒說道︰「這女子又凶又殘忍,怎麼會有什麼好玉佩,玉佩世上多的是,又何必一定要這一塊?」

水玉寒在一旁一听,怒道︰「臭小子你說什麼?」宮本朝她眨了下眼,示意冷靜。破曉又說道︰「您瞧,她這般凶,誰敢給她好東西?前幾天我見到江南有的玉真美,有的還是粉s 的。」

「住口!」完顏博烈似乎已經不耐煩了,說道︰「不要再扯了,現在我只要那一塊。」

「真是拿你沒辦法,其實吧……」

「其實什麼?」完顏博烈微笑地看著他,就想著他還有什麼鬼點子。

「能不能分我一點?」破曉嘿嘿笑道。

「你……」水玉寒氣得臉都紫了。

完顏博烈無奈搖頭道︰「你這小女圭女圭可真有趣,這樣,你們交出玉佩,我將高官厚祿給你,如何。」

破曉想了一下,笑著說道︰「太好了,此話當真?」

完顏博烈點頭︰「完顏博烈說的話,從來不會反悔。」

「既然這樣,那就……給你。」破曉話沒說完,一掌朝他拍出,完顏博烈剛才被他如此亂了心神,尚未注意,急忙揮手擋住,破曉大喊一聲︰「喂,你們怎麼被八部眾給抓住了。」

完顏博烈哈哈笑道︰「想要……」正在他回頭之際,哪里有什麼八部眾,此刻只有他們兩人。

宮本早已帶著水玉寒乘機逃走,破曉對著遠處喊道︰「不要等我,記得叫絲竹姐姐救我啊!」

原來破曉在出手前對宮本悄悄說道︰「快去玉書山莊。」

完顏博烈急忙向前攔住,破曉一躍而上又攔在他前面,完顏博烈贊道︰「好輕功!」破曉為拖延時間只得拔劍刺去,完顏博烈被變化多端的滄浪劍法微微震住,停下手道︰「小子果然夠狡猾,只是你可知你已經壞了我的大事?」

破曉眨了眨眼楮說道︰「什麼大事?」

完顏博烈哼了一聲︰「各種大事,今r 留不得你。」

「我可不想死。」破曉故作哀嚎狀。

「少廢話!」完顏博烈一掌打向破曉,破曉急忙回身,腳下踏起八卦步法,完顏博烈過于輕敵,一抓一個空,破曉身子向後急退,完顏博烈卻連他的衣衫都抓不著。

破曉與完顏博烈拆了十招,一劍刺向完顏博烈面門,卻被完顏博烈兩手一夾,猛地一轉,一把劍便斷掉。

破曉本已經是j ng疲力盡,內力全耗費在輕功上,幸而平r 里他內功修煉地勤快,因此可以抵擋一會兒,可時間拖久了,必然是斗他不過,如今沒了兵器,更是凶險,完顏博烈說道︰「我本不y 傷你,只是你一搗亂便壞了我的大事,留你不得。」

破曉情急之下將玉書山莊令牌一亮,完顏博烈卻不理會,說道︰「我不要你的玉佩。」

此時八部眾和鬼谷子從水潭里出來,甚是狼狽,卻很快就回復了j ng神,要助宮本一臂之力,破曉一見八部眾,心想︰「完了,又來了八個……」

然而完顏博烈卻向周圍人說道︰「快給我追捕那兩個人,不能讓他們逃了。」

鬼谷子從未見過完顏博烈如此憤怒的樣子,猙獰地比八部眾都要恐怖,他急忙下令道︰「給我追!」

完顏博烈一掌朝破曉打去,林破曉急忙避開,但見他出掌凌厲,如排山倒海一般,他無意間卻丟掉了護身符,那令牌給他掉在了地上,破曉轉身飛走,完顏博烈緊追不舍,將破曉逼到了之前那處瀑布,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就像是找他索命一般。他心想反正一死,便奮力沖上,一掌將沖上的人打走,轉眼間已擊走數十人,只是身上也受了許多刀傷,完顏博烈說道︰「你內力也不弱,本可為我所用,只要你歸附于我,我就饒了你。」

破曉已打得直喘氣,說道︰「誓死不從。」此時他身上已鮮血淋灕,一拳又打了上來,完顏博烈一手抓住,破曉用力掙扎,腳下一滑,便滑進湖中,隨著瀑布瀉下的水掉進水底。眾人剛y 下去打撈,完顏博烈卻攔住道︰「不用了,一切听天由命,若是死了也不必撈了,若是不死,下次見面,希望他能進步,不要這麼不禁打,將來若是成才,與我定是對手,到時再殺才有意思。現在快去追那兩人才是要緊事。」

雲淚山的花很香,香得令人沉醉,破曉聞到這陣花香,緩緩睜開眼楮,眼前一片模糊,隨後漸漸清晰,已然發現自己已躺在一張床上,一位姑娘正插著花,穿著一身粉衣,她眼楮向這邊一看,笑道︰「你醒啦!」說話間已向自己走了過來,破曉見她臉若桃花,甚是動人,一眼看去不覺陌生,反而很是親切,破曉不知不覺間誤以為是秋雪,突然喊道︰「姐姐!」那姑娘臉一紅,說道︰「我可不是你姐姐。」

破曉待她走近這才緩過神來,急忙說道︰「姑娘莫生氣,我一時糊涂認錯了,唐突了姑娘實在不該。」那姑娘笑道︰「誰生氣啦?你昏迷的時候就一直叫姐姐,她一定待你很好吧?」

破曉點了下頭,又看看四周,回想起自己掉入湖中,不覺心里還有余悸,突然月復中一陣叫響,那姑娘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端來一碗粥,說道︰「你昏迷了三天,一定餓了,這碗粥你快吃了吧。」破曉笑道︰「幾番在你面前出丑,真是對不住,姑娘救命之恩,林破曉一定銘記,但不知姑娘芳名,今後報恩也好找到姑娘。」那姑娘連連擺手,說道︰「我救你可不是要你報答,我叫雲靈,姓王。」破曉端著碗獨自念道︰「雲淚,雲靈,倒也相配,有淚的地方,自然也是最有靈氣的地方。」

雲靈見他獨自發愣的神態覺得甚是好笑,說道︰「粥快涼了,快吃吧,難道要我喂你不成?」破曉這才回過神,急忙端起碗喝起來,不住贊道︰「好粥,好粥。」

喝罷粥,破曉走下床來活動活動,出了門這才知道原來這住所就在瀑布旁邊,那r 只是見到此屋,卻沒走近,在這里山s 更是迷人,破曉轉了半圈並未見到其他人,于是問道︰「王姑娘,不知此處還有什麼人,令尊令堂安好?」雲靈只是痴痴看著遠處,說道︰「我爹娘很早就去世了,這里只有我一個人。」破曉一听不禁大驚,原來她一個小女子孤單地在這里住了十幾年,其間沒有玩伴,只有自己生活,比起自己,雖然也是孤苦,但有姐姐,有干娘,想到這里,不禁心里嘆道︰「我一直自覺命苦,原來還有比我更苦的,平r 里我還不住的憤世,但這姑娘卻顯得平淡,空明,我的修為比起她來說還真是差得遠。」

雲靈悵然若失般說道︰「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外人,你還是第一個。」說罷莞爾一笑,破曉心神蕩漾,被那淺淺的笑容迷住,但听到那惆悵的聲音,卻又不知是喜是悲,隨後心里又有一個疑問,于是問道︰「姑娘可知前些r 來了好些人麼?」雲靈點了下頭,說道︰「他們這樣興師動眾,我怎能不知,只是爹娘曾跟我說外面的人凶惡的緊,這里與世隔絕,不會有人闖進來,直到有一天我叔叔跑了出去,爹娘攔他不住,反而受了重傷,不久就去世了,臨終前告訴我說,若是外人闖來,不要硬拼,方圓十里他們不攻來就不去管他們……」

說到這里,她的臉上掛著淚珠,破曉見著那淚珠感到一陣心酸,有著莫名的沖動,很想去輕輕擦拭淚水,恍然間有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傷。

破曉柔聲安慰道︰「你別哭啊,現在我在想,如果我來了直接進了這屋子,也許我們早就相遇了。」

雲靈笑了笑︰「我相信緣分,所以不論早晚,能遇見的話遲早是會遇見的,但是……」

「但是什麼?」破曉問道。

雲靈笑著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其實我覺得我在夢里像是見到你一般,那是一片桃園,桃花開得比哪兒都鮮艷,就像是雲淚山,只是我從來沒有來過這里,但是這里的一切,真的很熟悉。」

雲靈微微一愣,想要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來。

「不說過于傷感的話題了,我給你吹一支曲子吧,通常我一個人的時候都是獨自吹曲子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听我吹這首曲子,要是難听的話,公子還請不要見怪。」

破曉笑著說道︰「這里風景美得很,有曲子相伴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我也不是那般過于高雅之人,姑娘盡管吹就是了。」

雲靈從懷里掏出一支笛子,玉笛在陽光下閃著動人心魄的光芒,一陣風吹過,旋律婉轉,隨著花瓣輕輕舞動,時而如玉女低吟淺唱,時而像又如烈火般般轟轟烈烈。隱隱約約間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心事娓娓道來,期待一位知音去體會,去理解,莫名的傷感無形間打動著兩人。

听著曲聲,破曉頓感神清氣爽,心里感覺有一股內力奔騰而出,情不自禁地隨著曲聲運起《太乙真經》的內功心法來。

彩蝶紛飛,鶯歌燕舞,流水潺潺,瀑布瀉下,林破曉突然間清嘯一聲,隨著旋律飄揚萬里,破曉心里頓感前所未有的舒適,心里忽然呈現出種種招式,時而騰空旋轉,時而身子一躍而起彈了出來,時而向上頂出,時而隨風馳騁,時而一群人手拿兵器被一一破解,不覺間他慢慢打出這些招式,如行雲流水般暢快自如,陶醉在了這一片山水交融,旋律悠揚的意境中。

雲靈見他甚是古怪,只道他走火入魔,急忙停了下來,破曉一面大笑,一面躍動,跑到雲靈面前說道︰「接著吹,好舒服啊!」雲靈疑道︰「就算是很好听也不至于這般瘋狂呀,我當你走火入魔了呢。」

破曉躍到雲靈面前,問道︰「王姑娘,你這曲子使自己編得麼,怎麼與我一篇內功心法的詞甚是協調,感覺簡直就是專門為這些詞而作的?」雲靈甚是疑惑,說道︰「什麼內功心法,怎麼會有詞呢?不過這曲子是我先人留下的,我們家世代相傳。」

破曉本來就善于胡思亂想,此時忽然心想︰「莫非與這心法還有淵源?」于是問道︰「你認得一位叫洞庭魚叟的老爺爺麼?」雲靈搖了搖頭,但隨後說道︰「我家祖先倒曾住過洞庭湖畔,不過已是兩百年前的事了。」

破曉滿心疑慮,但覺得這曲子甚是動听,于是喊道︰「王姑娘,你再吹一曲吧。」雲靈點了點頭,心里忽然感慨道︰「為什麼我感覺這首曲子像是一直在等著他,當我對他吹起時我心里真是好歡喜好歡喜。」

雲靈遐想間,微微向破曉一笑,又吹了起來,這一次,她是全心全意,用自己的心去吹,因為她覺得,眼前的他,是應該去用心交流的。

破曉閉目養神,慢慢按著心法再次運功,氣息隨著旋律走得更是暢快,先是任督二脈更覺暢通,接著手少y n心經等其余經脈一陣泉涌,泥丸回旋,奇經八脈中真氣一路直走,暖意頓生,不覺間內力已是更上一層樓,在詞中傷感的部分走得甚是緩慢,在悲痛的部分走得甚是激越,在歡快中走得甚是暢快無所滯,在幸福的部分走得甚是舒暢,此時感覺與之前所練感覺已不可同r 而語。

練罷,破曉甚是痛快,雲靈好奇地問道︰「你這心法叫什麼名字呀,我瞧得好是神奇。」破曉說道︰「我想這心法與姑娘祖先應有淵源,叫《太乙真經》。」雲靈笑道︰「公子開玩笑了,這道家之書我也看過。」于是背了幾句,與破曉所背全然不同,她看著破曉,眼楮里似乎閃著莫名的光輝,就像月光一樣,溫柔,明亮。

破曉看著她,雙頰忽然緋紅,愣了良久急忙解釋道︰「我這心法是借這個名哄人的,若說真名的話,我看叫《魚叟遺詞》才對。」雲靈倒也沒有感覺到破曉此時的出神,思量片刻,說道︰「我倒覺得詞有了曲才相配,才完整。」

破曉靈光一閃,拍腿說道︰「是了,有曲才完整嘛,也許這才是這心法的真面目呢,王姑娘,曲是你吹出來的,你取個名吧。」雲靈笑道︰「這樣好嗎?」破曉連連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我想……這就是緣!」雲靈思索片刻,說道︰「叫《合璧心經》如何?」

破曉听後,果然覺得甚是般配,歡喜地撫掌說道︰「好名,好名,這才是真正的名字!」

說話間,遠處又有一撥人走來,氣勢逼人,雲靈一見,拉著破曉走回去,說道︰「快和我來。」破曉拉住雲靈說道︰「姑娘別怕,他們不敢傷你。」雲靈說道︰「我不要緊,他們是要來搶傲雪劍和凌霄劍。」破曉疑道︰「傲雪?凌霄?」雲靈點了點頭,說道︰「你快和我來!」說罷拉著破曉逃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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