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三十七章 換巢鸞鳳咒天曲,情難消受謫仙意

作者 ︰  靈月

在玉書山莊的前山,秦落痕一直看著遠方,計算著她歸來的時辰,她說過會回來,可是到現在他都沒有听到她歸來的聲音。

自從秦霄死後,自從鳴鸞走後,仿佛無數疑問漸漸縈繞在他的心頭,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母親的名字,是叫煙月,一個多麼好听的名字。

一壺酒,一盞琉璃夜光杯,一碟水果,就足以他消磨一整天的時間,自從方笙寒回到玉書山莊,他就知道他可以不問世事,一切有他打理,都是可以讓人放心。

就在秦落痕獨自飲酒之際,忽然上官鳴鸞悄悄站在他的身後,躡手躡腳來到他的身後,然後她猛拍了他一下,秦落痕就在她拍下去的剎那,忽然將酒壺一拋,緊緊抓住鳴鸞的手。

「哎喲!痛死我啦!」鳴鸞痛得大叫起來。

秦落痕猛然回頭,見到鳴鸞握著手的樣子,呆呆地看著她,鳴鸞看見秦落痕忽然愣住的樣子,又加上自己的手被握得痛極,正要好好訓他一頓時,忽然秦落痕緊緊抱住了她。

鳴鸞呆在那里,秦落痕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懷,輕輕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一定會……」

鳴鸞就這樣傻傻地被他抱住,然後微微閉上眼楮,然後將雙手摟到他的身後,細細問著他獨特的氣息。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鳴鸞閉上眼楮,恍若夢境。

「告訴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走的後山?」秦落痕看著鳴鸞問道。

鳴鸞低下頭,喃喃道︰「我……我原來是不想來的,怕你爹……但是我還是想見你一面,于是我就從後山悄悄翻了過來。」

秦落痕微微一愣︰「後山?」然後急忙拉出鳴鸞的手臂,將衣袖一翻,見到白皙的手臂上隱約有擦傷的痕跡,心里忽然一痛,將她的手臂微微蹭在臉上,說道︰「傻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為什麼要怕我爹?」

鳴鸞收回手臂,放下衣袖,說道︰「我不是怕你爹,而是……而是擔心你會為難……」

看著秦落痕若有心事的眼神,鳴鸞問道︰「怎麼了?」

秦落痕拉起鳴鸞的手,說道︰「走,我帶你去見我娘。」

鳴鸞急忙拉住秦落痕,說道︰「等等,你娘她不是……」

秦落痕回憶道︰「從小到大,我連娘一面都沒有見到,听爹說我出生沒多久娘就去世了,但每次我問起娘的事情,我爹都是一臉嚴肅,從來都不回答我,就連我娘的名字,他都沒有提起,但他總是去後山的那間小屋,我想,我娘的靈位就在那里。」

鳴鸞看著秦落痕,想不到作為天下第一山莊的公子,在他的心里,竟會隱藏著這麼多的故事,她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和你去。」

兩個人悄悄來到後山的小屋,看見小屋的門已經上了鎖,鳴鸞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笑道︰「看我的。」

鳴鸞將發簪輕輕插入鎖內,然後將發簪向里面一點點觸踫鎖眼,不多久鐵鎖輕輕一彈,鳴鸞向秦落痕吐了吐舌頭,輕輕將門推開,然後到里面開了窗戶,再自己走到外面將鎖鎖上,自己再從窗戶口進去,再將窗戶關上。

鳴鸞拍了拍受傷的灰塵,說道︰「一切搞定。」

秦落痕苦笑道︰「真不知道你是向誰學來的,果然有做賊的天賦。」

秦落痕點起了一盞燈,看見里面整理得一絲不苟,雖然簡樸,卻體現著一種典雅,青紗素帳,一塊銀鏡掛在牆上,而在最里面,是一個白玉做成的靈位,鳴鸞走過去,看見上面刻著「愛妻煙月之靈位」。

秦落痕看著靈位,慢慢跪了下去,鳴鸞看著秦落痕,秦落痕叩了三個頭,靜靜看著,鳴鸞走到一邊,看見一口大箱子,問道︰「這是什麼?」

秦落痕走了過去,看著說道︰「應該是我娘的遺物。」于是蹲下去,打開箱子,看著里面的衣物還有首飾,想象著自己母親當年的模樣,鳴鸞見到還有一面鏡子在箱子里,和牆上的一模一樣,鳴鸞揀出來,對著牆上的那面鏡子說道︰「書生,你看怎麼會有兩面一模一樣的鏡子?」

秦落痕走到鳴鸞身邊,看著兩面鏡子,兩塊鏡子相對,秦落痕忽然愣住,鳴鸞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秦落痕沉聲說道︰「別動。」

鳴鸞停了一下,秦落痕抓起鳴鸞的手,對著牆上的那塊,然後瞳孔慢慢收縮,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鳴鸞小心地問道︰「臭書生,怎麼了?」

秦落痕眼楮盯著鏡子,說道︰「兩塊鏡子相對的時候,牆上的鏡子上有字。」

鳴鸞一听,向牆上的那塊一看,手微微一晃,鏡子里的字就沒有了,秦落痕把鏡子固定在桌子上,然後對著陽光,將光線折sh 到牆上的鏡子上,和鳴鸞兩個人慢慢走向牆邊。

鳴鸞看著鏡子,鏡子里清晰地映著密密麻麻的金s 小字,秦落痕看著這些小字,眼楮里的光漸漸消散。

「無塵,不知道你能否看到這些字,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許早就已經離你而去了,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一次又一次把你欺騙。回想起我們幾個人在軒,轅島練功的情形,真的是好懷念,落痕還好嗎?你一定認為我作為娘親肯定是不夠格的,可是這是我一直愧對你的地方,當年秦霄小師妹因為一時賭氣,和上官大哥成親,懷了孩子,就在我和她一起去蜀山的途中,我們在同一天產下孩子,咱們的孩子,是女孩,師妹生的,是男孩。師妹當時昏迷不醒,我擔心我們的玉書山莊會後繼無人,于是我將我們的孩子掉了包……無塵,原諒我,師妹,原諒我,請原諒一個作為妻子,作為母親的自私,還有,落痕……」

讀到這里,秦落痕忽然將牆上的鏡子砸得粉碎,而他沒有見到,玉書神俠此時已經站在門口,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鳴鸞忽然揪心的疼,她看到秦落痕的眼楮里仿佛要冒出火來,玉書神俠看著他們,秦落痕忽然奪路而出,鳴鸞追了上去,只留下玉書神俠一個人站在原地,他慢慢蹲了下去,撿起地上的碎片。

難道這一切,都錯位了嗎?

秦落痕一路狂奔,鳴鸞緊緊追隨在身後,她翻身而上,攔在秦落痕面前,緊緊抓住他,秦落痕用力掙扎,忽然慘然哈哈笑道︰「想不到真正蒙在鼓里的,是我,是我!」

鳴鸞拼命搖著秦落痕,說道︰「落痕,你听我說,當時我這樣子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勸我的,不管你是誰,我喜歡的,永遠都是你!」

秦落痕甩開鳴鸞,笑道︰「上官姑娘,不,是風姑娘,你可以去和你的爹爹骨肉重逢了,管我做什麼?以前的話都不過是笑言,還請你不要听信才是,就讓我這個雜種自生自滅去吧!」

鳴鸞緊緊抱住秦落痕,搖頭喊道︰「不,不是這樣的,落痕,我才不要做什麼玉書山莊的大小姐,我才不管你是誰,我們這就走,我們這就走!」

秦落痕甩開鳴鸞的手,回頭看著她,輕輕撫模著她的臉頰,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下去,然後封住她的穴道,身形一轉,漸漸遠去。

當玉書神俠解開鳴鸞的穴道後,鳴鸞只是望著他,說道︰「你要我說什麼?」玉書神俠看著鳴鸞,低頭說道︰「找到落痕,告訴他,他永遠是我的孩子。」

鳴鸞點了點頭,笑道︰「這才是我認識的玉書神俠。」隨後轉身離去,玉書神俠忽然在身後喊道︰「等等。」鳴鸞回過頭來,看著他,玉書神俠又說道︰「你們兩個,都要回來……」

鳴鸞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你是我們誰的爹都無所謂了,因為……我要嫁給書生。」隨後轉身離去。

望著鳴鸞離去的身影,玉書神俠,喃喃說道︰「以後的江湖,是你們的。」

鳴鸞一路追尋,找尋著秦落痕的消息,當她來到蘇州渡口的時候,船夫看了她一眼,忽然抬起頭來,問道︰「你……你不是秦公子的那位朋友?」鳴鸞一听,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船家,你見到他了?」

船夫指著遠處說道︰「秦公子剛剛做另一只船走了,好像是去臨安,而且臉s 很差,姑娘要不要我帶你一程?」

鳴鸞連連點頭,說道︰「好,好。」

船夫微笑道︰「那麼姑娘請上船吧。」

就在鳴鸞剛剛上船的時候,忽然那船夫從身後掏出一塊麻布,捂住鳴鸞的嘴,鳴鸞心里念著秦落痕,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眼前忽然一黑,沒有了知覺。

鳴鸞恍恍惚惚之間,耳邊忽然回旋起秦落痕的聲音,她微微睜開眼楮,看見自己被綁了起來,眼前站著的,正是血聖,當然,鳴鸞還不知道他是慕容雁。

鳴鸞用力掙了掙繩索,血聖笑道︰「沒用的,不要逞強了。」鳴鸞看著血聖,心里怒火交加,體內運起嫁衣神功,只覺一股滾燙的真氣走遍全身,然後微微一掙,繩索被掙斷。

血聖望著鳴鸞,眼神里略顯驚訝,說道︰「嫁衣神功?!」

鳴鸞從懷里抽出蘅蕪鞭,怒喝道︰「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血聖望著仿佛血紅的鞭子揮來,側身掠過,但衣服依舊留下了被火燒過一樣的痕跡,血聖微微一怒,眼楮里似乎冒著紅光,看見鳴鸞從天而降揮下去的鞭子,忽然一陣閃光,向鳴鸞的蘅蕪鞭揮去,鳴鸞看著強光,一股如冰魄般的感覺襲來,急忙轉過身去,那道光從鳴鸞的頭發上削過去,將她的頭發切下一段,等到鳴鸞落地之時,看著血聖手里的兵器。

「魚腸劍?」鳴鸞忽然喊道。

魚腸劍倉啷入鞘,鳴鸞看著他,急忙問道︰「魚腸劍怎麼在你手里?」

血聖嘲諷般說道︰「你以為秦霄和軒轅風當真能從擁翠山莊偷到地圖?不過是我設的一個計罷了。」

鳴鸞看著他,回想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忽然指著他說道︰「你……你是擁翠山莊的人!」

血聖點頭道︰「好個聰明的丫頭。」鳴鸞問道︰「那你抓我究竟為了什麼?」

血聖眼楮一亮,說道︰「你問我為了什麼?難道我就看著玉書山莊站在蘇州,不!在天下獨霸一方?難道擁翠山莊只能屈居第二?我偏偏要讓秦落痕看到他最愛的女子是怎麼樣死在我的手上的,他就是個懦夫,懦夫!」

鳴鸞一听,怒喊道︰「他不是懦夫!」忽然她渾身如火一般燒起來,她一掌拍向血聖,血聖凌空一躍,身後的大石微微一震,然後裂了開來,血聖回頭看了看那塊石頭,然後看了看鳴鸞,說道︰「看來殺你之前還是把你武功為我所用才好。」

鳴鸞看見血聖右手微微彎曲,側身飛到自己身邊,鳴鸞急忙一退,就在血聖的雙手快要掐到自己脖子的時候,忽然身邊一陣冷風,秦落痕那張冷峻的臉忽然出現在鳴鸞面前。

秦落痕回身擋過血聖的手,然後揮向他胸口處的空門,血聖微微一愣,秦落痕在鳴鸞耳邊說道︰「使出你的嫁衣神功。」

鳴鸞望著秦落痕不一般的表情,然後凝神靜氣,秦落痕和她雙掌相交,擊向血聖,如龍騰九霄,揮斥方遒,鳳舞九天,星沉地動,血聖緊緊向後退去,明玉神功和嫁衣神功相輔相成,毀天滅地般攻向血聖。

血聖拔出魚腸劍,竭力擋住兩股力量,秦落痕搭住鳴鸞的肩,和鳴鸞互相點了點頭,又向前推去,就在血聖快要頂不住之時,血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忽然一個人影擋在他的面前,秦落痕微微一愣,問道︰「閣下是誰?」

那黑影渾身透著一股y n暗之氣,卻沒有殺氣,沉聲說道︰「此人和闢魔宮有一年之約,一年內闢魔宮要保他周全。」

秦落痕手微微一顫︰「九天十地闢魔宮?!」

黑影沒有說話,從血聖身上抽出魚腸劍,交還給秦落痕,說道︰「這是魚腸劍護劍使的,闢魔宮不屑此等俗物,物歸原主。」

秦落痕正想再說什麼,眼前已經沒有了人影。

鳴鸞望著秦落痕,撲在他的身上,喃喃道︰「臭書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秦落痕緊緊握住劍,沒有說話。

在鳴鸞被抓去之際,正好被李千羽看見。

他這次是去臨安,找一個人,一個他終于決定一生一世相守的人。

李千羽吩咐修羅山的人跟蹤那船夫,然後去玉書山莊,就在路上,他遇見了正在路邊喝酒的秦落痕,他拍了拍秦落痕的肩膀,說道︰「秦兄,你這是……」

秦落痕喝醉一般,甩開李千羽,迷迷糊糊說道︰「別、別煩老子。」

李千羽皺了皺眉,秦落痕忽然站起來,猛地扔掉了酒瓶,酒瓶重重砸碎,然後張開臂膀哈哈笑道︰「原來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李千羽抓起秦落痕的領口,正s 道︰「秦落痕你給我听著,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想告訴你,上官鳴鸞有危險,她現在最最需要的就是你,不然我會要你後悔一輩子!」

秦落痕稍稍愣住,問道︰「鳴鸞怎麼了?」

就在李千羽想要說的時候,鬼谷子跑了過來,說道︰「找到了。」

秦落痕和李千羽互相對望一眼,然後秦落痕說道︰「帶我去。」

秦落痕望著鳴鸞,說道︰「我和你去臨安,我不放心你。」

鳴鸞把頭靠在他的身上,甜美的笑著,說道︰「不許你走。」

秦落痕望著天空,忽然說道︰「帶我去看看爹。」

鳴鸞從他懷里露出臉來,說道︰「不管我們的身世是什麼,他們都是我們的爹,我認定你了,你這輩子都跑不掉!」

親落痕俯下頭去,望著鳴鸞,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他們搶得走我的一切,就是搶不走你。」

鳴鸞微微閉上眼楮,靠在他的身上,呢喃道︰「從今以後,滄海桑田,我只追隨你一人。」

青絲如夢,夢醒橋斷別離宮,宮霜幾重,重別憶相逢。

蹉跎韶華,華音留重樓,樓空處,處處哀愁,愁雲盡遣散。

來到蜀山山腳,林破曉來到一個叫隱龍鎮的地方,看到前方有一個老伯正在推著一輛牛車,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于是他便走上前去推上一把,老伯朝破曉笑著點了點頭,等到推上山坡的時候,兩人擦了擦汗,老伯笑問道︰「年輕人,謝謝你,你這是上哪里去?」

破曉指著前方一座高山說道︰「上蜀山。」

老伯點了點頭,嘆道︰「俗話說蜀道難啊!你要先上登雲麓,然後沿著登雲麓一直走攀上高峰,才能到問道石旁。」

破曉說道︰「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只要養j ng蓄銳一天就行。」

老伯呵呵笑道︰「可你現在上不去啊。」

破曉皺眉問道︰「為什麼?」

老伯嘆了口氣,說道︰「就在蜀山山腳下,一塊巨石擋住了出路,而且,據聞那里游蕩著妖怪。」

破曉皺了皺眉,心想好事怎麼總不被自己踫上,他看了看不遠處,問道︰「什麼妖怪?不會是看錯了吧?」

老伯搖了搖頭,說道︰「大家都不清楚,不過最近蜀山的蛇少了很多,這倒也是一件奇事。」

兩人看了看天s ,老伯對破曉說道︰「年輕人,天s 不早了,去我家過一夜吧,我家就我一個人。」

破曉點頭道︰「如此就打擾了。」

回到那位老伯的茅屋,破曉忽然想到還沒問他稱呼,于是回身問道︰「不知老伯怎麼稱呼。」

那老伯哈哈笑道︰「真名年老糊涂記不住了,不過他們叫我青羊。」

破曉只是點了點頭,看見他的胡子,倒也確實和山羊差不了幾分,青羊似乎發現破曉注視著自己的胡子,于是故意模了模,微微一笑︰「你叫什麼?」破曉微微回過神來,模著頭呵呵笑道︰「破曉,林破曉。」

屋子雖然簡陋,倒也簡單,破曉鋪好了床,青羊對他說道︰「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再給你探探路。」

破曉點了點頭,然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反正我也睡不著,不如去看看也無妨。」然而他另一個念頭卻似乎在對他說道︰「你已是這個樣子了,還能有什麼用?還是暫且靠一下別人的幫忙吧。」

破曉忽而起身,拿出流風給他的那瓶酒,他一路上都沒有舍得喝,他打開封蓋,微微一聞,「好香啊!」他終于忍不住喝了一口,一股清流從他體內緩緩流過,他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又喝了一口,殊不知扶搖仙果經過幾番周折,早已融入到酒里,迷迷糊糊間,林破曉越喝越有勁,臉上微微泛紅,酒壯人膽量,他隱隱有些醉意,翻身下床,悄悄出門。

破曉一路行走,對這里的路也並不是很熟悉,只好慢慢模索,他看到不遠處的高山,心想蜀山登雲麓就在那里,于是就向那邊走去。

來到那座山前,果然見到山門已經被封死,一塊巨石擋在前面,破曉用力推了推,石頭紋絲不動,他自嘲道︰「真是傻子,明明自己都這樣了,還怎麼能夠推開這石頭,他蹲在地上,靠在巨石上,手往地上一靠,微微有些ch o濕,他低頭一看,竟是一灘未干的血跡。

破曉心里一涼,擔心有人受傷,急忙四處尋找,幾只螢火蟲幽幽飛來,照亮了破曉,也照亮了那灘血跡,他向螢火蟲那邊找去,忽然見到一條大蛇捆住一個人,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那個人。

破曉從小到大最害怕的也就是蛇,如今見到如此巨大的蛇,雙腿不禁微微發抖,那條蛇足足有一座草房那麼粗,卻不知道它是怎麼藏在這邊不被人發覺的。

林破曉心里略生退意,一方面不能見死不救,而另一方面總也不能明知必死而去送死啊。

就在遲疑間,他急忙高聲呼喊,但此處已經罕有人至,就算喊了再高也無人理會,而此時一道閃光一閃而過,破曉手里的傲雪劍微微一涼,他心里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是雲兒!「

林破曉急沖而至,看見那條大蛇對著的一張清冷的臉,正是雲靈。破曉拔劍沖上去,喝道︰「畜生!」

一劍劈過,那條大蛇微微吃痛,忽然血盆大口朝破曉張去,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令人作嘔。

那條大蛇的吼聲忽然驚動了整個山谷,蛇尾向破曉揮來,破曉就地一滾,蛇尾的疾風擦過他的臉,飛石打在他的臉上,被劃開了幾道口子,整個山林呼嘯,四獸奔走,破曉忽然回想起四大神獸的傳說,看著那條大蛇,忽然想道︰「這……該不會就是赤蚺?!」

大蛇尖利的獠牙在月光下y n森森的,沖破曉又是一吼,飛沙走石,罡風驚天,就在破曉快要支持不住之時,忽然一個黑影抱起雲靈隨後拉起破曉,逃離了大蛇的最後一咬,逃了出去,而那條大蛇在地上猛地打了幾個轉,煙塵飛起,等到煙塵散去之時,已經不見了影子。

黑衣人放下破曉和雲靈,忽然施展輕功離去,破曉顧不得他,急忙抱起雲靈,喊道︰「雲兒!雲兒!」

雲靈微微睜開眼前,搖了搖頭,喃喃說道︰「破兒……水……水……」

林破曉張惶地看著四周,嘴里喃喃說道︰「水,水在哪里?」他模了模自己的身上,還剩下些酒,于是急忙拔開蓋子,湊到雲靈嘴邊,說道︰「雲兒,水在這里。」

雲靈張嘴喝了一些,然後猛地嗆了一些出來,破曉拍了拍雲靈的背,說道︰「雲兒,慢慢喝。」雲靈又喝了一些,臉頰慢慢變紅,漸漸發燙。

雲靈看著破曉,伸手慢慢撫模著他,微微道︰「破兒……你的臉……」破曉搖了搖頭,眼淚慢慢滾出,抱住雲靈,說道︰「雲兒,太好了,你沒事……」

雲靈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水,說道︰「破兒,你不會怪我一直不肯見你吧?」破曉連連搖頭說道︰「雲兒,我那個樣子你不見我是應該的,只要你沒事,就算你一直不見我也沒關系。」

雲靈輕輕說道︰「傻破兒,我怎麼會一直不見你呢?這水的味道真好……」說完就閉上眼楮,沉沉睡去。

破曉憐惜地看著她,喃喃說道︰「睡吧,你太累了,為什麼要代我去探路?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當破曉抱著雲靈離去的時候,青羊忽然打著燈籠來找他了,見到破曉臉上的傷痕,著急地說道︰「破曉,你是去哪里了?怎麼這樣?」

破曉看著雲靈,說道︰「先回屋再說吧。」

回到屋里,破曉將赤蚺的事向青羊說了,青羊略有所思,破曉問道︰「您不相信?」青羊擺擺手說道︰「不,我也曾經听說過,不過要找到那條蛇才是,赤蚺明明在南疆,怎麼會在蜀山?」

破曉想起在揚州見到過白虎,而且白鶴翁也曾說過四大神獸移位之事,心里隱隱擔憂,他看著雲靈,問道︰「她沒事吧?」

青羊搖了搖頭,說道︰「她只是虛弱過度,經過許多奔波,從來沒有休息過,讓她好好休息吧。」

破曉點了點頭,守在雲靈的床邊。

直到中午,雲靈才微微醒來,她望著身邊的破曉,他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從未離去。

破曉望著雲靈,問道︰「雲兒,餓嗎?」雲靈搖了搖頭,說道︰「我想好好看看你。」

破曉笑道︰「傻瓜,以後可別給你看煩了。」雲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只怕你以後會把我看煩了。」破曉輕輕撫著雲靈的發絲,笑道︰「我會用一生去向你保證。」

雲靈望著破曉,說道︰「破兒,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破曉望著她,問道︰「什麼?」

雲靈說道︰「答應我,先不要回到雲淚山,你的心事,我都知道。」

破曉點了點頭,笑道︰「你的心事我也知道,要是我再任x ng,你又要走了。」雲靈模著破曉的臉,說道︰「怎麼和孩子一樣?」她輕輕靠在破曉的肩頭,微微閉上眼楮。

前塵事,再回首,霜冷大漠凝ch n秋。千絲情,萬縷意,情思弄長,為君嫁衣。離!離!離!

醉里尋,玉笛寒,暮沉西山聞輕嘆。問仙山,仙妖亂,別後相思,清宵夢回。看!看!看!

望著被巨石擋住的蜀山道路,破曉問青羊道︰「老伯,蜀山難道不知此事?」青羊搖了搖頭,說道︰「蜀山現在說不定也有了大麻煩。」

破曉見到青羊談到蜀山時那種眼神,忽然覺得他應該會和蜀山有著某種關系,于是問道︰「老伯,您是不是曾經住在蜀山?」

青羊負著手,回到屋子里,說道︰「一切都已經是前塵往事了,提它做什麼。」

回到屋子,雲靈對破曉說道︰「破兒,今晚我想再去探一下蜀山,我覺得赤蚺並不是故意要害人,肯定還有什麼隱情。」

破曉望著雲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雲靈微微一笑,道︰「當然,是我和你一起去,我是萬萬不會離開你。」

破曉舒展胸懷,輕輕抱住了雲靈。

半夜,兩人再度來到那塊巨石旁,破曉拔出劍來,重重劈在巨石上,巨石微微一動,慢慢掉落幾塊下來,但是這塊巨石足足有一座房子那麼高,而且異常堅硬,就連傲雪劍也只能傷它一點點,更不要提是尋常百姓的普通農具了。

就在破曉和雲靈揮砍巨石的時候,忽然雲靈听了听動靜,對破曉說道︰「你听,赤蚺又要來了。」

地面微微顫動,整個山谷漸漸傳來赤蚺張開血盆大口時的聲音,不多時,遠處隱隱有一個巨大的身影過來,影子隨著距離漸漸清晰,破曉急忙喊道︰「來了!」

忽然赤蚺又向破曉和雲靈攻來,雲靈對破曉說道︰「還記得寒鏡姑娘對你說過的話嗎?」林破曉點了點頭,拔出劍來,說道︰「只要制服它,不要重傷它。」雲靈點了點頭,拔出凌霄劍。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白s 身影閃現在眼前,攔住兩人,哼了一聲,一手揮開赤蚺的血盆大口,另一手忽然做成蛇的樣子,微微擺動,赤蚺忽然安靜下來,那人將手一揮,赤蚺竟然又安安靜靜地離去了。

白衣人回過頭來,打量著破曉和雲靈,說道︰「想不到還是被人早到一步,要制服赤蚺,不能力敵,只能智取!」

破曉望著他心高氣傲的模樣,問道︰「你是誰?為什麼你也知道這些?」

白衣人哼了一聲,說道︰「就憑你們,還不配!」

破曉第一次見到如此狂傲的人,氣沖沖的剛想拔出劍,忽然雲靈攔住,搖了搖頭,白衣人看見破曉手里的傲雪劍,微微道︰「傲雪劍,看來你小子有些來頭。」

破曉看見他雙眉緊蹙,年輕的臉上卻透著一股戾氣,他看了看兩人,說道︰「下次見面好好比一場。」

破曉一听,說道︰「憑什麼你叫我比我就比啊?」白衣人又哼了一聲,雲靈上前問道︰「這位公子,不知道我們怎樣才能將巨石移開?」

白衣人冷冷說道︰「此事你們好好琢磨,查到赤蚺為什麼在這里才是關鍵。」就在破曉還想再問的時候,白衣人忽然耳朵微微一動,自語道︰「怎麼北海也出事情了?!」片刻之間,人應忽然消失不見。

破曉急忙喊道︰「喂!怎麼走了?」忽然青羊走了出來,看著遠去的人影,雲靈問道︰「大伯,你是否認得他?」

青羊眼楮里忽然流露出一種恐懼的神s ,說道︰「難道是闢魔宮的帝尊——天縱?!」

破曉看著青羊的眼楮,吃驚道︰「你說那個年輕人是帝尊?」

青羊點了點頭,說道︰「傳聞闢魔宮有不老的秘術,誰也不知道帝尊究竟幾歲,不過剛才無論是輕功,還是身法,就連千里傳音和千里听音的功夫,都是絕頂,還有就是能令四大神獸听令的,也只有他……」

破曉看著青羊,正經說道︰「老伯,你究竟是誰?」

青羊說道︰「事到如今也瞞不住你們,我曾經是蜀山派的長老,道號青陽。」

雲靈眨眼道︰「是太陽的陽吧?」

青陽笑道︰「正是。」

破曉問道︰「那您怎麼現在在這里?」

青陽臉上略顯黯然,道︰「我已經被蜀山逐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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