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五十六章 凝冰瀚海分飛雪,瑤光仙草映寒月

作者 ︰  靈月

曾經有一縷芳華,凝落在月的肩頭,看著紛飛的夜s ,將一世的柔情,浸透在悲傷的海洋。心中的一絲眷戀,是生命最後的寄托,如今天下太平,只有愛,才能將他們毀滅。

等楚煜醒來,看到的是秋雪關切的眼神,像是一縷清風,拂過自己的臉頰,秋雪溫暖的溫度靠向自己,楚煜支撐著坐起來,「你們都沒事吧?」

秋雪輕輕搖了搖頭,「大家都很好,只是瑤妃……」講到這里,她的眼楮有些濕潤,她仿佛看見綺夢倒在火海里的背影,那至死不願摘下的面紗輕輕飛揚,她是如何一個女子,惹得眾人為之傾城,她又是怎樣一個女子,守著自己的愛和信念,和天下的毒物對抗,她又是怎樣一個女子,將愛與恨刻畫得如此刻骨。

「楚大哥……我想……我們啟程去凝冰崖的時候,能不能取一樣東西?」秋雪眼楮望向楚煜,心中微微觸動。楚煜笑著輕撫秋雪的頭發,軟軟的發絲帶著清香撲向楚煜,「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秋雪長長的睫毛輕顫︰「我知道這可能會有違天理,但是……我想完成皇上的一個心願,在凝冰崖的邊上,據說長著一種叫做瑤光仙草的植物,一百年開花一次,按想也應當開了兩三朵,它……它能夠保尸體百年……我想……」

秋雪還沒說完,楚煜的眼神變得有些凝重,「你是想幫皇上把瑤妃的尸體保存下來?」秋雪點了點頭,「所以我覺得這有違天理,但是我不想見到這樣一個至情至x ng的女子離開自己的所愛,也實在不忍他們就這樣……」

「好了,我又沒說不答應你。」楚煜將秋雪輕輕摟在懷里,貼著她的臉,暖暖的氣溫升騰起來,傳向自己的是清香的氣息,「好像這樣抱著你,是第一次。」楚煜笑著蹭了秋雪的鼻尖,看著她忽閃忽閃的眼楮愛意頓生,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秋雪的眼楮也笑得如同一彎新月,鼻子踫在楚煜的鼻子上,「你是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肉麻了?」楚煜眨著眼楮道︰「什麼叫做也,況且我覺得是時候了,程秋雪,我要你。」

「我可沒說要你。」秋雪將楚煜安安穩穩地按在床上,雖然楚煜心中萬般不願,但是此刻內力耗盡的他早已連裴兒也打不過……他看見秋雪的手臂已經包扎好,心里也算是安穩了些,「你知不知道,之前替我擋下那一招有多危險,你難道想讓我守寡?」

秋雪的心里顫了顫,雞皮疙瘩都快要掉下來,「那你也要有本事躲過去才是,搞得我受傷沒人照顧,反而你變成病怏怏的,真的是造了天大的孽,楚煜,你自己想著該怎麼補償我吧。」她瞪了楚煜一眼,替他蓋好被子,「以後少讓我c o心那就算是照顧我了。」

「對不起……」秋雪微微一愣,看見楚煜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滿是愧疚和憐惜的神情,她笑著在楚煜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眼楮里閃爍著動人的柔情,「好好養傷,鳴鸞和落痕也在那邊休息或者親熱著呢,一時半會兒不會打擾到你。」

「好吃!臭書生你不許搶我的!」鳴鸞一手拿起兩個糕點往嘴里塞,秦落痕眼巴巴地看著她,「好吃嗎?」眼珠子差不多快要掉出來,同時掉出來的還有口水……

「恩恩,當然好吃,不然干嘛不給你吃。」鳴鸞一口一個將晶瑩的水晶糕團塞進嘴里,「是不是破曉認識的那位御廚把這招傳進了皇宮啊,破曉見了會氣死的,想不到裴兒走了以後我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食物,真的是……太幸福了……」她淚汪汪地看著在一邊把玩著玉墜的趙瑗,說的話沒有人听得懂。

「大小姐,你吃完再說話好不好,噴了我一臉。」秦落痕擦了擦臉,搖了搖頭,「你也真是j ng神好,經過一戰下來竟然還有那麼大的j ng力,說來也怪,當時是誰都快要癱軟在地上的。」秦落痕喝了喝茶,吹了吹熱氣。

鳴鸞朝秦落痕「哼哼」笑了笑,拿糕點在秦落痕面前晃了晃,「想吃嗎?」秦落痕也跟著笑了笑,「想,你要喂我啊。」

「做夢!」鳴鸞一口塞進了自己的嘴里,「臭書生,誰叫你在打的時候一直說我,就你話多,哼!」她忽略著秦落痕若無其事喝茶的樣子,一面朝趙瑗瞪了瞪,「還有你,笑什麼笑,過了半天才過來,你是不是想要謀殺本姑娘。」

趙瑗苦笑了下︰「上官小姐,我可是听說你被抓進去了就十萬火急趕過來的,誰知被門口的喪尸擋住了去路,花了好久才闖進來,等我到的時候正好听見秋雪說‘秦檜’,看來此事跟他月兌不了什麼關系。」

「那還不去把那個老狐狸抓過來。」鳴鸞好奇的是為什麼高宗要一再地袒護秦檜。趙瑗搖頭道︰「現在不動明王已死,不過你放心,父皇心里一切都有數。」趙瑗站起身來,看著遠方,「你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他信誓旦旦地說著,遙望著天際,鳴鸞仿佛能夠看見,十幾年後,趙瑗坐在龍椅之上,將秦檜革職,從此睥睨天下,指點江山,如今的趙瑗,終將不會是那個玩世不恭的趙爽。

秦落痕聊有趣味地看著趙瑗喝著茶,沖鳴鸞努了努嘴,「喂,現在做皇後還不遲哦。」他笑著將熱氣騰騰的茶放下,朝鳴鸞眨了眨眼楮,一臉欠揍的樣子。鳴鸞一見,心中惱火更甚,「臭小子,今天你是要跟我作對到底了是不是。」于是招了招手,「喂,瑗瑗,我決定了,我要嫁給你……」

趙瑗剛回過身,眼前水花飛舞,噴涌而出,他訝異地看著秦落痕,滿是莫名其妙的愕然,鳴鸞哼哼笑道,「你願意我做你的太子妃嗎?」

「那個……抱歉啊,你晚了一步,要不做側妃吧,我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你會一視同仁的。」趙瑗臉上很是抱歉。

「哼……哼哼……」鳴鸞嘴角抽了抽,「那個……我還是那你納為側室比較好。」秦落痕吹了聲口哨,翹著腿若無其事地哼著曲調,一口一口喝著茶,「瑗瑗,你就把鸞鸞給收了吧,本座受不起啊。」

「秦、落、痕!」

「啊!痛!」

大內皇宮一片歡聲笑語,高宗站在御花園的花叢中,看著翩翩起舞的蝴蝶,眼神迷離,仿佛回想起自己還是個王子的時候在開封過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卻難以回到過去,人們只道他高高在上,說他偏安一隅,可又有誰知道他自己內心真正的苦悶,曾經最懂他的人已然離去,身邊又有幾個知心的人,所謂的孤家寡人,便是看著親人好友一個個離去,而自己變得越來越冷血,直到無人能解。

「你為什麼不去見他們?」高宗喃喃自語,身後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背著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帶著陣陣王者之氣,如同上古的皇帝駕臨,傲世天下。

影子聲音帶著冰冷,像是一把利劍,直上霄漢,「若是天命,他們自會找到我,天下的王道,全交托到你的手上了。」

高宗笑了笑︰「是啊,到最後只剩下朕一個人了……」

滄浪派的後山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冷,漫天的飛雪飄舞,席卷大地,裹挾著鵝毛般的思緒,片片落下,凝冰崖之上垂下來點點風鈴花,雪花輕輕敲打在風鈴花上,奏起了一陣陣悠揚的旋律,遠古的相思襲向如今,過往的情懷涌向思緒。

楚煜臨走前趙瑗將玉柄龍吟贈與了他,說是英雄配寶劍,若是不將其交給真正會使用他的人,那就埋沒了寶劍。楚煜歉然地接受了,他實在不好意思說,「抱歉啊,我恰好要去取斷空劍,玉柄龍吟拿了恐怕也沒有勇武之地啊。」這會著實傷了趙瑗的心。于是秋雪只好安慰道︰「放心吧,如果取不到斷空劍有它這把神兵也算是配得上靈水了,取得到的話我再找一把和玉柄龍吟相配的劍來玩也是不錯的,總之這把劍不會白拿。」

楚煜︰「……」

一朵風鈴花落了下來,;落在了秋雪的手上,「疑似香鈴風中來,未懂情花為誰開……」秋雪眼楮盯著風鈴花,花瓣一片片從她手中飄散,在她眼前微微一晃,隨後消失不見,埋葬在了漫天的雪花中。「楚大哥,我們是什麼時候,走到今天這一步,走成今天的局面?」秋雪的心中只是覺得疲憊,她開始覺得厭倦,懷念過去的歡聲笑語。原來時光一旦催人老,將葬送我們的大好年華。

楚煜輕輕握住秋雪的手,眼神充滿堅定︰「不管到什麼時候,我會陪你到永遠。」他知道,秋雪心里是多麼的哀愁,他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雖說事在人為,卻也是力不從心,他心里有種念頭,那便是將秋雪帶在身邊,而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背負,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兩人慢慢爬上山,山頂的另一邊便是凝冰崖,歷代弟子只有從這里通過才有資格競選下一任的掌門,而要通過這里需要漫長的時間去磨煉,而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自從杜宇軒和楊思清上山後便再也沒有他們的音訊,可能是駐扎在某個山頭刻苦修煉,也可能是一路過關斬將不斷攀登。此時秋雪和楚煜的心中都萌生了這樣一個念頭,何苦為了一把所謂的佩劍,去冒著生命危險拿取,與其這樣風刀霜劍嚴相逼般的去為了一個不必要的物事去追尋,倒不如好好把握相處的時刻,快快活活地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人心便是如此,不甘願于平凡,而要為了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拼死拼活地去立下一段驚世駭俗的誓言,如此方可不負了這一場傾城的愛戀。

如果他們真的這樣想,楚煜便不再是楚煜,秋雪便不再是秋雪了。

凝冰崖上滿是晶瑩的雪花,漫天飄灑,這里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也看不見杜宇軒和楊思清,秋雪心下好奇為何這座山毫無機關,輕而易舉地便登了上來。這座山並不高,但也不是像傳說所言充滿了千難萬險,秋雪的心里總是放心不下,她j ng惕地看了看四周,卻看見幾朵晶瑩的小花在風寒之中搖曳,就像是天上月宮中的仙草,站在瑤池里的仙子,一縷微光瑩瑩點點,閃爍起一曲仙樂。

「是瑤光仙草!」秋雪興奮地拉住楚煜的手,看著瑤光仙草超月兌俗塵的光點,心中也不自禁地被打動,只是感覺一陣暗ch o涌動,襲向自己的心間,隨風擺動,它不能使活人青ch n常駐,卻能使死人芳顏永繼。

只是瑤光仙草的價值所在,當真只是這個嗎?秋雪的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她有些害怕或是不舍,她不知道自己所做有沒有價值,亦或是自己會暴殄天物,就在她下不去決心的時候,楚煜輕輕走過,折下一段仙草,放入自己的口袋,對秋雪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瑤光仙草,只折一段摘。」他笑了笑,秋雪看了也有些許動容,她朝楚煜點了點頭,忽然身後寒風涌動,一陣刺骨的痛傳入兩人肺腑,秋雪和楚煜同時捂住了胸口,像是兩把冰劍向自己襲來。

「何人大膽,私取瑤光仙草!」一個白衣白發女子落在兩人身後,目光冰冷,像是百年不化的雪花,卻並不綻放,而是無盡地散發著寒冷。

楚煜忍著痛楚,知道這是眼前之人所使的寒氣侵入自己的身體,于是解釋道︰「前輩,在下不知仙草有人照看,只因為保存一人尸首,故冒昧采取,如今我們要趕往西湖之底,還請前輩見諒。」

白發女子伸出手︰「不交出瑤光仙草,誰也不許走。」

「前輩,我們是想幫人完成一個心願,還望前輩成全……」秋雪微微心想只要把一切解釋清楚,眼前的這位前輩也不會是個不講情面的人。

誰知白發女子看見秋雪手中的靈水劍像一道流光灑入自己的眼簾,她的身子顫了顫,眼楮像是放著光,「你手中拿的,可是靈水劍?」

秋雪點了點頭,「是,我們前來正是想……」

秋雪還未說完,就听見白發女子朗聲笑道︰「好,來得好,我等你等很久了,水淒霜,我說過,我定要把你們靈水劍傳人全部殺盡!小姑娘,你受死吧!」

白發女子殺機頓露,二話不說便向秋雪打來,手掌中的掌風帶著道道寒氣,直逼向秋雪,秋雪踏著雪花向後退去,忽然發覺使用踏雪尋梅在雪地之上行走猶如憑虛御風,如影隨形的靈水劍透澈地映著劍光,動作比平時快了許多。白發女子眯起眼楮,和秋雪的手掌對在一起,長長的睫毛顫抖著,「你是滄浪派的什麼人?」

「我自然是滄浪派弟子。」秋雪一掌打過去,白發女子向後退了幾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白發飄舞,忽然側頭看向秋雪,「不對,你如何是滄浪派弟子,滄浪蜀山向來不兩立,今r 我倒要看看你這細作究竟是如何了得!」她的頭發遮住了她的雙眼,衣袂飄起,楚煜正要上前助陣,秋雪把他攔下,「楚大哥,我能搞得定。」看著秋雪自信的眼神與從容的步法,楚煜點了點頭,心里也自然安心了一些。

白發女子呼地從袖子里飛出一把軟劍,輕巧靈動,像是白蛇吐杏,顫抖之中完全看不見影子,朝秋雪攻了過去,秋雪只能憑借劍風感受她的招式,靈水劍每一劍都恰好接住,軟劍緊緊纏住,秋雪左手使力,向右手一逼,靈水劍輕輕一顫便將軟劍彈了回去。白發女子橫劍一掃,一招「晨光初曉」猶如r 出東方,照亮了天際,秋雪同樣一招「晨光破曉」,劍氣和她的對接,四周雪花頓時漫天飛舞起來。白發女子冷笑︰「想不到你的劍招竟然也變化到這種境界,也算了得。」秋雪也笑了笑,「抱歉,這一招兩年前學會,你可知道這一招里面其實還隱藏著一招?」

「什麼?」白發女子忽然覺察手中的軟件輕輕一顫,在橫著的劍氣之中竟然另有一道劍氣縱向飛來,將自己手中的劍打落在地。秋雪收起靈水劍,笑道︰「開元逐r 。」

白發女子的手有些顫抖,插在雪地的軟劍微微搖晃,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秋雪︰「你真是滄浪派弟子?」

秋雪點頭道︰「我還是水淒霜的女兒。」

話音剛落,白發女子的臉s 頓時黑了起來,眼神里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怒火,雙臂震天︰「女兒!今天娘就要替你報了這血海深仇!」楚煜忽然發覺四周雪花涌動,慢慢凝聚在一起,就在此刻,他一把拉住秋雪︰「快走!」只見四周風雲變s ,凝冰崖之處已經是一片衰敗,就在一團猶如冰龍一般的雪氣向秋雪這邊涌來之時,楚煜一掌擋了過去,向後退了數尺,已經快要到懸崖邊上,腳下踩在懸崖的積雪處,漸漸搖晃,快要落下去,而秋雪此時接住招式,凝聚內力向前推去,楚煜順著秋雪的內力向前進,離開懸崖稍許,三人就這般面對面地對峙,中間那團雪花逐漸凝成冰球,不斷涌動。

「轟」的一聲,那團雪球在天空炸裂,三人紛紛退後倒在地上,楚煜向下一滑,整個人向懸崖落去,被秋雪一把抓住。

楚煜沉重的身體秋雪如何經受得住,看著秋雪背後慢慢爬起的白發女子,他咬牙喊道︰「秋雪,放手……」秋雪咬住牙,搖著頭,「死都不放,你休想!」

「笨蛋,我摔下去不一定會死,歷代江湖上的大俠不都這樣,你松手啊!」楚煜的腳凌空晃蕩,他朝下面看了看深不可測的懸崖,雲霧繚繞處告訴他們,摔下去必死無疑。

秋雪用力向上拉了拉︰「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少听別人胡說八道,你堅持住啊!」秋雪背後的白發女子冷笑著站起身來,走到秋雪的背後,在她眼前似乎浮現起當年的那一幕,她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這是她一生的傷痛,久久不能忘懷。

「想做對苦命鴛鴦?不會讓你們如願的。」白發女子抬起腳,朝秋雪的手上踩了下去。

「不要!」秋雪帶著痛苦,手上被踩出了一道淤紅,和楚煜的手卻依舊牢固地握在了一起。十指連心,她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而她更痛的是,她絕不能讓他落下去,絕對不能。

「住手!」楚煜和秋雪的手拉得緊了一些,看見白發女子臉上散發出來邪惡的笑容,頓時感受不到她一絲的可憐,卻是滿目的猙獰,他身子向上提了提,卻沒有地方著力,秋雪慘笑著︰「叫你不好好練輕功,這下可好了吧?」說到這里,秋雪的眼淚滴了下來,落在了楚煜的臉上。

「還不松手?」白發女子冷笑著,再度踩在秋雪的手上,秋雪一聲悶哼,卻是不喊出來,只是借著力量,一腳踢向她,沒有了手,她還有腳。

白發女子沒有察覺被踢了一腳,她笑著抹去嘴角的血,一腳向秋雪的背上踩去,秋雪一口鮮血嘔了出來,「住手啊!」楚煜的臉上被秋雪蒼白的臉激怒起一陣怒火,幾滴鮮血落在自己的臉上,他的眼楮冒著仇火,卻是半點也沒有發作的地方。

秋雪長叫一聲,四周的雪花飛舞起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帶動《合璧心經》的功力將四周雪花激起,紛紛包裹住自己,形成一道屏障,她笑著朝楚煜搖了搖頭,卻忽然發現自己早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這一切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就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秋師叔,住手!」身後傳來了兩個熟悉的聲音,杜宇軒和楊思清急忙趕上前來,一把攔住白發女子,杜宇軒幫助秋雪將楚煜拉了上來,楊思清擋在白發女子的前面。

「沒事吧?」楚煜急忙握起秋雪的手,上面清晰可見的血痕頓時像是幾把利劍插入了楚煜的心中,秋雪的手冰涼無比,眼楮里還能看得出道道淚痕,楚煜心疼地握住她,卻不敢用力,一把將秋雪摟在懷里︰「秋雪……我好痛……好心痛……」他只想把秋雪揉進自己的懷里,好好地將她保護,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都是她為了自己在不斷受傷,自己為她,又做過些什麼?

「秋雪,來,快上藥。」楊思清急忙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心疼地替秋雪擦著,「還好平時練功會帶些藥出來,痛不痛?」她一面替秋雪擦著一面替秋雪揉著,溫柔地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陣ch n風。

秋雪含笑搖了搖頭,「還好你和師兄及時出現,不然我可堅持不住了。」楚煜將她的肩膀摟住,把自己的體溫傳到她的身體里。

等杜宇軒將一切解釋完給白發女子後,她朝杜宇軒看了看,「此話當真?」

杜宇軒點了點頭,「師叔,您久違塵世,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回去您問我爹就是了。」

「哼。」白發女子朝秋雪看了看,仿佛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秋雪,這是我們的師叔……秋若離。之前的誤會,我會跟你慢慢解釋,楚師弟,你也先別動怒。」楊思清慢慢地對兩人說著,尤其害怕楚煜的急x ng子會立刻跟秋若離翻臉。

秋若離站起身來,朝秋雪和楚煜看了一眼,眼神略帶些輕視,直接道︰「就他們也想去拿斷空劍?只怕還沒到半路就已經橫尸西湖了。」

「秋前輩,我們是死是活,只怕還輪不到你來過問。秋雪,我們走。」楚煜小心地扶起秋雪,輕輕地模了模她的手,秋雪笑著朝他搖了搖頭,楚煜輕撫著秋雪的臉,「我們走吧。」

「嗯。」秋雪點了點頭,朝杜宇軒和楊思清道︰「師兄師姐,我們先走了。」她含蓄地點了下頭,轉過身去便和楚煜向前走去。而就在此時,杜宇軒在後面喊道︰「且慢!」杜宇軒當先走上前去,攔住二人,對秋若離道,「師叔,你有辦法幫他們過西湖,還請助他們一臂之力。」

秋若離冷笑了下,坐在地上,「他們既然不要我過問,我又何必趟這個渾水,何況……我為什麼要幫仇人的女兒?你爹那里所謂的門派道義之類我不管,我只知道因為她我在這里守了二十年,就為了這瑤光仙草來救我女兒,你可知道,二十年代表了什麼?」

秋雪笑了笑,轉過身去,「前輩,我尊重你,可也不想再過問你們的前塵往事,一路上我所听到的,見到的悲劇已經一次又一次上演,這個世界,有多少人因為新仇舊恨而執迷在痛苦和回憶之中,我不求什麼諒解,可也知道,這一切絕對不會是其中一個人的錯,要怪,就怪你們當年惹下多少是非,等到往後再慢慢償還,只怕我們將來也是一樣,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去爭取,去守護,而這一切,仇恨的人是不會懂的。」

秋雪輕描淡寫地說著,臉上顯得笑靨如花,而秋若離卻是滿眼震驚地看著秋雪,秋雪朝杜宇軒點了點頭,「師兄,你的好意秋雪心領了,可是我想如果這把劍注定是我們能夠拿到的,那我們便不必走捷徑,如果我們注定得不到,那麼一切也是枉然,強求不得,你們好好修煉,大家都在等你們回來。」秋雪雖說是師妹,可說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就連杜宇軒有時也不得不听她的,杜宇軒看著兩人,楚煜也是朝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是點頭道︰「好,我相信你們,一路小心。」秋雪又看了看楊思清,楊思清也是笑著沖秋雪微微點頭,示意他們早r 歸來。

短暫的重逢過後,兩人重新踏上旅途,楊思清和杜宇軒站在一起,看著兩人消失不見的影子,心中滿是感慨,「他們……變得比我們要強很多,而我們反而差他們好遠,這個師姐,我做得真不是有名分。」楊思清微微嘆了口氣,杜宇軒拍了拍楊思清的肩膀,說道︰「我們也有我們的機緣,願這次修行,能夠把我們和他們的距離拉近些。」

「你們知道就好。」秋若離看著遠方,微微沉思,眼前浮現的,滿是水淒霜那副孤傲凌人的眼神,仿佛整個世界的男人沒有誰能入她的眼眸,而另一邊浮現的,是一雙清婉動人的臉龐,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卻又不像,風吹舞著她的白發,寫下一世滄桑,她看向微微搖擺的瑤光仙草,知道這一切遠沒有結束……

走在路上,楚煜一面看地圖,一面說道︰「剛才那些話,把那個白發老女人說得連臉都白了。」秋雪強笑了下,「是嘛,呵呵,呵呵……」「怎麼了?感覺你像是快要哭的樣子,你確定憑我們自己就能闖到最里面?其實我還是有點好奇那個辦法到底是什麼的。」

「當然沒信心,其實有個人相助當然是最好的,但是我覺得如果是那個秋若離的話,我不喜歡她,免了吧。」秋雪嘆了口氣,對楚煜說道︰「楚大哥,我是不是變得有些任x ng?」

楚煜笑著模了模秋雪的頭,「我還是比較喜歡乖巧听話的你,手還痛不痛?」秋雪輕柔地搖了搖頭,楚煜笑著說道︰「你瞧,要是以後你每天都這麼乖巧不是很好?」

「那就是說,我平時就像個母老虎咯?」秋雪朝楚煜瞪了瞪,楚煜連連搖手,「沒那麼嚴重,就是別太嚴肅就好,搞得你沒有童年一樣,和你弟弟完全不是一路,一個不正經,一個瞎正經。」說罷他嘆了口氣,「我覺得我認識你之前的r 子還是很快活的,當然,現在更快活。」

「去你的,快看地圖,到哪里了?」秋雪湊過去看著地圖,等著楚煜給自己指路。

「那個……我不大會看地圖,你幫我指指。」楚煜僵硬地將地圖交到秋雪手中。

秋雪︰「……」

「現在我們到了龍脊谷,穿過龍脊谷就能到一片水域,然後從水域地下走便能到西湖之心,然後拿到斷空劍再從西湖之心出來就能順利回到白堤了。」秋雪揚眉看著地圖,順暢流利地將所要經過的地方一一描繪出來。

楚煜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听起來好像很容易,沒他們說得那麼恐怖。」

秋雪贊同地點了點頭︰「我的想法跟你一樣。」

「秋雪,我發現我們有些喜歡開玩笑了。」

「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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