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寶山。
位于乾元大陸中西部唐古斯山脈,高不知幾萬仞,由十二峰共同組成,主峰青天,直插天際,不到半山即有浮雲橫空,若雨後,于山腳望之,雲蒸霞蔚,青煙渺渺,又有仙鶴戲于溪澗,鶴鳴嚦嚦,恍惚間似有囈語傳出,若傾耳細听,則毫無所得。
每有山野樵夫山歌傳來,讓人渾身清爽,疑似身在仙境。其余十一峰環于青天峰四周,或直或斜,若于極高處俯瞰,整體十二峰似蓮花而非蓮花,端的是玄妙無比,讓人不禁感嘆,世間造物之奇,莫過于此。
世人皆傳,上古時期,此地並無煉寶山脈,但有仙、妖、魔大戰與此,有山自地底憑空而出,亦有大河奔涌憑空而現,至此乾坤大變,此處方有了煉寶山脈。
位于煉寶山東部有一峰,名曰梧桐,蓋因距此峰山腳大約六七百米的山腰處,有一片茫茫的梧桐林鋪滿山腰,遙遙望去,一片青s 喜人,近處觀之,則或高或矮,或直或歪,更有奇特的雙樹纏根,越往里走,越覺幽靜,其深不知幾里許,似有各種聲音傳出,說也奇怪,自有山民來此,無人能穿過此片梧桐林,就更不用說梧桐峰更高處有何風景那更是無人得知。
自梧桐峰往下,有一青石小路,沿路直往東走不過二里許,打眼即可看到一片建築院落位于山腳下,以普通木屋居多,屋子所用材料多為樵夫取自于山上那片梧桐林,那片梧桐林自山下有人煙開始即存在于此,究竟已經多少時候已無可考,里面更有粗如三人合抱者眾多。伐之,運回小鎮即可建屋。距離小鎮東口二十里處,有一南北走向大河,河寬一十七米,名北定河。
因在梧桐峰下不遠,故小鎮亦名為梧桐,梧桐鎮大約有三百余戶鎮民,平時都以打獵,漁耕為生,正應了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鎮內居民以蘇姓為多,李姓次之。
在鎮子中心處,立有一高約四米石像,雕工卓著,站于石像下,可清晰看到此像為一四十余歲中年男子,身穿青s 素衣,右手持一卷竹簡放于胸前,左手背于身後,拳頭緊握,手中似有兩枚鋼膽,此人劍眉星目,鼻梁高聳,迥異于中原人士,頭上一方綸巾罩頭,眼神低垂,嘴唇微開,似正與身前人低語交流,正是梧桐鎮第一任鎮長蘇方遠。
石像下是一方圓三米的小花圃,有各種野花綠草位于其中,此處地方正是鎮中那些半大小子,小丫頭最喜玩耍之地。
自石像為中心有兩條大道,說是大道,其實最多也就能並排過兩輛馬車,在正西大道上有一戶人家,卻是此任鎮長蘇長風家中所在。
蘇長風今年三十有五,正是剛過而立未入不惑之年,從自家老父親手中接任鎮長一職不過一年,家中有一子蘇慕方,今年剛剛年滿十五,剛剛與其二叔蘇小正前往北定河捕魚去了,這個節氣正是初秋,天氣剛剛轉涼,但是村民人家大都開始捕魚打獵,伐木為薪,或儲存下來以備過冬之用,或通過鎮上李家運到鎮南五十里外的一座小城販賣。
今r 正午,剛剛與蘇夫人用過中飯,蘇長風叮囑僕役好生照顧蘇夫人休息,蘇夫人身懷六甲已有不足六月,行動已有不便。照顧夫人回房休息後,蘇長風信步走上大街往正南大街而去,昨r 已與李家家主約好今r 相談一些事宜。正行走間,忽聞蹄聲得得,蘇長風抬頭望去,正南大街路的盡頭行來兩輛馬車。
「嗯?」蘇長風一邊迎了上去一邊暗想︰「這個季節怎麼會有外人來這偏遠小鎮?」
自到近處,馬車停下,第一輛馬車上跳下來一昂藏大漢,怕不是有兩米左右,年紀也就三十上下,面上一捧大胡子,站在那真如鐵塔一般,手持一枝一米長鞭。那大漢沖著蘇長風一抱拳︰「這位朋友,我家主人路過此地,不知此處鎮為何名,可有客棧留宿?」
蘇長風一凜,心中暗想︰「如此人物僅為家僕麼?」他本人卻是同樣抱拳一禮︰「不敢當,此處名為梧桐鎮,鎮中百戶人家皆如一家,故無客棧,不過貴主人若是只y 尋一休憩之地,鄙人或可幫忙一二。」
那大漢尚未有所言語,馬車中卻是傳來一聲大笑,緊接著有一人從車上跳了下來並走到蘇長風身前抱拳一禮︰「哈哈,這位大哥客氣了,我與內子自中原游歷而來,眼看時已近下午,若繼續前行,恐晚上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希望這位大哥能幫忙一二,在下必有酬謝。」
蘇長風打眼望去,只見眼前之人大約二十五六年歲,面白無須,星眉朗目,眼楮甚是明亮,身穿紫s 綢緞長袍,大袖上繡有一青黃s 磨盤圖案,蘇長風又是抱拳一禮︰「這位兄弟請了,酬謝倒也不必,請隨我來。」
那青年听到蘇長風此語,回頭沖那大漢道︰「景哥,麻煩你了。」
那大漢道︰「少爺,您請前行,我隨後就到。」說罷就跳上了馬車。
那青年轉身沖蘇長風道︰「這位大哥,請。」
蘇長風也不言語,轉身往正西大街而去,路上偶有鎮民交錯而過,都會與蘇長風打個招呼。片刻之後,蘇長風就帶著這青年到了自家宅子西邊的一處宅子門前,引著那青年進去之後,他便說道︰「這位兄弟,此處宅子為我家年前所建,本為我二弟婚禮所備,結果種種原因,至今仍然空著,若是你不嫌棄,在這梧桐鎮期間,你們便居于此處罷。」
那青年聞言,忙道︰「甚好,如此多謝大哥,因內子身懷六甲,行動不便,如果大哥晚上無事,請屈尊到此一敘。」
蘇長風道︰「兄弟太客氣了,山野之人,哪里有屈尊不屈尊的,晚上我一定來,家中有我親自所釀紅粱酒,那可是鎮中其他人眼饞很久的啊,晚上便與兄弟共飲。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弟妹有喜了?」
那青年微微一笑︰「是啊,已有六個月了吧。」
蘇長風哈哈大笑︰「不瞞兄弟說,內子也是有孕在身了,也是六個月了,哎,真是有緣啊。」
那青年一愣︰「啊?如此之巧?。」
蘇長風道︰「是啊,兄弟你就先跟弟妹安頓下來吧,我這邊還要去那李家有些事情,晚上我來找你。」說罷便轉身離去。
那青年忙跟上送到門前,說︰「那大哥慢走。」看著蘇長風的身影往東而去,那青年回身進了宅子,關上宅門便大步往後院走去。
後院,石勝景已將兩輛馬車趕到院中心,卻見第二輛車上先是下來一個老人,雙目微垂,面s 微微有些y n沉,顎下留有一撮山羊胡。老人雙手攏于袖中,大袖上亦有一青黃s 磨盤圖案,細看卻與那青年袖上的略有不同。
下車後老人便安靜的站在石勝景旁邊一語不發。緊接著車里門簾一挑,又下來一個丫頭,梳著兩條小辮,身穿淡綠s 長裙,姿s 亦為中上,只見她回身從車中攙扶出一大肚女子,此女子也就十六七歲年紀,生的明麗無雙,嘴唇微微抿著,一手扶于丫頭,一手按于月復部,慢慢的走了下來。
那青年見此,忙緊走兩步過去扶住︰「娘子,慢點。」說著慢慢攙著那女子進到了里屋,只見里屋里面倒是被褥齊全,炕邊更是有一梳妝台,梳子石鏡具有。
「娘子,這梧桐鎮是方圓二十里唯一可休息之地,我們便居于此吧,此處離那麗陽城已有不知幾萬里,你就不要擔心了。」青年坐于炕上握著那女子的手道。
那女子聞言,微微一笑︰「一切官人做主便是。」
「好,那你便先歇著吧,青兒,好生照顧夫人。」那青年說道。
「是,少爺。」那丫頭忙道。
那青年說完便走了出去,走到大堂之中,只見石勝景與那老人已經等候在那里了,那青年行到大堂門口,抬頭望天,凝神沉思,許久未發一言。倒是石勝景沉不住氣了,開口道︰「少爺,我們以後便要住在這里了麼?」
那青年回頭往大堂主位走去,邊走邊說︰「景哥,衛伯,都坐吧,看這天氣,今年可能就只能留于此鎮了,衛伯,您看此鎮如何?」
那老人也甚是奇怪,即便坐于椅上,雙手依然攏于袖中,說道︰「少爺,依老奴看,此鎮鎮民民風淳樸,又遠離中原,即使那葉家能追到此處,往西走不到五里即可進入唐古斯山脈,到時我們往山中一躲,他們去哪找人去,況且少夫人的身子已經不勝舟車勞頓,不如就在此留住吧,您意下如何?」
那青年長嘆一聲︰「哎,真是連累你們了,我們這一路跑到此地已不知幾萬里了,路上若不是您與景哥舍命護衛,恐早就埋骨了。」
那大漢卻道︰「少爺何出此言,我石勝景是老爺所救,當年若不是老爺,我早已死在街頭了,這輩子我這條命就是少爺的,莫說陪著少爺跑這點路,便是刀山火海亦不會皺下眉頭。」
「好,那便休息吧。」那青年道︰「你與衛伯各自找一間房住下,一會讓青兒取五十兩銀子,晚上我看能不能跟那位大哥把這宅子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