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龍又看了一眼那白衣女子,定下神來,開口說道︰「小姐請看,這柄劍……不,應該說這個劍柄,乍一看去,似乎根本就是一塊破木頭,你看這握手處,看著都像要腐朽了一般。不過若仔細的多看兩遍,你便會發現完全不是這樣的,不知小姐可曾發現?」
白衣女子先前一直都在盯著那個劍柄,這個劍柄握手處呈之字形,歪歪曲曲的,尾部也是尖尖的,很是特別。護手處看起來卻很平凡,除了中間有個圓形的凹槽,上面以及周圍描著一些花紋以外,就再也沒有引人注意的地方了。
此時她听到石天龍問起,便開口說道︰「不曾,依我看,這東西也就是一把普通的劍柄而已。公子莫非還有別的看法?」
石天龍微微一笑,說道︰「小姐試想,若它只是一柄普通的劍柄,有一點卻是說不通的,試問普通的東西怎麼會被鄭重其事的擺在這里呢。」
白衣女子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搖了搖頭,說道︰「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或者這劍在沒有被毀壞之前是原主人的佩劍,現在雖然只剩下劍柄,擺在這里,也可以是表示原主人對他的懷念之情啊。」
石天龍一呆,這個環節他倒是沒有想到,只不過他覺得這劍柄不同尋常並不是從外表上看出來的,他開口說道︰「那麼小姐,你可曾探查過這個劍柄?」
「有啊,剛才探查過了,這只不過就是一種稀有的木材罷了。雖然此種木材我並未見過,不過這也代表不了什麼吧?」白衣女子疑惑的說道。
「什麼?你探查過了?那便是奇了怪了。」石天龍蹙眉說道。
沒等白衣女子說話,石天龍撓了撓頭,繼續開口說道︰「算了,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咱們不說這個了,去看看那幅畫軸吧。」
白衣女子聞言不由有些無語,也不多問,只是白了石天龍一眼,便走到了那處放著畫軸的碟子前,仔細打量起來。
石天龍倒不是有意如此,說話只說一半,吊人胃口,這都是因為他先前用神念探查那劍柄之時,發現那劍柄上散發出了一股極為微弱的氣息,就像一個久病之人一般。
然而這股氣息傳給他的感覺卻是帶著一股熟悉,一股親切,他甚至都感覺到了這股氣息對他的呼喚,故而他當時覺得甚為奇怪。
不過就在剛才,他再次用神念探查那劍柄之時,卻是沒有了任何動靜,這讓他也不由的產生了猶豫,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產生了某種幻覺,尤其是這白衣女子說她先前探查並未有什麼特殊的發現,這更讓他狐疑起來。
想到這里,他不由又抬頭看了一眼那個掛著的畫像,發現那個畫中男子似乎一直都在盯著他看,似笑非笑的。
石天龍心里一驚,猛地搖了搖頭,不敢再看,緊走兩步,來到了那白衣女子身旁,只是與她保持了兩個身位的距離。
石天龍問道︰「小姐,如何?可有什麼發現?」
白衣女子聞言扭頭看了一眼石天龍,略有不解他為何要離自己如此之遠,不過她自然不會去問,只是說道︰「暫時還沒有,恐怕我們要是不打開這個畫軸,是不可能了解里面究竟有什麼了。」
「哦,與我的看法一樣。那好吧,小姐你且退後,待我拿起這畫軸打開來看看。小姐須要小心那些守衛,他們方才一直未動,我擔心若是我們動了這祭台上的東西那恐怕就不一定了。」石天龍說道。
「嗯。」白衣女子聞言眉眼之中似有笑意傳出,她並未推辭,似乎也絲毫不擔心石天龍先手奪寶,站到了石天龍身側不遠處。
石天龍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後屏氣凝神,探手抓向了那個畫軸,整個過程他都是j ng神緊繃,更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只待事有不對,馬上出手應付。
然而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一直等到他把畫軸拿了下來,依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四下里看了看,稍微松了口氣,正待招呼那白衣女子一起觀看,似猛然想到了什麼,他不由感到有些尷尬,撓了撓頭,不再去管她,自己便把那畫軸展了開來。
映入眼瞼的畫面極為普通,這的確是一卷畫軸,而不是石天龍曾經有所期待的什麼絕世劍譜之類的。
畫軸上也是畫著一名男子,這名男子全身黑衣,從頭黑到腳,黑發,黑瞳,皮膚也略微黝黑,雙手背負。若是從遠處去看,這哪里是一幅畫,分明是潑了一層人形的墨而已,就連背景也沒有。
要說唯一一點值得人注意的,就是這畫中男子身形挺拔,略有瘦削,眼光明亮,不知為何,石天龍卻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超然于世,孤傲絕倫的感覺,若是讓石天龍評論,則可得四字︰藏劍于匣!
又看了一會,石天龍便覺得乏味了,若是一絕世美女,恐怕他還會多看一會,這只是一個男人,再好看,看多了也沒什麼趣味,更何況又不是真人。
想到這里,石天龍輕輕的把畫軸卷了起來,一揮手,甩給白衣女子,輕輕開口說道︰「小姐,你自己看吧,畫功著實不錯,若是喜歡,就留下好了。」說罷,他便繼續回到了那劍柄旁邊,說到底,他最感興趣的還是這個劍柄。
白衣女子伸手接過,也不說話,直接展開看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她看清楚畫中男子的面目,就听到幾道聲音一起響起︰「敵襲!主人有令,凡擅闖神宵殿者,殺無赦!」
白衣女子一驚,抬頭望去,只見石天龍不知何時卻是把那個劍柄取在了手中,他此時神s 沉迷,似乎得了一件極為有趣的寶貝一般。
再向祭台下望去,那六個守衛身上的鎧甲同時一亮,他們齊刷刷的轉過身來,看向了祭台上的石天龍與白衣女子二人,口中大喝一聲,沖了上來。
石天龍卻是根本沒有料到這一點,剛才他取那卷軸之時,這些傀儡守衛並沒有什麼動作,所以他便習慣x ng的以為拿了這個劍柄也不會有什麼事,哪知他剛一動這劍柄,這些守衛就跟瘋了一般,直接沖了上來。
石天龍見狀並不慌張,他y 待施展分光化影劍訣御敵,然而下一刻他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剛一提起全身靈力,還沒等御使犀水劍,就感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有那麼一剎那不再受自己控制,瘋狂的涌入了他手中的那個破爛的劍柄中,就在這一瞬間,他體內所消耗的靈力竟高達五分之一。
那個劍柄受到了這個刺激,石天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感到這劍柄似乎是舒服之極的嘆了一口氣,它一個閃動,從石天龍手中月兌離了出來,然後用它尖尖的尾部一下子扎在了石天龍右手腕處,一滴鮮血流出,瞬間被它吸收了進去。
下一刻,它于空中一個旋轉,化為了一道雷光, 啪一閃,直接打在了石天龍的右手腕上,融入了進去,化作了一個之字形的花紋,這個花紋呈現出青黃s ,看起來與石天龍皮膚的顏s 也沒什麼兩樣,若不仔細看,最多以為是一道傷疤而已。
此時石天龍腦海里突然有兩個紫s 的古篆字冒了出來,恰巧石天龍正好認得,這還是那白衣女子教給他的,正是神宵二字。
說起來似乎很慢,然而整個過程也就一個呼吸,快到就連石天龍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反應過來了的時候,那劍柄已經沒有了蹤影,只在右手腕袖子上看到一個孔洞。
那六名傀儡守衛本來已經馬上就要沖到了祭台上,白衣女子早已布下了一層花粉結界,那只花s 蝴蝶也從那方紅綾上月兌離了出來,正在她頭頂翩翩起舞。
然而就在劍柄融入到石天龍右手腕上之時,這六名傀儡守衛卻像是得到某種指令一般,齊刷刷停在了原地,沖著石天龍所站的方向單膝跪地,行了一禮,然後便一起轉身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手中的那卷畫軸突然一個抖動,竟然要從她手中月兌離了出去,白衣女子連忙掐指施法,把它禁錮了起來,片刻之後,它方才不甘的安靜下來。
石天龍甚是疑惑的看著那六名守衛,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六名守衛中有四名也就跟最開始的那兩位水平相當,然而還有兩名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就連他也覺得不可小覷,恐怕就算他跟白衣女子聯手也未必能輕松取勝。
不過沒想到他們自己就這麼退了下去,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但這終歸不是壞事,石天龍又j ng惕的看了片刻,確定他們暫時是真的沒有進攻的意圖,便轉身對著白衣女子說道︰「小姐,你還好麼?」
白衣女子此時已經收起了那層結界,她聞言開口說道︰「無妨,倒是公子可有什麼不妥之處?那個劍柄呢?剛才不是還在公子手中?」
「哎……說來慚愧,這一切都是因我莽撞造成的,卻是連累小姐受驚了。」石天龍一臉羞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