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方口闊耳,卻生了一個塌鼻梁,一頭長發隨意拿了條絲帶系著,額頭上還有一道細長的刀疤,此時正惡狠狠的盯著那店小二。與這人同桌的那幾人也停住了吃喝,同樣面帶不善的看著他。
那店小二直接便被嚇了一跳,他抬頭一看,連連賠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韓霸天韓大哥啊,您這可怪不得小的啊,您方才叫我的時候,這羅浮ch n的確是已經沒有了啊。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又哪敢欺瞞您呢?」
韓霸天細長的小眼楮一翻,明顯是大為不信,他伸手一把攥住了店小二的衣領子,另一只手指著石天龍桌子上的那壺酒,怒道︰「放屁!張小元,你當老子是瞎子?你說羅浮ch n沒了,算算時r ,下一批最少也要到下月初二吧,那你給老子說說,這一壺是怎麼回事?」
韓霸天說到這里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你可別給老子說這一壺不是羅浮ch n,老子當時可是听了個清清楚楚,這是你小子親口說的。」他說罷便又瞪著那店小二,明顯在等待他的答復。
那店小二被那漢子這般抓著,一時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怎麼,說話都是顫抖著︰「韓……韓大哥,您……您真的是冤枉小的了。這一壺……」
那店小二說到這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拿眼角迅速瞟了一眼石天龍,略有猶豫,不過飛快的他便心里一橫,說道︰「這一壺,原本是住在三樓一號房的貴客早就預定好的,可是……可是方才我給他送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位貴客已經不見了,僅留下來了一錠銀子。據小的推測,他應該是已經走了吧,當時又恰好這位公子前來,所以……所以小的才……」
店小二說到這里,臉上又是連連賠笑起來,口中也是連連告罪︰「韓大哥,您看,小的都說了,小的哪敢騙您啊是不是,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若有下次,小的一定先拿來給韓大哥怎樣?」
韓霸天聞言非但沒有就此松手,反而掄起右手,「啪!」的一下,狠狠的在那店小二臉上打了一巴掌,口中也是怒斥道︰「好你個張小元,唧唧歪歪的說了這半天,老子總算勉強听明白了。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應該先拿到老子這來吧,你給大爺說明白,老子是哪點不如這個白臉小子了,莫非你是看上了他對面的這個俏娘子?也不瞧瞧你那德行!如此極品,就算是韓大爺我,也要掂量掂量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此時大堂內的食客大部分都停下了吃喝,紛紛轉頭看了過來,聞听此言,都是哄笑了起來,更有一些大膽的,竟是走到了石天龍的身後,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起秦璐瑤來,一邊看還一邊指指點點,雖是贊嘆的居多,卻也是無禮之極。
其中也有那麼幾桌的人,一看這邊吵了起來,甚至還動上手了,便馬上結賬閃人,不到一時三刻就走了個干淨,卻是讓這大堂之內,突然多出來了那麼幾張空余的桌子。
石天龍本來不y 搭理此事,那店小二看起來很是委屈,然而別人不知,他卻是明白,店小二之所以把這唯一的一壺羅浮ch n送到他這里來,無非是貪圖他給的賞錢多罷了,心中總期待著討好了他便能得到更多的賞錢。
這本也沒有什麼錯,可是在韓霸天那里就是大錯特錯了。在韓霸天看來,是他們先來的,自然便有這先得的資格。這也沒有什麼錯。
所以先前石天龍本不打算插手此事,哪知他聞听這叫韓霸天的漢子說話之間,卻是把他也罵了進去,這也就罷了,那言語之中,對秦璐瑤亦甚是不恭敬,更是招來了這許多圍觀之人,簡直是不知死活!
那邊秦璐瑤亦是怒上心頭,她今年年方二八,還是黃花閨女,哪里能夠受得了這俗世之人的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若不是猶記得張山誠的告誡,她早就給這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了。
秦璐瑤能忍,石天龍卻根本不可能忍下去,他更不可能有什麼害怕的地方。
石天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扭頭看著韓霸天,開口說道︰「兀那漢子,你的事情小爺本來不想管,可是方才你說什麼來著,白臉小子,這是人說的話麼?小爺奉勸你,言語之間積點口德,說話要當心一點,不要給自己招來莫名禍事。」
他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更是以勸導的語氣為多。
哪知韓霸天听了非但沒有就此罷手,反手反手一推,把手中的店小二扔在了地上,他「唰!」的一下長身而起,直接便走到了石天龍面前,左腳一抬,便踏在了那空余的板凳上。
他伸手指著石天龍的鼻子,語氣囂張至極的說道︰「喲呵,小子,說你一句白臉小子你便受不了了?敢問你是哪家的公子哥,老子在這惠州城一帶怎麼說也混了不短的時r 了,怎麼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你這麼一號人物?別說你,就算是雷家的老大雷澤森,見了我韓霸天,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韓大哥,你算是個什麼玩意?」
隨著韓霸天的話語,先前與他坐在一桌的那另外的兩男一女,也是跟著走了過來,他們也不說話,分作四個方位就把石天龍與秦璐瑤圍在了中間,雖然刀劍尚未出鞘,不過威脅之意卻是盡顯。
此時在大堂之內,那些武林人士都完全停住了吃喝,一眼不眨的看著這里,而那店小二,卻是被這福ch n客棧的掌櫃趁機扶了起來,拉到了後堂,囑咐他趕快去報官。
那店小二會意,急匆匆的從客棧的後門快步跑了出去。
石天龍見狀啞然失笑,這世間事便是如此,難道小爺長的便很好欺負麼?不過話已說到,此人不听,那便怪不得別人了。
想到這里,石天龍正要對這些不知好歹的人略施薄懲,那邊窗口處坐著的那一桌上,一個瞧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是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 」的幾步便走到了這邊。
他看了一眼石天龍,又看了一眼韓霸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韓霸天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開口說道︰「這位大哥,先前你與這位小兄弟之間的事情,小弟都是看了個清清楚楚。小弟深有所感,不得不說一句。」
韓霸天聞言驚訝之極的抬頭望了過去,只見這個年輕人生的眉清目秀,鼻梁高挺,臉型清瘦,一雙眼楮大而明亮,正在看著他。
石天龍與秦璐瑤也是扭頭看了過來,待見到這人一身都是書生打扮,身上的白袍亦有一些補丁,他背上還背著一個書簍的時候,都是不由的微微一笑。
那書生見到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他,他倒也不怯場,又是深深鞠了一躬,說道︰「這位大哥,觀先前之事,實乃小事,無非就是一些言語上的無禮而已,以小生之言,實是不用就此刀劍相向,還請這位大哥給小生一個薄面,給這位小兄弟陪個禮如何?正所謂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嘛,呵呵……」
他說罷扭頭看了看四周正惡狠狠盯著他的人,不由抬手撓了撓腦袋,頗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石天龍見狀不由搖了搖頭,先前他還以為此人必定是身懷絕技呢,為此他還特意探出神念,在此人身上來回探查了一遍,才發現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瞧他這模樣,恐怕就連普通的拳腳功夫也是不會的,他又哪來的勇氣站出來管這件事呢?
那邊韓霸天卻是直接被氣的樂了起來,他也不說話,直接從石天龍背後繞到了那書生的面前,盯著那書生從頭到腳的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方才一伸手,抓住了那書生脖子下的衣襟,大巴掌掄起來,就準備給他來一下子狠得。
韓霸天心里便是想到,這年頭是怎麼了,他們金刀派在這惠州城雖不算武林中的大門派,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招惹的,今天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又有這麼多跳梁小丑憑空現出身來,看起來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他們是不明白我金刀四鷹的威名了。
韓霸天心里是越想越氣,現在看來,就連這窮酸書生也敢站出來了,今r 便讓他們知道,我金刀派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想到這里,韓霸天扇下去的手掌便又多了幾分力,眼看便要打在那書生的臉上了,突然,他便感到自己胸口的羶中穴一麻,體內的真氣運行直接便停止了下來,這還不算,隨即他便發現,他的身子竟是連動一下也是不能了。
韓霸天心中大駭,這……這分明是極為高明的點穴功夫,而且還是隔空點穴,這小小的惠州城,怎麼會有如此高人?莫非……莫非便是眼前這個書生不成?扮豬吃虎?卻是隱藏的夠深的,竟連自己也沒有發現。
韓霸天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他的臉上,一層冷汗不由的浮現了出來,順著臉龐便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