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馬騰長長吐出一口氣,自玄妙之境中醒了過來。
神識回復清醒的同時,馬騰就自覺很是有些不一樣,可具體不一樣在哪里,他又不明就里,如果非要明確,這種感覺,就像是新生一樣?
這個念頭一起,馬騰在震驚之余,卻又莫名地豁然開朗,明悟過來。
此前的半年時光,他總有種感覺,總覺得自己是鳩佔鵲巢,每每想到自己可不就是借尸還魂,他都總是不寒而栗,頭皮發麻。他記得自己生于孝恆帝延熹元年,自家媳婦兒姜芸,長子馬超,剛剛將到兩歲,幼女馬雲祿,剛剛一歲。而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地記得,他生于公元一千九百八十四年,在末r 說甚囂塵上的那一年來到了這里。
而現在,這些都已不再重要,他就是他,他就是馬騰,就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馬騰。
「咕嚕嚕!」
肚子不滿地抗議聲傳來,馬騰啞然失笑,光顧著沉思,他都忘了肚子都快餓扁了。如今這股餓的感覺方一感受到,立時就佔滿整個心神。
馬騰睜開雙眼,四顧一看,見他正身處營帳之中,西邊天光透帳而入,帳內盈.滿淡紅s 。
他起身y 掀帳而出,一個踉蹌,才醒覺雙腿酸麻得很。站在原地彎腰搓揉良久,馬騰出得營帳,往西邊一看,正見太陽西斜,西方天際晚霞如血,火紅紅的一片,映照著四周的一切都帶著一股紅s 。
「馬大哥!」
馬騰循聲轉頭看去,緩坡下,卑雪卑花二人正一臉興奮地奔過來,邊跑邊揮手大喊。
在單薄夏衣下,卑雪卑花兩人身材已見凹凸有致,但她們實際年齡並不大,馬騰之前曾旁敲側擊套了好久的話,方才知道她們兩人的年紀。
卑花稍大些,也就十七歲不到,卑雪更是只剛過十五歲。以馬騰這後世來人的眼光,十八歲以下都是未成年少女,所以那晚天人交戰之際,馬騰最終能理智戰勝沖動,這個後世人人皆知的世俗和法律雙重約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待兩人奔到身旁,馬騰不待她們兩個嘰嘰喳喳地說話,急吼吼地問道︰「有吃的沒有?有吃的沒有?大哥肚子快餓癟了。」
「撲哧!」
卑雪卑花不約而同地哧哧直笑,卑花自手提著的竹籃里模出一個肉餡面餅,遞給馬騰,笑道︰「就知道馬大哥你會餓壞的,我和雪兒妹子每次來看,都會帶上吃的。」
「太好了。」
馬騰一把將面餅搶了過去,狠狠咬了一口,邊嚼邊含糊地問道︰「參狼金基怎麼樣?死了沒?」
「早死透了,都已按參狼羌豪酋之禮下葬了。」卑雪搶先回答道。
「這麼快?」
「快什麼呀,死了後三天內要下葬的啊。」這個聲音脆生生的,正是卑花。
「三天?」
馬騰大吃一驚,顧不得張嘴咬手里舉到唇邊的面餅,看著兩女,詫異地問道︰「我靜坐入定多久了?」
卑雪與卑花相視一笑,答道︰「三天啊。你入定這麼久,神醫囑咐我們不得去打攪你,以免你走火入魔,害得我們只能偷偷地來看看你的情況。」
「怪不得!」
馬騰含糊地嘀咕一句,心里明白過來,怪不得自己醒來後,腿腳會如此酸麻。
啃完一個面餅,馬騰才稍稍緩解餓意,听著卑雪和卑花如嘰嘰喳喳的小雀,敘說當r 情形,才搞清楚大致情況。
原來當天參狼金基被他拼死阻截,很快就死在卑拓三人手下;參狼羌大統領參狼飛和白馬羌豪酋樓攀率眾請降。今後塞外諸羌,就是以迷唐、燒何、燒當三羌為主,三羌也正式盟誓,以三羌為首,各部落選派人選組成羌人長老會,諸羌重大事務由推舉出的大豪酋提議,交由長老會定奪。第一任大豪酋眾人一致推舉迷唐羌祖母卑缺出任,因而此戰迷唐羌可謂是大獲全勝。
馬騰心里甚是高興,他和大哥華佗首先就是來到迷唐羌,與卑缺、卑雪等人交情不淺。由迷唐羌主持羌人事務,今後有什麼事,好歹有這麼個交情在里面,就要好辦多了。
更何況,將來的某一天,說不定這些域外羌人部落,就可能是一大助力的。
三人一路談笑著,一進入營地,就見到士卒來往穿梭,喧鬧非凡。
「馬兄救我!」
快要進入營帳時,馬騰突然听到一聲呼喊,聲音還頗有些熟悉。
馬騰愕然,抬頭看去,數名士卒正在圍毆一人,快步過去一看,立時驚呼出聲︰「李傕?李兄?!」
李傕正是董卓麾下大將,馬騰在五溪聚痊愈後,曾隨華佗到襄武城賣虎皮,遇襄武縣尉王參之子王通逞強名買實搶,無奈之下出手傷了王通的隨從,此後正是偶遇董卓一行路過,蒙他解圍,更以十金的天價買下虎皮。
馬騰就是那次首次得見大名鼎鼎的董卓,以及李傕、郭汜、李儒、牛輔等人,此刻雖然李傕披頭散發,臉上也多處淤青,衣衫殘破,雙手雙腳均帶著鐵枷鎖,身上還捆著繩索,但馬騰一見之下,還是立即認了出來。
不待馬騰出聲,快步跟過來的卑花已喝令士卒住手,馬騰感激地看了卑花一眼,看向李傕,驚訝問道︰「李兄,你怎麼會在這里。」
「馬兄,一言難盡,今r 小弟和三位兄弟的x ng命就全在馬兄之手了。」
馬騰點點頭,答道︰「李兄放心,我這就去給李兄求情。」
李傕來不及道謝,就被一眾士卒給押走,只是這次,雖然仍被捆綁著,但他的待遇要好上許多。
看著卑雪和卑花一路上只是笑嘻嘻,不像往常那樣嘰嘰喳喳,馬騰立刻就明白過來,她們兩個是要自己出聲求情。
「兩位妹子,這個」
馬騰撓著頭,一時不知如何說起。要說李傕是他朋友吧,如今好像也提不上,而李傕因何被抓獲,他也一無所知。
「馬大哥,你想說什麼呀?」
卑花撲閃著大眼楮,死死掐住卑雪的胳膊,不讓她開腔,自己則故作不明地問道。
「這個李傕可是我在隴西的好友呢,他如何會被你們抓住呢?待會兒見到了祖母,你們兩個可要幫我說說好話才是。」
「要我們說好話麼,當然沒問題,嗯,可就是有沒有什麼好處呢?」
卑花歪著腦袋,一本正經地對馬騰說道。
其實馬騰還沒弄清楚自己在卑缺、卑環心目中的地位,此時只要他去開口說情,卑缺這個面子肯定會賣給他。可他想要央求卑雪卑花為他說話,就正中卑花下懷,可以借機戲謔敲詐他一番。
「好處啊,我倒知道一種方子,可以保養女人的容顏。」馬騰看了卑雪和卑花那吹彈得破的臉龐,故作沉吟,道︰「只是這個百花美容養顏膏制作太耗工夫,不知你們做得到不。」
「切!」
卑花一臉的不屑,答道︰「還有我們做不到的事?」
「那行,你們先幫我求情,我稍後就將方子開給你們。」
「馬大哥,這是神醫的方子麼?」卑雪信以為真,俏聲問道。
「不是,是我自己看古書得來的,我也沒試過,不知成效如何,不過看那方子如此繁雜,該當是有奇效的吧。」
馬騰糊弄起卑雪和卑花來,也是眼楮都不眨一下。卑花和卑雪一听馬騰如此說,立時興致大增,早將李傕這檔子事忘到九霄雲外,圍著馬騰問個不停。
可憐馬騰自己編了個籠子自己鑽,為了自圓其說,他不得不絞盡腦汁,更多的時候,他不得不推托自己也鬧不清楚,以此搪塞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