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到人類的痕跡了,踏上山腳下的小路,連腳掌似乎都興奮了起來,于是接下來,王冠仿佛變成了瘋子,哈哈大笑著狂奔出了二三里。
興奮勁終于消停了些。
坐在路邊,伸手模了模淺淺的車轍印,心里不由得感慨萬千。
自打離開柳集鎮,就遭人追殺,誤打誤撞之下,鑽進了這片茫茫大山,好幾次差點把命丟在里面,還好總算活了下來。
千辛萬苦之下,終于走出了大山,可人類的地方真的就那麼好嗎?
在大山之中,最大的敵人莫過于自然界以及凶獸,但那是坦坦蕩蕩的搏殺,不帶有一絲矯情、粉飾、y n謀,而人類的社會卻處處充滿了狡詐、險惡、競逐、利益,如果下一世生而不為人,或許生活的還會更快樂些也說不定。
王冠的眼神之中漸漸露出了堅定。
無論前路多渺茫,無論有多少艱難在等待,他都必須要闖下去!在人世一天,就必須承擔起做人的基本責任,他的責任很清晰,那就是用盡全力保護身邊值得保護的人,誰敢侵犯,那就來吧,他必將拼命以待。
楠城三殺,柳集陳家,有可能還有那個龐然大物——楠城陳家,都絕不容放過!
王冠不由得咬了咬牙。
早晚有一天,自己會站在天印世界的最巔峰,到那時,這些仇敵又算得什麼!
「但是現在嘛,卻還得拼啊!」王冠不由的微微一笑。
走吧!前路茫茫,唯在腳下!
王冠現在一身的短衣打扮,原本眉目間還有點翩翩公子的形態,可惜借來的衣服太不合身了些,上衣也就罷了,褲子卻整整短了五寸,不過即使這樣,他也心滿意足了,他可是足足有兩年多沒有穿過一套不帶窟窿的衣服了,這套衣服再不合適,總比露著好。
可偶爾來往的過路客卻不這麼認為,路邊的這小子,肯定是個賊,而且是個不入流的小賊,連弄件衣服都不知要弄件合身的,嘖嘖,簡直就是個賊中的笨蛋啊,于是大多數人路過時,都帶著微笑,有的還笑出了聲。
每當這時,王冠總帶有自我欣賞的語氣回敬,「笑什麼笑,小爺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看不過眼就別看啊!」
就這樣走走停停,漸漸眼前開闊了起來,但略顯奇怪的是,原本天空的灰白s 早已變淡,可偏偏又開始y n沉起來,涼風似乎隱約的也出現了。
「n in i的,這鬼天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小爺我這麼久沒見過太陽了,都快發霉了!」王冠不由得抬頭咒罵起老天來。
不對,眼前的y n沉似乎不是山里的樣子,要下雨了。
反應過來時,雨點已一絲絲的飄落下來。
王冠慌忙緊趕兩步,迫不及待的想找處地方避避雨,目之所見,前方似乎有個茶攤,歡喜之下,王冠直奔茶攤而來,無論如何都先避避雨再說。
三步並作兩步,眨眼間王冠越過了三里的路程,迅速沖入茶攤,找了個地方落了座。
茶攤主人是個干瘦的老頭,一直蹲在門口打盹,王冠的身體輕飄飄的幾乎沒有聲音,因此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老頭的注意。
「老人家,老人家?」王冠輕輕的喊了兩聲。
老頭明顯听到了喊聲,全身都慌張了起來,待得發現乃是客人呼喚時,這才眉開眼笑的拎了壺茶走了過來。
「客官,不好意思,人老了容易犯迷糊,呵呵……我們這兒的茶葉可是上等貨,來,給您滿上。」
老頭擺上一個陶碗,一股帶有滾滾熱氣的茶水倒了出來。
見到了茶水,王冠的眼楮似乎都放了光,茶水的味道對他也是一種不小的誘惑,于是迫不及待的端起茶碗,一口喝了下去。
「嘶……啊……」茶水的溫度太高了,燙的王冠不由大聲呼痛。
老頭的眼楮帶著一絲疑惑,但隨即眉開眼笑的勸道,「客官慢點,慢點……」
王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天空更加y n沉了些,但雨絲卻並未大多少,有點像杜甫詩里的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王冠正自顧自的感受著茶香,忽然丹田之處傳來了白蛇的聲音,「小心點,前方來人了,而且有很濃的血腥氣。」
「哦!」王冠疑惑的看了看遠處,正有一輛馬車緩緩而來,不對,馬車旁邊還跟著另一匹馬。
王冠不想節外生枝,身體一轉,臉朝向了後方,不聞不見其怪自散,管你是做什麼的,只要不干涉到他頭上就行。
不多時,馬車到了茶攤前,緩緩停下,旁邊跟從的馬匹也停了下來。
馬匹上坐著一個青年,年齡估計比王冠大個三四歲,面s 白淨,眼楮略有些惺忪,正隱隱笑著盯著馬車上的布簾。
「韓小姐,要不要停下來喝杯茶啊?細雨喝名茶,才子配佳人,這有多詩情畫意啊!」說著,馬上的青年一翻身跳了下來。
「噗!」王冠差點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原本听到細雨喝名茶時,他還感覺青年挺有興致,但听到自我標榜為才子之時,卻有些忍俊不禁了。
青年看著王冠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但並未理會。轉身朝著馬車之上,又略顯浮滑的搖頭晃腦起來,「韓小姐,你還是答應了我吧。你看,再怎麼說,我也是一表人才不是。而且你答應了我,這其一我可以護送你回到韓府見你的爹娘,其二還成全了你我的好事,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然後使了使眼s ,馬車上的車夫早已跳了下來,見到青年的眼s ,繼而笑吟吟的也勸說起來,「韓小姐,你看我們家少爺,一表人才,學富五車,家財萬貫,武功嘛,雖稱不上江陵城第一,但他哥哥卻是名符其實的第一啊,這等人才,你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你還是答應了吧!」
「噗嗤,哈哈,哈哈哈……」王冠再也忍耐不住了。
天底下竟然有人如此厚臉皮的自夸自擂,如此無賴的不知所謂,還真是難得一見,這讓王冠如何能忍耐的了呢?
王冠的笑聲顯然激怒了青年。
「唰」一聲,青年拔出了腰間佩劍,「小子,你找死!」劍指王冠的後心,刺了過來。
眼見劍尖遞到了面前,王冠也不起身,右手微微一抬,星蟒劍連著皮鞘就擋了過去。
現如今的王冠,力可開山拔石,微微一動,便有萬鈞之力,眼前的青年又如何能承受的起呢。
只听「嚓」一聲,劍尖擦著皮鞘滑了出去,一招之下就把青年甩出了五步遠。
「你……」青年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車夫慌張的跑上去,想扶一扶自己的公子,卻被青年大力甩開。
「閣下是什麼人?我乃是江陵城落山宗的江金玉,剛才多有冒犯,在此致歉。我與這位小姐之事乃是私事,請閣下高抬貴手如何?」一改剛才的驕狂,江金玉倒冷靜了下來。
江金玉心里明白,眼前之人,功力頗深,還不知是哪一宗哪一派的青年高手,還是盡量不要起沖突為好,不得已,他才將落山宗的名號報了出來。
「落山宗?嘿嘿,沒听過!」王冠說的是實話,但這顯然在打對方的臉面。
「你……很好,閣下顯然對自己的武功頗為自負,那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高招?」江金玉再也忍耐不住,面s 一冷,寶劍緩緩擎起,看姿態,顯然是得到過名家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