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鐵蛋驚呆了,就連張承軒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練到第八次,竟然出現了這樣駭人的效果。
「掘地術威力很強啊。」張承軒有些迷惘地環視著腳下土地,感嘆一句。
鐵蛋傻愣愣地望著滿地紛亂的沙石,半晌,說道︰「張小哥,我那兩個師兄弟,練了半天,才練出你這個效果啊。就算如此,師父已對他們贊口不絕了。」
「是嗎?」張承軒想了想,「難道是那顆靈息銀丹的緣故?」
雖然剩下的時間里,鐵蛋並沒有挖出傳說中的二品仙草,但是張承軒卻老老實實練習了數十次的掘地術,直到他感覺丹田之中只殘余了一絲半點的靈息力時,便適可而止。當他最後一次施展出掘地術的時候,地上的磚石已經能翻卷出一個拳頭的深度了。遠遠望去,地上多了一個巨大的淺坑。
如此一來,只需要再使用五六次掘地術,定能挖出足夠深度的大坑。這樣一來,挖掘仙草也不成問題了。
只可惜靈息銀丹有限,張承軒也不想頃刻間用掉兩枚靈息銀丹,所以他只練了數十次便停止了。
剩下的時間,二人便埋頭找仙草去了,確實一無所獲。
半個時辰後,御劍經過此處的師兄返回了。鐵蛋不得已地告別了張承軒,跟著師兄離去。
鐵蛋走後,張承軒的心沉浸在掘地術帶來的快感中,y 罷不能。鐵蛋離去後,他立馬把仙草的事忘掉了九霄雲外,仙鏟隨手一扔,繼續思索著掘地術口訣的含義。
由于靈息力幾乎用完了,他無法利用靈息力發動下一次掘地術,于是就順著口訣空手修煉。這有點像是凡人武夫修煉武術時,只修煉招式,並不用上內力一般。這樣做有好有壞,它可以加深修煉者對口訣的理解,但卻無法幫助修煉者自如地掌控靈息力。
不過張承軒可管不了那麼多,他現在滿腔熱情都澆在修煉掘地術上了。因為天賦好,所以他更能體會到修行帶來的快感。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當他吐納完最後一口氣後,已至酉時之初。
從中午到現在,過去了兩個多時辰,這掘地術的口訣他已透徹理解,但是還沒達到隨心瞬發的境界。掘地術的觸發前提是,「靈息力」在脈絡中正確地行進一圈。雖然在先前練習的過程中,他沒有用上靈息力,但能在腦海中,默默地模擬著靈息力運行的路線,所以他已牢牢記住了靈息力的運行路線,只是缺少實踐經驗罷了。
夕陽西下,站在雲海渺渺的山巔上,他望著半山腰的輕雲白霧,心中豪情頓生。
這幾r 來,張承軒打著去一指峰挖仙草的幌子,上午挖仙草,下午修煉掘地術。
雖然專注練功,但他心里癢癢,總想知道自己練習的進度如何了,按捺不住的時候便吃下一顆靈息銀丹,測試法力。這幾天他不停練習口訣,掘地術的威力已經今非昔比。當他伸出手指,運氣靈息力的時候,從來沒有那麼清晰地感知到腳下的大地。大地似乎獲得了生命,會呼吸、會嘆息、會顫抖。當他嘗試著施展出掘地術時,大地仿佛與他融為一體,隨著他手掌的起落,地上的泥土石塊紛紛而起,浮在空中。宛如大地忽然失去了重力,一尺深度的泥土懸浮在空中,隨著他手掌的推送,泥土石塊平平地飛了出去,轟然壘成小土丘。
張承軒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的雙手,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
他想不到自己隨意一拔之下,一丈之內的泥土竟然盡數被引出,出現了一個兩尺深的小坑。看來這幾r 的功夫沒白練。
欣喜之余,他卻察覺,自己這一提一推間,丹田里的靈息力竟然去了一半。孰不知,使出的仙術威力越大,便需要耗費更多的靈息力。那靈息銀丹雖然蘊含了豐富的靈息力,但是對于他這種天賦極高的修士來說,再多的靈息力也不夠用。
張承軒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腳下的深坑。當他看到一塊質地較堅硬的土地時,心念一動,舉起仙鏟,便挖了下去。
這個地方仙草出現的幾率比較大,所以張承軒看準了便挖下去。
由于先前運用靈息力開了兩尺深的坑,故而挖起來也不那麼費勁了。他大概挖了十幾鏟,終于看到一個渾圓的,長滿根須的東西。張承軒小心翼翼地挖開旁邊的泥土,將那渾圓的東西取出來,仔細辨認片刻,喜上眉梢,「這是二品的芝蘭須!」
原來,這芝蘭須上有一圈一圈的螺旋,幾圈便代表著幾品。他數了數,一共有兩圈,所以這是二品的芝蘭須。
想不到拼著幾r 沒吃晚飯,他終于能夠靠著仙法偷工減料了。
張承軒興奮得差點在地上翻幾個跟斗。雖然投機取巧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憑著仙法偷懶,帶來的成就感也是不言而喻的。他自小便喜歡玩弄些歪門邪道的東西,若是受人欺負,他必定會以歪門邪道的法子還回去。錢微索不教他仙法,他早就懷恨在心了,挖仙草也並非心甘情願的。如今找到這麼個偷懶的法子,他不禁笑了出來。
或許胡子鯰還以為他在辛辛苦苦、一鏟一鏟、老老實實地挖仙草,孰不知他一個仙術就完成了大半工作量。
張承軒欣喜地將芝蘭須裝入身後的簍子里,看準另一塊堅硬的土地,下了鏟子。
掘地術配合著仙鏟,一番忙活,他竟然挖出了五顆二品仙草。
不過一指峰上的土地被他弄得千坑萬洞。
一開始他不知道如何控制靈息力,所以大地上出現了面積頗大的整塊淺坑,到後來,他越發能收放自如,隨心所y 地移開目的地的泥土沙石,並且深淺、大小都恰好合適。但是越j ng確的控制力,卻需要消耗更多的靈息力,所以只折騰兩三回,一顆靈息銀丹就完全報廢了。
張承軒趁熱打鐵,又吃下一顆靈息銀丹,找準了仙草可能出現的地方,發動掘地術,很快開了個兩尺多深的坑來。
就這樣,一邊挖仙草,一邊練習掘地術,到了黃昏時期,簍子里已經放置了七顆二品仙草和一株三品仙草。這可是八頓寶貴的晚飯啊!張承軒得意地偷笑著,錢微索看到這株寶貴的三品仙草,定會心情大好,教他仙法也說不定。
說來好笑,整個昊天門,還從沒人將掘地術練習了六七天,張承軒算是第一個。那些貪心的修士們,學會了掘地術後,不滿于這淺顯的威力,並且抱怨這掘地術毫無用武之處,所以很快便去學習高階的仙法。
換了別人,若有張承軒這樣的天賦,恐怕只練個半天,就有資格學習土系的進階法術了。而張承軒卻因為忙著與小氣的胡子鯰對抗,竟然將最最初級的掘地術練了足足六七天,練得十分j ng熟。只不過他靈息力有限,所以招式威力也有限。這掘地術雖然簡單,但若配合渾厚無雙的靈息力,則可移山填海、摧天坼地。
當然,現在的張承軒對這些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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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之末,張承軒回到了星河峰。
星河峰東北邊有一條鮮有人至的小徑。
因為地形險峻,雲霧繚繞,所以不會御劍的弟子,通常都不敢接觸那塊地方。因為一不小心,可能一腳踩空,掉入懸崖。
張承軒就是從那里回來的。
這個地方是唯一連接一指峰的小道,唯一可以徒步通過而不需要御劍的地方。
只是,不會御劍的弟子,不敢經過此處;會御劍的弟子,也無需從此處經過。所以這個地方便如同雞肋,雖然連接兩座山峰,但是罕有人至。
不過,生x ng跳月兌的張承軒,又怎麼棄下這麼一塊風水寶地呢?在他入門的第二天,就興致勃勃地跑到這個地方,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探了路。經過上百次的試探,他終于模熟了這里的地形。現在,他就算閉著眼楮,也能經驗豐富地通過這條不算長的小徑。
他正得意地吹著口哨,小心翼翼地穿過這條危險的小徑。
眼看這條小徑就快走完,忽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我要回去了!」這聲音憨厚可掬,不正是鐵蛋麼。他帶著一貫的微口吃風格,正在焦急地辯駁著什麼。
張承軒皺了皺眉頭,但聞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響起,「你先幫兩位大爺舌忝干淨靴子,然後磕三個響頭,叫一聲‘爺爺’,我們便放你走。」
听到這話,張承軒便意識到兄弟遇到了麻煩。他再顧不得危險,大步跑完這條小徑,沖上平地。但見不遠處,兩個少年正在圍攻手無寸鐵的鐵蛋。
其中一人將鐵蛋踩在腳下,對其大肆侮辱。鐵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看到這場景,張承軒握緊拳頭,牙咬得咯咯直響。
鐵蛋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小弟子,根本就是任人宰割,手無寸鐵之力,這兩個少年擺明了欺負他、侮辱他,實在是人神共憤。
踩著鐵蛋的那少年面皮白淨,似乎在哪里見過。張承軒覺得他很眼熟,卻因為怒氣沖頭,竟一時想不起他是誰。右邊那少年卻是從未見過,穿著一襲白s 紫邊長袍,顯然是昊天門弟子。
鐵蛋雖然被踩在地上,依舊不依不饒地結巴道︰「你們先、先把自己靴子舌忝干淨了,我、我再舌忝,行麼?」
「你——!」眼熟少年勃然大怒,那個陌生少年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鐵蛋倒也不是有意調笑這兩人,老實憨厚是他的本x ng。他說這話,只是單純嫌對方靴子不干淨,絕對是出于無意。
「歐陽大哥,別跟這傻小子廢話,痛快扁他一頓便是。」眼熟少年y n森森地道。
「好。」這陌生少年正是昊天門第二百四十六代弟子,只見他點點頭,挽起袖子,緊捏拳頭,看來鐵蛋是逃不過一頓惡扁了。
就在他得意地獰笑時,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入耳朵,「敢動我兄弟,你們活膩了吧?」
一個背著藥簍子的清秀少年跳了出來。
他正是張承軒。
張承軒將一顆靈息銀丹塞入口中,純熟無比地念動起掘地術口訣,頓時,他身邊的砂石土塊紛紛飛揚而起,凝結成了兩個結實的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