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 ,蒼嵐山的一指峰上。
張承軒盤膝坐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正在打坐。
自從錢微索教了他引天地靈氣的法門後,在背後,他便不叫錢微索做「胡子鯰」了。
按照錢微索所說的,他坐直身子,開始運氣。
因為感知力好,所以找一個稍微有靈氣的地方,他便能感受到丹田中有一股若有如無的靈息力正在緩緩前行著。按照錢微索所說的,張承軒控制這靈息力順著走了一圈,那靈息力自動地回到丹田中,小月復處溫暖如ch n,十分舒服。接下來,他又控制這靈息力逆著走了一圈。靈息力經過四肢百骸時,只覺得如沐ch n風,j ng神也好了起來。
張承軒按照錢微索所教授的方法,練了一個上午。當他運轉完最後一周天時,丹田里已經積攢了不少靈息力。他心滿意足地吐納一次,就在他準備站起身時,丹田里的靈息力忽然神出鬼沒般消失殆盡了!
「什、什麼!」張承軒呆了一呆。
他連忙坐直,仔細感受,丹田中果然空空如也。
倒也不是完全空空如也,似乎還有一絲難以把握的靈息力在緩緩漂浮。只是這絲靈息力散亂不堪,他屢次想抓住它,它卻滑不留手地逃離了。
張承軒氣得直吹胡子——如果他有的話,他拼命想去抓住那絲靈息力,手忙腳亂卻成空。
「這就是我修行一個早上的結果?換來這一絲靈息力?」張承軒有些不解,「還捉模不到?」
這下他徹底混亂了,顧不得上三七二十一,繼續打坐。
轉瞬一個下午過去了,當他吐納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發現丹田里的靈息力似乎比中午還少了一點。
他焦急之下,又打坐了一圈,起身時發現,似乎靈息力又增加了一點半點。
「怎麼回事……」張承軒頹然了,他實在是捉模不透,這靈息力怎麼反復無常,毫不穩定,「我的天賦,不是很好麼?不應該練了半天,只有這麼一絲靈息力啊。」
這時候,錢微索的話終于在他腦海里響起︰「如果修煉過程中,遇到什麼不懂的,就直接跟我說。」
張承軒背起挖草藥的簍子,大步朝回去的方向走去。他等到一個御劍的師兄,便搭著師兄的飛劍回到了星河峰。
正是晚飯時間。
錢微索正處于闢谷階段,每個月他只吃三次晚飯,剛好,今天不是他的「齋戒r 」,所以他難得有閑情,坐在大殿飯廳里用餐。
他的飲食非常清淡,白菜豆腐湯,清炒蘿卜片。張承軒湊過去,只見那白開水一般的湯上,浮著淡淡的兩滴油。但是錢微索似乎吃的不亦樂乎,仿佛口里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張承軒已經十幾天沒吃肉了,眼看今天的晚餐又是一成不變的素菜,當真嘴里都要淡出鳥來。但是在師父面前,卻只能咽下想吃肉的口水,乖乖地捧著碗筷,坐到師父旁邊。
錢微索雖然吃晚飯,但是卻不吃米飯了,畢竟他要闢谷嘛。
「師父。」張承軒夾起一片蘿卜片,放入錢微索碗中,這是他第一次向錢微索示好。
錢微索見到這狡猾多端的小徒弟竟然破天荒地變得體貼起來,心想他肯定又有什麼事要找自己了。果然只听張承軒道︰「今天我在一指峰上築基,練了一天的靈息力……可是,我的進展非常之慢,現在我丹田里的靈息力,似乎只有一絲半毫。師父,這是什麼原因呢?」
錢微索一直在低頭嚼蘿卜片,听到張承軒發問,不由得放下筷子,抬起他三角眼上面厚厚的眼皮,緩緩說道︰「你今天老老實實修煉了?沒有左盼右顧?」
張承軒一怔,心想自己練功的時候,還真是專心致志,心無旁騖。他一向定力很好,毅力也不差,更不會干什麼一心二用的事。卻沒想到自己在入門測試的時候裝傻瓜,卻招來錢微索的輕視與不信任。
「師父,我練得很認真。」張承軒一板一眼地答道,就差發誓了。
「哦。」錢微索點點頭,驀地抬頭仔細打量他,當真是從頭看到了腳,半晌才道︰「你以為修仙是sh 箭?一眨眼就飛升了?」
張承軒听他這麼說,放心了一些,又有些質疑地問道︰「師父,我的天賦不算差吧?」
錢微索道︰「你天賦不算差。但很多天賦不差的師兄弟,用了將近一百天才築基。百r 築基、百r 築基,為什麼是百r ?這都是有根據的。」
「哦。」張承軒點了點頭,難道是自己c o之過急了?別人百r 築基,自己卻想一步登天,是不是太貪心了?
這時候旁邊走過一個同門師兄弟,听到了二人的對話,滿臉艷羨地奔了過來,道︰「張小哥,錢師叔都教你築基了?我們還在練習感受天地靈氣呢。錢師叔對你真不賴!」
就連別人的弟子都贊譽錢微索,張承軒還有什麼好說的?只得嘿嘿一笑,當下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用完晚飯,張承軒默默地回到居住的弟子房。
轉眼又過去了十r 。
這十r 張承軒依舊在一指峰上默默地築基修煉,本以為十r 之功,他丹田中的靈息力也該濃厚了幾分,誰料他依舊一點長進也沒有。
所以這天早上他起床之後,便覺得心情很不好。
房間里的同門弟子都出去了,就連關系極好的鐵蛋也先走一步,因為鐵蛋的師父孫嘉吩咐鐵蛋去挖什麼修仙礦石,所以鐵蛋早早的便起床走了。
張承軒一邊打哈欠一邊爬起來,剛睜開眼楮,就看到錢微索背著手,眯著眼楮望著自己。
「師父……」張承軒慌忙爬了起來。
錢微索點點頭,問道︰「這幾r 可有長進?」
張承軒搖搖頭,「似乎沒有。」
錢微索「嗯」了一聲,從懷里掏出兩顆紫s 的靈丹,道︰「軒兒,雖然你天賦不錯,但修仙總是離不開靈丹妙藥的。昨晚我煉了兩顆‘靈氣丹’,對築基大有補助。上午一顆,下午一顆,你就當飯吃了吧。」
張承軒望著那兩顆圓溜溜的靈氣丹,忽然有些迷惘,「這……這東西是不是很昂貴?」
錢微索笑了笑,「還好,也就是四顆三品仙草加上一枚三品靈獸的內丹煉制出來的。你是我徒弟,不給你吃給誰吃?」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張承軒明白三品仙草和三品靈獸內丹十分難得。
「我……」張承軒心頭一熱,大為感動。
錢微索將靈氣丹塞入張承軒手里,道︰「築基期初期的修煉是緩慢而痛苦的,熬過了就好了。做什麼事都要有耐心,浮躁的心態是不適合修仙的。」
既然師父滿腔好意,張承軒也就不拒絕了。他接受了靈氣丹,心里騰起一個信念︰一定要好好修煉,絕對不能讓師父失望!
告別錢微索之後,他又去到了一指峰。
辰時之末,r 出懸于東方。
張承軒盤膝一顆大樹下,準備開始新一輪修煉。
服食了一粒錢微索贈與的靈氣丹,丹田內一股暖流騰起,那一刻他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都圍繞著自己,向自己靠攏,周身靈氣比平時濃密了一倍。要知道修仙就是要感受靈氣,所以靈氣濃厚的地方往往是上好的修煉場所。這靈氣丹的作用就是吸引周身的靈氣,讓修士更容易撲捉靈氣。
錢微索把珍貴的靈氣丹贈送給了自己,自己又怎麼好意思讓他失望?于是張承軒開始刻苦修煉。
按照築基口訣上所說的,靈息力在脈絡間順著運行了一周。他明顯感到體內靈息力累積了起來,在靈氣丹的作用下,果然比平常輕松了很多。接著,靈息力又逆著運行了一周,這個動作他做了無數遍,當真是做夢也能自發修煉了。然而奇怪的是,兩輪運轉之後,吐納完一個大周天,丹田內好不容易攢積起來地靈息力,忽然又散入四肢百骸。
記得錢微索當初說過,築基期就是要讓丹田成為存儲靈息力的鼎爐,然而自己這般修煉了十r ,丹田非但沒成為鼎爐,反而成為漏斗了。就好像,靈息力從丹田處散出,滲入了四肢百骸,周身毛孔。
「奇怪?究竟是哪個環節不對?」張承軒撓了撓頭,「我跟師父確認過了,分明是這麼做沒錯啊。」
他放慢節奏,又將這個修煉動作做了一遍。就在靈息力剛順著運轉了一周的時候,他明顯感到,丹田內的靈息力變得前所未有的充盈;而當他逆著運行一周時,靈息力竟然在緩緩地散掉。
他本不會如此輕易覺察這其中奧妙,巧就巧在,他服食了錢微索贈予的靈氣丹。因為靈氣丹能聚集周身靈息力,所以他順著運轉了一周靈息力的時候,他能強烈感覺到,丹田里的靈息力比以前密集了許多。所以當他逆著運轉靈息力時,散去的靈息力讓他感覺到極大的反差。
心里忽然涌現出不對勁的感覺,似乎這逆行一周,隱隱是不正確的。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到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在腦後響起︰「姓張的王八蛋,狗娘養的畜生,原來你躲在這里!」
听到這話,張承軒豁然站起,回頭望,來人正是老熟人錢志。
錢志領著另一位素昧謀面的昊天門弟子,大步走了過來。那弟子一襲青邊白衣,似乎是青陽峰的弟子。
張承軒瞥了他一眼,氣道︰「原來是你在亂吠!不是說好的麼,輸的人滾下昊天門,你怎麼又回來了?」
話說這錢志本來一心想找鐵蛋麻煩,但自從上回被張承軒痛扁了一頓之後,怒氣全轉移到張承軒頭上。張承軒明知錢志是師父的弟子,卻依舊不留情面。錢志回想起他戲弄自己、教訓自己的場景,便恨得牙癢癢。所以這才過去十天,他養足j ng神,叫上更厲害的幫手,又來找張承軒的麻煩。
錢志呸了一聲,「我來看我叔叔,關你什麼事!」
張承軒聳聳肩,「你叔叔在星河峰,這里是一指峰。要我告訴你怎麼走嗎?」
錢志哼地一聲,「臭小子,上次我看在叔叔的面子上,沒下重手,你卻給臉不要臉,乖張放肆。既然叔叔管教無方,今天,我便替他教訓教訓徒弟。」
張承軒瞅了他一眼,萬般無奈,這話分明是說反了。他略一沉吟,心道︰「奇怪,難道師父沒教導他麼?還是他根本就把師父的話當耳邊風?為何還敢上山惹是生非?」
張承軒揚了揚眉毛,道︰「看在師父的份上,我不想和你纏夾不清。我要練功,你莫要打擾。」說罷走遠幾步,挑了一個y n涼的地方便要坐下。
誰料錢志嘿嘿一笑,「听說你天賦不錯,十r 過去了,或許大有長進也說不定。但光學不練是不夠的,必須有實戰經驗才是。嘿嘿,我特地找了個師兄來指點指點你,待你不錯吧?」說罷,一閃身,請出他身後的青邊白衣少年。
那少年叫做莫荒,大約十五六歲,鷹鉤鼻,翹下巴。他已入門一年,學了不少仙法劍招,如今已是築基中期,只差一點便步入築基後期的行列。莫荒比起十r 前的歐陽少年,自然厲害許多。歐陽少年剛開始築基,丹田內靈息力稀薄得很,而這莫荒卻是接近築基後期的人了。
張承軒飛快地盤算了一遍,自己只剩下三顆靈息銀丹,只夠自己發動五、六次掘地術。而對方是築基中期,丹田內靈息力必定渾厚,自己也許勉勉強強能接他三、四招。也就是說,這場比試他是輸定了的。
張承軒搖搖頭,「我沒時間。師父吩咐我挖草藥,你們不要誤了我的正事。」說罷,取出藥簍子里的仙鏟,裝模作樣地往地里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