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動真格的吧?」張承軒慌忙抱起腦袋。
少女舉起右手,作勢要扔,哼哼笑道︰「你說呢?」
「我算是怕了你了……」張承軒叫苦不迭,不情不願地坐在石凳上,拿起了狼毫筆,「抄就抄吧,誰讓你是暴力女呢?本少爺向來不跟女人爭斗。」
他提筆剛要落下,那少女忽然攔住了他,「慢、慢著……誰知道你寫字好不好看啊?萬一字丑了,師父是要責罵我的。你、你先寫在手背上讓我瞧瞧……」
張承軒無奈地笑了笑,「我的字很丑,跟雞啄米似的,不用試了。」看了一眼《築基期、煉j ng期修煉法門》的句子,便往空白冊子上謄抄。
「別——」少女的喝止已經來不及了,張承軒手里的狼毫筆已經落在了雪白的紙張上。
「啊……」少女絕望地捂住了眼楮,心里七上八下。但見張承軒沒有動靜,她又將手指打開一條縫,偷偷望了去,但見張承軒正襟危坐,嘴角含笑,正不急不緩地書寫著。白紙上他的字體工整而端正,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娟秀。這一瞬間,少女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原本小混混臭流氓一般的張承,竟然流露出貴族少爺的氣質。
見到張承軒下筆工整,少女便舒了一口氣,「好,這活兒交給你我就放心了,不過你記住,要加快速度哦,不然今晚是抄不完的!但也不要因為趕工而抄錯了,這是修煉法門啊,你抄錯一個字,會導致別人走火入魔的!」
「好,我知道了。」張承軒點點頭。
他一邊抄,一邊咽下苦水。
為了跟錢微索作斗爭,本來他就時間有限,如今還要騰半個晚上給這小妞,簡直就是火燒眉毛啊。答應幫這小妞抄書,倒不是怕這小妞手里的石頭,而是因為踢石子誤傷了小妞,心懷愧疚罷了。
他一邊抄,一邊瞟了瞟少女光潔的額頭,那個可憐的包還微微鼓起,看來她還是吃了一些苦頭的。
見張承軒的目光sh 來,這少女臉上微微一紅,隨即大聲道︰「看什麼看!專心抄書!若我發現一個錯別字,你就吃下一顆石頭吧!」
張承軒撇撇嘴,「我說暴力女,你就不能裝一下淑女嗎?你不怕長此以往,沒人敢娶你了麼?」
那少女哼地一聲,甩了甩頭發,「本姑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從來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她確實十分貌美,一頭烏黑的長發,一張潔白的臉頰。雖然年方十四五歲,但是發育得極好,身材凹凸有致、曲線玲瓏,傲然挺立的酥胸半露,一雙修長的腿的輪廓在粉邊白底的長裙底下若隱若現,令人垂涎三尺。她對自己的外形十分自信,那也不足為奇。
「好吧……」張承軒有點無奈,「暴力女,你叫什麼名字?我們認識一場,以後總不能一直叫你暴力女吧?」
少女氣得揚起小小的拳頭,待又放下,低聲道︰「我叫綺羅。‘明霞綺麗’的‘綺’,‘輕羅小扇’的‘羅’。」
張承軒差點笑噴,這小妞還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解釋得詩情畫意的。
「你呢?」綺羅問道。
張承軒漫不經心地答道︰「我叫張承軒。弓長張,‘承前啟後’的‘承’,‘氣宇軒昂’的‘軒’。」
綺羅撇撇嘴,道︰「沒看出來有多氣宇軒昂……」話未說完,只听張承軒接口道︰「也沒看出來你有多明霞綺麗。」
二人互相瞪了一眼,不再說話。
張承軒看著那五本小冊子,嘆了一口氣,以他這個速度,何年何月才抄的完?當下加快了抄書速度。他一邊抄,一邊默念,倒是學了不少修煉功法。
當他抄完築基期初期的修煉法門時,確定了一件事︰真正的修行法門果然只需順行靈息力一個大周天。錢微索只添加了最後的逆行,前面的法門倒是一字未改。也幸虧他一字未改,所以張承軒在洞里,憑著自己的領悟修行,才能死里逃生。
抄完築基期初期法門之後,很快便來到築基期中期的法門。原來築基期的三個階段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每個時期都有詳盡的修行口訣和解釋。錢微索料定了張承軒在自己的陷害之下過不了築基期初期,所以干脆只傳授了他築基期初期的修行法門。
張承軒一邊抄,一邊默念。但見築基期中期的修行法門比起初期,更為復雜,比如說靈息力的流轉方向和經過的脈絡穴位,都要之前要復雜得多。他一面抄,一面在丹田中模擬地試練了一番,當然,這一切都要在綺羅沒察覺的前提下。
沒想到此番抄書,竟然是因禍得福。
張承軒索x ng將計就計,打算把後面的修行法門都學了去。
雖然浪費了一個晚上,但是卻換取了學習築基期中期、築基期後期、煉j ng期初期、煉j ng期中期、煉j ng期後期的修行法門。這些法門,他肯定不能直接問錢微索要,對方不僅不會老老實實告訴他,還會懷疑他現在的修為境界。但他也不願意再麻煩鐵蛋了,因為他怕不小心把鐵蛋牽連進來。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這位美女便把修行法門雙手奉上,簡直大合他的心意。這一次,他是賺到了。
前文說過,張承軒人很聰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當然這個「過目不忘」是夸張的,並不是說他看了一眼就忘不掉,而是說他記憶很好。正如這本修行法門,他剛抄了一半,便能記住了所抄下的百分之六十的內容。
這一抄,就過去了半個時辰,坐在一旁的綺羅哈欠連連。若不是依舊放心不下,她早就走人了。
張承軒見她困得暈乎乎地,便想勸她回去休息。準備開口時,心里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雖然素昧謀面,卻令他牽腸掛肚了許久。張承軒握筆的手顫抖了一下,終于鼓起勇氣問道︰「綺羅,我能向你打听一個人嗎?」
綺羅揉了揉困得發黑的眼楮,道︰「誰?」
「嗯……」張承軒沉吟半晌,「垂雲峰上,有沒有一位姑娘,會吹笛子?」
原來,那夜他听了那曲令人肝腸寸斷的驚艷無比的笛聲,便不止一次地回想起那繞梁三r 的笛音,越發想念。只可惜吹笛人似乎很忙,張承軒越想听,就越听不著,此後的十r 里,那吹笛人只吹過一次。饒是如此,張承軒也追到懸崖邊張望,卻只聞蕭瑟笛音,不見吹笛人面孔。
所以這個神秘的吹笛人,一直都是張承軒心里的謎。
綺羅「喲」地一下,道︰「垂雲峰上會吹笛子的姑娘不少,吹得好的卻只有一位。不知道你問的是不是她。」
張承軒連連點頭,「就是她。」
綺羅調笑道︰「我都沒說是誰,你怎麼知道是她?……好吧,也只有她,才能吹出這樣的天籟之音。」綺羅頓了頓,「不過,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她對任何男人都沒興趣,特別是你這種賊眉鼠眼的。」
這小妞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張承軒听了十分無奈。他苦笑一聲,「你在胡說什麼呢?我還沒見過她,又怎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只不過仰慕她的吹笛技術……再說了,我說的人不一定是她。」
綺羅瞪大眼楮,「你當真不知道她?難道你是新來的?」
張承軒點點頭,「我剛入門。」
綺羅瞪大眼楮︰「怪不得。」她仔細打量張承軒,神識一掃,驀然驚道︰「你真是新來的?才二十天不到,你就達到築基期中期了?看來你師父對你很是器重啊!」
提起師父,張承軒便不以為意地撇撇嘴,意味深長地道︰「嘿,那確實是十分器重。」
綺羅望著張承軒半晌,忽然怔住了。這看似衣著破爛的少年,身上藏著一股貴族氣,再加上他那驚艷絕俗的天賦,難道是傳說中的……綺羅忽然臉s 惶然,顫聲道︰「難道你是秦玉師弟?」
張承軒一怔,這是自己第二次被人誤會成秦玉了。若不是天賦出眾,別人也不會接二連三地誤會自己。不過話又說回來,秦玉他又不是沒見過,也是兩個眼楮一個鼻子,除了比較得瑟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綺羅用得著那麼驚惶嗎。
要知道綺羅怕的不是秦玉,她怕的是,自己要挾掌門的天才嫡傳弟子來抄書。若在朝中,這可是以下犯上啊。
張承軒本想騙她玩玩,但見到她煞白的臉s ,也不忍欺負她,于是道︰「我叫張承軒,怎麼會是秦玉呢?」
綺羅听他親口否認,舒了一口氣,心里不停嘀咕︰「他當然不是秦玉,秦玉師弟不會無聊到耍我玩的地步吧。」
「呃,綺羅師姐,你還沒說完呢,那個姑娘又是怎麼回事啊?」張承軒忍不住岔開話題。
「呃……」提起那個姑娘,綺羅的臉s 終于恢復了正常。這姑娘是垂雲峰的驕傲,是昊天門女弟子的翹楚,她的天賦極高,容貌極美,說起她的名字,還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綺羅動了動嘴唇,剛要開口,耳後忽然傳來一個淡漠卻又柔軟、冰冷卻動听的聲音︰「沒必要跟他說吧。」
那聲音如同萬年冰川撞擊,叮叮咚咚地極為好听。張承軒和綺羅一驚,一股極其強大的氣場不知何時席卷而來,自己竟然不曾發覺。二人一個抬頭、一個回頭,但見蒼白的月光下,一個絕s 佳人悄然立于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