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丘子的聲音里隱隱有幾分興奮,似乎有個驚喜在等著他二人。听到元丘子那極具感染力的聲音,張承軒立刻驅動飛劍,飛往星河峰的煉丹房。
此刻一眾弟子都去用晚膳了,煉丹房里空無一人,張承軒找了一只煉丹大鼎,只見鼎下爐火已熄,鼎蓋緊閉。
張承軒問道︰「元丘爺爺,現在可以說了嗎?」
元丘子故作高深地沉吟了片刻,隨後道︰「你在雙陽交y n的地窟里,收集了‘寒獄幽火’。這寒獄幽火若和菩提花共同煉制,則可煉出‘寒獄幽粉’。將這粉末涂抹在暗器中、武器上,或者抓一把灑向敵人,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哦,呵呵呵呵……」張承軒听到這番話,心里暗喜。
這一老一少不由得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當下,張承軒揭開煉丹大鼎,但見鼎中附著一層干硬的銅綠。按照元丘子的指點,他將菩提花和寒獄幽火傾入煉丹大鼎中,迅速蓋了鼎蓋。
煉丹的火候極為講究,火不能過生也不能過老,循序漸進地提升火候倒也不難,難的是一會兒要三成火力,一會兒又切成九成火力,還要仔細嗅著大鼎里逸出的藥味,來判斷切換火候的時機。尋常的火力難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升溫,這時候需要修士催動火屬x ng法術。
張承軒在大鼎前忙得不可開交,滿頭是汗,拿著大提蒲扇左扇右扇。
元丘子則在儲物袋里催促︰「火大了!哎呀,又小了!」
張承軒平時不常煉丹,也就練過一些簡單的基礎丹藥,煉藥經驗可謂是匱乏。好在他生x ng聰明,元丘子又指導有方,忙活了半個時辰,竟然死乞白賴地也煉制出來了。
張承軒揭開大鼎蓋,但見鼎底沉澱著一層晶狀白s 粉末,他拿起大勺小心翼翼地將粉末刮了下來,收集到白玉小瓶里。
元丘子吐了口氣,「瞧你這麼經驗匱乏也煉成了,簡直就是奇跡。」
張承軒將鼻子湊到白玉小瓶里,輕輕一嗅,只覺一股菩提花的清香味混著幽火的y n冷,煞是好聞。
「這煉丹還當真不容易啊。」張承軒感慨一句。
元丘子道︰「嗯,老夫看你煉丹,當真是捏了一把汗,恨不得從儲物袋里跳出來代你煉制。不過,你小子還算成聰明,干什麼都一學就會。」
張承軒微微一笑,將白玉瓶子收入儲物袋里。不得不說,自從遇到這元丘子,他的生活變得更充實愉快起來。這來自三千年前的奇特老人,文韜武略,智勇雙全,世上幾乎沒有他不懂的事,想必在當年也是個叱 風雲的人物。
「怪老頭,那天你發動陣法,誤到三千年後,在你們那個時代,是不是就算失蹤了?」張承軒忽然問道。
元丘子一怔,沒好氣地道︰「老夫走都走了,還管他們怎麼想!」
張承軒撓撓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來自三千年前,而三千年後世事變遷,世界早就改變了很多,難免會覺得孤獨吧?」
「嘿,有你這臭小子陪著,倒也不算孤獨。」元丘子干笑道。
張承軒默然不語。表面上元丘子若無其事,但心里一定還懷念著三千年前的世界。只是元丘子這人好面子,張承軒也不宜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下去。他心里暗下決心,如果自己有能力,定要送元丘子回去,幫他了結這個心願。
當下淡淡一笑,轉移話題︰「元丘爺爺,丹藥煉好了,我們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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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張承軒忙于修煉的時候,昊天門里也放出了一個極具議論x ng的話題︰清虛真人下令開放術法閣,從明r 起,每隔十天可借取一本術法秘籍進行修行。
這無疑是昊天門的重大改革,讓諸多弟子們炸開了鍋。
以往修行秘籍必須經過師父的判斷,遵循嚴格的規範才能修習,上一本沒練完,是不允許練下一本的。如果師父認為徒弟的火候不夠,則不允許徒弟急功近利地修煉。可如今修煉的條件便寬松了,弟子們躍躍y 試起來。
張承軒得知這個消息後,開始撓腮抓耳,思考著自己應該修行什麼秘籍。繼續練劍?還是練仙術?自己劍術比仙術更有優勢,是否應該繼續深入鑽研,以求j ng通?
他一面思索,一面往術法閣走去。
由于清虛真人做出了重大改革,昊天門弟子史無前例地往術法閣中涌去。這使得術法閣里的秘籍被洗劫一空。張承軒一邊在被拿的差不多的術法架子附近晃蕩,一邊左顧右盼,希望找到什麼合適的秘籍。
放眼望去,術法閣一層空曠寬廣,雖然秘籍已經所剩不多,但架子上那種類繁多、層次交疊的空位,卻赫然在目。
張承軒暗自感嘆︰「修仙秘籍當真浩如煙海,博大j ng深。」
他走到練劍的分類處,停下腳步。這里是被洗劫得最干淨的,留在第一排架子上的,最顯眼的只有《劍術入門基礎》。這本書他兩年前便學了,而且他基礎十分扎實,所以他的目光又移到了下一本︰《九元納劍訣》。
張承軒暗笑,「這是低級劍術秘籍,是掌握了《劍術入門基礎》之後,第一本最基礎的劍招秘籍。這不失為劍術中的經典書籍,更難能可貴層層遞進,承上啟下。」
由于他已至凝丹期初期的修為,所以自然不會停留在簡單的劍術秘籍。他的目光向下掃了四行,終于看到一本高級的劍術秘籍︰《逐r 劍訣》。
看到這本秘籍,張承軒眼楮一亮。他曾經听說過熱衷練劍的弟子,都應該學習《逐r 劍訣》,這是昊天門中,元嬰期以下弟子能施展的最高階、威力最強的劍法。
不過這《逐r 劍訣》顯然極為搶手,架子上只剩下最後一本了。又幸虧這《逐r 劍訣》需要的修煉資質要求頗高,普通弟子的修為難以滿足,所以還剩了一本。
張承軒伸手便要去拿起那本《逐r 劍訣》,忽然一股渾厚的靈息力打在他的手背上。張承軒一怔,體內靈息力後發先至,反彈回去。然而就在他還招的那一瞬間,眼前一花,一只手快速地將《逐r 劍訣》模了去。
「誰!」張承軒低聲喝道。
只見秦玉從架子後面走了出來。
「嘿嘿。」秦玉亮了亮手里的《逐r 劍訣》,笑道︰「張師弟,這本書對你來說,有些深奧了一些。那邊的《劍術入門基礎》或許更適合你一些。」
張承軒已經許久沒見到秦玉那張臉了,如今乍一看,險些不認識。這秦玉跟自己原是同一輩分的,竟然還稱呼自己為師弟,顯然在變著法子抬高自己貶低別人。
張承軒淡淡一笑,「既然秦師佷喜歡,那拿去便了。師父說過,要常與人方便。」
秦玉臉s 一沉,「誰是你師佷!你不要亂了輩分。」
張承軒從容答道︰「我師父是太忘真人,太忘真人是你曾師叔祖,我不叫你師佷叫你什麼?」
秦玉臉s 越發難看,他「哼」了一聲,「做了殺師弒祖之事,才得上位以還掛在嘴邊顯擺!」
听到「殺師弒祖」四個字,張承軒臉s 一沉。這件事是他心底大忌,已經過去了兩年,他本想忘掉,不料秦玉竟然毫無遮攔地說了出來。
「你再說一次?」張承軒暗壓心中怒火,沉聲道。
秦玉目光略略閃躲,想必有些害怕,他哼了一聲,「我便在此放話。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師叔祖!」
說罷抖了抖身上的輕塵,大步離去。
秦玉的最後一句挑釁,張承軒不是不知如何回擊,只是不想回擊。
「喲,這誰啊?」元丘子的聲音從儲物袋里傳出,「很囂張啊。」
由于兩年來張承軒和秦玉接觸不多,而最早接觸的時候,元丘子的神識又未蘇醒,所以他並不認得秦玉。
張承軒忙跟他解釋了一番,元丘子報之一笑︰「通常這種人,會落得跟他所說的一樣的下場,不過是反過來的。」
張承軒心中一動,望著秦玉離去的背影,心中起伏不定。
秦玉走後,張承軒打量空蕩蕩的架子,心情很是沮喪。唯一一本看得上眼的秘籍被秦玉搶走了,剩下為數不多的秘籍,要麼太淺,要麼太深,要麼太冷門。
他繞著架子走了一圈,最終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發現一本孤零零的書︰《地闕七劍》。
這《地闕七劍》是中級劍術秘籍,也算是煉j ng期後期、凝丹期前期弟子的適合修煉的秘籍,不過比起《逐r 劍訣》,自然是略遜一籌。其余中級劍術秘籍都被搶走了,唯獨這《地闕七劍》還剩了一本,原因是它比起其他中級劍術來說,更看中靈息力的使用。昊天門中弟子雖然各個優秀,但論起靈息力的使用,還到不了隨心所y 的境界。而當他們到達這等境界時,卻又不屑使用這中級劍術了,所以這本秘籍便成了無人挑選的剩飯貨。
無奈身邊也沒有別的秘籍,張承軒只得拿起這本《地闕七劍》。他隨手翻了兩頁,忽然想起什麼,心里暗自問元丘子道︰「元丘爺爺,你知道《地闕七劍》嗎?這本秘籍如何?」
元丘子懶洋洋的聲音從儲物袋里傳來,「這麼多雜七雜八的劍法,我哪里知道?我來自三千年前,練得都是些上古的功法,恐怕與你修煉的路數也大不一樣,也不知道你們現今的秘籍都是些什麼內容。三千年的更迭,滄海都換成桑田了,更別提這些七零八落的秘籍,有的換了名字,有的被無限制地修改,早就不是老樣子啦!」
張承軒轉念一想,元丘子說的也也沒錯。這些雜七雜八的不入流劍法,無論中級還是高級,在他眼里恐怕都一樣。他苦笑一聲,默不作聲地將《地闕七劍》收入懷中,離開術法閣。
前腳剛踏出術法閣門檻,元丘子便叫住張承軒︰「小子啊,幫老夫借一些天文地理、歷史傳記的書籍吧。」
張承軒一怔,隨即領悟到元丘子初來乍到這天殊大陸,對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雖然他是三千年前的人,但這地形變遷、滄海桑田,早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更何況,他還有整整三千年的經歷斷層,這一切都得靠不停地看書來彌補。
張承軒當即點頭︰「好,我們一起去挑書吧。」說罷朝藏經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