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丘爺爺,你看到高台上的五個高手了麼?」張承軒低聲問道。
「嗯!」元丘子道,「如此渾厚的靈息力波動,用手指頭都能猜到,他們就是五位峰主。」
「不知道元丘爺爺厲害呢,還是五位峰主厲害呢?」張承軒自言自語地道。
元丘子瞪了他一眼,張承軒能明顯感到一股靈息力扎了自己一下。「臭小子,不要問無聊的問題。」
張承軒「哦」了一聲,心里卻不服氣地想,「這都不讓我問,難道怪老頭不是五位峰主的對手?」
他也只是胡亂猜測,元丘子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他還沒有恢復到巔峰時期就如此駭人,倘若他恢復到原來的功力,未必會比高台上那五人差。
很快,雲瀾廣場上人越來越多,到辰時的最後一刻時,已經是茫茫人海,人氣鼎盛,不知不覺中聚集了數千名看熱鬧的弟子。張承軒站在離人群最遠的地方,卻感覺他的心離廣場最近。站得遠,就能更完整地觀察廣場上的人群,能更全面更宏觀地了解到事情的發展變化。
一位元嬰期的師兄從人群中躍出,宣布了比賽的賽制。原來參賽的共有四百三十人,兩兩一對,決出前二百一十五名,便完成所謂之海選。由于一共有二百一十五隊,而雲瀾廣場大小有限,所以一次只能容下十個小隊同時比賽,因此需要二十余次才能完成海選的比賽,預計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海選之後便是初選,這二百一十五個勝利者具備進入初選的資格。又繼續兩兩對戰,選出一百余名進入復賽的勝利者。
就這樣一輪輪往下比,奇數則添一,直到比至十四人是,決出八人進入總決賽,已經是第三天了。
第四天便是總決賽,八人中兩兩一對,選出前四名,前兩名,最後決出冠軍和亞軍。
師兄一邊宣讀,張承軒心中暗暗計算,假如每場比賽都獲勝的話,須得經歷九場比賽才能奪得冠軍。這種車輪賽還頗消耗體力耐力,幸虧他曾在元丘子地監督下艱苦地煉體過,所以體力耐力比常人更佳。
第一場海選的小隊已經分好了,對戰的弟子隨機分配,名單已經張貼在雲瀾廣場西面的大槐樹上,上面寫著每個戰隊相互對陣的弟子的名字,和上場的次序。弟子們圍在大槐樹前,水泄不通,紛紛查看自己的排序。
鐵蛋最終還是听從了張承軒的勸告,沒有退賽,他正擠在人群中,伸長腦袋去看自己的比賽次序。
他被分到了九十五組,大概在接近中午的時候就能比完。他的對手是碧落峰的一名凝丹期初期的弟子,修的是火系仙術。
而張承軒運氣更好了,被分到了一百三十四場,對手是個煉j ng期後期的弟子。那個弟子是青陽峰的,修的是雷系仙術,像這個階段的弟子,張承軒只需要兩三招就能將其擊敗。
元丘子道︰「臭小子,雖然你的對手較弱,但你也不要輕敵。同時你也不要急著展露你的實力,要知道樹大招風,就怕引起其他對手注意力,這樣你接下來的車輪戰會很累。」
張承軒點點頭。
「我們的目的就是冠軍。」元丘子道,「所以接下來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冷靜地、不擇手段地摘下那個桂冠。」
「說的是。」張承軒暗自點頭。畢竟是三千年前的老怪物,在這種激動人心的場合,他的情緒卻能保持如此的穩定平和、目標明確、寵辱不驚。
那邊廂秦玉買了一把新扇子,搖了幾下,心情頗為ch n風得意。跟他對敵的是一個被他打傷過的弟子,他堅信可以在三招之內擊敗這個對手。他的想法就和張承軒不一樣了,他求的是大放光彩、大出風頭,以求讓太師父清虛真人掙足面子,從今以後更加寵愛自己。
「秦師兄,」秦玉身邊一個賊眉鼠眼的師弟道︰「你為什麼不把所有的參賽弟子打傷啊?」
秦玉嘿嘿一笑,低聲道︰「你這不長腦子的,枉我保你到凝丹期初期,你還是這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要是打傷了所有的弟子,就我一個人毫發無傷,那不是很明顯地告訴大家,動手的人是我嗎?被我打傷的這一小半的弟子,又是經過千挑萬選的,比較有潛力奪冠的弟子。哈哈,剩下的都是酒囊飯袋,又有何懼?」
那個賊眉鼠眼的弟子叫做程超,听到秦玉的一番教誨,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秦師兄果然高妙!不過,不是有幾條漏網之魚嗎?」
秦玉嘿嘿笑道︰「漏幾條也沒事,你師兄我實力強悍,還怕那幾條小魚不成?」
程超又道︰「秦師兄,你不怕那些被打的人告到峰主那里去嗎?」
秦玉嘿嘿一笑,「讓他們告,反正也沒證據說是我打的。再說了,我也沒把他們打得多嚴重,養幾天就差不多好了,只不過爺爺我要的是心理威懾的效果,嘿嘿,他們在上場前,一定會認為,自己被打傷了,比賽的時候實力多多少少少受到折損,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平衡,這種悲觀心理作祟,才讓他們的實力大打折扣。」
听秦玉分析後,程超不由得心服口服,看來他還有很多東西要跟這師兄好好學。
秦玉自以為天衣無縫,但他卻沒想到扇子被鐵蛋撿到了。
片刻之後,場上鳴鼓師兄長袖鼓起,敲擊在周圍的大鼓鐘鼎之上,只听「咚咚」之聲齊響,又伴隨著「當當」的鐘聲,端的是響徹雲霄,比劍大會即將開始!旁邊的鐵蛋听到這開幕鐘響,心情不由得激蕩起來,他側頭,但見旁邊的張承軒竟然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
弟子們按照師兄們的指示,在即將入場的位置齊齊整整地站好,一隊比完下場後,後面一隊便頂上。
由于峰主重視這次比賽,所以昊天門的上層也為這次比賽做足了準備。比如說賽場的準備,合理的隊列,上場下場的接連x ng,以及高高的瞰台,更是凸顯出五位峰主那居高臨下的地位。
前十隊上陣的弟子心情難免有些忐忑,不過還是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上比劍台。
在場的弟子們圍在各個比劍台,一時間竟不知要看哪個。而站在比劍台上的弟子,心情則大不一樣。他們第一次站在高高的比劍台上,俯瞰著底下的人頭攢動的場景。大家都仰著頭,推搡著,用復雜的目光望向自己。有人的眼神里寫著欽佩,有人流露出擔憂,有人則是充滿鄙夷,還有人用看好戲的眼光望著自己。
十個裁判分列各個比劍台,二十名弟子相互抱拳行李之後,比賽開始了!
「」的一聲,十幾把長劍相交,比劍終于拉開帷幕,弟子們各自使出渾身解數。
只見比劍台上劍氣縱橫,電光閃耀, 里啪啦地打了起來。
海選的時候,弟子們的水平本就良莠不齊,深淺不一,張承軒注目望向比劍台左側的兩名弟子,他們用的是普通長劍,使的也是較為基礎的劍招,這樣的實力,在自己手下只怕能找兩三招,沒什麼好看的。
再看右邊那個比劍台,是兩個比拼術法的弟子,可惜用的也是較為基礎的法術,張承軒看一眼便想出了破招的方法。
張承軒又打了一個哈欠,海選的確沒什麼難度,只要不是走霉運遇上重量級別的弟子,一般人都能過。
看台上的五位峰主凝眸注視著場下比賽,流雲真人取笑九陽真人道︰「還笑我的徒兒花拳繡腿呢,你看你那徒兒靈息力不純的樣子,口訣都沒練對吧?」
流雲真人一向喜歡與九陽真人斗嘴,九陽真人也絲毫不會謙讓這個所謂的三師姐分毫。只見他臉一板,「有什麼好笑,那不過是我門下最差勁的弟子,一會你就知道厲害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中午了。
下一個上場的,便是鐵蛋。
鐵蛋的比劍台是五號,現在他正站在比劍台下,神情凝重,有些緊張。張承軒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鐵蛋,別怕,對手剛晉級到凝丹期初期,而你已經在初期徘徊了好一段時r 了,光從靈息力來說,你就佔優了。」
鐵蛋點點頭,「張小哥放心,我會努力的。」
鐵蛋抖擻j ng神,一把躍上比劍台。與此同時,他的對手,一個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也跳上了比劍台。
「台上這男子,是青陽峰羅木真人座下的徒孫,叫黃不換。他師父是九漣真人,那九漣真人也算是個厲害角s 呢。」身旁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響起。張承軒听那聲音有些耳熟,禁不住回頭,一張熟悉的臉印入眼簾。
說話的正是綺羅,兩年不見,她長高了許多,越來越漂亮了,眼楮依然明亮而神采飛揚,嘴角含著一個親切的微笑。
看到張承軒,綺羅露出一個大大笑容。綺羅身邊站著一個少年,相貌平平,但是視線就沒離開過綺羅,看得出來他對綺羅很有好感,似乎在追求綺羅。
不過綺羅對他沒什麼意思,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朋友罷了。
綺羅道︰「徐果,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張承軒,就是台上正在比劍的鐵蛋的同門師兄弟。」
徐果「哦」地一聲,向張承軒笑道︰「久仰久仰,綺羅師妹總是提起你。」
張承軒微微一笑,「不敢當。」
綺羅有意往張承軒這邊靠近了一些,「死s 鬼,好久沒見到你啦。想不到,終于在這里踫上你了。」
陡然被叫了一聲「死s 鬼」,張承軒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再看旁邊的徐果,更是一臉醋意,他多麼希望杯綺羅含嗔帶怒地叫一聲「死s 鬼」啊。
「死s 鬼」什麼的,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小,張承軒和綺羅胡鬧了一陣子,但現在二人都長大了,張承軒的心態更是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轉變,再不復當年那個胡鬧的小子了。是以綺羅這般親熱地叫他一聲,他心里卻沒有那種砰然心跳的感覺。
張承軒避開綺羅的目光,望向比劍台上的鐵蛋。
但見鐵蛋向黃不換抱了抱拳,「黃師兄,請賜教。」
黃不換感受到鐵蛋的修為,自知不能怠慢,也拱手還禮道︰「鐵師弟,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