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太忘真人找了個洞天福地,將秦玉安置下。他前腳剛安置好秦玉,清虛真人、流雲真人隨後就趕到了。
「二師弟,」清虛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我來解決吧。今天下午,承軒師佷還要參加比賽,你不能顧此失彼,冷落了自己的徒兒。你回去指導承軒師佷,這里有我就行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徒兒服食了大量靈息丹藥,清虛真人內心有愧,竟然讓太忘真人回去指點張承軒。
流雲真人點點頭,「掌門師兄說的沒錯,這事就讓我協助掌門師兄,你還是回去指點軒兒吧。」
太忘真人苦笑道︰「掌門師兄,我恐怕是指點不動他了。」
清虛真人一怔,還道是太忘真人說的氣話,便道︰「什麼指點不動?」
太忘真人搖搖頭,不知如何回答,他低頭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秦玉這孩子天賦卓絕,修行速度極快,乃昊天門千年難遇的人才,你不要委屈了他。」
清虛真人苦笑道︰「我知道分寸。」
清虛真人滿臉嚴肅地走到秦玉身後,盤膝而坐。他將秦玉也擺弄成盤膝的姿勢。只見秦玉渾身發抖,體內靈息力沖突亂撞著,一副痛苦難耐的樣子,早已神智不清。流雲真人也依樣坐下,圍著秦玉坐成一圈,二人雙手相交,兩道強悍的靈息力四下流竄。
「師妹又j ng進了。」清虛真人道。
「踩著飛劍也趕不上掌門師兄。」流雲真人嘻嘻笑道。
清虛真人不為所動,反而嘆了一口氣。
正如太忘真人所說,秦玉天賦卓絕,x ng格好強,難得家里還有一個富得流油的父親,舍得為兒子砸錢買丹。無疑,秦玉擁有別人艷羨的先天條件和家庭環境,後天又肯吃苦耐勞,照理說他就是昊天門未來的希望,是後輩弟子中的新星,清虛真人甚至考慮過,未來要不要把他列為掌門候選人之一。他極其鐘愛這個弟子,但這個弟子近些天的表現卻讓他頗為失望,為了獲勝竟然吞服那麼多丹藥,雖然沒有規定說不能吃藥,但其他弟子畢竟沒有那麼渾厚的家庭條件,這對于其他參賽者實在太不公平。
他清虛真人一向坦坦蕩蕩、清清白白,雖然自問不是什麼大聖人,但也不屑做這等利己自私之事,然而,他的徒弟卻並不像他。
秦玉不夠坦蕩,達不到開闊通明的境界,以後再要突破元嬰期,就會變的十分困難。後期的修行更多是看思想境界,思想上能悟到什麼層次,決定著實力的層次。他不忍心看到一個好苗子因為這個原因而遇到瓶頸。
四雙手掌抵在秦玉的背上,一股渾厚的靈息力緩緩渡入後者體內,中正和平的靈息力宛如汪洋大海,登時壓住了秦玉體內竄流不息的靈息力。
太忘真人望著地上盤膝而坐的二人,幾次起身y 走,終究還是坐了下來。他伸出枯萎蒼老的雙手,緩緩對接上地上那二人。頓時一股白s 的靈息力傳入秦玉經脈中。
但見秦玉身上三道顏s 不同、但異常強悍的靈息力交錯盤旋著,每一道都恐怖得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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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s 漸漸起了變化,一團烏雲飄到了昊天門上空,接著長風驟起,天氣竟然變冷了。
比完半決賽後,張承軒便隨便找了個洞穴,繼續修煉靈息力。坐在山洞里,他依然能感受到明顯的寒意。清明節前後,總是驟然降溫,接著一場雨必定會如期而至。古人的節氣算得j ng準︰清明時節雨紛紛,這似從來就沒錯過。
張承軒坐在大石頭上,低頭沉思著什麼。只听元丘子道︰「小子,恐怕大事不妙啊。」
「怎麼?」張承軒怔了怔。
元丘子道︰「秦玉那小子靈息力變化得奇怪,我看他靈息力是暴漲,不是正常修煉那般一點點增長上去,恐怕他借助了外物提升靈息力。」
「唔。」張承軒點點頭。
元丘子道︰「他剛才一直在吃豆子,那多半是一種靈息丹藥。這小子硬生生吞了一袋,現在體內靈息力澎湃,恐怕已經到達凝丹期中期巔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是不及時消化這些靈息力,沒準就會體爆而亡。」
張承軒遲疑了一下,「所以,他師父帶他去洞天福地里,是為了助他吸收靈息力?」
元丘子道︰「很有可能。而且你那胳膊肘子向外拐的師父也去了。」說到這里,元丘子語音里全是不滿之意。
張承軒「哦」了一聲,「太忘老頭向來心善,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秦玉暴體而亡。」
元丘子嘿嘿冷笑兩聲,「哼,就那個酒囊飯袋?」
張承軒淡淡一笑,「不管如何,我定會為元丘爺爺拿到黃泉聖水的。」
元丘子道︰「唉,現下不好說啊。如果他提升一個層次,突破到凝丹期後期,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張承軒一怔,「元丘爺爺,不是還有你嗎?」
元丘子搖搖頭,「本來他提升到元嬰期我們也不怕,大不了,我隨時出手幫你把他解決了。但是問題就在于,現在五位高手都坐鎮著呢,我那洶涌澎湃的靈息力,哪怕是泄露了一絲,都可能會被他們察覺。拿不到黃泉聖水事小,老夫的行跡被發覺事大,所以我肯定不能出手助你的。」
張承軒「哦」地一聲,意識到接下來他又得完全靠自己的實力去戰勝敵人了,不過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之前的八連勝給予他空前的自信。他躍躍y 試道︰「怕什麼,它來任它來,我當清風拂山崗。」
元丘子哭笑不得,「孩子啊,他若還是凝丹期中期,你我自然不怕,在同層級內你是無敵的。但我可不敢保證,你能順利地打敗凝丹期後期的秦玉!」
適才比劍,元丘子一直在注意著石墨和秦玉,他認為這兩人是張承軒最後在總決賽將會遇到的對手。秦玉論綜合實力,略高于石墨,因為他算是個全才,他不像石墨專攻于雷系法術,所以他出招將更為靈活和無跡可尋。如今他吞食了那麼多靈息丹藥,想必體內靈息力已經膨脹得可怕,而張承軒卻什麼補給都沒用到,自然比秦玉更為艱辛。
「唉……」元丘子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到了午後未時,天黑壓壓的一片。冷風從半空吹過,吹的人遍體涼颼颼,很多道行淺薄的弟子都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開始比賽。然而秦玉還沒回來。他越是不回來,就越讓人感到不安,因為那三個老家伙定是在竭盡全力地幫他。
張承軒依舊在那個洞穴中孤獨地修行。
靈息力繞著張承軒的身體行進了一圈又一圈。
他現在修煉的心法是昊天門最正宗經典的心法,他體內靈息力的運行是正向的,跟他夜間無意識修煉時截然相反。不過夜間的靈息力絲毫不影響他白天的修煉,就像是兩輛並行的馬車,各司其道地運行著。元丘子卻心煩得很,眼看張承軒就要奪得最後得冠軍,忽然就橫生枝節,遭遇阻力,假如這當頭出了什麼意外,黃泉聖水豈非有如到手又將飛走的鴨子?
他一會猜測秦玉是不是走火入魔無法參賽了,一會又祈禱比賽不要進行了,讓張承軒直接奪得冠軍就可以了。一會又想,偷偷傳輸點靈息力給張承軒,讓他也吸收自己的靈息力,變的實力陡增。但他又擔心,這小子在仙魔雙|修的關鍵當頭,如果自己胡來,恐怕會擾亂他的內息,變得比秦玉的情況還復雜,總之這不是一個適合輕舉妄動的時機。
元丘子畢竟是個很謹慎的人。雖然逃離儲物袋對他來說具有相當的誘惑力,但若是被那五個老家伙察覺到自己的存在,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不會冒險承擔這樣的風險。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天氣越來越冷,一陣長風吹來,烏雲飄到了上空,一場清明之雨很快就要降臨。
觀看總決賽的弟子早已聚集到雲瀾廣場四周,等候了半天的他們卻遲遲等不到總決賽的開始。
「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有兩個弟子開始交頭接耳。
「不知道啊。似乎是秦玉師兄即將突破,被三位師祖帶走了。」另一人答道。
「唔,好像確實有此事。上午他還在這里的時候,你們感覺到他那洶涌澎湃的靈息力嗎?當真嚇人啊!」又有一個師弟加入了討論。
「是啊,現在還沒回來,估計已經突破了吧。突破之前就那麼強大,突破之後,嘖嘖。喂,你們說這算是作弊嗎?」一個師弟問。
「什麼作弊?哦,哦,作弊倒不算,就是不公平吧。」另一個弟子說了一句公道話。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之間,天邊忽然閃過一道奇異的清光,無數道激蕩的靈息力風起雲涌,宛如一頭發怒的游龍在半空中怒吼著。青光閃爍處,零散的靈息力漸漸聚集成堆,天s 本就微暗,那道亮光又如此耀眼,宛如一道北極光照亮了那邊的天空。眾人屏氣凝息,這分明是有人突破的異象!靈息力驟然一亮,卻又漸漸暗淡下來,最後趨于無聲。
「怎麼了?」弟子們竊竊私語,在他們惶惑間,天邊三道流星般閃耀的身影驟然落地。但見清虛真人、太忘真人和流雲真人已經帶著秦玉,回到雲瀾廣場。羅木真人和九陽真人在這里等候了多時,當他們看到秦玉完好無缺地回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神s 。
秦玉身上充盈的靈息力已經被壓制了下來,散入四肢百骸化為己有,如果說他剛才是一鍋即將沸騰的開水,那麼現在就是一盆寒冰鎮過的雪水。
表面上靈息力絲絲縷縷地飄著,而丹田中大量的靈息力卻安安穩穩地吸附沉靜下來,全部納為己用。游離下的沉澱,讓人感到格外可怕。
羅木真人與九陽真人對視一眼,他們能感覺到秦玉身上越發霸道的靈息力。
這小子,又突破了!
在三位峰主的聯手幫助下,他體內的靈息力被完美而順利地壓制下來。無疑,他是幸運的,在他面臨艱難的突破的時候,有三位高手為他護法,所以他非但平安無事,甚至比常人更為完美地突破到了凝丹期後期。
當他的雙腳剛落地,便能感受到自己身體里空前鼎盛的靈息力內息。提升一個層次,修為上的差距便是天差地別。他目光一掃,豁然覺得全場的弟子們都渺小得有如一只螻蟻。秦玉心中生出無限力量,之前那種怕戰的心態竟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渴望,以凝丹期後期的絕對優勢強者的身份,站到高高的比劍台上,大展身手的快感。
「嘿嘿。」秦玉的嘴角勾起一絲不動聲s 的微笑,他渴望戰斗,渴望大展身手,這樣方能捍衛他在昊天門小輩弟子中的絕對地位,也將繼續雷打不動地成為掌門候選弟子中的其中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