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焚魔坑中那個躁動不安的靈魂,越來越強烈的破土願望,五位峰主交換了一下緊張的眼神。看得出他們五人都很擔心,如果里面的這家伙破土,結合外面這個怪人,里應外合聯手對抗,那麼昊天門將迎來一場血光之災。
眼看元丘子不再有進一步行動了,清虛真人和太忘真人臉上略略浮現了一絲疑問。這魔道的老怪物,恐怕在醞釀什麼恐怖的計劃!
身後一些昊天門弟子在山體坍塌、靈獸亂竄中,御劍在半空飛來飛去。他們發現昊天門中無端出現了一些黑衣異類,過招的時候,這群異類的實力竟然強悍到一種可怕的程度。感受到黑衣異類身上翻涌的魔息,他們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魔道來襲了!魔道來襲了!
瞬間這個消息傳遍了蒼嵐山上上下下。
有的弟子奮勇殺敵,有的弟子則抱頭鼠竄,有的弟子躲入了昊天門的一個洞天福地中,卻發現原本安靜祥和的山洞,竟然淪為了碎石紛紛、搖晃動蕩的災難所。有的弟子逃到了昊天門的邊界,卻發現這里鎮守了一大票黑衣魔兵,不得已之間雙方過招,他們發現魔兵的力量遠超自己想象。
他們無處可躲。他們四處求援。
卻發現同門師兄弟處于比自己還要危險的境地,他們只能應戰。他們使出平時最擅長的劍法,對方也能從容應對。只見仙氣與魔氣的踫撞中,蒼嵐山的隱隱震動中,白氣與黑氣縱橫交錯,偶偶還有紅s 血光漫天飛揚。
「峰主呢?」有的弟子四處找不到峰主,御劍四處逃竄。
有的弟子心思靈動,想起焚魔坑中封印的魔頭,便御劍來到焚魔坑,果然看到五位峰主與元丘子的對峙。那個一身黑須黑發的古怪老頭,率領著上百j ng兵強將,神情囂張地懸浮于上空。
「掌門!」
清虛真人回頭,但見幾名元嬰期大後期的弟子慌慌張張地飛了過來。清虛真人連使顏s ,「快走!」
那幾名元嬰期大後期弟子,看到這個架勢,什麼都明白了。手上飛劍祭出,化作幾道流星飛sh 而來。
元丘子嘴角輕蔑一下,右手輕輕在空中揮了一下。只听「轟」的一聲,那幾名弟子還沒接近元丘子的身子,就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手掌捏碎,頃刻間化作幾道黑煙,最後變成黑s 顆粒消散而去。
可憐這幾名弟子修行了幾百年,竟然不到一瞬便灰飛煙滅。當真是百年壽命,不過黃粱一夢。
遠處的弟子看到這情形,哪里還敢靠近,腳底抹油一溜煙就逃了。
清虛真人看到這場景,只覺得萬念俱灰,他接掌門派之後,弟子們修為r 漸退步,x ng子也貪生怕死,前幾r 秦玉還鬧了大笑話,讓他這個作為掌門的峰主,臉上顏面全無。
只見五位峰主用靈息力編織而成的天羅地網,上面的金s 防御陣發出「嗡嗡」作響的聲音,那防御線越來越薄。焚魔坑里似乎有一頭瘋狂的蠻牛,在一遍又一遍地沖撞著破土而出的最後防線,眼看防線越來越薄,隨著靈魂的每一次沖撞,五人的靈息力就反震回來,彈入他們四肢百骸。
御敵必自傷,他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隨著每次防御對手,他們都需要消耗更多的體力和耐力,而對方不余遺力的瘋狂沖撞,早已震痛了他們的經絡,他們也感到力氣不支。
「好,時機到了!」元丘子獰笑一聲,雙手拔起,宛如舉起了一輪太陽。一筐濃黑的魔息被他扔向天羅地網上,頓時五位峰主只覺得宛如泰山壓低一般,靈息力竟然難以流轉!
元丘子的頭發收到巨大魔息的沖撞,一瞬間驟然散開!他頭發原本高高盤起,散開來竟然也長及腰間,只見一頭烏黑的頭發在他後腦勺囂張地舞動著,而他頭頂,一只高高的犄角,終于面世。
他將頭發梳那麼高,就是為了遮住頭頂象征著魔道的角!
現在,他不需要再遮掩了,他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地面世了。
「退開!」
感受到元丘子身上洶涌澎湃的魔息,刀疤將領黑狼狠狠回頭地喝了一聲,身後的小魔兵立刻後退幾步。元丘子修為高深莫測,而他拼盡全力使出這一招,帶著瘋狂的吞噬力量,他們修為尚淺,根本無法承受。一不小心恐怕還會被元丘子給吸收粉碎。
魔兵們敬仰地望著魔將冥雀那須發飛舞的身姿,看著他那矮小的,卻又狂妄的力量,心里暗暗艷羨。
事態終于逆轉了。元丘子手里的魔息達到了制高點,而焚魔坑里的五弟焦躁不安地感受到了三個的協助。終于兩頭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而五位峰主手里的靈息力已經微弱得如螢火之光,漸漸不支。
那張固若金湯的靈息力天羅地網,宛如油盡燈枯的老人,垂垂到達生命的最後一刻。
「 !」
終于,y n陽兩股力量發出前所未有的巨大撞擊,白s 的黑s 的靈力狠狠地踫撞著,一圈一圈灰s 的靈力漣漪不斷擴散著,周圍十幾丈遠的弟子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那張大網有如蜘蛛絲一般,碎成千萬道裂縫。
五位峰主的防御陣線終于潰敗了!
「嗖!」
只見一道濃的可怕的黑氣沖天而起,就像除夕的焰火中,最閃亮的那一顆,高高地沖上了九天,而旁邊伴隨這一同sh 出的蒼蠅般散亂的黑氣,便是鎮壓在焚魔坑里的怨靈。隨著防御網被沖破的那一刻,他們終于重見天r 了。
那道滾滾黑煙般的氣息,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驀地落在元丘子身邊。眾人眼前一花,只見黑霧散去,一個年約三十的中年男人站在元丘子身邊。
那男子方口高鼻,身材高大,長得十分端正,眉目之間有一股煞氣。從他身上散發著可怕的魔息,他就是沉睡了三千年的怪物,今天,便是他獲得新生的第一天。
他就是元丘子所說的五弟——魔將火麟。
魔將火麟目光冷冽地掃了焚魔坑前的五位真人,只見他們被魔息所擾亂,癱倒在地,但魔將火麟為了突破這層防御仙罩,拼盡了渾身魔息,如今從焚魔坑中出來,也受了不小的內傷。只是他為了擾亂敵心,故意偽裝成一副混若無事的樣子。
身後的幾百魔兵看到火麟,其中有些年歲長的,腦子「嗡」地一聲,頓時就跪下叩拜起來。這正是三千年不見的魔將火麟啊!還有一些年幼的,並沒有見過火麟,但見長輩紛紛叩頭,也跟著跪拜下來。
「呃!」羅木真人忽然噴出一口血,原來魔將火麟見他修為薄弱,以他為突破口,重傷了他,借著他靈息力受損才突擊出來的。其他四位師兄弟見羅木真人受傷,臉上露出擔憂之s 。
「你沒事吧?」流雲真人驚慌道。
羅木真人抹了抹嘴角血跡,道︰「無妨,還能作戰。」話音剛落,一口濃濃的血又噴了出來。
「無需多言。」太忘真人壓住他的手,一股溫和的靈息力傳了過去。
火麟冷冽的目光從魔兵臉上掃過。
三千年烈火的腐蝕與吞噬,他的記憶已經有些衰退了,或許每一張魔兵的臉他記得不那麼清楚,但那種統帥群雄的感覺,依然存在。身後的魔兵大多都是年輕人,很多稚女敕的面孔他未曾見過,偶爾有幾個老將,似乎能攪動他記憶中最熟悉的領域。但他真的只認得面孔,卻叫不出名字了。
但,這就是他的部隊,他那支引以為傲的戰隊,每個魔兵都是那麼奮不顧身,出生入死。縱使他被封印在孤獨冷寂的焚魔坑中,這支隊伍也依舊等著他。
目光落到元丘子臉上,火麟心ch o澎湃,低聲道︰「三哥!」
「五弟!」元丘子比火麟矮了一截,依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元丘子怪叫一聲,「哎喲我靠,你的手!」
元丘子駭然,指著火麟空空的袖管。
火麟的右手空空如也,他竟然斷了一條胳膊!
「哼……」火麟微微眯著眼楮。
他永遠忘不了,兩年前的某一天,一個少年,用繩索盤著身子,潛入凶嫌莫測的焚魔坑中。那個少年眼楮發亮地瞅到了他右手無名指上的的怨靈戒指,接著生拉硬扯地連著自己的胳膊一起扯掉了……
元丘子眼珠子一轉,忽然明白了。
當時,他看到張承軒手上的怨靈戒指,早就認出這小子是從五弟身上剝削來的。張承軒每次問起怨靈戒指的來頭,元丘子都裝作不知道,心里卻想著︰「你小子可招惹了我五弟。」但他著實沒想到,張承軒竟然連著五弟的手一起扯出來了。頓時元丘子臉上的神s 變幻了幾下,變得極為古怪。
眼看火麟現在臉s 不太好看,元丘子低聲咳道︰「五弟,為兄知道有種材料可以使斷臂重生……」
火麟「哼」地一聲,「三哥,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種材料極為難求,未必能找到。就算找到了,我也非要殺了那小子,奪回怨靈戒指。」
「嗯,那必須。」元丘子點點頭。腦子里卻在想,三弟果斷殺伐,定然不會放過張承軒。元丘子心頭一抖,似乎他極其不願意見到這一幕。火麟並不知道這老頭此刻的心思,眼見他面沉如水,還道他也動了怒。
「三哥!」火麟手里「嗖」地多出了一團黑s 的烈焰,火焰燃燒的瞬間,竟然激蕩了他們腳下的雲層,在他肅殺的氣勢之下,竟然發出金戈鐵馬之音。只听魔將火麟那充滿著煞氣的聲音,一字一字道︰
「我們,殺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