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賦 第三十章 湖心島

作者 ︰ 煙雨門

當蕭雲回到湖廣會館的時候,這里依然歡聲笑語,歌舞升平,沒有一點風聲鶴唳的味道。

一來這里離那條小巷子有一段距離,二來這里過于熙鬧,估計外邊打仗了,都未必知道。[]

後排那個小隔間里只剩下納蘭葬花在嗑瓜子听相聲,納蘭盛世和j ng衛員都不見了蹤影。

「怎麼抽根煙去那麼久?這都快半個多小時了。」納蘭葬花並不是質問,而是一種關心。

「哦,剛好踫到幾個朋友,就聊了一會兒。」蕭雲一筆帶過,嘗試著盡量淡化這個話題。

「是不是剛才你送瓜子和花生的那兩個?」納蘭葬花試探x ng笑著問道。

「不是,你不認識的。」蕭雲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左右望望,問道,「你家老爺子呢?」

「剛才甄爺爺打電話過來,說三缺一,要他去打橋牌,pia-pia地就走了。」納蘭葬花輕聲道。

「哪個甄爺爺?」蕭雲喝了一口茶水。

納蘭葬花以為他是明知故問,就側頭瞪了他一眼,然後挪開視線,淡淡道︰「青衫的爺爺。」

「噢。」蕭雲模了模鼻子,望向舞台上的相聲演員,轉移話題道,「上邊演的什麼節目?」

「張鶴倫和郎鶴炎的《我為歌狂》,挺搞笑的。」納蘭葬花吐出一個瓜子殼,動作婉約雅致。

「又是郭德綱徒弟?」蕭雲隨口問道。

「嗯。」納蘭葬花點點頭,被張鶴倫抖的一個包袱給逗樂了,輕笑,似一朵盛放的純潔百合。

蕭雲痴迷凝視著,等她端茶喝水時,無意識側頭瞥了他一眼,才匆忙看向別處,做賊心虛啊。

納蘭葬花的嘴角卻偷偷上揚。

《我為歌狂》終于演完,逗得全場的觀眾是前仰後合的,張鶴倫和郎鶴炎又在返場講小段。

趁著這個空當,蕭雲看似隨意問道︰「葬花,你在b ij ng這麼久,有沒有听過馬王爺這個人?」

「馬王爺?有听說過,好像是b ij ng一個地下組織的大哥級人物,怎麼了?」納蘭葬花疑惑道。

「哦,沒什麼,剛才在外面跟朋友聊天,有提及過這個人,就有點好奇。」蕭雲笑著解釋。

「傳說這個人在zh ngy ng有背景,沒人動得了,至于其他細節我就不清楚了。」納蘭葬花輕聲道。

「嗯。」蕭雲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想了想,又問道,「葬花,你是名流會的會員?」

「是啊。」納蘭葬花回答道,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在名流會痛打朱王道的場景,笑了一下。

「那你有沒有它後花園的VIP卡?」蕭雲厚著臉皮問道。

「有是有,不過我從來沒用過,因為听說里面……反正我就沒進去過。」納蘭葬花紅著臉道。

「能不能借給我?」蕭雲厚顏無恥道。

「什麼?!」納蘭葬花瞪著大眼楮,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畢竟里面是煙花之地,他什麼意思?

「你別吃醋呀,我不是想進去尋花問柳,我是有正事的。」蕭雲一本正經道。

「誰吃醋了?!」納蘭葬花氣絕,可又拿這個死不要臉的沒轍,只得又好氣又好笑瞪著他。

「不扯,說正事,我听說這家名流會背後有公子黨的影子,但我們公子黨內部卻對此一無所知,應該是有人故意打著我們的旗號賣狗皮膏藥,所以,我想進去那個後花園瞧瞧,但如果沒有專用的VIP卡的話進不去,我之前就被拒之門外了,要你有的話,就借我用用,我向燈泡發誓,絕對不用來走歪門邪道。」蕭雲信誓旦旦道,就差沒說出天打五雷轟的毒誓了。

納蘭葬花實在受不了這死人的哀求,從那只價值上萬的愛馬仕小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了他。

蕭雲如獲至寶,連連道謝,然後嬉皮笑臉道︰「那個,葬花,這麼晚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要是現在有刀,哪怕是指甲刀,納蘭葬花都想捅他一下,瞪著他,無可奈何道︰「走吧。」

「好 。」達到了目的的蕭雲殷勤地為納蘭葬花拎包拿水,那奴才勁兒,真想從宮里出來的。

走出門口後,溫度奇低,讓人冷意遍體。

納蘭葬花不禁緊了緊外套,哈著白氣,側頭道︰「你辦你的事兒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那不行,天挺晚的了,我必須先送你回去。」蕭雲一副正義凜然的君子樣。

「得了,別裝了,早看出來你的心不在這了,去吧。」納蘭葬花輕輕笑著,很善解人意。

「那我先走了,有事兒給我電話。」蕭雲也不再強求。

「嗯,你小心點。」納蘭葬花柔聲道,撩開粘在嘴角的幾根青絲。

「知道了。」蕭雲很快鑽進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目的地當然是名流會。

開車的師傅是一名典型的侃哥,從蕭雲一上車伊始,就聊開了,從德雲社一直聊到了zh ngn nh i。

蕭雲坐在副駕駛那,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一直拿著手機,時不時看看,似乎在等誰的電話。

果然,在車子剛剛駛過前門大街時,蕭雲的手機響了,他第一時間就按了接听︰「怎麼樣?」

「查到了,雲少,名流會幕後的老板是馬王爺,他今天去醫院探望了朱王道。」王箏輕聲道。

「又是馬王爺?」蕭雲皺起了眉頭。

「你听說過這個人?」王箏在那邊也皺起了眉頭,很納悶主子怎麼用了個「又」字。

「哦,沒有,你給詳細說說吧。」蕭雲側頭望向了燈火依然通麼的窗外。

「馬王爺原名叫馬地藏,1964年9月20r 出生在河南省淮濱縣張莊,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r 子安祥。而馬地藏不滿足于這種生活,總想走出大山,對于農村出身的、毫無關系和背景的窮苦百姓來說,要想出人頭地,只有走一條路——參軍,所以,馬地藏17歲那年在南京軍區一個部隊入伍參軍,當時的兵役是四年制,也就是說,四年內得不到升遷,就自動退伍。由于,馬地藏的軍事素質極高、個方面成績優異尤其是槍法,傳說在新兵實彈sh 擊考核中,他擊發10槍,9槍打空,未擊中標靶,僅有一槍正中靶心,被當場取笑,但當教官去查閱靶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的第一槍就正中靶心,隨後的9槍,就從一槍擊出的那個彈洞穿過。所以,馬地藏很快就得到提拔、重用,被保送西安陸軍學院深造。從此,一步登天,實現了從士兵到軍官的質的飛躍。1988年6月,馬地藏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于西安陸軍學院。同年7月,被調往號稱‘地上最強’的b ij ng衛戍區第三師j ng銳部隊就職,擔任b ij ng衛戍區第三師中尉。1994年,因生活作風問題,被直接開除出隊伍,隨後就杳無音訊了三年。等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範圍時,他已經成了b ij ng一個地下組織叫做‘同袍會’的老大,由于平時愛住一些高檔的四合院,而且都是清朝王親國戚的舊居,因此人稱‘馬王爺’。同袍會縱橫b ij ng城十幾年,不僅沒有風雨飄搖,反而兼並了很多小團體,一躍成為了b ij ng最大的一個地下組織,而據說,同袍會是根據《詩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的含義取的。」王箏果然將馬王爺的底細全都給起出來了。

蕭雲靜靜听完,揉了揉眉頭,輕聲道︰「我怎麼完全沒听過這號人物?」

「因為他很少會露面,同袍會很多大事小情都是由他的得力助手麥城牆負責。」王箏解釋道。

「這個組織能在皇城腳下扎根,他背後肯定還有人。」蕭雲蹙起眉頭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目前還是沒有任何眉目,不過我會繼續去查。」王箏承諾道。

「等你的好消息。」蕭雲微笑道。

「放心吧,大公子,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因為我怕失業啊。」王箏在電話那頭吃吃一笑。

蕭雲也附和著笑了一聲,隨即掛掉了電話,眼神投向了遠處,那里是zh ngn nh i的所在地。

——————

名流會,有著一般私人會所擁有的高端與奢華,還有著一般私人會所沒有的古樸與典雅。

而名流會的後花園更是由于其開放的局限x ng,而充滿了神秘s 彩,沒有權限進去的人只能遠遠眺望,在腦海里意y n想象一下里頭的酒s 財氣、紙醉金迷。里面的確將私人會所的環境做到了極致,全是王府園林式的景觀布置,亭台樓榭、假山魚池,紅頂、紅瓦、紅牆、紅窗、紅門、紅燈籠、紅地毯,該著s 的地方盡是紅s ,看起來就顯得喜慶、高貴。

蕭雲早就對後花園趨之若鶩了,而拿到了貴賓卡的他,終于可以大搖大擺地來到拱門前。

保衛依然是那晚的保衛,也許出入的人太多了,他沒能認出眼前的蕭雲,很恭敬地放他進去。

蕭雲也沒有怎樣難為他,嘴角噙著淡淡笑意,背起手,步入了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後花園。

盡管里頭景觀美輪美奐,但由于人生地不熟,蕭雲只是漫無目的地游蕩著,東逛逛西看看。

「老板,請問您有預約嗎?」一個類似KTV公主裝扮的女孩在路上輕聲問道,長相很清秀。

正往一間屋子觀望的蕭雲被嚇了一跳,咳嗽一聲,輕聲道︰「沒有,你這有什麼服務?」

「我們這有豆蔻年齡、青ch n靚麗、風華絕代和異國風情,您需要什麼呢?」旗袍公主問道。

听完這些介紹,蕭雲差點沒掉下巴,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他只好假裝糊涂︰「沒听懂。」

「豆蔻年齡是指15歲-17歲,青ch n靚麗是指18歲-28歲,風華絕代是指29歲-35歲,異國風情是指外國貨,有r 本的,有韓國的,有東南亞的,有中歐的,還有非洲的。如果你喜歡外國貨,我建議您選擇中歐的,那些女孩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長得真的非常漂亮,我是個女的,都會被她們迷倒。」旗袍公主一點也不打算隱晦,就在半路上直截了當給蕭雲介紹了,這也難怪,畢竟能進來這里的,都是些大人物,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末了,她怕蕭雲猶豫,又補充了一句,「老板,您放心,我們會所是公子黨控制的,絕對安全。」

蕭雲模鼻子的速度越來越頻繁,思考了一陣子,問道︰「這會所真的是公子黨控制的?」

「千真萬確,老板,這樣吧,要不我先給你安排個房間吧?」旗袍公主提議道。

「你先幫我把姑娘帶來吧,我在這等你,然後你再給我安排房間。」蕭雲輕聲道。

「行,那老板,您喜歡哪一類的呢?」旗袍公主問道,眼角帶著一絲羞澀。

「r 本的吧。」蕭雲琢磨了一陣,開口道,並沒有選擇中歐那些高挑美人。

「喲,老板,您很愛國喲。」旗袍公主玩笑道。

蕭雲嘴角生硬地扯了一扯。

「請您稍等。」旗袍公主轉身就去領人了。

蕭雲來這里當然不是享受美酒佳人的,這會所對客人開誠布公地宣稱幕後的控制者是公子黨,一定有其y n謀所在,但現在蕭雲對這個y n謀仍然一籌莫展,要是能在這神秘的後花園里找出一點蛛絲馬跡,那就再完美不過了。所以,趁這個空當,他趕緊繼續游蕩,走著走著,他忽然看到了一座古建築不同于其他的客房,而是位于湖心島,孤獨佇立,只由一座橋連接陸地,橋頭還有兩個壯漢把守。

都這麼明顯了,傻子都知道,湖心島那幢古建築有蹊蹺了。

蕭雲眉尖微蹙,倚著牆角站立了一會兒,突然縱身一躍,人就仿佛消失在了黑夜中。

在橋頭把守的兩個壯漢正在哈著熱氣暖著手,這鬼天氣這麼冷,還要站崗值班,真夠倒霉的。

不過,他們誰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因為橋那頭的古屋里正住著有一個大人物。

忽然,寂靜的後花園響起了「嘩」的一聲水響,兩個壯漢渾身一激靈,趕緊回頭望過去。

只見身後的湖水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似乎剛才有什麼物體掠過水面。

兩個壯漢沒多想,馬上跑向湖心島,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必須先確保屋里人的安全。

而就在他們跑向湖心島的時候,那座古屋的一扇窗戶竟突然碎了, 一聲響,驚碎了清夢!

「誰?!」屋里頭的人大喊了一聲。

那兩個還在快速跑步前進的壯漢心都寒了,祖宗啊,千萬別有事啊,不然小的腦袋難保啊。

可等他倆剛跑到湖心島時,古屋的門忽然被打開了,走出一個人,那兩個壯漢立即停住低頭。

顯然,這就是那個大人物。

而剛用輕功飛向湖心島、砸了一扇窗又飛回來的蕭雲正倚著牆角,看見那個人時,驚魂喪魄。

他看過納蘭葬花的全家福照片,所以他一下子認出了那個人,正是納蘭葬花的父親,納蘭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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